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军
01.
A镇B街道有一个小组,因地形地貌极像是一个葫芦而得名葫芦咀。
进出葫芦咀的路一共有两条,西面紧挨着金马大道,东面则可以直接通往镇商业中心。
东面的路没有起伏,可以顺行,而西面的路多坎坷,其中一条下坡路更是崎岖不平,因此已有多名老人摔得不轻。
联想到年老体衰之时,大体也会是这样的遭遇,不少葫芦咀的居民联合起来,集体向居委会反映过多次,但居委会一直没给一个明确的答复,失望所致,葫芦咀说居委会风凉话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这一年的秋天,葫芦咀的一名长者发起了号召,既然居委会不管,那我们就集资改造这条下坡路。
一听说需要集资改造道路,葫芦咀靠近东面的居民立马偃旗息鼓,不再嚷嚷。瞬间, 靠近西面的居民傻了眼。
这个情况意味着集资改造道路的资金将会有很大的缺口,如果仍要坚持,每家所分摊的金额起码要增加一倍以上,源于此,葫芦咀不少靠近西面的居民犹豫了。
吵闹是你们,放弃也是你们,老者非常不舒服,压住性子思考了一会儿后,他拔腿就来到了坡子边上的老陈家。
老陈,五十岁上下,是一家棉纺织厂的独资老板,经济实力在A镇的范围之内还排得上位次。
老陈外表相当不友善,街里街坊对他家望而却步,老者轻舒一口气,慢踱进门,不知道老陈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立即上前两步递给了老者一支香烟。
老者大喜,急匆匆地说出了此番来意:“这个下坡不改造不行了,但靠东面的居民全撤退了,因而我预计改造的资金肯定不足,我准备号召靠西面的居民再筹措一些,不足的部分你来填空,如何?”
“可以,没问题。”出乎意料,老陈竟然同意了,老者有些喜出望外,走出老陈家后他就立即联系上了他熟识的一位泥瓦匠。
02.
三日后,道路改造工作正式开启,谁想,一些靠近西面的居民竟也赶来帮忙,运的运土,拖的拖沙,好不热闹,一刹那老者心中多了一丝慰藉。
道路改造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打好了基础,就在老者以为工期将要缩短至原来的一半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隔日,清早,老者拎着菜篮子还没到家,却见下坡处挤满了人,而且争辩声还不绝于耳。
昨天都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出事了呢?
老者想不明白,于是快速上前,挤开人群后看见老陈正冲着一大帮邻居发火。
“我家的位置距离这个下坡最近,并且这次道路改造资金我承担了一大半,所以你们都得听我的,保持这个坡度,一直斜面到坡底。”
众人皆不服气,竟异口同声道:“你觉得有几个臭钱就不得了了?你知道不知道,我们葫芦咀老年人居多,若按照你的主意,一到冰雪天谁来保证我们的行路安全?”
“你们想没想过,按照你们的搞法,保持这个坡度,一路台阶上下,那小车怎么能开到家门口?这次道路改造的目的何在?”老陈不依不饶,随即开始了反驳。
说的都有道理,这一刻,泥瓦匠为难了,抛下一句话之后撂了挑子。
“到底你们谁说了算数?等你们商量好了以后再通知我。”
猝不及防,老者当场就懵了。
03.
是夜,心事重重地老者喝了一点闷酒,酒后,他去未承完工的下坡处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地下了坡子,再顺着金马大道逛到了本镇的商业中心,最后沿着东面的一条路走进了葫芦咀。
不多时,一群窃窃私语的人吸引了老者的注意,老者不做声响地靠了上去,一句话语的尾音即刻飘进了他的耳廓。
“那个泥瓦匠肯定和老者存在什么利益关系,要不然他也不能揽到这个活。”
好事没做成,竟还惹得一身脏,想一想都不值得,老者气吁吁地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十分钟后,老者回到了家,不过他并没有进屋,而是再次走到未完工的下坡处,扯直喉咙吼了一嗓子:“我不管了,我也管不着,你们爱咋滴咋滴,与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