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头的杀伤力有多大?
大概就是,和我结婚五年的老公,在得知初恋女友身患绝症时,义无反顾选择和我离婚,重新执子之手,与子到死。
他们跪在我面前,十指相扣求我成全。
后来,身患绝症的白月光没死。
因为他们俩一起进了监狱,真正做到了共进退。
法庭上,看着他们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戏。
我感慨:果然是真爱啊。
“丽丽姐,我求你了,你就成全我们吧。”
眼前的女人从病床上爬起来,不管不顾的跪倒在我面前。
我的老公和她十指紧扣,眼神是我从没见过的坚定。
“任丽,是我对不起你。”
我沉下脸,声音冰冷的说:“我不会同意的,你们死了这条心。”
这个女人叫卢若若,是我老公聂远的初恋情人,如今得了绝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
聂远告诉我想来医院探望朋友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朋友是她了。
他的钱包里一直偷偷藏着她的照片,我假装不知道,心里却一直有根刺,今天跟着一起来,也是想做个了断。
我觉得卢若若身患重病,已经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握住我老公的手。
当着我的面说自己时日无多,不想留遗憾,只想陪在最重要的人身边,甚至给我下跪,请我成全他们。
这真是太荒唐了。
我直接拒绝了。
聂远却说:“我愿意,任丽,我和若若已经错过一次了,我不想留下遗憾,将来后悔,你能理解我吗?”
他眼睛里露出些许愧疚,还有即将得偿所愿的欣喜。
“聂远,你有没有想过她得了这种病,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一个成年人就为了几个月的潇洒,连后果都不顾了吗?”
我冷脸道,“我不能接受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卢小姐,你不用费心思了。”
卢若若眼圈红透,柔声道:“我知道,对不起丽丽姐,可我真的……”
说着,她紧紧抓住聂远的手,转头扑进他怀里痛哭起来。
聂远把卢若若护在怀里,防备地看着我。
“你怎么这么恶毒?对一个病人这么说话,你的教养呢?你父母——”
我浑身一震。
他的指责戛然而止,不自然道,“给若若道歉!”
我爸妈早就没了,从上初中开始,我就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聂远是知道的,他也知道这点最能伤到我。
“我没错。”
我喉咙干得发涩,却不愿意在卢若若面前落了下风,于是强撑着。
“卢小姐,我和他是合法夫妻,现在也只有一夫一妻制,没有三妻四妾的,你们俩这么跪在我面前,是指望我同意你给他做小?”
我又转头对着聂远冷嗤一声。
“你好歹接受过高等教育,不至于做出这种裹小脑的事吧?”
聂远皱着眉:“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没有谈的必要。”
卢若若呜呜呜地哭起来:“你们别吵,别吵,都怪我,我不该生病的,我是想着我快死了,没有多少时间了,我最舍不得的就是聂哥,丽丽姐,你别和聂哥生气,都是我的错。”
聂远蹭的站起来,脸上带着决绝。
我心里咯噔一下,就听他说:“任丽,我们离婚吧。”
轰的一声,我脑子炸开了。
这太荒唐了。
他情深义重,和身患绝症的初恋女友心心相印,而陪着他五年,任劳任怨付出一切的我,仿佛是拆散有情人的恶毒女配。
可明明我才是那个名正言顺的。
聂远见我没说话,自顾自辩解道。
“离婚只是暂时的,若若她这种情况咱们都知道,她只是想在最后的时光有我陪在身边而已,可任丽,你还可以拥有我一辈子,你懂吗?”
“就这一段时间,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补偿你的。”
聂远往前一步向我伸手。
我下意识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有些受伤地盯着我,我却只觉得恶心。
“卖惨在我这里没有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想。”
卢若若突然笑出声来:“丽丽姐,又不是聂哥离不开你,干嘛说给他机会,你身为他老婆,却一点都不理解他,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不想让聂哥留下遗憾,再说了,我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我的?”
聂远欣慰地和卢若若对视一眼。
卢若若甜美一笑,软声道:“聂哥,你能帮我出去买个酸奶吗?我有些话想和若若姐说,这是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不允许你听。”
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聂远,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他一走,卢若若立马就变了脸色。
“贱不贱啊你?男人都不要你了,还非要死乞白赖贴上来。”
我强忍怒气:“比起你这种抢别人老公的人,明显是你比较贱。”
她夸张的大笑起来:“是我叫你们离婚的吗?是他要跟你离的大姐,又不是我要求的。”
“你不想跟他在一起?”
“你猜咯。”
她摆出一副无赖的态度,让我受了一肚子气。
得病是她不幸,可聂远明显也是被她蒙蔽。
同是女人,我能看出来她不爱聂远。
我要去告诉聂远,让他看清这女人的真面目。
卢若若似乎是知道了我的想法,毫不在意道:“去吧,看他信你还是信我。”
可就在我转头的瞬间。
卢若若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猛地摔倒在地上。
而聂远不早不晚,将走到门口。
他脸色阴沉,大步跑进来。
我被他撞偏了身子,差点被门框磕到额头。
小指甲打到了墙上,从中间劈开,钻心的疼。
应激反应让我的眼泪一下子滚了出来。
“撕!”
聂远扭头,恶狠狠瞪着我:“任丽,你太恶心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要是若若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十指连心,我疼得说不出话。
聂远还在骂:“你爸妈死的时候,怎么没带着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一起去!”
“啪!”
我用没受伤的手,狠狠甩了聂远一耳刮子。
痛哭出声:“聂远,你当初在我爸妈灵前承诺过,你会一辈子对我好的!”
打完聂远,我没勇气继续待在医院。
他早就忘了当初的誓言。
不管说再多,他眼里也只会有卢若若。
换做以前,我其实不会挽留。
如他所说,我爸妈都不要我了,他不要我……其实我早就在脑中设想过千万遍了。
我拿出一张B超报告单。
看着上面孕四周的字眼。
回想起医生温柔热情的跟我说宝宝情况的场景。
我还是决定再给聂远一次机会。
我和聂远结婚以来,一直都相敬如宾,原本我觉得这种平平淡淡白开水一般的感情,至少温暖可靠。
直到今天在医院,我才意识到他不爱我。
可我不想放弃这个孩子。
聂远j子质量不好,为了要宝宝,我提出去做试管。
可婆婆不允许,她觉得是我的问题,变着法给我补身体。
各种中草药,我几乎是当饭在吃。
医院也去过无数回。
我吃了那么多苦,才盼来这个孩子。
还没来得及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我把B超单仔细叠好,小心翼翼放进包里。
回到家,我打算先把这件事告诉公婆。
聂远却紧随着我进了门。
视线落在他和卢若若紧紧相握的手上:“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
聂远给卢若若拿了一双拖鞋,体贴入微地蹲下帮她穿上,对我说话却极度不耐烦。
“你管得着吗?”
随后,他高声,“我带若若回家,就是要换老婆。”
我控诉:“爸妈,聂远他!”
公公啧了一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这才发现,婆婆对卢若若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她亲昵地把卢若若拉到沙发上坐下。
聂远端来温水。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欢声笑语,竟是硬生生把我当了透明人。
我终于克制不住,冲过去拍了桌子。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婆婆冷笑:“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你没本事还要让别人来帮你买单?我本来都不想说你,非要往枪口上撞,你说你何必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管不住,你儿子道德败坏找小三,怪我管不住他,你怎么不说是你的基因有问题,生出来一个人渣呢?”
公公横眉竖立,厉声道:“住嘴!”
我立刻冷眼瞥向他:“上梁不正下梁歪。”
公公脸色难看,却没再开口,婆婆没听懂其中的意思,指着我口水横飞。
“老娘说错了吗?不就是你没本事,嫁进来五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人家对门的李大娘三年都抱上两个大孙子了,你不是不下蛋的母鸡是什么?你不生,有的是人愿意给我儿子生!”
卢若若听到这话,居然连连附和。
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也没打算揭穿卢若若是将死之人的事实。
主要是想为腹中的孩子积德。
听到婆婆的话,我下意识拉开包包,想把那张孕检单拿出来。
聂远一把拽住我的手,用力把我往门口拽。
“你在这里若若会不开心,赶紧走。”
我挣扎不了:“你会后悔的。”
聂远斩钉截铁道:“我绝不后悔,咱们明天就去民政局领离婚证,你净身出户,一分钱都没有,我的钱要给若若用,你知道她情况特殊,你善良一点。”
我愣住了。
就在我愣神间。
聂远直接把我推出门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门。
外面天已经黑了。
聂远一直为卢若若打算也就罢了,事到如今竟然连尊严和体面都不给我,大晚上还把我赶出来,简直是一点情分都不讲。
我心底升起一股剧烈的不甘和绝望。
我告诉聂远,想离婚可以,推迟半个月。
他狐疑:“任丽,你别欲擒故纵,我不吃这套。”
我让他放心。
“只是想花点时间给你准备一个离婚礼物,为咱们的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而已,半个月后,民政局别迟到。”
被推入手术室的那一刻。
我闭上了双眼。
宝宝,希望你下辈子可以找到爱你的爸爸妈妈,别再跟着我了。
流产手术很快就结束了。
我没着急进行下一步动作。
休整了半个月,我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
明天就是我和聂远约定离婚的日子。
我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主动给他发了条信息,提醒他别忘了。
聂远的电话下一秒便打了过来。
“任丽,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可能是这些天联系不到我,突然急了。
我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一些。
“你别这么大声,我之前答应了你要和你离婚,就不会出尔反尔,你知道的。”
他愣了一下,冷哼道:“说好了,房子和钱我不会给你的。”
“没事。”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留着给你们买棺材好了。”
说完,不等他反应。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顺手把他拉入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