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鼻子不能随便碰。
8岁生日,妈妈只是刮了一下我的鼻头,当晚就横死家中。
剧组里的当红女星,随手捏了捏我的鼻梁,立马就被我撞破她和影帝的好事儿。
影帝追出来,把我抵在墙角,威胁我不许胡说八道。
而我只是鼻尖轻蹭他嘴角,就轻易俘获他的一生。
1
「乖,别动,我给你擦擦……」
我躲在更衣室里,透过门缝看见震惊的一幕。
新生代女演员江若欣,把一个精壮男人压在身下。
男人不情愿地伸手一推,露出冷峻的面容。
我的天!那人居然是江夜尘!
这狗男人可不是我伺候了大半年的祖宗嘛!
人称冷酷佛子的三栖影帝,平时还挺能装。
当初从800人里突围,我得偿所愿做了他的经纪人小助理。
还以为是美差一件。
结果总是热脸贴了冷屁股,日常各种工作对接,一副好死不死的冰山面孔,搞得好像我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不过也无所谓了,跟完这个拍摄项目,咱们就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我在心里吐槽之际,江若欣嫩白的手臂,又环了上去,紧紧圈住他的腰身。
「夜尘又凶人家,擦擦汗而已,怕什么!这里又没有人。」
娃娃音嗲嗲的,我手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江若欣也是够恶心的。
表面打造着温婉好相处的人设,背地里却是个嚣张跋扈的主!
今早上同事楠楠就是随口夸了一句我的鼻子长得好看,她就冲过来死命掐我的鼻梁,要鉴定一下是不是原装。
就在她碰触我鼻子的瞬间,脑海里闪过她和男人暧昧的画面。
是的!我从小就能预知未来。
8岁生日那天,我吹蜡烛时,鼻头沾了些奶油。
妈妈宠溺地叫我「小花猫」。
随后只是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头,脑海里立马闪过恐怖的场景。
我亲眼预见妈妈被一个陌生男人捅了三刀。
当时以为是看多了恐怖片,脑袋瓜产生的臆想。
结果妈妈当晚就横死在家中,死状和预见的情形一模一样。
从此,我再也不敢和人亲近,生怕别人碰到我的鼻子。
这次江若欣算是撞到我的枪头上了。
我故意提前躲进更衣室,看看她的姘头是哪个不长眼的倒霉蛋。
结果是我家这位顶流艺人。
真是吃瓜吃到自家门口了。
江夜尘用力扒开她吸附在腰间爪子。
随手拿起一件白衬衫准备套上。
等等!我看到了什么!
他的右手臂,居然纹着一朵梅花。
那朵梅花的位置、纹路和颜色,和杀害我妈妈的凶手,居然是同款!
只是凶手的纹身旁有个三寸刀疤,但他们之间绝对有什么关联!
找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一丝线索,激动的捂着嘴,止不住的颤抖。
「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
完了,被发现了……
2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瞬间扒开更衣室的门。
四目相对,尴尬的火花在周围流窜。
江夜尘一看是我,脸色冷得像一座冰峰。
「那个……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先去忙了!」
我撒开脚丫子拼命往外跑。
才跑开十来米,衣领就被人从后面拎起。
江夜尘反手把我扣在墙角。
一米九的高个,黑沉沉地压过来,连呼吸都带着杀气。
「夏云溪!给我听好了,刚刚你看到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不想外面有任何风言风语!听明白了吗?」
我双手被他扣在头顶,暗暗白他一眼。
你们有没有一腿,关我屁事儿啊!
我是多闲得慌,要去造谣生事。
老娘只想尽快找到凶手!
哦,我差点忘了!
既然他和凶手有同样的梅花纹身,肯定能从他身上找到更多线索!
按照他的尿性,主动问他肯定打死不会透露。
要不,试试我的预知能力?
「江大影帝,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哦不,一条船上的人,你的名声就是我的饭碗,我可不想砸自己的饭碗。」
我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恳切的样子。
他冷哼一声,脸色又暗了几分,质疑我在哄骗他。
趁他愣神的时候,我赶紧把鼻子凑过去,看能不能预知点什么。
谁知这家伙突然低头。
湿热的嘴唇,结结实实吻在了我的鼻尖上。
一段炸裂的影像,瞬间窜入我的脑袋瓜。
哦!老天!你在开什么玩笑。
画面里,我居然和这个讨厌鬼在浴缸里拥吻。
「你们在干什么!」
追出来的江若欣,看到这一幕,气得发抖,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
江夜尘这才缓过意识,立马松开我的手,眼神里居然有一丝不可思议。
不敢深想,我逃也似的离开现场。
3
回到剧组安排的酒店,我啪嗒一声扑到床上,整个脑袋埋进被子里,心跳得老快。
我的预知能力是出问题了吗?
毕竟这么久以来,他要么对我像空气一样无视,要么就是各种挑刺儿。
有一次出席活动,他的礼服破了,我缝补的时候不小心扎伤自己,他不仅没有一句关怀,还一脸嫌弃地骂我手笨。
我和他就是水火不容,打死也不可能吻在一起啊!
可是,这么多年,我的预知能力比天气预报还准,从未出过半点差错。
罢了,罢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出凶手,然后远离这个男人!
直到晚上十点,我才听到隔壁套房开门的声音。
剧本磨到这个点儿,看得出来,江夜尘对这部电影的期待很高。
这么些年,接了不少霸道总裁的戏码,没啥技术可言,他早就拍腻了。
头一回尝试民国悬疑剧的风格,而且还是国际知名导演操刀,还未官宣,就隔三差五窜上热搜。
如果拍摄顺利,一举拿下今年的国际大奖,他的戏路就开阔了 。
我趴在墙壁上听了好一会儿,确定隔壁没有动静后。
拿着备用房卡,蹑手蹑脚刷开江夜尘的套房。
眼前是一幅活色生香的景象。
白色的月光打在男人的八块腹肌上,被子落了一半在地上,潦草地盖住下半身。
咦?他的胸肌怎么没有伤痕?
我白天预见的画面里,我一边和他拥吻,一边抚摸他胸肌上的伤痕。
难道,我的预知能力真的出错了?
趁他睡得正熟,我小心翼翼靠过去,刚刚用鼻尖碰到他的手背,脑海里就出现景象。
那是一场雨中对峙的戏码,他浑身湿透了,导演喊了一声「咔」。
接着一只挽着袖子的手,递过来一条毛巾。
那袖子边沿,露出一条疤痕,还有半掩的梅花印记。
出现了,要出现了!
我激动的手上一紧,捏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你在干什么!」
随着一道男声的响起,画面中断了。
4
太可惜了!就差一点点就找到凶手了!
你就不能多睡一会儿吗!我懊恼极了。
「我问你半夜三更到我房里来乱摸什么!」
乱摸?我赶紧放开拽着他被子的左手。
「那啥,我……我来给你盖被子,别感冒了,影响拍戏的进度。」
「出去!」他警惕地看着我,一把扯过被单裹紧自己。
哎,他居然、好像、真的脸红了!
「还不走?」江夜尘死命瞪我。
「走,马上走。」我尴尬地摸摸头。
「等一下!」刚走到门口又被叫住。
他裹着被子,向我伸出手来。
这是要握手言和?
「发什么愣?房卡交出来!」
「呃……」
我满脸黑线,依依不舍地从兜里掏出备用房卡。
这下可好,以后都不能夜探了。
不过今天也有重大收获,那个凶手一定在这个剧组里。
到底会是谁呢?
我蹬着风火轮,快速冲回房间。
用一夜的时间翻完剧本。
老天,淋雨那场戏是在杀青的时候,凶手露面那得一个月后去了。
不行,这十八年我简直度日如年,一刻都等不了了!
明天我就是生扑江夜尘,也得把刚刚中断的画面给续上。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夏云溪!听说你昨天工作又出错了啊!从今天起,你就调去道具组吧,不用再伺候江影帝了?」
给我下通牒的,正是顶级娱乐公司恒星演艺的刘总。
准是昨天被江大影帝吻了鼻子,江若欣跑去嚼舌根,毕竟她可是刘总的干女儿!
今天要拍一场商业剪彩的戏码,中午正是烈日当头,各位娇贵的大爷们全都在屋檐下乘凉。
就我和道具组的秦叔顶着烈日在那里布置气球。
「小夏,来,你到这里歇歇,剩下的我来吧!」
秦叔把我拉到屋檐旁的帐篷底下,还递给我一瓶水。
「瞧你这细皮嫩肉的,晒得通红,快喝点水,解解暑。」
秦舒憨厚的笑容,让我想起了疗养院里的爸爸。
自从妈妈离开后,爸爸就一蹶不振,身体也是每况愈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正想得出神。
「天啊!那东西要掉下来了!」一声尖叫响起。
「快!快躲开!」
我随着人群的目光往上看,帐篷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到。
正在纳闷儿,突然一道身影把我扑倒。
随后「砰」的一声,刚刚我站着的地方,一大块玻璃正碎在那里。
我吓得冷汗直淌,后背阵阵发凉。
就在刚刚,我与死神擦肩而过。
一滴滴温热的液体,落在我的白色衣襟,像寒梅绽放在雪地里。
人群里又是一阵惊呼。
「快打120,江大影帝受伤了!」
5
我赶到医院时,医生刚取出江夜尘胸肌里的玻璃渣,正在细致地缝合伤口。
这一幕让我无比震惊,那缝合的位置和大小,跟我预知里的一模一样。
难道,我和他真的会发生点什么?
江夜尘封闭式修养半个月后,正式出院。
剧组特地举办了一场欢迎仪式。
导演在台上吧啦吧啦说着一通欢迎回归。
我偷偷发去短信。
「你晚上有时间吗?想请你吃个饭,上次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
隔了好一会儿,对方才回了两个字。
「不用。」
不用什么?不用谢还是不用吃饭?
这人惜字如金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该不会以为我要借此机会纠缠他吧。
「你放心,我不会以身相许的。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
又隔了好一会儿,他甩来一行字。
「没有特地救你,只是不希望片场出人命影响电影上映。」
真是火大。
本来看到胸肌的伤口,还在紧张预言真的会成真。
现在看来,我跟他绝无可能。
「今天,除了要欢迎江大影帝的回归,同时还有一位神秘嘉宾的到来,让我们用掌声有请当红炸子鸡程思右的加入!」
一道白色身影,在人群的簇拥下,接过导演的话筒。
多年不见,穿着挺括西装的他,还是那么好看。
心脏不自觉的隐痛,我悄悄低下头颅,生怕台上的人发现我的存在。
「感谢何导的邀约!剧本我看过了,非常精彩,期望戏里戏外,都能擦出别样的火花。请大家多指教!」
「思右你太谦逊了!听说你刚获奖的那部文艺片,灵感来源于你的女朋友?」
这导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的头埋的更低了。
「是前女友!当然,我希望能够再次赢得她的心。」
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
「他前女友到底是何方神圣?魅力这么大?」
「听说是程思右的初恋,两人学生时代就在一起了。」
「难怪!白月光一样的存在,太好磕了吧!」
「咦?云溪,你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
随着我的中国好同事楠楠的这声惊呼。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过来,我巴不得把头低到尘埃里。
尤其从两个方向射来的灼灼目光,隔着空气都能把我融化。
酒店里,欢迎晚宴热闹得很。
江夜尘和程思右,淹没在敬酒的人群里。
我拎起一瓶酒,躲到外面的小河边独饮。
烈酒入喉,呛得我热泪横流。
我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程思右分开。
直到六年前的一次热吻,他无意间碰到我的鼻子。
我预见了让我痛入骨髓的画面。
于是,我像一只鸵鸟一样,选择不告而别。
如今再次重逢,心里说不出是喜是悲,只是有些空落落的。
酒瓶见底,头也晕乎乎的,我索性躺了下来。
任由脚趾沁在凉凉的河水里,星光在眸子里越来越淡。
半梦半醒间,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啊!」
一根不知是藤蔓还是绳索的东西,套着我的脚踝,死命往河里拖。
我紧紧攀着身下的碎石,可酒劲上来根本使不上力。
眼看着半个身子就要陷入河里。
「救命!有人吗?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