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傻子。

未婚妻许若彤讨厌我，她靠在新欢怀里，纵容他一根根敲断我的手指。

嫌我弄砸了她的生日会，她骂我：“你怎么不去死？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如她所愿，我真的死了。

可若彤，你为什么又要嫁给我？

……

1

生日会就要开始了，可许若彤还在化妆间里。

今天，是她的生日会，也是我们俩宣布订婚的日子。

我决定去化妆间请她。

房门虚掩着，有人声从里面传出。

许若彤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衬裙，整个人靠在一个年轻男人怀里。

那人搂着她，低头仔细嗅着她的头发。

背着光，我看不清男人的脸。

只能看到他一手扣着许若彤的腰，一手勾起她肩膀上细细的吊带。

他的手指伸进吊带和肩膀指尖，浅浅一拉。

“彤彤，”男人的声音低沉酥哑，让人心头发麻，“要不要试一试？”

许若彤睁大眼睛：“你疯了？外面那么多人等着我。”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娴熟地拉开衬裙的拉链，大手覆上她露出的锁骨处，低头吻了上去。

我心头发酸。

想走，两条腿却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看见，那男人抬起她的下巴，一下下啄着她的唇角。

眼睛还有掩盖不下的笑意：“未婚夫在外面等着，是不是更刺激了？”

许若彤在他怀里抖得不像样子：“别……”

男人没放过她，“撕拉”一声，那件可怜的白色衬裙变成两半。

他大手一挥，把化妆台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

然后将许若彤抱了上去，他按住她的腿。

“抱紧。”他说。

我用力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但那些声音没有不肯放过我。

“嗯~唔~”

许若彤的喘息声，还有男人粗壮的呼吸，直入我的脑海。

他叼着若彤的耳垂，一遍遍逼问她：“那个傻子，会这些吗？”

“他懂吗？”

“能满足你吗？”

许若彤的声音断断续续，不成句子。

但说出的话，却刺得我生疼：“别……提他！扫兴！”

……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宴会厅。

许若彤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时，笑容很甜。

她站在我身边，稍微错开些距离，举止得体。

根本看不出，她刚才在化妆间做了什么。

但她和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宾客们拉开庆祝的礼炮，浑浑噩噩的我，如噩梦惊醒般，下意识地把许若彤推到一旁。

“啊！”锐利的尖叫声划破大厅。

被我猛得一推，许若彤直接摔进旁边一人多高的蛋糕塔里。

我连忙伸出手来，想要把她扶起来。

但许若彤狠狠地拍掉我的手，抓住她旁边的男人。

等她狼狈地爬起来，男人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朝我挑了挑眉。

他唇角挂着一丝笑意，满脸的幸灾乐祸。

我满脑子都是安抚许若彤的想法，对他的嘲讽完全不在意。

我手足无措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她，把手边的纸巾往前送了送，想要擦掉她头发上的奶油。

她甩开我的手，恶狠狠地瞪着我：“你这个傻子！毁了我的生日，开心吗？”

“看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高兴吗？”

我拿着纸巾，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不停地摆手：“彤彤……我，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

“我我我，我什么我！连话都说不清楚，蠢死了！”

她粗暴地打断我，根本不想听任何解释。

我低下头，眼泪砸在昂贵的手工皮鞋上。

宾客的议论声嗡嗡响起：

“穿得人模狗样，可惜是个傻的，说话都费劲儿，许家的大小姐，真要嫁给他？”

“谁让人家全家舍命救了许若彤呢，许总都发话了，她许若彤敢不嫁？”

“若彤好可怜啊，鲜花插在牛粪上。”

许若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其实听不太懂大家的议论，但大概知道，说得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每次许若彤和我一起出现的时候，都有人嘲讽。

之前许若彤每次都会笑笑，当那些话不存在。

她跟我说，周家洛，你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但今天不一样，若彤她，真的生气了。

“你别……生气，我这就走……”

我慌忙跟她告别，向宴会厅外跑去。

门槛绊住脚踝，身体扑出去摔到大理石地面上。

许若彤看过来，蹙起眉头，流露出一丝担心。

但很快，在宾客的哄笑声中，那丝关心变成了不耐烦。

她身边的男人低下头，搂住她的肩，轻声说道：“彤彤，先去换衣服吧。”

我忍住膝盖的钝痛，向她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马上就离开，不会再烦她。

许若彤被男人拥着转过身去，连一个眼神都不再给我。

2

跛着脚走出宴会厅，立刻有人跟了上来。

是许家的司机。

他拉开车门，毕恭毕敬地说：“我先送您回去。”

我摇头。

我要等许若彤。

我答应过，会好好照顾她，会一直都好好照顾她。

这里这么多人，还有好多我不认识的人，太不安全了，我不放心。

司机眼中满是轻蔑，他有些不耐烦：“小姐吩咐了，先送您回家。”

说完，他拽住我的手腕，想要把我塞进车里。

我不愿意，跟他掰扯起来。

拉拉扯扯间，一股熟悉的花香钻入鼻腔。

我连忙挣脱司机的手，对走出来的许若彤露出个笑脸：“彤彤，我们，一起回去吧。”

她瞥了我一眼，刚想开口。

自她身后走出个男人来，年轻的很，脸很生。

但是身形轮廓，跟刚刚在化妆间里的人影，重合在一起。

他自然地搂住许若彤的腰，伏在她肩膀上，低头趴在她耳边撒娇：“彤彤，这个傻子好烦。”

许若彤笑笑，眼神中是我没见过的柔情。

她微微踮起脚尖，在男人脸颊边落下个吻，声音里满是宠溺：“乖，不用理他。”

我用力摇头，把那些画面甩出脑海。

忽略掉心中的酸涩，从怀里拿出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礼物：“彤彤，礼物，咱们回家。”

她看了一眼，随手往旁边的礼物堆里一丢：“知道了。”

又软软地靠在男人身上，想要离开。

我还是上前一步，抓住许若彤的胳膊：

“彤彤，你，要去……哪儿？”

她用力掰开我的手指，力度大到恨不得掰断它们。

“我去哪儿，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要管你，太晚了……不安全……”

“烦死人了！你到底打算纠缠我到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去死？”

她扬手甩了我一耳光。

尖锐的蜂鸣声在耳中响起，温热腥甜的液体从鼻腔流出。

我愣在当场。

一直嬉笑着看热闹的人群，也骤然安静下来。

忽然，众人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许若彤挎着年轻男人的胳膊，撞开我。

错身而过的时候，我捂着红肿的半边脸，无措地看向地面。

她走出几步，又返身回到我面前。

抽出叠在我西服胸前的口袋巾，塞进我手里：“擦擦血，难看死了。”

她走了。

我一瘸一拐地去捡被她随手扔在礼物堆里的那个盒子。

想着还要再给她一次，那是她最喜欢的昙花，她一定很开心。

第二天，我在厨房忙活一上午，掐着点，把煲好的汤送去许氏集团。

许若彤的助理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她说若彤交待过，今天不见我。

我把东西放下，跟她比划：“汤，给彤彤，她喜欢的。”

怕许若彤不要，我特意交待助理，就跟中午他们点的外卖一起送进去。

助理点点头，收下了。

从许氏集团的办公楼出来没多久，我被人拦在破旧的小巷子里。

“哟，傻子！”

来人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

看到那张脸，我立刻想起来，是昨天搂着许若彤的年轻男人。

昨晚彤彤回家时，脖子上的红痕尤其明显。

那些红痕在我眼前晃个不停。

胸腔里有把火烧了起来：“你，昨晚，把彤彤，怎么样了？”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些。

男人干笑两声，表情满是不屑：“孤男寡女，还能干什么？”

“许若彤昨晚，可是热情奔放的不得了啊！”

“啧啧，那皮肤如雪，跟蛇似的缠着我。”

他话音刚落，身边的喽啰就哈哈大笑起来。

“哥，你跟他说什么！”

“他怕是连女人都没摸过！”

“能满足嫂子的，只能是哥你啊！”

心里那团火更大了。

我不能容忍这帮混混用污言秽语讨论彤彤。

不能。

一拳打到正在笑着的人脸上。

男人蹭了一下自己的脸颊：“TMD，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打！”

我被他们团团围住。

挣扎撕扯间，一直放在怀里的礼盒甩了出去。

男人眼神一暗，蹲下身子把东西捡起来。

“还给我！”我扑上去想要抢回来。

可是他们人太多了，肚子上挨了几脚，半跪在地上，被人按住动弹不得。

男人摩挲着那个礼盒，戏谑道：“听若彤说，你很会雕东西。”

他把昙花雕件从礼盒里拿出来，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

“雕得确实不错。”他评价道。

“可惜……”

玉雕被他狠狠扔到墙壁上，撞得粉碎。

“混蛋！”

我大骂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他嗤笑一声，薅起我的头发：“不能白白让你骂混蛋，做些混蛋该做的。”

男人拾起一旁的板砖，用力砸向我被按在地上的手指。

“啊！”我一声惨叫，他把我右手食指砸断了。

“第一根。”他笑笑。

我的惨叫声不断在阴暗的小巷里响起。

他生生将我的十根手指全部砸断。

男人把满是鲜血的板砖一扔，拍拍我的脸：“说话说不清楚，现在连讨她欢心的手都没了，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抢人。”

瓢泼大雨中，我一个人蜷缩在泥泞里，手指软塌塌地垂着。

双手痛得没有知觉，似乎已经不是身体的一部分。

我剧烈地咳嗽，呕出一口又一口血沫来。

身体好凉……

彤彤，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