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有严重的起床气,只因被侄子吵醒,
她便一脚踢向侄子的小腹,
我扑上去挡在他身前,却被踢断了腰椎。
我高位截瘫后,我妈和嫂子却催我去死。
我的侄子非但不感恩,还对我恶语相向,说我恶心。
我不愿意这样活下去,选择自尽。再次睁眼,我回到了嫂子午休那天。这一次,我没有再插手,选择了冷眼旁观。
......
1
“吵死了!你知不知我照顾你有多辛苦?!”
“睡个觉都不让人安宁,我看你就是个讨命鬼!”
嫂子冯莲正面目狰狞,指着侄子骂道。
她脸颊上还有着枕巾压出的痕迹,头发凌乱,显然是刚刚睡醒。
我被这一声吼叫吓了一跳,浑身一颤。
咬舌自尽的痛苦仿佛就在上一刻。
血液在口腔喷涌而出,顺着喉管咽下。
又咸又腥。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才明白,我重生了。
侄子壮壮刚满四岁,正是贪玩捣蛋的时候,完全不听他妈妈在说什么。
只是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举起手中的玩具。
“妈妈,和我玩。”
嫂子看见壮壮这副样子,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
她伸出手,一巴掌扇在了壮壮的脸上,壮壮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玩具散落一地。
小孩的皮肤十分娇嫩,瞬间,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就浮现在了壮壮脸上。
我妈重男轻女,对于这个唯一的亲孙子永远都是顺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壮壮立刻开始嚎啕大哭。
杀猪一般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起,我忍不住皱了皱眉。
上一世,嫂子就因为睡觉时被孩子吵醒,非要给壮壮一个教训。
一脚踹向了壮壮。
我于心不忍,生怕她给孩子造成什么伤害,立刻冲上去挡在孩子身前。
嫂子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正巧踢中我的腰椎。
我的下半身立刻失去了知觉,抢救回来后,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除了脖子,浑身上下都没有感知能力。
刚开始,他们冲着我的存款,还照顾了我几年。
直到我说出了银行卡密码后,我躺在床上,一整天都不会有人替我翻身,不过一周就长了褥疮。
我哥喝完酒,醉醺醺地指着我骂道:“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别拖累我们家,趁早去死!”
我妈也嫌弃我身上的味道,掀起被子,看到我身下的排泄物后,立刻就扭头出去了。
甚至不肯帮我擦洗一下身子。
作为罪魁祸首的嫂子只得担下照顾我的任务。
没多长时间她就受不了了。
她不给我喝水,不给我吃饭,只为了让我少排泄,别给她惹麻烦。
有时她气急了,直接就将排泄物塞进我的嘴里。
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去死。
可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是小侄子壮壮。
他说家里因为有我,连带着他身上都臭臭的,害得他被同学嘲笑,
所以便多次对我恶语相向。
“姑姑,为什么你都成这样了还要活着,好恶心。”
“而且,都怪你多管闲事,妈妈又不是真的要踢我。”
“现在好了,害得我被同学嘲笑,买玩具的钱还要给你看病”
听着才上小学的侄子单纯又恶毒的发言,
眼泪从我干瘪的脸颊落下,我好后悔,我为什么要管他。
我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选择了自杀,意识逐渐脱离身体时。
我在想,如果有下一辈子,我一定不会让这群人好过。
2
此刻的我正站在客厅里,正好能看到嫂子卧室里的场景。
壮壮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嫂子烦躁不已。
她不停地指着壮壮的鼻子骂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严家的!”
“你那个爹,每天不着家,还不知道在哪鬼混呢。”
“死老婆子把你丢给我一个人,自己出去打麻将了,真够不要脸的。”
嫂子唾沫星子乱飞,伸手狠狠地戳着壮壮的脑门。
“他们严家的种,那轮得到我来管。”
“我倒要看看,有几个人是心疼你的!”
说罢,她飞起一脚,直直冲着孩子的小腹过去。
我眼看形势不对,立刻站起身,佯装着急的样子向卧室跑去。
我扭了一下身子,腰撞在茶几边缘。
这一下磕得十分真诚,痛得我一声惊呼。
嫂子听到屋外的声音,吓了一跳,还来不及收腿上的力气,角度一歪。
我倒在地上,却因为玩具零件崴了脚,狠狠摔了个狗吃屎。
我的脸正对着卧室,眼睁睁看着嫂子那一脚踢在了壮壮的小壮壮上。
哭嚎声立刻爆发,屋内屋外都响彻着壮壮的哭声和我的痛呼声。
小壮壮瞬间红肿,嫂子也被吓得不轻,手足无措。
我尝试着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脚。
很好,确实崴了。
我将头偏过去,确认嫂子看不到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心里一阵快意涌了上来。
看吧,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
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喊道:“嫂子,快打120啊!”
“哦哦,对,叫救护车。”嫂子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
壮壮哭得撕心裂肺,我只觉得脑子都快吵炸了。
救护车到了,嫂子抱起壮壮就下了楼,全然不顾崴伤了脚的我。
“嘭”,防盗门被关上。
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扶着茶几站起身子,坐在了沙发上。
一系列动作牵扯到了脚腕的扭伤,我倒吸一口凉气,又龇牙咧嘴地笑了。
疼痛提醒着我,这一切都不是梦。
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要让这一家吃人不吐骨头的禽兽付出代价。
我看了一眼表,算了算时间,估计嫂子已经到了医院,才慢条斯理地打了车往医院赶。
我妈的电话就在这时候打来了。
“死丫头,你跟你嫂子都在家,怎么能让壮壮伤成这样?”
“养你是吃干饭的吗?”
“我告诉你,你现在马上来医院交费,不然就别进这个家门了!”
我连忙低声下气地迎合道:“知道了妈,我现在就过去。”
我妈是典型的封建余孽。
我爸年轻时在矿上工作,出了事故,矿上只肯赔五万。
我妈拖着我和我哥,将我俩放在矿洞口,拦住所有工人不许开工。
硬生生拿到了十万的赔偿。
她认为女人的清誉最重要,死活不肯改嫁,只为了听别人夸一句“贤惠”。
重男轻女、嫁鸡随鸡的思想在她心中根深蒂固。
她一个姓李的,却到处宣扬自己是严家人,要给严家留后。
我哥不学无术,连中专都没读完,在我考上大学后,我妈为了给我哥娶媳妇,竟然试图劝说我嫁给一个比我大十多岁的离异老男人。
要不是我承诺不拿家里一分钱,读完大学一定好好报答她,我现在早都不知道生了多少个孩子了。
我哥娶媳妇,甚至买房子的钱都是我从牙缝里一点一点省出来的。
自从侄子出生后,我妈这才对我有了好脸色。
只不过,一旦涉及到“严家的后”上,她肯定是要闹翻天的。
3
到医院后,我连轮椅都没租,拖着那条半残的腿,扶着扶手一步一步往前挪。
刚走到儿科科室前,就听到我妈正在走廊里责骂我嫂子。
“我们家的钱一分没少,全都给你了,也没让你上班,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我妈是个农村妇女,嗓门很大,整个走廊里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嫂子自知理亏,也不和她争辩,垂着脑袋哄着怀里的壮壮。
我妈仍然不依不饶:“你还敢动手是吧,我们严家的后也是你敢打的!”
说罢,她伸手推搡了一把嫂子的肩膀。
嫂子一时没防备,脑袋直接磕在了墙上,咚一声。
“当初帅帅要娶你的时候我就不愿意。”
“一个未婚先孕的贱蹄子能是什么好货色,真够不要脸的,现在一看,哼,果然。”
我妈双手环胸,上下打量着嫂子,唾沫星子满天飞,冲着嫂子冷哼一声。
我哥严帅帅倒是像个隐形人,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我有些幸灾乐祸,有了上一世的经验,我早就知道,嫂子可不是好惹的性子。
惹到她,算是我妈踢到钢板了。
果然,这话一说出口,嫂子瞬间发火了,她把孩子往一旁的椅子上一放,站起身子。
“你个死老太婆还敢骂我?”
“好啊,说我不要脸,那你也别要了!”
嫂子俨然是一副要撕破脸的架势,撸起袖子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戳破了我用的避孕套,想让我早点怀孕,给你家传宗接代。”
“大家都评评理啊,哪有婆婆戳自己儿子避孕套的,这不是害人吗!”
我站在走廊拐角,只觉得十分胆战心惊。
这件事我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只知道嫂子结婚前就已经在我家住了很长时间了。
怪不得嫂子结婚后没多久就生下了侄子,她娘家要的彩礼也从三十八万八降到了十万八。
原来是怕这件事传扬开来,往后也没人敢要她了,这才着急结婚呢。
我妈这次也是遇上对手了,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医院本就安静,这么劲爆的瓜就在眼前,不少人都开始偷偷观察了。
我哥严帅帅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现在才出来打圆场。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这是医院。”
嫂子的脾气上来,可不是他能劝住的。
嫂子伸手狠狠在我哥身上捶了几下,坐在地上痛哭。
“你就是护着你老子娘,那我算啥,我年纪轻轻就给你们严家生儿育女。”
我妈看见我哥被打,也不乐意了,一把扯住嫂子的头发,骂得更起劲了。
一个护士走过来维持秩序:“这是医院,要吵出去吵!”
他们这才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才走了过去。
“妈。”
“死丫头,你还知道过来,我以为你死在半路上了。”我妈立刻找到了发泄情绪的渠道,又开始骂我。
“你嫂子打壮壮,你怎么不知道拦着点!”
“真是狠心啊,亲侄子也舍得被打!”
我一脸委屈无辜,指了指受伤的脚踝,连忙解释着。
“妈,我一看见嫂子动手,想过去拦着,太心急了还摔了一跤,起都起不来。”
我妈十分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丫头片子果然没用。”
“你快去把医药费结清。”
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还来不及反驳,恰好听到医生叫号。
我瞥了一眼侄子的小壮壮,已经开始发黑发紫了,看样子伤得不轻。
嫂子和我妈忙不迭地走进诊室,留下我和我哥在外面。
我哥眼看没他的事情了,心安理得地坐下,开始刷抖音。
视频中的女人穿着性感,卖力地冲着镜头做出各种暗示性的动作。
我不由得想起上一世,我哥从来没有照顾过我一次,甚至偷偷和我妈密谋,如何能将全身瘫痪的我卖给残疾人做媳妇。
后来我才知道,他恨不得早一点得到我的财产。
只因他在直播间里给女主播刷礼物,欠下了不少外债。
别人的一声哥哥,能换来他掏心掏肺,不惜欠债也要给对方送钱。
而我,他的亲妹妹,却得不到他的一丝关注,一丝温情。
他是封建家庭里的受益者,不肯将我从重男轻女的牢笼里解放。
就连他的儿子受了伤,他也完全不在乎。
这种人,自私自利,只爱自己。
“什么?不可能!”
我妈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扯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