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传闻,张家有一新妇,新婚之夜被丈夫发现不洁,扒皮断骨披上鼠皮制成鼠人,大小如猪崽,不能人语,称鼠皮玉人,当夜,大火,满门殁。
我叫柳萋萋,是一个弃婴。
一个乞丐捡了我,看我生的不错,给我一口饭吃,顺便还能多挣几个铜板。
等我长到14岁,我开始知道,美貌对我来说不是礼物,而是悲剧的开始。
夜晚,有流浪汉趁我睡觉时,把我伸进我的裤裆,我惊叫的醒过来。
老爹默默的上前,狠狠拽住那人的头发,拿起一把磨尖的小刀,准备捅瞎他的眼睛。
“老爹,我来吧。”
我接过尖刀,在那人惊恐的眼神里,唰的割破了他的喉咙,鲜血喷了我一脸,眼前一片血红。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人血如此滚烫。
我去河边清理掉身上的血污,破草席卷了卷流浪汉的尸体,直接沉了河。
像我们这样低贱的人,少了一两个,不会有人在意。
老爹陪着我,没有说话,冷冷的抽起了旱烟。
第二天是中秋,乞丐不知道从哪捡回来半块月饼,那是我第一次吃月饼,竟是那么的香甜。
“萋萋,你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命吗?”
“出身高贵,长大之后指婚给哪一位朝廷新贵,如果有幸生下一男半女,那就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命了。”
我靠着墙根,憧憬着这不属于我的美梦,突然感觉身下一股暖流,小腹钝钝的疼。
我以为我要死了。
老爹一愣,小跑着去旁边的药房买来了月经带和红糖,又买了一床干净的被褥,垫在地上。
他看着我,喃喃道:“闺女大了。”
第二天,老爹让我去长安街乞讨,以前他是不让我去的,说那里都是高门大户,怕我惹祸上身。
高门大户真好啊,门口的石狮子都干净的不得了。
就算在这气派的长安街,宰相府门脸也是最气派的,当朝宰相常镇海威震八方,独女常碧云也是京城有名的大家闺秀,如今刚满十六,媒婆就已经踏破了门槛。
而我,一个小乞丐,只能穿着麻袋改成的裙子,头发乱蓬蓬的,还长了一个好大的疮。
我找了一块阴凉的空地,准备跪下讨饭。
突然一个人从后面直直撞上了我,我一个趔趄扑倒在地,膝盖火辣辣的疼。
我费力的站起身子,刚要发火,却发现那人还躺在地上。
我凑近看过去,一下就愣住了。
他可真好看啊,皮肤白净细腻,高挺的鼻梁,花瓣般的嘴唇,长长的睫毛此时因为痛苦微微颤抖。
他紧闭着眼睛,嘴唇苍白,虚弱的呢喃着什么。
我扶着他靠墙坐下,向旁边的茶铺讨了碗糖水,慢慢给他灌了下去,拿着蒲扇给他扇了扇,过了一刻钟,他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慢慢睁开了眼睛。
“公子,你没事吧?”
“我有怪病,不用早膳就容易这样,还好今天遇见了姑娘,现在已经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身上的熏香迷了魂魄,才发现,我离他那么的近,连脸上的绒毛都一清二楚。
我慌乱的跟他扯开距离,脸上却红起一层。
男子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我手上。
“在下陆风远,今日谢姑娘救命之恩,这点子心意,请姑娘收下。”
我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算体面,千言万语好像堵在喉咙口闷的生疼。
“这件衣服原是给长姐所制,如今撞破了姑娘的衣服,便当赔罪了。”
不容我答应,男子就把一个精致的盒子塞到了我的怀里。
“我叫陆风远,姑娘芳名?”
“我叫柳萋萋。”
陆风远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朝我笑了笑。
“柳姑娘,你的眼睛很漂亮。”
我愣在原地,觉得今天的日头怎么这么大,晒的我全身滚烫。
那一夜,我抱着盒子怎么都睡不着。
盒子里的衣服,我洗了好几遍手,才敢浅浅的摸一摸,那柔软的触感像云朵一样让我着迷。
老爹看着我,欲言又止。
“爹,你想说什么。”
“萋萋,这高门大户的日子不是咱们能想的。”
“我知道。”
“爹这几日看张家屠户的儿子不错,长的壮实,人也本分,你觉得呢。”
我的指甲刮过盒子上的雕花,一根木刺扎进手里,生疼。
“我都听爹的。”
“这个月初十是个好日子。”
我吮吸了一下手指上渗出的血珠,没有说话。
我知道,像陆风远那样的人不是我能想的。
第二天,张家派媒人送来嫁衣和彩礼。
嫁衣的布料粗糙又廉价,红色不正,晕染了刺绣的鸳鸯,彩礼是新杀的半扇猪肉,颤颤巍巍的还冒着热气。
不过配我,绰绰有余。
转眼到了初十,我穿上了陆风远给我的那套衣服,学着王府里贵眷的样子梳了头发,沾着草木灰描了眉,沾着墙上的红纸染了唇,这美丽容貌可谓倾国倾城。
张屠户带着儿子,牵了一头驴到巷尾接亲。
见了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张家儿子更是咽了口唾沫,好半天憋出一个字来。
“爹!”
张大跪下给老爹磕了三个响头。
我看着他宽阔的肩膀,黝黑的皮肤,穿着一件浆洗的发白的罩衣,一脸傻笑,露出一嘴大白牙。
这是我要嫁的人吗,柳萋萋,你真的甘心吗。
洞房之夜,张大迫不及待的来解我的衣裳,我拨开他的手,烛光下,泪眼婆娑,吓的他不敢动弹。
“官人,我身子不干净,你可嫌弃我。”
“不,不干净?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报仇。”
“当真?”
“当真!”
“萋萋出身寒微,又是女子,总是受人欺辱,常府家有个姓余的厨子就总是趁倒泔水的时候占我便宜,如果不是萋萋拼死反抗,只怕,只怕……”
我动情的流出了几滴眼泪,眼眸流转的看着他。
“官人可愿意为新妇拼命?”
“我愿意!我这就去宰相府找他算账!”
“那可是宰相府,官人也敢?”
“管他何人,欺辱我妻子,就是当朝天子也不行。”
“嘘!官人喝醉了。”
我抬手捂住张大的嘴,凑近他的脸,他涨红了脸,喉头咕噜了一声。
我又倒了一碗酒,张大端过去,一饮而尽。
“官人准备何时动手?”
“这就动身。”
我麻利的递给张大一把短刃。
“官人可有把握?”
“我杀头猪都不费工夫,更何况是人。”
“萋萋在家等官人回来。”
我解开一个扣子,露出胸口雪白的皮肤。
张大咽了下口水,在我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转身走出了屋。
2、
我根本不指望张大能真的杀人,常府有没有姓余的厨子我都不知道。
我换下那件衣服,仔细包好,穿回了我的粗布衣服,用锅底灰抹了脸,准备逃走。
那半扇猪肉算是孝敬老爹养我长大,两不相欠。
我蹑手蹑脚的从窗户翻了出去,一回身,猛然发现眼前站着四五个壮汉,张大被反绑了手脚,跪在地上。
定睛一看,人后有一女子,身段轻盈,轻纱遮面,正端坐在一把竹椅上。
“你是张柳氏?”
我咬咬牙,此时此刻,想必抵赖是没用的。
“是。”
“你说常府有厨子欺辱你。”
“是。”
那女子声音柔柔弱弱,语气却冰冷无情,我的额头渗出了几滴冷汗。
“常府用的都是女厨子,你说的厨子究竟是哪个?”
果然好运气从来不会沾我的边。
她风姿窈窕的走到我跟前,弯下腰挑起了我的下巴。
“刺杀宰相,该当何罪。”
“民女从未有刺杀宰相的念头!”
“你官人半夜携利刃潜入宰相府,还说没有?”
“一定是误会啊!大人!”
我抬起头,眼神尽显无辜。
她抬起身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押着张大的壮汉手起刀落,割下了张大的人头。
鲜血喷了我一脸,我忍不住想要尖叫,却被捂住了嘴,不能出声。
染血的刀刃在月光下发着寒光,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怀里的包裹掉了出来,露出陆风远给我的那件衣服。
“这是你的?”
“是。”
“偷的?”
“不是!”
不知为何,被污蔑偷盗的羞愤短暂的战胜了恐惧,我倔强的抬起头,直视着那女子的眼睛。
“这可是陆家独用的团文花样,你怎么会有。“
“不管你事,不信你可以去问陆风远!”
女子挑了挑眉。
“你认识陆少爷?”
“何止认识,我对他有救命之恩,杀了我,他饶不了你!”
我眼神坚定,言辞凿凿,连我自己都要信了。
我擦了擦脸上的血,连着锅底灰也被擦掉,露出我本来的脸。
女子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她转身向巷子深处走去,片刻之后,有女子轻笑的声音,在巷子尽头。
“轻竹,让她过来。”
轻竹走了回来,抬了抬手示意我身边的大汉松手。
我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挺直了身板。
我知道,撒下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这不够体面,也不够磊落,但是对我来说,活着,是最重要的事。
我跟着名叫轻竹的女子向巷子深处走去。
黑暗的巷子尽头,停着一辆漆黑的马车。
“跪下。”
轻竹冷冷扫了我一眼。
“我为什么要跪,这车里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
“你找死!”
轻竹手里的利刃抽了出来,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紧张的手心出汗,正在思考对策,车窗里伸出一只玉手。
“柳姑娘,你认识陆公子?”
“认识。”
“轻竹,带她回去。”
车里的人轻轻敲了敲窗框,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众人马,驾着马车走远了。
轻竹回头看着我,一脸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按她那位主子说的做。
“柳姑娘,从今以后,世上没有张妇柳萋萋,你以后就是宰相府常碧云的侍女,看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怎么做吧。”
“民女明白。”
我抿了下唇,心里明白她的意思。
这世上知道张柳氏的人都不能留。
我把张大的尸身抬进屋,头颅放好。
出了屋,我接过轻竹手里的火把,点燃了屋旁的草垛,对不起了,我刚过门的公公婆婆,我只是想活。
“屋里没有你的尸身,被人猜疑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还请轻竹姑娘帮忙。”
“什么办法?”
“请轻竹姑娘放出话去,张家有一新妇,新婚之夜被丈夫发现不洁,扒皮断骨披上鼠皮制成鼠人,大小如猪崽,不能人语,称鼠皮玉人,当夜,房里起了大火,满门殁。”
“如此诡异之事,谁人能信?”
“那姑娘可信嫦娥奔月的故事?”
轻竹浅笑了一声。
“柳姑娘前途无量。”
“还请轻竹姐姐多指教。”
我跟着轻竹向宰相府走去,秸秆燃烧起的灰尘在身后越吹越远。
柳萋萋,前尘往事都忘了吧,你的福气在后头。
那一日开始,我做了常碧云府里的侍女。
轻竹带着我在府里转了转,这偌大的宰相府好像能装下天地。
我的心里也好像扎下了一颗种子,这府里以后也要有我的一席之地。
折腾了一天,我还是没有见到常碧云的面,晚膳后,轻竹带着我进了常碧云的卧房。
“小姐,这是柳萋萋。”
我利落的跪下磕头。
“抬起头来。”
我抬起头,对上了常碧云的眼睛,一瞬间我明白了为什么那天晚上她为什么不杀我。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相同的美貌、身段、声音,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出身和地位。
“柳姑娘,你知道为什么今天一定要你带着面纱了吗?”
“小的明白。”
“你喜欢陆风远?”
常碧云摘下头上的珠钗,松了发髻,垂下一头瀑布样的黑发。
我脸上一红,局促的不知怎么回答。
我喜欢他吗?
不过是每一日每个时辰都想着他的脸吧,看见一朵好看的花也会想他,吃饭的时候会想他,夜里做梦的时候也会想他,这,叫喜欢吗?
“我听轻竹说,你新婚之夜死了夫君,心里可恨?“
“小姐说笑了,小的从小在府里长大,未曾有过夫君。”
“今年多大了。”
“十六。”
“好年纪,府里的下人到了十六也能回家嫁人了。”
“小的不想嫁人,只想伺候小姐。”
“是吗,如果我让你嫁给陆公子呢?”
窗外的桃花开的正盛,风一吹,花瓣落满了湖面,掀起一圈涟漪。
妥妥一个狠毒大佬啊!目的明确,骗杀所有知情人彻底取代丞相千金身份。就是她小姨的年龄怎么做到看到他们出生可以带一个孩子逃跑遗弃还能和另一个结亲的?这年龄差?双方父母都知道他们有血缘关系那是怎么会同意结亲?故意想杀死那为什么还要养大?为了给家族曝光丑闻?这逻辑不通顺啊
这是啥逻辑啊?婴儿缺氧丧失记忆,请问婴儿有什么记忆?这个情节需要嘛?小姨子是怎么做到丢了姐姐的一个双胞胎婴儿,还能和双胞胎的另外一个结婚,这个年龄差又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人机[害羞]
那只玉手的主人不会就是宰相的女儿吧,她是陆公子的好友还是追求者呢,老板,给我上会员,去看看二人有啥关系咯
新婚之夜挑唆新郎官去杀人,这新娘是嫌自己当寡妇速度太慢了
刚成年就划破别人的喉咙,这女子手段也算心狠手辣了
屠夫家一夜之间死了儿子,没了儿媳,这家人会去报官,给萋萋下死亡通碟吗
这个爹很有点纠结啊,一边不让女儿进大户人家,一边又要他去大户人家那里乞讨,他到底要闹哪样呢
无意救下的少年郎会是乞丐女翻身去大户人家的跳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