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光年间,苏州吴江某地有户沈姓人家,家主沈一川,从事纺织行业多年,手底下有数家绸缎庄,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富甲一方。
沈一川早些年醉心事业,年过四旬才顾得上终身大事,娶城西柳员外女儿柳氏为妻,柳氏貌美贤惠,过门两年为沈家诞下一子,取名沈龙。沈一川老来得子,自然宝贝有加,有求必应。
转眼又过十数年,沈龙长大成人。沈一川下重金托媒婆帮儿子说了一门亲事,沈龙娶郊西农家小女王氏为妻,王氏肤白貌美,一摇一曳,颇具风情。二人可谓一对璧人,羡煞旁人。
自打儿子成婚后,沈一川便退居二线,将家中生意俱交予儿子沈龙打理,乐得清闲。只可惜人有祸福旦夕,两年后,沈龙突染重疾,遍寻名医都不得治,没俩月就撒手西去,可惜儿媳王氏尚未来得及为沈家留下一丝血脉。
处理完沈龙后事,沈一川有心不耽误王氏,让其可自行改嫁,王氏表态生是沈家人,死是沈家鬼,愿为沈龙守节,沈一川大动。原本绸缎庄一直是沈龙在打理,如今人已西去,而沈一川日益老迈,只想做个闲云野鹤,安度晚年,恰好儿媳愿为守节,索性将产业俱交给王氏打理。这些年,王氏跟着沈龙经商,耳濡目染下,早已把里面门道摸清。
王氏全面掌舵绸缎庄后,由于其貌美爽朗,生意是一天比一天好,每天上门的客人那是络绎不绝。城中皆知老板娘是个美艳小寡妇,多有登徒浪子上门假借买货之名意图接近王氏。沈一川亦有耳闻,虽相信王氏为人,却也知人心善变,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听天由命。
沈一川的担心并非多余,王氏年纪轻轻,娇艳欲滴,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龄,怎会耐得住寂寞。鲜花的怒放离不开雨露的浇灌,而王氏之所以愿为沈龙守节,还不是看在沈家家境优渥份上,离开了沈家,再去哪找这样的好人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王氏进了沈家门后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特别珍惜这来之不易改变人生的好日子。
且说城中皆知有绸缎庄老板娘是个美艳小寡妇,一个叫张瑜的年轻后生常往绸缎庄跑。张瑜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出口成章,逢迎之术无人出其左右,王氏为其倾倒。郎有情,妾有意,一来二去二人自然而然就好上了。起初二人只敢私下在外幽会,后来王氏见公婆并未有反应,大胆到半夜给张瑜留门,让其夜宿香闺。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一日婆婆柳氏半夜被尿意憋醒,在去茅房途中路经儿媳王氏闺房门口,听到里面传出男女嬉戏的声音。柳氏愤怒,她知王氏不守妇道,不过顾及沈家名声,并未当场发作。为给里面二人警醒,柳氏在门口故作两声咳嗽,果然里面男女的嬉闹声戛然而止。
房中二人知好事已被柳氏发现,王氏起初也有安分,不过食髓知味,王氏恶习难改,没两月又和张瑜搅到一起。这次王氏变本加厉,本着长痛不如短痛,不断去试探公婆底线。柳氏见侧面敲打儿媳没用,决定直面王氏,当面怒骂王氏不守妇道,更问与她有私之人究竟是谁?若不说出个所以来,便将她扫地出门。王氏胆怯,不敢说出实情,情急之下竟说是与公公沈一川有私。
柳氏听后沉默不语,黑着脸走了。原来家主沈一川是个花丛老手,多金潇洒,常浪迹风月场所,时有夜不归宿,柳氏不疑有他。这日,沈一川归来,柳氏锁上房门,怒骂其不顾人伦,与王氏有私,有悖天理。沈一川莫名,欲唤来王氏对质。柳氏深知丈夫习性,以为其必会威胁王氏,问也是白问,一番怒骂后自顾入睡。
沈一川怎能蒙受如此冤枉,他有心抓出奸人以证清白。沈一川每晚候在王氏屋前,想守株待兔。只是出了这事,王氏有所警觉收敛,不敢再让张瑜前来私会。一时间倒也无事发生,可惜天不遂人愿。一月后王氏时常呕吐,看过大夫后,大夫说是喜脉。王氏自然知道这肚中孩儿是出自张瑜手笔,按理是不该留的,奈何初为人母,心中不舍,在纠结中这日子给拖了下来。
随着王氏肚子一天天变大,再也藏不住了,柳氏大怒,逼问肚中孩儿是与谁所生。王氏狠狠心一口咬定说是沈一川的。柳氏唤来沈一川与其对质。沈一川破口大骂其无耻,但王氏梨花带雨仍坚称孩子就是他的。沈一川百口莫辩,柳氏见王氏哭成泪人,不由又多了几分相信,遂加入战局,大骂沈一川不是东西。如此动静早就惊动了府中下人,下人听得一清二楚,人言可畏,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城中所有人都知道了沈一川的罪孽。
自此,沈一川每次外出都如芒在背刺,所有人都暗地里对其指指点点,沈一川难以忍受,不堪压力,留下绝笔信,自尽明志。沈一川遗书称,自己从未干过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以死证清白,还望柳氏相信。
柳氏见绝笔信,泪如雨下,这才知道定是冤枉了丈夫,她发誓要揪出奸人,还丈夫声誉。既然确定不是丈夫那就好办了,偌大的沈府,下人无数,若是那奸人常来私会王氏,怎可能不留下蛛丝马迹。
柳氏悬赏白银百两在府内征求线索,果然有下人私下来报,说曾看见城北某个叫张瑜的后生多次潜入沈府夜宿少奶奶。
柳氏怒而告官,将此事来龙去脉俱告知清楚。沈一川乃是城中名人,知县亦有耳闻,不敢怠慢,命衙役拘来张瑜。在下人当面指认下,张瑜对所做之事供认不讳,知县大怒,世间竟有如此毒妇,知县将王氏与张瑜痛打四十大板,判:张瑜私通寡妇,有伤风化,流放岭南。王氏无耻,诬陷公爹致其以死证清白,天理不容,秋后问斩。至此,此案结案。
噫吁嚱!世间竟有如此无耻狠毒妇人,以为丈夫守节为借口,实则贪图富贵,却又耐不住寂寞,与人有私。事情败露,又嫁祸公爹,祸水东流。真是既作奸人,又想立牌坊,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若早早脱离沈家改嫁他人妇,定不会发生如此祸事,可惜了沈一川和王氏腹中胎儿白白送了命。那么对此大家怎么看?欢迎留言评论。关注我,每天看古代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