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岸英的牺牲,令无数国人感到惋惜和遗憾。这么棒的小伙,参加援朝战争不过一个月,就在敌机的轰炸下阵亡了。毛岸英的去世,作为父亲的毛主席是最伤心的。为了填补这块情感空缺,毛主席将牺牲多年的大弟毛泽民的孩子毛远新,收养在身边。
毛远新来到毛主席身边时,恰好是毛岸英牺牲的11个月后。就这样,毛远新在毛主席身边生活了9年,直到1960年上大学。在教育方面,毛主席对毛远新跟对待亲生儿子无异。
毛远新得到毛主席的悉心教导。许多干部见不到、说不上几句话的毛主席,毛远新经常能见到,并进行长时间的深入交谈。如今毛远新也步入老年,他对晚年毛主席同自己讲过的话、交待过的事,仍历历在目,跟人说起时还能详细描述,说出当时毛主席的神情和自己的感触。
毛远新曾与朋友在饭席间,毫不掩饰地讲起过,毛主席对他的批评。
1968年国庆节前夕,中央通知毛主席邀请全国各地的工人代表,到北京天安门参加国庆观礼。辽宁是当时中国的工业大省,中央给了300个工人观礼名额。到北京后,他们住进当时北京,乃至全国最高规格的宾馆:北京饭店。
这对常年奋斗在生产一线的工人们而言,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地方。但更让他们惊喜的来了,毛主席要邀请部分省市工人代表住进中南海,辽宁有100个名额。
毛远新当时是辽宁省革委副主任,周总理告诉他,那100名辽宁工人代表,全被安排住进一中队的营房——一中队是专门负责毛主席人身安全的部队。他们的营房就在毛主席住处的斜对面。
毛远新为这些工人代表们感到由衷高兴。听到消息后,他立即赶去一中队营地,看望工人们的入住情况。一进院子,毛远新就受到工人们的热情欢迎,大家围着他,紧紧握住他的手,试图用简朴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激动和感恩。
“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挖了一辈子煤的煤黑,能住进中南海,住到毛主席身边。”“我过去吃了那么多苦,做梦都没想到,竟然能住到伟大领袖身边。”有的说这里过去是皇帝才能来的地方,还有的说这里是红太阳升起的地方。
当天晚上,毛远新来到游泳池,兴致勃勃地向毛主席,转述住进中南海的工人们的激动心情。毛主席默默听着,等到毛远新差不多说完时,才有反应:伸手示意他坐下讲。毛远新讲着讲着,头脑逐渐冷静,观察到毛主席面无表情,没有一点高兴和满意的意思。
毛远新说完后,毛主席没有说话,两人默默地静坐了良久。最后,毛主席说:“说完了吗?请工人住进中南海,是我提议的,这也值得大惊小怪?”毛远新当时没想明白,什么大惊小怪?毛主席望着天花板,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接着说道:“还说江西中央苏区好哇啊。”毛远新还是不明白。
毛主席缓缓讲起在江西中央苏区的情况:老表们随时可以到我住的地方,我也可以随便到他们家聊天。到延安就不自由喽,但在河边山坡散步,还是能碰到那些汉子、娃娃和婆姨,也还是可以交谈的。现在好了,我不过请了些工人到中南海住,就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
毛主席重复转述来的工人们赞扬自己的话,说这是毛远新咒自己。毛远新有些委屈,说自己不过是重复他们的话,他们也都是真心的,自己没有编造。
毛主席直接打断,不让毛远新说完。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严厉和生气:“群众说些过头话,可以谅解。而你,现在也是领导干部了,怎么也欣赏这些,还眉飞色舞地来显摆,太不像话了,你昏了头!”毛主席说的时候,还指了指毛远新。
毛主席说起干部和群众的关系:我们都是为他们服务的仆人,仆人请主人到家里,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毛主席还告诉毛远新,辽宁是工业大省,产业工人多,给国家的贡献也大,但工资却很低;他们创造的价值,要比付给他们的报酬高得多。这不可理,是我对不起他们,欠了他们债。
现在我们国家底子薄,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建一座高楼要打好地基,再往上就好了,工人待遇也会逐步提高。目前你们能补偿一点是一点,他们的生老病死、居住房屋、孩子上学,公家想办法尽可能包下来。
你回去告诉陈锡联(省革委主任),辽宁一定要把工人的劳保福利搞好,否则我就更对不起他们了。
毛主席的一字一句,就像一个大锤,不停地砸到毛远新的心头。很多事情,毛主席知道也很清楚,但是为了把新中国这座目标是万丈的高楼地基打好,只能先苦一苦一些人,想办法在其他方面或日后再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