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布发现失踪恒星N6946-BH1的踪迹。

N6946-BH1。2007年它还挺正常（左），2009年它的亮度猛增到太阳的百万倍，2015年它就整个儿不见了（右）。NASA / ESA / C. Kochanek（OSU）

14年前的2009年，天文学家曾经目睹一颗质量相当于25个太阳的巨型恒星在眼皮底下消失。这颗恒星起初经历了一个逐渐增亮的阶段，其亮度一度达到了太阳的百万倍。所有人都在期待它爆发成为超新星，然而这一幕却一直没有到来。相反，它慢慢暗淡了下去。当天文学家想起用包括哈勃在内的一众专业望远镜来研究它时，它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颗编号为N6946-BH1的恒星后来被认为是一颗“失败的超新星”。天文学家相信它之所以失踪，是因为它没有来得及爆发，就坍缩成了一个黑洞。但这只是推测。事实上人们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它曾经极大增亮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变得极为昏暗，以致于没有望远镜可以看到它。

现在，随着韦布望远镜的升空，情况开始发生变化。天文学家在近日提交的一篇论文中称，他们在分析了韦布采集的数据后发现，在这颗恒星原来所在的位置上，存在有明亮的红外辐射源。辐射源的诸多表现使之看起来很像一个内部包裹着什么的尘埃壳。

如果这是一个尘埃壳，那么它与人们之前的推测是相吻合的。恒星接近生命晚期，不但会快速增亮，还会抛出物质壳。但这只是一种推测，它也有可能是物质坠入黑洞时产生的红外线。不过这种可能性较小。

而最令人吃惊的是，韦布在N6946-BH1所在位置上发现的红外辐射源实际上竟然有三个。这三个辐射源是叠加在一起的，如果用精度较低的观测设备，很难将它们区分开来。

研究人员认为，存在三个辐射源表明，那颗神秘消失的恒星，也有可能不是所谓的“失败的超新星”。人们当时看到的，可能是一次发生在恒星之间的合并事件。也就是说，当时人们发现N6946-BH1突然变得极为明亮，实际上是一对恒星正处于合并的过程中。而当合并事件结束，N6946-BH1又慢慢暗下去了。

然而这也只是一种推测。N6946-BH1是“失败的超新星”的可能性依然存在。但是如果它确实是“失败的超新星”，那么人类当前对超新星和恒星级黑洞的理解可能就有问题。

针对黑洞合并事件的引力波探测结果显示，宇宙中不但存在着恒星级黑洞，而且它们还比较常见。大质量恒星确实会变成黑洞，但它们在变成黑洞之前是否一定会爆发成为超新星却是有疑问的。普通超新星爆发遗留下来的质量残骸就足以形成黑洞，因此很难想像那些最大的恒星级黑洞究竟又是怎样通过超新星爆发形成的。

N6946-BH1并不在我们银河系内，而是位于一个距离地球大约2200万光年的星系中。鉴于如此遥远的距离，韦布依然能够从中分辨出三个红外辐射源，其能力之强确实让人乍舌。而从现在起，天文学家也有理由期待未来能够有更多的可能，将那些以往看起来模棱两可的现象区分开来。

“失败的超新星”示意图。NASA / ESA / P. Jeffries

参考JWST reveals a luminous infrared source at the position of the failed supernova candidate N6946-BH1https://arxiv.org/abs/2309.16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