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武帝立了晋惠帝为皇帝,结果导致丑皇后贾南风当政,后来就天下大乱,这可害苦了一个年轻女人,这个年轻女人就是太子妃王惠风,王惠风是愍怀太子司马遹的结发妻。
愍怀太子司马遹就是晋惠帝的儿子,他是谢才人谢玖生的,而晋惠帝的皇后贾南风只生了三个女儿,没有儿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庶子司马遹当太子,所以贾南风特别讨厌愍怀太子司马遹。
琅玡王家在历史上很出名,王惠风这位名门千金就出自琅玡(今山东临沂)王氏世家,她的父亲是西晋太尉王衍。
王衍的正夫人郭氏是皇后贾南风的表亲。贾南风是王惠风的表姨。可是贾南风好像也没有多喜欢儿媳妇王惠风,其实不过是一个远亲。
太子司马遹是个精明人,他尽力地去讨嫡母贾南风的母亲郭槐的欢心,郭氏很喜欢太子司马遹,把他当亲孙子看,郭槐交待贾南风把司马遹当亲生儿子看,可是贾南风就是不愿意。
司马遹
于是郭槐想亲上加亲,把自己的小女儿贾午的女儿嫁给太子司马遹,太子司马遹当然同意,可是贾午和贾南风都不同意。“初,贾后母郭槐欲以韩寿女为太子妃,太子亦欲婚韩氏以自固。而寿妻贾午及后皆不听,而为太子聘王衍小女惠风。太子闻衍长女美,而贾后为谧聘之,心不能平,颇以为言。谧尝与太子围棋,争道,成都王颖见而诃谧,谧意愈不平,因此谮太子于后曰:‘太子广买田业,多畜私财以结小人者,为贾氏故也。密闻其言云:“皇后万岁后,吾当鱼肉之。”非但如是也,若宫车晏驾,彼居大位,依杨氏故事,诛臣等而废后于金墉,如反手耳。不如早为之所,更立慈顺者以自防卫。’后纳其言,又宣扬太子之短,布诸远近。于时朝野咸知贾后有害太子意。中护军赵俊请太子废后,太子不听。”
贾南风早已决定要装怀孕,然后抱养妹妹贾午的小儿子韩慰祖,就说是自己亲生的。在她看来,外甥当然比庶子亲。而贾午的野心也大,她想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而不是让自己的女儿当太子妃。
太子司马遹无法娶皇后贾南风的外甥女当妻子,就想娶个绝代美女当妻子,他看上了太尉王衍的长女王景风。王景风是当时著名的美人,美貌如花,国色天香。可是贾南风却把大美人王景风指婚给了侄儿贾谧(贾谧其实是韩谧,他是贾午的儿子,过继给贾南风的父亲贾充当孙子),又把太尉王衍的次女王惠风许配给太子司马遹。
王惠风虽然相貌清秀,可是容貌远不如她的姐姐王景风。太子司马遹非常不满意,自从结婚那天起,他就开始冷落王惠风,还广纳姬妾。太子司马遹的几个儿子,都是庶出,没有一个是太子妃王惠风生的。
太子司马遹的宠妾蒋俊相貌非常漂亮,远在王惠风之上,司马遹的长子司马虨就是宠妾蒋俊生的。
据说,太子司马遹计划等自己登基为帝,就封蒋俊为皇后,取代正妻王惠风。看来王惠风此时已经如履薄冰,将来只有进冷宫了。废后的命运一般都很悲惨。
贾南风
不过天不遂太子司马遹的愿望,只要凶恶皇后贾皇后在,他哪有登基为帝的一天?
晋惠帝元康九年(299年),贾南风陷害了太子司马遹,她令人把太子遹灌醉,将事先由潘岳起草的一份有“杀害皇帝,自立为帝”内容的信要他抄写。“十二月,贾后将废太子,诈称上不和,呼太子入朝。既至,后不见,置于别室,遣婢陈舞赐以酒枣,逼饮醉之。使黄门侍郎潘岳作书草,若祷神之文,有如太子素意,因醉而书之,令小婢承福以纸笔及书草使太子书之。”“太子醉迷不觉,遂依而写之,其字半不成。既而补成之,”
皇后贾南风拿着太子司马遹的文书向晋惠帝诬告太子司马遹想谋反。晋惠帝在贾南风的要求下废掉了司马遹太子之位。“后以呈帝。帝幸式乾殿,召公卿入,使黄门令董猛以太子书及青纸诏曰:‘遹书如此,今赐死。’遍示诸公王,莫有言者,惟张华、裴頠证明太子。”而太子司马遹的生母谢玖和爱妾蒋俊跟着倒霉,她们一起被贾南风下令杀害了。“于是使尚书和郁持节,解结为副,及大将军梁王肜、镇东将军淮南王允、前将军东武公澹、赵王伦、太保何劭诣东宫,废太子为庶人。是日太子游玄圃,闻有使者至,改服出崇贤门,再拜受诏,步出承华门,乘粗犊车。澹以兵仗送太子妃王氏、三皇孙于金墉城,考竟谢淑妃及太子保林蒋俊。”
太子司马遹被贾南风派人押解到许昌的金墉城软禁,这时他的亲人、爱人都不在了,他才明白了只有妻子王惠风才能帮助她。于是他给太子妃王惠风写了一封书信,信中叙述了自己是被皇后贾南风设计诬陷的事,而且他并对王惠风托孤,求王惠风照顾好他的几个庶出儿子。
说实话,太子司马遹真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到了他倒霉时,他才想起妻子,如果他春风得意,妻子就要倒霉了。但王惠风是一位品德非常好的女人,她居然对负心丈夫的不幸命运十分同情,看着丈夫被废被抓,她还十分悲痛,并按照丈夫的请求,照顾着他的庶出儿子们。
王惠风的父亲王衍当然知道趋吉避凶、明哲保身,他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没得过太子半点好处,也不想被太子连累。所以他连忙上书给晋惠帝,请求他的次女太子妃王惠风与太子离婚。晋惠帝当然同意了,王衍将女儿王惠风接回家。可是对婚姻十分忠贞的王惠风“贞婉有志节。太子既废居于金墉,衍请绝婚,惠风号哭而归,行路为之流涕。”
王惠风
晋惠帝永康元年(300年),太子司马遹被皇后贾南风杀害。“太子既废非其罪,众情愤怨。右卫督司马雅,宗室之疏属也,与常从督许超并有宠于太子,二人深伤之,说赵王伦谋臣孙秀曰:‘国无适嗣,社稷将危,大臣之祸必起。而公奉事中宫,与贾后亲密,太子之废,皆云豫知,一旦事起,祸必及矣。何不先谋之!’秀言于赵王伦,伦深纳焉。计既定,而秀说伦曰:‘太子为人刚猛,若得志之日,必肆其情性矣。明公素事贾后,街谈巷议,皆以公为贾氏之党。今虽欲建大功于太子,太子虽将含忍宿忿,必不能加赏于公,当谓公逼百姓之望,翻覆以免罪耳。若有瑕衅,犹不免诛。不若迁延却期,贾后必害太子,然后废贾后,为太子报仇,犹足以为功,乃可以得志。’伦然之。秀因使反间,言殿中人欲废贾后,迎太子。贾后闻之忧怖,乃使太医令程据合巴豆杏子丸。三月,矫诏使黄门孙虑斋至许昌以害太子。初,太子恐见鸩,恒自煮食于前。虑以告刘振,振乃徙太子于小坊中,绝不与食,宫中犹于墙壁上过食与太子。虑乃逼太子以药,太子不肯服,因如厕,虑以药杵椎杀之,太子大呼,声闻于外。时年二十三。将以庶人礼葬之,贾后表曰:‘遹不幸丧亡,伤其迷悖,又早短折,悲痛之怀,不能自己。妾私心冀其刻肌刻骨,更思孝道,规为稽颡,正其名号。此志不遂,重以酸恨。遹虽罪在莫大,犹王者子孙,便以匹庶送终,情实怜愍,特乞天恩,赐以王礼。妾诚暗浅不识礼义,不胜至情,冒昧陈闻。’诏以广陵王礼葬之。”不愿离婚的太子妃王惠风就成为寡妇,但是她拒绝改嫁,一直为太子司马遹守节。
后来在八王之乱中,丑恶皇后贾南风和她妹妹贾午也被杀了。晋惠帝又娶了一位年轻美女羊献容为皇后。
永嘉五年(311年)4月,羯族人石勒攻打下了西晋,而太子妃的父亲王衍和一群大臣虽然已经投降,还是被杀了。没有丈夫,也没有父亲,王惠风靠谁养活呢?估计王家很富,自然能办法供养王惠风。
建兴四年(316年),前赵将领刘曜攻下长安,俘虏晋愍帝,晋愍帝被迁往平阳,西晋灭亡。
刘曜虽然姓刘,他不是汉人,而是匈奴人。因为匈奴人自称是刘邦的外孙,他们都是汉朝公主的后代,所以匈奴人多改姓为刘。
国破家亡之后,贵族妇女就成了俘虏,像财产一样被瓜分了。刘曜看上了晋惠帝的第二任皇后羊献容,就娶羊献容为妾,极为宠爱。后来刘曜当了皇帝,就封羊献容为皇后。
刘曜
而太子妃王惠风的命运又是怎样呢?刘曜把王惠妃赏给自己将领乔属。王惠风怎么会同意,她有世家女的骄傲,于是“永嘉五年六月,王弥、刘曜、石勒破洛,贼欲逼妃,妃拔刀曰”:“我皇太子妇,司徒公之女,胡羌小丑,敢欲干我乎?”“言毕投河,其侍婢名六出,投河死。”“及刘曜陷洛阳,以惠风赐其将乔属,属将妻之。惠风拔剑距属曰:‘吾太尉公女,皇太子妃,义不为逆胡所辱。’属遂害之。”
太子妃王惠风一辈子没有得到过丈夫的宠爱,也没有生过儿女,一直处在被冷落的状态,可是太子倒霉时,她不肯离婚,太子被杀后,她坚决不改嫁。当了俘虏后,她决不嫁给蛮夷,宁可自杀殉夫。
《晋书》将王惠风列入“列女传”中,让她名留青史,千百年来被赞扬,可是她做的这些是否值得?痴心女子负心汉,她的丈夫值得她殉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