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京城魁首,首富为她豪掷万金,她却选了六旬老汉

柚风小圆 2023-10-16 12:23:39

我阿娘是茗雅阁头牌。

每接客一人,容貌便会美上一分。

人人都说,她是狐狸精转世。

可他们不知。

这是阿娘用命跟魔鬼做了交易。

1

手里捧着的,是厨娘婶婶偷偷塞给我的桂花糕。

阿娘最好这口了。

跌跌撞撞穿过内院。

远远看见,老鸨守在阿娘房前。

一见我,气急败坏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地跑这来了?去去去,赶紧去别的地方,别碍着你娘。”

老鸨轻而易举把我举起来,丢到假山后面。

警告了一句。

“记住,你娘没喊你前,千万别出来,懂么?”

见我懵懵懂懂点点头,才折身返回原地。

刚站稳,迎面走来几人。

为首男子,肥头垂耳,肚壮腿短。

迈出的一步,还不及我小臂长。

老鸨对他却是万分恭敬,脸上全是谄媚。

那人不言不语,脸上挂着憨笑。

见有人守着,也未曾不悦。

只是挥挥手,把人屏退。

接着,推门进去。

那是阿娘今晚的客人。

2

三年前,我和阿娘来到这茗雅阁。

京城有名的风月场所。

名虽风雅,却有上下阁之分。

上阁,乃风雅之士娱乐休闲之地,里面的姑娘只需陪客人喝酒吟诗便可;

下阁,做的却是姑娘们的皮肉生意。

里面的规矩,只有一条。

价高者得。

凡入下阁者,只要银钱到位,阁中姑娘可任其处置。

无论生死。

如今,阿娘便是这下阁里的头牌。

我知阿娘接客时,不喜我靠近。

只能安静待在假山后。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房门被推开。

男子腰间的束带松松垮垮搭在上面。

整个人脚步虚浮,无力行走。

只能被人搀着。

脸色却是红润满足。

待人走远,我往屋内探头一看。

阿娘已经端坐在妆奁前。

“阿娘。”

小心跨过门槛,把掌心尚有余温的桂花糕露出来。

“这是才出笼的花糕,你吃。”

手高高举着,阿娘没有接过去。

而是把我抱进怀里。

“谢谢我的小翎儿。”

我有点着急,扽了扽她衣袖,“阿娘,这跟阿爹做的,哪个好吃?”

“自是你阿爹做的好吃。”

未尝入口,已知其味。

阿娘曾说,阿爹是这世界上最爱她的那个人。

他会为她做各式各样的花糕,会为她梳发画眉,会为她采来清晨的朝露、晚间的霞光。

阿娘说过,她一生,只为阿爹而活。

“翎儿,记住这人的模样。”

这画像我已看过千遍万遍。

可阿娘总不放心。

每隔一段时日,便提醒我。

“他害死了你阿爹,使我们一家人阴阳相隔,如今却还能安享于世。”

一滴泪珠砸落至我手心,凉凉的。

往上看,阿娘又哭了。

我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那抹红,声音清脆道:“那就让他早些下去,在阿爹面前伏首舔地!”

3

三日后,是茗雅阁一年一度的拍卖会。

这里的拍卖,有别他处。

他们拍卖的,不是物件。

而是人。

就算是上阁里的清倌人,凡被选上,也只有认命的份。

一旦被敲定,龟奴们会抬上一张四周架有纱帘的卧榻。

被拍下的姑娘,当场上演一出春宫秀。

薄薄的帘帐下,就连声音,也无法掩盖。

这样双重感官刺激下,不少人愿一掷千金,为之疯狂。

阿娘作为头牌,自是最后一个出场。

我躲在阁楼里,看台下的男子为她痴迷。

一曲舞毕,开始投标。

三百两、五百两、一千两……

数额越喊越大,却未有间断。

“一万两,黄金。”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纵是家财万贯,可在一娼女身上花这么多钱,还是令人费解。

喊话之人不见丝毫犹豫,从台下走来,再一次开口:“我愿出一万两黄金,与淮娘共度今夜良宵。”

男子势在必得的样子,跟画卷上一模一样。

他,是京城首富王琮礼。

亦是害我阿爹之人。

不少人认出他的身份,纷纷作罢。

王琮礼更是色心大起,拉着阿娘就想往帘帐中走去。

被阿娘避开了。

“众所周知,在茗雅阁这儿,金钱第一,无论何时,都是价高者得。不过淮娘今年想玩个新花样,不知各位官人是否同意?”

上扬的眼角,楚楚动人。

不少人受到蛊惑,嘴里直喊:“同意,同意。”

阿娘用水袖轻掩朱唇:“淮娘有如今之风光,离不开在座诸位,今日,是淮娘第一次参与拍卖,为答谢各位厚爱,淮娘决定,从投标人中,随意抽取今晚恩客。”

媚眼不经意看向某处。

除了王琮礼,其余人皆捬操踊跃。

盲选形式,公平公正。

人选很快确定下来。

是一位六旬老汉。

进入帘帐前,阿娘走到王琮礼面前,柔声细语:“王老板今晚之恩宠,淮娘无福消受,只愿日后还能入得了王老板之眼,淮娘必定好好伺候。”

红帘落下,人影交缠。

有人不愿受此折磨,只能败兴而返。

唯独王琮礼,着了魔似的,一动不动。

痴痴看着帘帐后的身影。

那是阿娘给他的第一个惩罚。

曾经,他也这般逼阿爹。

让阿爹亲眼目睹,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辱。

4

一连数日,王琮礼都宿在阿娘房中。

每次走后,阿娘都会把我抱在怀里,轻声问:“翎儿可记住他的模样了?”

见我点头,才放心。

接下来的三个月,王琮礼成了阿娘的常客。

进入阿娘房中的客人,却更频繁了。

短短数月,人竟比过去三年来得更娇艳。

“阿淮”,王琮礼搂过阿娘光滑的肩胛。

敞开的前襟,全是红印。

“随我离开这里,可好?”

阿娘坐起来,拢好薄纱,低声开口:“王老板莫要说笑了,淮娘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离开了这里,又能去哪儿呢?”

“且,我的身契尚在老鸨手里,就算想离开,也担不起那赎身钱。”

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人按住双肩,动弹不得。

王琮礼激动道:“阿淮不可妄自菲薄,你是我见过最果敢坚强的女子,生在此地非你所愿。我虽无法改变过去,可我也不愿见到他人如此这般碰你,阿淮,离开这里,我为你赎身,然后嫁给我,此后王府便是你的家。”

字字句句,情真意切。

终了,阿娘点头答应。

王琮礼喜出望外,把人搂进怀里。

未曾瞧见,阿娘眼中不见欣喜。

唯有寒光。

5

不出三日,王琮礼便与老鸨谈好价钱。

成婚当日,茗雅阁一片红光。

作为新嫁娘,阿娘拜别了老鸨,坐上了接亲的马车。

接亲队伍自正街大道,一路敲锣打鼓,行至南城的王府。

才停稳,就闻喜娘喊道:“有请三姨娘下轿。”

阿娘一手牵过我,一手掀开珠帘,缓步而下。

远离了闹区,偌大的王府倒像个世外桃源,安逸宁静。

然而,如此高敞的宅院,却不见有家丁守着。

就连大门也紧紧关闭。

更别提该有的红绸,丝毫不见。

喜娘上前,点头哈腰,眼底却是鄙夷:“老太太说了,三姨娘出身风尘,不便自大门而入,还请三姨娘移步后院,家里人全在等着了。”

也没管阿娘能否跟上,带着人就走。

我紧紧拽着阿娘的裙摆。

深怕慢了,就被抛下。

沿着小路一直往里,别提喜庆氛围,就连窗花,也未见一二。

独独能感受到今日之喜事的,唯有阿娘身上那件红衫。

进入内堂,喜娘虚空作揖,后退至一旁。

高堂上,端坐着一位老妇人。

浑身上下,贵气逼人。

她,便是喜娘口中的老太太。

在其身侧,是新郎官,王琮礼。

两侧各坐着一名少妇。

王琮礼有意起身迎接,被老太太一眼神,又坐了回去。

“阿淮,快,快来拜见我阿娘。”

声声急切。

阿娘缓缓上前,对着老太太,跪下拜礼。

“妾,见过老太太,祝老太太安康长寿。”

我在一旁有模有样,跟着学。

良久,座上之人才开口:“起来吧。”

随即又指了指两旁。

“见过两位少夫人吧。”

阿娘一一作揖。

还未直起身,左侧之人冷嗤出声:“区区娼女,也敢与我平称姊妹。”

哼了哼,唤来丫鬟,摸着肚子,招呼都不打,走了。

倒是右侧那位,客气万分。

“妹妹无须如此,入了王家,咱们就是一家人。”

轻轻拍了拍阿娘手背,又看了看我,才道:“柳妹妹这是有了身子,不利索才如此,妹妹也曾经历过,应该懂得。”

我抬头看了看那人,心中对她充满了好感。

老太太以累为故,早早离开。

大夫人也紧跟其后。

王琮礼这才来到阿娘身边,轻轻牵起她的手。

“阿淮,让你受委屈了。”

阿娘浅浅一笑,不甚在意。

6

晚间,王琮礼来到阿娘房中用膳。

席间,他让我改口喊人。

我看了眼阿娘,不吭声。

阿娘说过,阿爹只有一个,其他人都不配。

所幸,王琮礼并未强求。

晚上,他让奶娘把我带走。

我哭闹着,抱着阿娘不松手。

阿娘亲亲我眉间,不舍道:“翎儿自幼跟在我身旁,就算是在茗雅阁,也未曾与我分开,如今刚进府,难免不习惯。夫君可否让淮娘先陪在她身侧?”

王琮礼一脸为难,凑近阿娘耳边:“可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这……”

阿娘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等翎儿睡着了再说吧。”

我迷迷糊糊,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一睁眼,发现自己不在阿娘房中。

哭哭啼啼从床上爬下去,凭着记忆,寻着昨日那内堂。

远远便听见训斥声。

“身为新妇,未按时起身敬茶,反倒贪欢赖床,我王家伺候不了此等新人。”

老太太气急败坏。

王琮礼在一旁极力劝说。

“阿娘莫气坏了身子,昨晚是我缠着阿淮,才使她劳累起不来,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

老太太气得一巴掌扇过去,落下的力道却没多少。

“你啊你,管管你自己,整日沉迷女色,叫我如何放心把家中产业都交予你。”

王琮礼连连应声。

最终,阿娘被罚去跪祠堂。

王琮礼对此,并无反对。

7

“阿娘。”

趁四下无人,我偷偷跑进祠堂,把藏好的小鸡腿拿出来,给阿娘吃。

阿娘已经跪了大半日了。

老太太说,她要跪到明天出太阳才行。

阿娘没有接过去,而是把小鸡腿喂进我嘴里。

“翎儿今日可听话?”

“嗯”,我抹掉一嘴油,乐呵呵地趴在她身上。

“阿娘说了,让我去找大夫人的小姐姐玩,我找了。”

“那翎儿可有与她成为朋友?”

我歪头想了想,点点头。

“那小姐姐人可好了,会给翎儿糖吃,还会带着翎儿在府里逛。”

“翎儿喜欢她吗?”

额前的碎发弄得我眼睛发痒。

阿娘轻轻把它拨开。

“喜欢的。”

毕竟府里只有她肯与我玩。

“那么,就让她第一个下去陪你阿爹,可好?”

听到这里,我更高兴了。

“都听阿娘的。”

8

之后,我常常跑到大夫人院中玩耍。

倒是柳二夫人,已有月余,不曾见过。

“芸姐姐,那里是什么地方?”

“为何我从未进去过?”

芸儿是大夫人的女儿,也是王琮礼的长女,比我年长半岁。

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

原本欢颜的小脸,一下子变紧张起来。

“那是葵园,翎儿记住,万不可靠近那里,懂么?”

见我半懂不懂的样子,贴着我耳朵,小小声说道:“那里是柳夫人住的院子,她现在有了小弟弟,咱们不能过去打扰她。”

原来是阿娘成亲那日,那凶巴巴的大婶。

我乖巧点点头。

芸儿拉着我,往别处去。

然,无心插柳,柳却还是成了荫。

在一处拐角,我不小心撞上来人。

由于惯性,我被撞倒在地。

膝盖和双掌撑在碎石渣滓上,火辣辣的疼。

“哪里来的小崽子,不长眼了是吧!”

身旁的丫鬟二话不说,就想冲上来。

我趴在地上,被吓坏了,当下大哭起来。

芸儿挡在前面,带着颤音,为我求情。

“夫人莫恼,翎儿是不小心才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看在她年龄尚幼的份上,饶过她吧。”

低头垂眉的样子,哪有一家长女之势!

柳二夫人拍了拍脏了的裙摆,这才看清撞她之人是谁。

“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

“怎么,你娘平日里只教了你如何讨好男人,却没教你怎么敬重长辈是吗?”

自阿娘进门,王琮礼极少到二夫人房中。

美其名,让她好好养胎。

可实际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

无外乎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这么一来,柳二夫人的怒火更盛了。

对着眼前的芸儿,直接扬手。

原本白皙娇嫩的小脸,瞬间染上五个红指印。

赶过来的大夫人,恰好瞧见自家女儿被打这一幕。

对着施暴者,却不敢重言半句。

“如今天气炎热,妹妹何故不回到屋内养胎?夫君对这孩子可是满怀期待,切不可因小孩子心性,出了什么变故。”

眼前这对母女,谨小慎微的模样,如出一辙。

柳二夫人眼中的鄙夷更盛。

“我这身子是越发的沉了,稍稍碰撞,有可能就是一尸两命。”

“姐姐也晓得,夫君对这孩子是多么的看重,我不过是给孩儿们一个教训,免得日后还如此莽撞,害老太太请了家法,不知到时是姐姐心里更疼,还是孩儿们身上的肉更疼?”

从丫鬟手里接过手帕,轻轻擦了擦。

貌似有什么东西,脏了她的手。

9

回去的路上,我趴在阿娘肩上。

小嘴偶尔抽泣着,但总算平静下来。

“姐姐”,阿娘轻拍我的背,对着身边之人道。

“芸儿无碍吧。”

“无事。”

大夫人眼里的心疼掩饰不了。

开口时,却要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小孩子不懂事,被训一顿,应该的。”

芸儿乖乖牵着她娘的手,左边脸颊已高高肿起,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哭鼻子。

反倒是我,一见到阿娘,眼泪便哇哇直落。

方才阿娘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安抚好我。

“姐姐何故如此委屈自己?”

阿娘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二夫人训诫大夫人的画面。

她就像是犯了错的学生,垂首聆训,不敢发一言。

“妹妹有所不知。”

大夫人牵着芸儿,在石凳上坐下。

手轻轻抚上女儿红肿的脸蛋。

“柳妹妹出生将门,为人骄纵也是难免。而我,不过乡野妇孺,若不是老太爷在世时,曾与我家爷爷定下这门亲事,我根本当不成这王家长媳。”

那会儿王家老爷还未发家,偶然获得大夫人娘家人的帮助。

为答恩情,便定下了这娃娃亲。

王琮礼心高气傲,自是瞧不上大夫人。

只是迫于老太爷还在世,才不得不把人迎进门。

老太爷死后,王琮礼立马娶了将军府之女。

也就是柳二夫人。

“难道姐姐就没找过老太太么?”

“我素有自知之明,老太太爱子心切,断不会因为我反对的。何况,王家长媳于我而言,不过虚名,此生我只想把芸儿好好抚养长大,就足够了。”

大夫人站起身,摸了摸我脸颊。

“为人母,一生所求,不就是子女一世平安顺遂吗?”

“妹妹亦是母亲,应当也是这么想的吧。”

阿娘低头看我,神情迷离。

10

当天晚上,我因惊蛰发热。

阿娘照顾了大半宿,我才沉沉睡去。

“翎儿如何了?”

王琮礼伸手探了探我额头,又摸摸自己的。

“已经无事了,傍晚的时候大夫来看过了,也喝了药。”

“小孩子受了惊,难免会娇气些。”

阿娘整理了下被褥,才挽着王琮礼出了内室。

王琮礼把人牵到榻上,“听下人说,你一日都不曾进食了,可是在为早上之事闷闷不乐?”

阿娘莞尔,“夫君莫要多虑了,淮娘不过是有些感触罢了。”

“有何感触?”

阿娘轻叹一声。

似羡慕,亦似无奈。

“看到二夫人为夫君怀胎生育,淮娘羡慕不已。”

“自答应嫁给夫君那日起,淮娘至死都是王家人,自然,也想像寻常女子一般,为丈夫诞下一儿半女。”

“奈何,奈何我此前伤了身子,怕是此生都无福为夫君诞下麟儿了。”

眼眸泛光,媚态十足。

看得王琮礼,欣喜若狂。

“阿淮这是想替为夫生儿育女了?”

“别怕别怕,我给你找全京城最好的大夫,把身子养好了,总有机会的。”

那日起,每隔三岔五,就有大夫进府,为阿娘诊脉。

每次看完,大夫总是摇头,说,阿娘此前服用太多寒性药物,坏了底子。

阿娘对此十分淡然。

对于大夫开的药剂,却从未拒绝。

“妹妹近来可好?”

大夫人牵着芸儿进来的时候,阿娘正喝着黑漆漆的药汁。

“姐姐怎有空过来了?”

大夫人看了眼碗里,浓郁的药味使人熏鼻子。

“此前我曾与你讲,我阿爹是村里大夫,救治过不少人,我把你的情况同他讲了,请他开一贴方子,或许你可以试试。”

大夫人递过来一张纸,上面潦草写了几种中药。

对于大夫人的好意,阿娘自是接受的。

“让姐姐费心了!”

11

秋去冬至,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

我趴在窗边,看那银装素裹。

突然,鼻腔涌入一股难闻的味道。

一看,阿娘又在那喝药。

“阿娘”,我从窗边下来,走到她跟前,指了指她手上的碗。

“这药还要喝吗?”

阿娘捏捏我鼻子,一举把碗中墨汁喝下。

“翎儿不想阿娘喝药吗?”

我撅着嘴,摇摇头。

用帕子轻轻摁去嘴角的暗色,阿娘低语道:“快了。”

我尚未听清阿娘的话。

倒是另一把声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翎儿,快出来,咱们去堆雪人。”

隔着院子,都能听见芸儿欢快的声音。

我望向阿娘,心思早已不知飞到哪去。

阿娘好笑地看着我,点头应允。

出门前,又把我喊住。

“翎儿,今日天寒,莫要在外面玩太久了。”

接着把我身上的裘衣拢紧了些。

我笑着颌首,保证会在夕阳时分回来。

12

冬日的夜来得更快些。

天色已全部暗下,可我还没回来。

阿娘有些急了。

出了院子,远远听见一个恐惧的声音。

一下人踉踉跄跄跑来,口齿不清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

“大、大小姐,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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