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分析日本战国时期的战术革新——以欧洲火枪的传入为核心

喜欢龙猫的呆呆 2020-04-11 09:52:09
室町幕府时代后期,随着武家的崛起,各地军阀势力的扩展开始达到了日本有史以来的高峰,而日本战国三杰之一的织田信长,最终在这一时期一统日本,并开始对外扩张,战国时期长达百年的战乱,除了使得日本本土变得满目疮痍以外,也在事实上淬炼了日本军事力量,今天我们就以欧洲火枪为例,浅析战国时期的日本军事战术变革。

一、欧洲火枪传入前的日本

明代军典《武备志》中曾经记载过一种名为“梨花枪”的火器:“用梨花一筒。系于长枪之首。临敌时用之。一发可远去数丈。人着其药即死。火尽枪仍可以刺贼。乃军前第一火具也。”这种武器,其实源自宋代的突火枪,甚至有人认为,这便是突火枪的一种分支。

而在日本应仁之乱前,传入日本的“梨花枪”正是日本在欧洲火枪传入之前的唯一火器,这种火器的外观类似被绑束在木棍上的火箭,相比于后世的种种杀伤性火枪,其威力其实并没有《武备志》中所言“着其药即死”那么夸张。

日本火药武器传入的最直接推手,是葡萄牙人,这从日本当时对于火枪的叫法也可以看出,日本当地人在火枪传入日本后,将之称为“铁炮”,与早期欧洲火枪类武器的名称“手炮”有些类似。

而日本文人南浦文之所著的《铁炮记》中,也对于这种武器有所记载:“天文癸卯秋八月二十五丁酉。……贾胡之长有二人。一曰牟良叔舍。一曰喜利志多侘孟太。手携一物。长二三尺。其为体也。中通外直。而以重为质。……既而人名为铁炮者”由此可见,所谓的铁炮之名,其实是舶来品。

这种被命名为铁炮的武器,其实正是当时欧洲各国开始列装军队的典型制式装备,如今,即使是在影视剧中,我们也鲜少能看见此类武器,其点火方式采用差火法(类似于明清时期红衣大炮的点火方式),不仅不如后来的火绳枪方便,其准度和稳定性也略有不足。相传,这种武器是1511年葡萄牙人阿方索•德•阿尔布克尔克在远征马六甲时传至东南亚。从其性能上来看,与明代的火铳相比,并无实质上的优势。

二、欧洲火枪的传入过程

一般来说,新式武器的传入快慢往往与当地势力对于武器的需要有关,而此时正处于战国纷争期间的日本人,对这种新式武器的接受无疑令葡萄牙人感到欣慰和雀跃。

由于明朝对于军备的管制,在日本其实很难获得这种不依赖个人技艺就可迅速形成战斗力的武器。这样的武器,对于当地岛民来说,仍然无疑是神兵天降。

只不过,以行商为目的的葡萄牙人,只是将这种在国内并不如何罕见的武器当做一种珍贵的货物,贩卖给日本军阀。而正在处于势力上升期的日本武家,自然不会将这种拒之门外,相反“率土之滨莫不传而习之”反而成了当时各方势力的真实写照。

从这点上来看,黑泽明拍摄的电影《最后的武士》中,那些坚持传统武士道,对于新式武器置之不理的武士,其实是并不存在的。

在火枪的传入过程中,日本军阀织田信长无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织田信长公记》一书中,曾经记载过一个关于火枪的故事:根来、杂贺、汤川、纪伊等地,虽然在织田的武力威迫下选择臣服。但没过多久对方就再次反叛,这四个小国一共召集了两万士兵与织田信长对战,而织田信长,为了弥补自身兵力不足的劣势,开始在自己的老巢修筑土台,建造井楼。

并以此来防备敌人。而之所以要如此行事,是因为对手军队中所拥有的三千多铁炮士兵。由此可见,到了战国时代的后期,织田信长及他的对手,已经就火枪的使用摸索出一套成体系的战法。

三、以火枪为核心的战术变革

在欧洲火枪尚未传入日本之前,日本的战争烈度并未达到高潮,尤其是一些小规模战争更是让今人看来无比错愕。所谓的“一骑讨”就是其中的典型。

所谓的“一骑讨”是一种类似于话本小说中武将单挑式的战斗,在镰仓幕府时代,这种战斗方式达到了巅峰,以“武士道”为基础,众多“一骑讨”的制度和禁忌开始出现,比如“士兵不得直接参与战斗”、“双方武将不能射杀对手的战马”等等,都是这一时期开始提出的战争道德。

然而随着室町幕府逐渐走向衰弱,武家势力崛起带来的矛盾冲突激化,让“一骑讨”这种看上去有些天真的战斗方式再也不能实行。相反,以庞大步兵军阵作为主要载体,形成的战斗单位开始成为这一时期战斗的主角。而欧洲火枪也是在此时恰逢其会成为了这种战术革新最为重要的推手。

在日本战国初期,这种秘籍军阵就已经开始出现,只不过由于火枪尚未传入,其使用的主要武器是仿照元朝军队的长枪。这种武器造价便宜同时也容易形成合击之势,最重要的是,这种手持长枪的士兵,只需要短期的训练就能形成一定的战斗力,虽然无法和希腊古典长枪阵相比,但是以此为核心组建的军队也足以改变战国时期的战争态势。

只不过,这些士兵的战斗力并不能对职业武士形成压倒性的优势,在战国初期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以精锐武士为核心建立起来的小股部队,仍然是各地军阀用来袭扰和威逼其余势力妥协的重要力量。

而火枪的传入则成了步兵军阵战胜少数精锐武士的契机,1575年爆发的长篠之战,武田胜赖被织田和德川家的联军所击溃,知耻而后勇的武田胜赖将胜败的原因归结为织田和德川家火枪的使用,这样一来,前者也开始了火枪列装军队的做法。

值得注意的是,火枪的出现并不意味着日本武士传统的衰弱,与刀枪剑戟等冷兵器相比,此时的火枪仍然是一种早期火器,其并不完善的给火系统使得它的使用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对于精锐战士来说,在特定条件下以微弱兵力全歼前者的事例在这一段时间数不胜数。只不过,由于火枪的出现,日本武士再也不能依靠武力完全压制各地势力。

结语

当然,火枪的传入,对于日本的影响绝对不仅仅限于战术层面,相反,作为一种严重依赖后期补给和钢铁冶炼的武器,火绳的出现使得日本国内的政治格局都发生了改变。比如前文提到的织田信长,其之所以可以从数量庞大的战国军阀中脱颖而出,除了其本身的能力以外,其所统属的尾张一国,本身就是日本中部地区最为富庶的地方,这为他能够持续不断的将火枪列装军队带来了技术可能。

而战争的惨烈程度也同样由于火枪的引入而提高,战国初期,日本这一弹丸小国竟然有“大名”五千余个,而等到战国中后期,由于惨烈的战争带来的筛选作用,这些大名的数量减少到原来的二十分之一不到。从这点上来看,这一武器的引入,其实对于日本的统一带来了巨大的推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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