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烈日炎炎下。
身体被一片一片剜下来,抛在一口油锅里,发出“呲喇”地烫熟声。
那人舔着带血的刀,嗤笑着:
“你丈夫和你哥都不要你了,你还装什么贞节烈女?”
我变成这样,只因扇了我丈夫的白月光一个耳光。
曾经为我打跑混混的哥哥,也气我对她的女神动手。
后来,她称国际贸易出问题,和他俩密谋送我出国解决。
我被境外的犯罪团伙凌迟。
再睁眼,我又回到扇她耳光那天。
……
1
丈夫的白月光是一个叫许施晚的美丽女人。
我初见她是在丈夫和哥哥为她举办的生日会上。
那会儿,我因为怀孕保胎已经6个月没出过门了。
丈夫非要让我去见见许施晚。
说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天使女孩。
我勉强梳洗一番,没有礼服再能容纳我臃肿的身材,只好穿了一件最像常服的孕妇装。
出门时,我明显感觉到丈夫顾衍微蹙的眉头。
我心一惊,是嫌弃我?
我敢挽上顾衍的胳膊,生怕有被甩开的风险。
暗道自己确实不如孕前的样子,逼自己接受他的异常。
而这一世,我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他的举动,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只是为自己不值。
我和爱的人生子,孕育一个小生命,身形走样何必卑微?
而他嫌弃,只是他是垃圾、是肮脏恶心的玩意。
自顾自地走到了保姆车前停下。
顾衍脸板了起来,站在一辆红色的跑车前,严肃道:
“坐这台车走,生日会结束,我答应载施晚兜风的,她喜欢这台车。”
我冷哼一声:
“你让孕妇坐跑车?脑子没病吧?”
上一世,我对于坐跑车没有反驳,狭小的座位、疾驰的速度,让我动了胎气。
而现在,重活一世我是不可能妥协了,我要保护好我的宝宝。
顾衍摸了摸脖子,没好气道:
“你怎么和平时不一样,脾气这么冲!”
是啊,从前的我作为孤儿,渴望一份爱,渴望组建一个家庭,顾衍像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死死地抓住,哪敢松一下手。
生怕自己哪句话不对,他抛弃我呢?
可我现在明白,真正的爱情,女人是能做自己的,而不是扮演一个逆来顺受的“贤妻良母”。
看我没有理会,气氛僵在了那里。
他开始不耐烦地吐槽:
“你保胎都六个月了,我什么都依着你,你别再任性了。
“今天是施晚生日她最大,你坐一次跑车又不会流产。”
我二话没说,扭头往家走。
他看我要不去了的样子,急忙拽住我的手:
“诶诶诶,你必须去,施晚叮嘱过的。”
要换作上一世,我一定内心在滴血,自己怀孕的老婆还没白月光分量重,事事还要迁就白月光。
我磨了磨后槽牙,冷声道:
“那就按我说的做。”
终于,我们坐上了宽敞的保姆车出发,这是我第一次在和顾衍的相处中,占了上风。
要是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男人就是贱,你要是表现的不在乎他,他根本拿捏不了你。
车上,顾衍竟然和施晚发语音道歉:
“施晚,抱歉啦,红色跑车只好下次了,你原谅我好吗?”
呵呵,下一次?
我平静地凝视眼前这个俊朗矜贵的男人,他的笑容是那么碍眼。
我忍住想吐的冲动,双手飞速在键盘上打字。
红色跑车?已经被我安排人砸烂了。
不过我还是勤俭持家的,顺手叫了收废铁的人。
那堆残骸,还是能买点钱的。
下一秒,顾衍的手机屏幕亮了。
我用余光瞥见。
他手机弹出信息:
“到账1000元,【车辆废铁费】”。
他挠着头,还在疑惑嘀咕:“是谁恶作剧?”
我平静地递过手机,屏幕上播放着车位监控视频,工人狠狠地抡大锤砸坏那台红色跑车。
顾衍脸色涨红,目光怨毒:
“江颜,你?!”
我理直气壮:
“这台车,脏了。”
2
在生日会上,我一眼就瞧见了许施晚。
她笑语嫣然。
身穿着一袭蓝色的高定长裙,衬托着她的天鹅颈愈发白皙。
一群男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她,她像是他们的公主。
而我的哥哥江烬凑在最前头,一副舔狗样子。
我站在远处,似乎都看到他嘴角流下哈喇子。
上一世,他是公主最忠诚的骑士。
我的眸光暗了暗,上一世的思绪拉扯。
我只记得我那天怒火中烧,因为许施晚诅咒我的孩子。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空口造谣。
我是跟着顾衍一起去送上祝福的:
“许小姐,生日快乐啊,祝你越来越美,
“希望你和顾衍、江烬的合开的贸易公司生意兴隆。”
我递上了我路上买的礼物,她却眼神堂皇,表情无辜。
哥哥江烬扯过礼物藏到身后去,撇撇嘴:
“颜颜,你太失礼了,我们礼物都放到服务台的。”
“没人和你说吗?施晚不想接礼物
“是我们非要送,她没办法只好让我们统一放到一处,不留下任何信息,这样就不会知道谁送了贵重礼物了,她对人向来一视同仁。”
顾衍也轻哼一声:
“江颜你就是太俗,施晚是天使。”
我才恍然,原来进门处那一面,堆成山的奢侈品,就是她不贵重的礼物。
真是掩耳盗铃……
还没等我反应,许施晚笑道:
“顾衍、江烬,你们别这么说江姐,她毕竟怀孕了,一孕傻三年。”
“而且……”她看了一眼我的肚子,语气惋惜地啧啧了一声。
“这孩子是保不住的。”
我一脸听错了表情,问道:
“你...你说什么?”
许施晚看了看顾衍,顾衍眼神流复杂,黯然神伤。
我看不懂。
“是这样,我们上周去了寺里,寺里的大师一看到顾衍,就……”
许施晚又一次顿住,频频摇头。
一旦涉及我的孩子,我为母则刚的劲头就上来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能不能别欲言又止啊!”
许施晚倒退了一步,捂住了耳朵:
“江姐怎么这么粗鲁,这么大声,人家害怕。”
江烬和顾衍竟然异口同声道:
“你太凶了!不要这么对施晚。”
我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女人在造谣你的孩子、你的外甥死诶,你们怎么护着她?
我的眼泪还没涌上眼眶,许施晚却泪珠挂在眼角。
顾衍叹口气道:
“那个大师很灵的,给我说我这一年不可能有孩子的。”
迷信到咒自己孩子死,是猪脑子吗?
我沉默了。
许施晚又挑拨道:
“除非这孩子不是顾衍的,那就另说了。”
我怒目圆睁,上手就要扒拉开眼前的2个男人,指着她:
“你放屁!”
可眼前,2个我最亲的男人,竟然往外推我。
他们选择站在许施晚那一边?
我眼睛余光看到全场其他人纷纷吃瓜,捂嘴偷笑,表情各异。
一股羞愤的火气冲到了头顶。
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我竟然钻过了男人们的阻挡,朝着许施晚甩了一个耳光。
“谁允许你诅咒我的孩子?”
只见她“啊”的一声,往地上一坐,眼泪瞬间滑落。
空气在那一刻像是停滞了。
下一秒,我的肚子遭受了猛烈的两脚。
是顾衍和江烬踢的。
身体受到巨大的冲击,我向后倒退了数米,才摔倒在地。
小腹在剧烈疼痛收缩。
下身一股股热流,不知道是血还是羊水。
“你是泼妇吗?人家只是好心提醒你,你就动手。”
“江颜,你手太贱了吧。”
“救命,我肚子好痛,我的孩子……”
我疼晕过去。
3
我甩了甩脑袋,思绪回收。
冷汗涔涔让我十分难受。
我眸光发冷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顾衍,和人堆里的江烬。
一手抚上肚子,一手紧握成拳。
腹诽道:
“这一世,我帮我们复仇。”
顾衍还在生那台红车跑车的气,自顾自地先过去了。
而我转身拿过一杯红酒,走了过去。
“顾衍,你人到就好,其他的都没有你重要。”
许施晚撒娇道。
顾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来是解释好红色跑车的事了。
我抿嘴微笑:
“许姐,生日快乐啊。”
众人惊诧,许施晚瞳孔地震。
我歪了歪脑袋,手晴捂着嘴巴:
“不会吧,你们都不知道许姐今年35岁了?”
我扫过舞台上的大屏幕上赫然写着
【祝许施晚小公主,25岁生日快乐】
差点憋不住笑。
上一世喊我一口一个【江姐】,后来在国外遇害前我才知道了一切。
她的身世。
她害我的原因。
还有,她利用顾衍和江烬的种种计划。
可惜,那个时候已经晚了,我被她安排的人一刀一刀凌迟。
而这一世,许施晚,我要让你尝尝同样的代价。
不,甚至更恐怖的代价。
许施晚没多久就恢复镇定,甜甜一笑:
“年龄是女人的秘密哦,我们就不讨论了。”
全场的人似乎开始窃窃私语。这种话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可能轻而易举地糊弄过去,他们在掂量许施晚是否在撒谎,以及她的话的可信度。
很好,那我就要使下一招数。
我将红酒递给了旁边的江烬。
江烬伸手要接,我手一松,酒杯侧倒,泼了他的西装上,殷红一大片。
我连声抱歉,他摆摆手,出了旁边卫生间处理。
很好,成功支开一个人。
吃了点小憋的许施晚又要故技重施:
“许姐,你……”
我出声打断了她:
“诶,叫我江颜就好,你比我大那么多,我可受不起。
“再喊我姐,那我就要继续说道说道你改年龄的事了。”
许施晚脸色变了变,轻咳了一声:
“颜颜,你宝宝6个月了吧,我们上周去寺庙,大师说……”
在一样的气口时,她顿住了。
同时,她看向顾衍,两人眼神默契交流,俨然像是一对璧人。
我淡定地扬声:
“阿衍都和我说了,他去庙里替孩子求了平安符,保佑我们的孩子顺利降生呢。”
许施晚和顾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但在场的一些公司客户、投资人纷纷赞扬起来:
“顾总真是好丈夫、好爸爸啊,对老婆好能发财。”
“我之前还考察你们公司呢,如果家庭幸福问题,注资的事可以提上日程。”
顾衍整理表情,对着来宾热情回应。
可许施晚无法忍耐,辩解起来:
“不是这样的,大师说……”
顾衍皱起眉头,打断了她的话:
“不说这些无关话题了。”
许施晚压根不听,气呼呼地继续说:
“那个大师,说你孩子保不住!”
全场安静下来,那几个刚刚赞扬顾衍的贵客脸也冷下来。
我想时间到了。
我捂着肚子,呲牙咧嘴:
“啊,顾衍,我肚子好疼……安胎药在车上!”
顾衍开始着急起来,边说边往外边走。
“你等等,我给你去拿药。”
我瞥见,顾衍的神情着急。
咦,他不像是装的,难道是演技太好让我看不出?
不管怎么样,2个人都被支开了。
接下来,就到你了,许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