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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相信吗?就在一百年前,居然有数十万白俄难民争先逃亡至中国,在新疆、东北、上海等地扎根定居,就连苏联政府都拿他们没办法!
如今他们的后代已融入中华民族,骄傲宣称自己是中国人。
白俄难民为何来到中国?当时的中国政府又如何安置他们?他们的现状如何?
俄国革命与白俄难民1922年12月5日,15艘舰船自北而来,缓缓驶入上海吴淞口,船上挤满了来自海参崴的白俄难民。
这些难民或是蹲着,或是站立,总之将甲板上每一寸空间都充分利用。
舰船徐徐入港,船上的难民用惊恐、好奇、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这片神秘东方的土地,以及生活此间的人民。
与此同时,码头上的围观群众也在打量着这些灰头土脸的难民,对他们的遭遇议论纷纷,也为他们入驻上海滩的可能展开激辩。
因为这些由斯塔尔克将军带来的白俄难民,是真正意义上的无家可归者,对他们而言,家乡已成为永远不可能回去的禁地,他们将以流亡者的身份在异国他乡度过余下的人生。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场冬日的革命。
罗马儒略历1917年2月23日,沙皇俄国爆发革命,史称“二月革命”。
愤怒的工人和士兵走上街头,他们凭借自己的力量将高高在上的沙皇家族赶出皇宫,让罗曼诺夫王朝盘踞数个世纪的圣彼得堡回到人民手中。
二月革命以后,在沙皇俄国的废墟上出现了截然相反的两个政权,一个是由资产阶级改良派建立的临时政府,另一个则是布尔什维克党建立的苏维埃政权。
因为二月革命是由俄国所有进步力量共同推动的结果,但布尔什维克党领导的工人士兵尚在街头与反动派战斗时,资产阶级却率先夺取了国家政权,企图将布尔什维克排除在外。
同时,临时政府内部隐藏着许多保皇党,他们企图通过君主立宪制重新拥立罗曼诺夫王朝,让革命成果付之东流。
但在当时,布尔什维克党才是掌握实际力量的一方,待列宁、托洛茨基等革命领袖反应过来后,无产阶级如闪电般归来,于儒略历10月25日发动“十月革命”,成功推翻了临时政府,建立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俄。
对于新生的苏俄来说,成立国家仅仅是第一步。
在接下来三年里,他们将经历一场残酷的内战,他们需要建立一支打不垮的红军,他们中许多人将在战斗中牺牲,但信仰的火炬将继续传承,直到赤旗插遍整个俄国。
与之相对,白俄的力量也在暗中集结,试图将苏俄政权扼杀于摇篮之中。
所谓“白俄”,并非白俄罗斯的意思,在沙皇时代,白色是皇室代表颜色,同时“白”也是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象征。
所以在苏俄三年内战中,那些由保皇党和资本主义势力组成的军队被统称为白俄军,苏俄则将他们称作“白匪”。
白军作为一个反社会主义的军事联盟,其实内部并没有明确纲领,只是笼统地主张复辟沙皇时代的统治秩序,维护地主、封建贵族和资本家的利益。
而名为“共产主义”的幽灵已经在欧洲上空徘徊了一个多世纪,所有资本家都不希望看到一个代表无产阶级的政治实体出现,苏俄的存在令他们芒刺在背。
因此,白军的行动得到英、法、美等一众资本主义国家的鼎力支持,他们纷纷参与到围剿苏俄的战争中。
尽管苏俄在初期作战并不顺利,行动受到极大掣肘,但英勇的苏联红军还是在血与火中完成淬炼,成功打退了十八路诸侯围剿,赢得喘息之机。
至1919年初,随着白军节节败退,胜利的天平开始向苏俄倾斜,本就是乌合之众的白俄势力大部分作鸟兽散,残部则一路退至西伯利亚深处负隅顽抗,苏俄内战形势基本明朗。
由于担心遭到苏俄政府清算,那些旧沙俄贵族、官员、商人、知识分子和战败的白俄军官纷纷外逃。
他们中许多人选择逃往欧洲寻求英法等国庇护,还有相当大一部分人则逃往中国,在哈尔滨、上海、北京、新疆等地落脚,总数约数十万之巨。
这是俄罗斯近代史上规模最大的一场跨国迁徙,也是改变许多俄罗斯人命运的离殇。
白俄难民流亡史1922年10月中旬,在苏俄红军的猛烈进攻下,白俄军的据点所剩无几,远东的海参崴成为了他们最后的堡垒,如今,他们将弃城而去,各奔东西。
在白俄军统帅季捷里赫斯将军的号令下,驻守海参崴的白俄军向境外流亡,而有意离境的普通民众,也被允许跟随军队一同撤离。
其中一批白俄难民通过陆路逃往中国东北,中俄在东北漫长的国境线在他们眼中就如同通往新世界的大门,或许门背后的世界并不美好,但对于这些白俄余孽来说,这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根据中东铁路管理局当时的数据记录,在苏俄内战结束前后,聚集在东北的俄国侨民人数激增,光是1921年初,中东铁路沿线的俄国侨民便多达28万人。
除了通过陆路来到东北的白俄难民外,还有另一批难民则通过水路一路南下,他们就是故事开头,那些跟随海军中将斯塔尔克来到上海的异乡人。
起初,这支舰队装载的是战败的白俄军余部以及当地的军校学员,后来又挤上了2000名从彼得格勒、莫斯科等地流徙而来的难民。
这些难民并非平头百姓,他们中绝大多数是白俄军战死者的遗孤,有些则是过去在圣彼得堡显赫一时的大贵族以及沙俄时期的高级军官。
从海参崴出发时,这支舰队共有30艘舰船,但由于大部分船只超出了使用年限,难以继续航行,所以在釜山等港口相继停泊靠岸。
待舰队驶入吴淞口时,原本偌大的舰队只剩下14艘舰船。
当时的中国正处于北洋政府统治,这也是中国近代史上最为混乱的时期。
尽管名义上各地归属于中央政府,实际上却是派系林立,军阀之间攻伐不断,几乎每四年就换一个军阀派系入主北京。
因此,对于白俄难民来华,不同军阀的处理方式各不相同。
比如张作霖统治下的东三省,就对白俄难民门户大开,除了白俄残军必须解除武装后才能许可入境,普通难民入境都不予以阻拦。
对于有意回国的,东北政府发放路费送他们回国,而那些能够自谋生计或是投奔亲友的,地方官则会给他们办理相关证件,成为合法居民。
不仅如此,东北政府还在哈尔滨设立了俄人收容所,吃穿用度一应俱全,对这些白俄难民特别优待。
随着越来越多的白俄难民跨过边境来到东北避难,黑龙江城市人口压力激增,政府担心没有生活保障的白俄难民会铤而走险,破坏社会治安。
于是东北政府又在吉林省开设工厂,为白俄难民提供工作岗位,给予薪资让他们安定下来,另外从延吉入境的6000多名白俄难民则分别被安置在长春、农安、榆树等城镇。
而东北政府之所以对白俄难民采取优待政策,是因为接纳白俄难民符合张作霖的统治需求。
东三省是奉系军阀的大本营,经大帅张作霖多年苦心经营,是中国名副其实的工业中心。
而白俄难民的涌入,不仅能为工厂输送劳动力,还带来了不少专业人才,张作霖自然希望利用这些俄国人才去推动东北工业的发展。
而在上海,那些无家可归的白俄难民就遭遇了截然不同的对待。
当斯塔尔克将军率领的舰队抵达上海时,上海当局直接将舰队扣留在港口,除特殊情况外,所有人一律不准下船。
经过多方协商后,上海政府向船中难民开出条件,要么家中有亲戚已经在上海定居,要么有朋友愿意捞人,只有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可以进入上海,否则从哪来打哪回去。
经过上海俄侨商会以及各界爱心人士奔走,最后有1800人允许登陆,其他人则随舰队去往他处。
而早在这批难民抵达上海之前,其实就有其他白俄难民通过各种途径一路颠沛流离来到上海。
这些难民总数大约在3500至4000,只有极少数人懂得中文或英文,有能力自力更生者不到20%,他们藏匿于租界中不愿注册,因为一旦被当局发现,便逃不了遣返的命运。
上海之所以对白俄难民实行严苛政策,是因为上海名义上归北洋政府管辖,实际上租界中的外国势力在这座城市具有极大话语权,他们担心白俄难民大量涌入会将白人的经济水平和整体形象拉低,所以普遍持不欢迎态度。
无论如何,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白俄难民成功在中国定居下来,而在接下来的岁月中,他们也将以独特的方式,在中国刻下属于他们的烙印。
俄罗斯族的诞生当荣光褪去,昔日在沙皇时代光鲜亮丽的大人物们,也不得不向五斗米折腰,在中国开启崭新而又贫苦的人生。
生活的变故令贵族们穷困潦倒,过去的贵夫人成为夜总会的歌女,码头上金发碧眼的搬运工,或许是曾经策马扬鞭的将军。
那些浮华奢靡的生活,那些显赫的家族背景,都被封存在万里之外冰雪覆盖的圣彼得堡,只有在酒后倚树沉眠时,才能梦回一晌贪欢。
随着白俄难民在中国逐渐站稳脚跟,他们也开始向中国输出文化。
比如上海霞飞路,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成为俄侨聚居地,他们将斯拉夫民族的绘画、建筑、音乐融入其中,将这里打造成“东方圣彼得堡”,直到今天,上海依旧留存着不少俄式建筑。
1945年二战结束前夕,苏联出兵东北收拾日本关东军,并对白俄难民采取了宽大政策,只将当初逃往中国的白俄战犯带回国内审判,其余人则让他们自行选择回到苏联或者留在中国。
面对苏联政府的邀请,许多居住在东北、新疆、上海等地的俄国人陆续回到苏联,回到他们灵魂栖息之地。
至于那些选择留在中国的俄罗斯人,他们在新中国成立后被统一划分为俄罗斯族,成为五十六民族中的一分子。
时至今日,当初选择留下的白俄人已经在中国繁衍数代,除了长相上更偏向于斯拉夫人种,但在生活习惯上,他们已经称得上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他们自幼接受中式教育,学汉字说汉语,与亿万中国人一样深爱着这片辽阔的土地,一百年岁月变迁,他们不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此刻立身之地便是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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