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林一漏 2024-04-19 18:00:35

终日打雁最后却被雁啄了眼。

我卧薪尝胆近十年,扳倒了父亲和所谓的哥哥,又以雷霆手段清洗集团和家族上上下下,让曾经不拿正眼看我的人都付出了血的代价,往后几年我的名字在整个界内都如雷贯耳。

谁能想后来,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因为我早年一个随意的决定而溃散,最后连我自己也搭了进去……

1

“啪!”

“啪!”

“啪!”

老城区垃圾场附近的一座废旧钢铁厂,两层建筑的第二层塌了一半,月光透过几乎没有玻璃的窗照进来,空旷的建筑里回响着清脆的巴掌声。

我俯视着被两个手下按着跪在我面前的男人,抬手,挟着风的一巴掌落在他脸上,旁边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的女人见状又疯狂地挣扎起来。

“啧,把我最喜欢的手套都弄脏了……”

我脱下沾血的手套甩在脸肿的像头猪一样的男人脸上。

“你挺有胆,觊觎家产和我联姻,还敢背着我偷人,”我冷冷地轻嗤,“你也太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我走过去拿高跟鞋跟在女人脸上狠狠碾了两下,感受到女人在我脚下痛得痉挛,心里的不快散去了大半

“把她的脸毁了,然后把这对儿狗男女废了,在垃圾场旁边挖个坑活埋了。”

我边吩咐边掏出香烟叼在嘴里,旁边立着的人立刻很有眼色的递了火过来,我深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在月光下丝丝缕缕。

“哦对了!一定要埋在一起哦,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嘛。”我突然笑道。

人被拖了下去,我站在原地吸着烟没动,身后跟着的手下也都静静的像雕塑一样。

“谁!?”站在最后的手下突然大喝到,身边几个人立马抽枪把我围在中间保护起来,两个手下举着枪慢慢朝着阴暗的拐角包围过去。

突然从拐角后冲出来一个黑影,朝着最前面的手下扑过去,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那人更是直接被撞翻在地,当即就要冲压在身上的黑影开枪。

“别开枪。”我站在不远处淡然看着。

众人这才借着月光看清,那团黑影是个人,貌似还是个少年。

反应过来的几人立马上前把人制住,压过来跪在我面前。

他被死死地压制着还不停地腾挪膝盖,妄想站起来,一人掰过他的脸,把他稍长的头发一把抓到脑后露出眉眼。

我借着月光打量着面前的人,浑身脏兮兮,头发打着结,味道显而易见的不好闻。那双瞳孔是没有一丝光亮的纯黑,让人被盯上就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不断地挣扎着,龇着牙想要向我扑过来,喉结不停震颤发出类似野兽的低吼。

阿立在我耳边冷静低声道:“好像是个流浪的孩子,一直住在这里,刚刚他应该都看见了,要不要……”

没等到他说完,我的手就抚上了跪在面前的人的脸上,少年见状偏头想要张嘴咬我,我不慌不忙地抽手,拍了拍他的脸。

“好狗,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阿立愣了愣,“家主,这……”

“嗯?”我懒散地拖着嗓子回应,但眼里却没有任何情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他顿时浑身一僵,微微低头欠身,“是!”

坐在回去的车上,不知道是因为“成全”了那对狗男女,还是因为捡了条狗,我心情大好,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哼起了歌。

多年以后我再回想,仍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兴之所至就把他捡回去了。谁有能想到当初那个随意的决定,最后改变了太多太多……

2

刚视频会议解决了家族里顽固老家伙的麻烦,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我摘下无框眼镜捏了捏鼻梁,“进。”

是阿立,“家主,”我闭上眼在桌上扣了扣手指示意他继续说,“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我睁开眼道;“发生什么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我把他上上下下扫了一遍,“这么多天过去了,不会连条狗都训不好吧?”

阿立立马跪下了,把头埋得低低的不说话。

那天把他带回来本就是临时起意,回到别墅我就忘了这事,还是用晚餐时管家问了一嘴怎么安置他,我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

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随口道:“让阿立好好训狗,我喜欢听话的。”管家默不作声地准备去传达我的命令。

我突然出声道;“只听我一个人的话。”

“明白了,家主。”

思绪回神,我踢了踢跪在脚下的阿立,“起来,带我过去看看。”

“是。”

阿立把他和以前训过的烈犬关在一起,这些烈犬很聪明,是追踪和折磨猎物的好手,也是听话的好狗。

我到的时候,阿立的几个手下站在狗舍外,那个人和烈狗在狗舍里泾渭分明,烈狗没有去撕咬他,他也还活着。

但他也没捞到好处,浑身上下都有烈犬撕扯的痕迹,上衣更是碎成了布条,阿立和几个手下身上也有些齿痕和抓伤——来自人的齿痕和抓伤。

阿立站在我身后说:“他本来被烈犬拖着撕咬,后来突然暴起和它们撕咬扭打起来,最后烈犬竟是不再对他攻击,在狗舍里达成了和平。我们几个想亲自教训他,没想到他疯了一样狂抓猛咬,不像是个人,倒真像……真像是条疯狗。”

狗舍里蹲着的人听见阿立说话的声音,倏地抬起头来,视线移到我身上便定住了,眯着眼龇着牙朝我发出低吼。

有趣,我低低地笑了起来,“去把我打猎的麻醉枪拿来。”

“是。”

我端着麻醉枪瞄准他,他好像根本不知道怕,一双深渊一样黑洞洞地眼睛盯着我,我朝他露出一个温婉无害地笑,食指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被射中的瞬间他想要龇牙扑过来,但麻醉效果来得很快。

我看着他倒在地上一双眼睛还死死地盯着我,努力想要抗拒药性,但最终慢慢合上了眼。

“把他带到地下密室,拿铁链绑在审讯架上,”把麻醉枪扔回到阿立手里,“铁链要加粗的。”

“家主,人醒了。”

“嗯”我放下手中的茶杯,“去看看我的小狗吧。”

沿着长长的走廊深入,地下又阴冷又昏暗,还没走进密室就听见铁链不断碰撞发出的声响和不似人的吼叫声。

显然,他再怎么发狂也挣不脱加粗的铁链,我走进密室,声音停歇了一瞬,随后他更加剧烈地挣扎起来,黑色的眼瞳不太清明,可能是药物的后遗症,眼白充满了红血丝,一副要把我撕碎地样子。

我瞥了他一眼,转身在侧面的刑具墙上取下一根软鞭,这根皮鞭是我亲手从一条蛇上完整剥下来的,整个鞭身泛着鳞片的冷光,韧而不脆,抽起来很省力。

我回身站定在他面前,他被绑着,只有头可以摆动,冲着我龇牙。

我把鞭子叠在手里,抬起他的下巴,“我的好狗狗,你很不听话啊,不过没关系,你很烈,我会教会你怎么听话的。”

我血液里的暴虐因子在躁动,征服欲让我红了眼。

他没有回我的话,转头想咬住皮鞭,我把鞭身松开,抬手一挥,鞭子在空中展开,随后劈开空气狠狠地抽在他胸前。

皮开肉绽的一道伤贯穿整个胸膛,他整个人瑟缩了一下,然后不怕疼似的又对我吼叫起来。

“呵,皮挺厚。”我冷哼道。

我不做停留,一鞭接着一鞭的抽在他身上,他刚开始只是会被抽的停止一瞬吼叫便有开始了,直到后面吼叫声渐渐弱了下去,继而发出与幼兽受伤时相似的声音,一直到他发不出声音,浑身肌肉痉挛似的不停颤抖,我心里的狂躁才平息。

我扔掉手里的鞭子,唔,会不会抽的太狠了?

我走近去看,他突然抬头张嘴想要咬我。

“家主!”

阿立跨步上前一把扣住了他的下巴。

“啊哈!没想到是我低估你了,是条烈狗。”我和他黑洞洞的眼睛对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接过手下递来的手帕,“给他喂点水,别让他死了,我们还有的耗呢。”

往后的几天我依旧把他抽的说不出话,但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依旧没有学会屈服。

这天,处理完家族旁支的几个小虫子,我站起来活动活动胳膊,决定放松一下,“该去看看我的小狗啦!”

我来到密室,他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就没动静了,他这两天老实了不少,但还是那种眼神。

我把端来的蛋糕举到他面前,“小狗饿不饿?我给你带了蛋糕哦,很好吃哒!”我脸上带着无害的笑容看着他的眼睛,“吃完我们来玩点不一样的。”

他看了我一眼把头扭开了,我也不恼,“不吃的话怕你一会儿撑不住呢。”

我把蛋糕放在一边,阿立端了一盆盐水进来,我把软鞭整个浸在水里,他见状也没有一点反应。

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发现他似乎真的趋向于兽类,他不会说话,只会发出类似兽类的吼叫,行动也不符合人的思维,更没有一点常识。

比如现在,他根本不知道沾了盐水的鞭子抽在身上会让他多么痛不欲生。

今天挥鞭的数量还不到往日的一半,面前的人就浑身颤抖着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今天就到这里吧。”

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我拍拍他的脸道:“听话的狗,才是主人的好狗。”

我扔掉鞭子头也不回地走出密室。

这几天我被几个家族联合的小手段扰得身心疲惫,没空去“照顾”我的小狗。

当阿立过来和我汇报说,这几天小狗不吃也不喝,整日呜呜咽咽,对他们也爱答不理,就一直盯着门口看。

我听后笑了,因为我知道,我的目的达成了。

我用过餐后去了密室,又给他带了块蛋糕,我一进去就对上了他那双黑眼睛,看到我后他的眼里褪去了几分野性,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我什么也没说,把蛋糕举在他面前,他抬眼看着我,好一会儿才低头去小心地舔蛋糕上的奶油,舔了两下又抬头看我,试探性地舔了舔我的手指。

我笑了起来,抬起另一只手揉他的头,“真是我的乖狗狗啊,你就叫钟野吧,我的好阿野。”

我的心里充盈着满足感。

我吩咐阿立去查他的底细,顺便叫家庭医生来给他做个全身检查。

“你,带他去洗澡,让人去买几套合适的衣服,收拾干净后带来见我。”

手下去拉他,他却突然挣扎起来,朝我呜呜地叫,又上去几个人把他制住,我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他和我对视,慢慢地停止了挣扎,他很聪明,明白了这是我默许的,最终被安静地带下去了。

“怎么样,钟叔?”

我靠在门边看着钟叔给阿野检查身体,他很配合,一双眼睛始终看着我。

他望着我的眼里没有依赖,什么也没有,仅仅是黑洞洞的望着我。

“家主,他的身体除了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营养不良。”

“他多大了?”

“看骨骼生长情况应该十八九岁。”

我看着床上明显比同龄人瘦小的身体没说话。

“家主……”

“辛苦钟叔了。”

“家主客气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送走钟叔后,阿立回来了,在我耳边低语几句,我们去了书房。

阿野见我要走,突然从床上跳下来跟在我身后。

我们在书房前停下,“阿野,你就在门口等着。”我指了指门外。

他看了我一会儿,就在门外靠墙蹲了下来。

我走进书房,阿立把门关上。

“说吧。”

“家主,他的确是个流浪儿,在那片垃圾场呆了十几年,早年周围还有居民的时候还有人可怜他,时不时照顾一二,后来周围都拆了,人都走了,就靠他自己捡点东西充饥。”

他顿了顿。

“因为从小就被遗弃了,没人教化,后来多年又没人交流,所以成了现在这样。”

我听完没说话,点了根烟猛吸了一口,烟雾在口腔里滚了一圈才吐出。

“嗯,那就让他做你的小跟班吧,说话,行为,都教他回归正常生活。”

我又吸了一口烟,“毕竟,我可不需要一条无用的狗。”

我们又谈了些别的事情才走出书房,阿野一看到我就猛地站了起来,因为营养不良加上又受了这么多天鞭刑,站起时猛地晃了一下。

他想伸手抓我胳膊,但阿立先一步扶住了他。

我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转身走了。

没有了杂碎闹事我每天在家乐得清闲。

阿立每天把阿野带在身边,让他耳濡目染地逐渐融入正常生活。

刚开始阿野会时不时偷跑出来找我,而我对他也仅仅是当多了一个乐子。

每天都有一条摇着尾巴的狗围着你转,谁会不开心呢。

3

“阿野,替我跑一趟林家,林老上次惦记的茶弄到了,就说特意给他留着呢。”

过了两年多,阿野除了性子有点孤僻,对除我以外的人都不太友好外,已经基本回归了正常生活。

他从能做一些简单的事开始就有意无意地凑到我身边做事。

无非是些端茶倒水的事,我也就随他去了。

现在他比阿立出现在我身边的时间还要长,但仍旧是做些琐事。

阿野在我眼里始终不过是一条主人走到哪就跟到哪的狗。

阿野出门没多久,阿立就敲门进来说他在去林家的路上被人埋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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