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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十一年(1657年)正月,权宦马吉翔凭借“巧舌如簧”,说服李定国,不仅成功使自己逃脱一死,而且重新掌管朝廷大权。
1、马吉翔的嘴脸本来,李定国、刘文秀均“小心臣节”,律己甚严。
而李定国“性抗直,与人无私曲。回滇矫可望失,事上尽礼,进奉极丰。不以威凌士类,人以此多之”。
他谦逊得众,很有好评。永历朝本很平静。而自从马吉翔入阁之后,朝廷便不得安宁,“群小争趋之,旧人失职,多怨望”。
而更为严重的问题是马吉翔对李定国、刘文秀等人的愚弄与腐蚀。
当孙可望进犯云南失败之后,永历帝君臣并未认清形势,抓紧时间,秣马厉兵,以准备对付清兵。
而是大肆奖赏,设官设吏,“率皆宴饮恬愉,争功修怨,绝不以国事为念”。昏昏然以为天下太平了。
而以文安侯的身份掌握内阁大权的马吉翔不仅未能制止颓风,将朝廷引向正确轨道,反而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在他歌功颂德的谄媚声中,李定国、刘文秀欢喜满怀。多次赴马吉翔家“为长夜欢”。
朝中正直的大臣看在眼里,对这种现象极为忧虑。光禄寺少卿高勣、御史邹昌琦联名上书永历帝,指出李、刘“二王功高望重,不当往权佞之门,蹈秦王故辙”。
李定国得知十分恼火,立即在水历帝面前“激切陈述”,非要求治高、邹之罪不可。
接着,李、刘二人,便“不入朝”,以相威胁。永历帝对此虽有自己的看法,但晋王之请求,不可不满足。准备以“妄言”之罪,革职、廷杖二臣。
由于朝臣的极力谏争,指出这将背上杀谏官的恶名,而相持不下。
这时清兵果真如高、邹奏章中所言,乘孙、李“一毙一伤”之际,大举进攻,已从湖南杀进贵州。而贵阳失守的战报传至朝廷。
李定国闻听此讯如同被兜头一盆冷水,突然清醒了许多,“始逡巡引罪”,承认了过错,二人方得幸免。但此事的影响很坏。
也使不少大臣看清了马吉翔的嘴脸。
2、受排挤的正直之士永历十二年初,永历帝授前兵部尚书程源为礼部尚书、前四川巡按御史钱邦芑掌都察院事。此二人都是忠诚正义之士。
钱邦芑曾明确拒绝拥戴孙可望,并以落发出家为僧相对抗。程源在孙可望的淫威面前虽然表示服从,并成孙可望信任之人,但在拥永历帝还是随孙可望走的两种选择面前,他坚定地选择了前者。
而同钱邦芑一道为离间孙可望的党羽,“激发忠义”,鼓动马宝、马维兴、马进忠反叛孙可望,效忠永历帝起了重要作用。
是决定永历朝成败的交水之战中立了大功之人。
对此永历帝一清二楚,于是有此任命。二人也决心不辜负永历帝的知遇之恩,愿竭诚效忠。
尽管马吉翔对他们的入朝却很不高兴,“颇忌二人”。程源“功名自许”,入朝之后,立即上疏“发吉翔奸状”。对朝廷、对永历帝一片忠心。
对此老于心计的马吉翔自己没有出面,他唆使一些言官上疏弹劾程源。攻击程源“曾臣事可望,非纯臣”。
由于马吉翔把持朝政,没人出来澄清事实,把这种似是而非的陷害人的论调驳倒,程源感到受了极大的委屈,便“发愤杜门不视事”。
钱邦芑虽然安然无恙仍掌都察院事,但他的身份仅是御史,而督理晋王李定国军事的金维新官职却是左都御史,位在钱邦芑之上,是都察院中掌实权者。
钱虽在朝,不过“郁郁浮沉,朝请而已”。发挥不了实际作用。永历朝中历经动乱波折,本已无人,现仅能入朝的正直之士义抑郁不得志,这是朝廷的危机,永历帝的危机。
3、迫在眉睫的威胁而对永历帝来说,他的最大危机莫过于清兵入侵的迫在眉睫与李定国的大意与失众。
永历帝在经历无穷苦难之后,进入云南,但他所获得的仅仅是暂时的安宁,因为他即位十年来一直与之殊死抗争的清朝之势力丝毫没有削弱,相反却在不断增强,不断发展。
他本应在暂时安宁的环境里,居安思危,积极努力增强与壮大自己,以寻求对付清朝之良策,以困中求生存,困中求发展。
他却安而忘危,以危为安。当时云南与其它各省相比,确实局势比较平稳,其主要原因除由于地理位置的优越之外,清朝一时之间尚未摸清实力雄厚的大西军虚实。
张献忠牺牲之后,大西军余部由孙可望等四将领率领进入云贵,其战斗力相当强盛,又由于数年之间的休养生息与补充训练,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是任何南明其它军队所难以比拟的。
而“两蹶名王”的赫赫战功,正是大西军所建、更是任何南明其它军队所从未建立的奇功,是清军闻之也足以丧胆之事。
所以顺治十年,即永历七年(1653)清廷派出了老谋深算的大学士洪承畴为经略湖广、广东、广西、云南、贵州五省总督军务,经理粮饷。
主要目标是同大西军较量。这位五省经略洪承畴也本想一举荡平“逆寇”,纳五省入清朝版图。可是经过一番较量之后,他不敢硬打硬拼,而采取了“以守为战”、“广示招徕”的策略,而一守就是五年,“一筹莫展,寸土未恢”,军事上、政治均无什么进展。
其原因是大西军的势力尚强,他无隙可乘,只有坐待时机。
而永历帝进入云南后,孙可望正屯兵贵州,成了为永历朝阻挡清兵的天然屏障。
如这时,永历帝能协调好朝廷与大西军孙可望的关系,主要是李定国同孙可望之间的关系,增强大西军内部的团结,对永历朝的安全将起十分重要的作用,清朝也将不敢轻易进攻。
从表面上永历帝也确实做了不少争取孙可望的努力,但却毫无收效,最后只有听之任之,而没有采取能让孙可望可以接受的突破僵局的动作,终于导致战争。
而战争之后,又未能采取更为积极安定、团结内部的措施。
当时原孙可望部下,大多数都已站在永历帝一边,却未能使之安心。相反又出现了新的矛盾,致使问题更加复杂。
4、刘文秀被强行召回这主要是永历帝最信任之臣李定国在胜利面前头脑膨胀,威福自专而引发出一系列问题。本来,李定国对永历帝忠心耿耿,“军行禁止,一以诏敕从事”,克尽臣节,从不敢造次行动。
但自从奸人马吉翔钻空子重新当权之后,与其亲信金维新“朋比”为奸,李定国便“听其蛊惑”,而“渐次疏远正人”,朝中“奸党仍复布列”,朝廷事便日渐败坏。
而击败坏孙可望之后,本应增进与刘文秀的友谊与团结、而在群小包围下的李定国竟与刘文秀产生猜疑与矛盾。
当时刘文秀追击孙可望至贵阳,曾收编孙可望溃兵达3万人之多,“练以备边,渐有成局”。本是很好的事情。
对此李定国却“不悦”。
特请永历帝召刘文秀回昆明,“并召诸将之在边者”。李定国认为四川、贵州及湖南辰州、沅州一带的诸镇将,均为孙可望所安置,虽然大多数并未随从孙可望进攻朝廷,而刘文秀于事后又安抚肯定,李定国却放心不下,一律调回云南“核其功罪”。
并重新“论功罪为分兵多寡之地”。而造成“边营猝至,兵失其将,将不得兵,迄于大溃”的严重局面。
刘文秀被强行召回昆明后,永历帝召其入皇宫,于东殿赐坐赐茶,询问孙可望如何逃脱。刘文秀说,当时杀败孙可望之后,未料到他竟从小路逃跑,“臣带多兵只知从大路追去”,“故追不及”。
永历帝听后,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说道:
“若捉不住,原可不必追他。今追之不获,反激之投他处,恐滇南之祸不远矣。”
刘文秀“汗流满面谢出,从此抱闷不乐”。
他对孙可望从自己手下逃走深感内疚。他更为李定国的揽权,而“抑郁不自得,每屏人语日:退狼进虎,晋王必败国!”
以孙可望为狼,把李定国比喻成祸国之虎,这是激愤伤心之言。
其实这个比喻也并非过分,李定国在处理孙可望善后问题时,确实加入了很强的个人感情色彩,所善者加官进爵,所恶者“俱降级夺爵”。
在永历帝左右“皆定国心腹”,刘文秀终于忧郁成疾,以致一病不起。永历帝“亲临问,慰谕备至”,终难以熨平其心中的创痛。
四月,文秀病笃,弥留之际,特给永历帝留下一份遗表:
“我死国事可预知!臣精兵三万人,皆在黎雅建越之间,尝窖金二十万,臣将郝承裔知之。臣之死后,若有仓促,臣妻操盘匜以待,臣子御驾靮以备督御。请驾幸蜀,以十三家之兵,出营陕洛,庶几转败为功也。”
刘文秀已预感到永历朝将要败亡的问题。
5、李定国的狂妄自大对这份遗嘱李定国大不高兴。
李定国正值“信妖人贾自明幻术,计更无聊”之时。
这个贾自明,自称是安西人,“识天文地理、阴阳象纬遁甲之事,无不洞晓,兼能制木牛流马、火攻器具,及驱遣风雷诸术”,他说因见王气在滇黔之间特来此地。
首先遇刘文秀,以为异人。引见李定国,更信以为真,便推荐于朝廷,永历帝下诏任为雷击将军。李定国被其迷惑,相信他“上帝以某日助兵”之说。
当时清兵已开始向云贵进兵,四方告急请战之书飞向朝廷,而这个贾自明“辄云有待”。李定国便按兵不动,等候出现奇迹。但“久之无验,怒斩之”。这才出师抗清。
不久便查清了此人的面貌:原来是洪承畴所派遣的奸细。但却贻误了战机。
刘文秀死后,李定国“以蜀自益,朝政悉委之龚铭、金维新,致派兵加饷,卖官鬻爵,文武诸臣,各自营私,边警日迫,定国不觉察也”。
李定国已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了他所向来尊重的群众。正在他“脾睨尊大”之时,“而大清兵三路至矣”。
由于孙、李矛盾激化,“频年战争,猛将劲兵,十损六七”。两败俱伤,极大地削弱了永历朝的抗清实力。
尤其是孙可望的溃败后降清,云、贵虚实尽皆暴露在清人面前。
清廷喜不自胜,遂于顺治十五年即永历十二年(1658)二月,分三路向云贵发起总攻。
而永历帝及李定国却迟迟未能注意和回应。
直等四个月后的六月,当重庆、贵阳、遵义相继失守,永历朝兵将抵敌不住,清兵就要杀进云南之时,李定国这才不再“等待”,开始向永历帝“上表出师,传檄会师”。
做战争的准备。“发令迤西民夫运粮安顺,迤东民夫运粮乌撒。日役万夫,计程严限”。
由于,“值天雨,泥深数尺,挽负不前,辄鞭之至死,填沟壑者甚众。于是冤号载道,日恨清师之至不速矣”。
这已失去了人心。
6、昆明丢失七月,李定国率兵出师,永历帝举行了隆重的命将出征大典、亲授定国“以黄钺,凡古命将之礼无不备”,并于五凤楼为定国“宴饯”。
对李定国这次出师抱有极大希望。可惜战机已过,失去主动。
十月,清兵分三路向云南挺进,并约定日期于昆明会师。
形势危殆,李定国做紧急部署。因北盘江是云贵之界,南盘江为滇粤之界。于是命冯双礼扼守鸡公背,拒中路;命张先璧扼南盘江之黄草坝,拒东路;遣白文选率众守七星关,出西路;而自守北盘江之铁索桥。
所拒守之处均为险要之地,结果由于孙可望的降清,山川形势清人了如指掌,又由于清将吴三桂等厚养向导,李定国所据险要之地均成溃败之区。
特别是十二月十二日李定国于炎遮河战败之后,全线溃退,以致不可收拾。
而前此,洪承畴、孙可望又不断向明军发动策反、招降攻势,特别是孙可望招诸将帅之信很有诱惑力。
他说自己“已受王封,视亲王,恩笼无比,诸将降者皆得予厚峰,非他降将比,惟定国一人不赦”,起了很大的瓦解作用,致使不少将领如刘文秀之子及马维兴、马宝等都临阵倒戈,加速了李定国的失败。
李定国见清兵难挡,急焚铁索桥,十三日,微服回昆明,请永历帝火速出驾。
在此之前的六日,李定国已知败不可免,密疏奏请移跸。
永历帝方知大势不好,令沐天波率廷臣密议,但莫衷一是。
独行人司任国玺反对出昆明,他上疏说:“君为社稷死,臣为君父死可也,何往焉!”要拼死一战,与城与国相存亡。
永历帝让群臣就此集议,一致反对,他们说:“卷土重来,再图恢复,天意未可知也。君死社稷苟非其时,何递出此?”
几天过去仍没一个主见。昆明城内人心惶惶,有往外出逃者,杀而不止。
永历帝得奏后说:“连朕亦不知作何景况,听其自便罢了。”
此刻已无商量余地,必须立即移跸。
当时李定国提出移至湖南少数民族居住地的峒中,及刘文秀部将提出蜀王遗表请上幸四川。均为马吉翔所坚决反对,他生怕去二地自己将无权,而坚决支持沐天波西走永昌,急可入缅甸之议。
临离昆明之前,永历帝指示李定国发出告示:“不得毁其仓廪,恐清师至此无粮,徒苦我百姓。”
十五日晨,永历帝车驾离昆明,逃向了自己也难以捉摸的地方。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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