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我成功避开了和陆邵庭的每一次交集。
他弄丢离婚申请,我替他补写一份交了上去。
他调到南方工作,我申请去北方支教。
他买好婚房求复婚,我直接嫁给了首长的儿子。
他跑到婚礼上发疯。
大家都以为他深情。
却不知,前一世,他纵容白月光害我堕胎,终身不孕。
我患癌,他又默许白月光一家拔掉我的氧气管。
1
离婚申请交上去那一刻,我彻底松了一口气。
没人知道,我重生回了九零年代。
我在陆邵庭办公室抽屉找到那份离婚申请,直接去找了他领导。
老领导是个直脾气,拿着那份离婚申请,满脸诧异问我“小宋同志,你真的要离婚吗?据我所知,是你追求的小陆。”
我尴尬地挤出一丝微笑“以前是我不懂事,耽误了陆邵庭,现在,他有机会去南方历练深造,我不想再拖累他。”
老领导叹了口气“好吧,我先收下申请,离婚冷静期有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内,你们要是后悔了,随时可以找我撤销离婚申请。”
“不,我和陆邵庭都考虑清楚了,绝不后悔。”我朝老领导鞠了一躬,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
这一世,这个婚,我离定了。
2
前一世,陆邵庭逼我在离婚申请上签字后,便没了下文。
我左等右等,没等来离婚判决书,追问他才知道,离婚申请被他弄丢了。
“宋依琳,要不别离了,咱们好好过日子。”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如此温柔,他说“宋依琳,咱俩虽然婚前不是太了解,但是和你相处半年来,我发现你是个好姑娘,不如我们不离婚,生个孩子好好过吧。”
那一晚,他亲自下厨,我们吃了饭喝了酒,发生了关系。
是婚后第一次。
全程他搂着我颤抖,动情时喊我“琳琳宝贝。”
后来我才知道,他口中的“琳琳宝贝”不是我,而是他的白月光覃琳。
一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去医院的路上,碰到覃琳被小流氓调戏。
慌乱中,覃琳推了我一把,刀子插进腹部,孩子没了,我被迫摘掉子宫。
三年后,陆邵庭领了一个两岁男孩回家,取名陆覃,美其名曰弥补我不能生孩子的遗憾。
3
我一个人带着陆覃,照顾他一家老小。
陆邵庭常年驻扎异地,与我两地分居。
结婚四十年,我俩在一起不超过一年。
甚至,连他父母去世,他也不在身边。
六十三岁那年,我积劳成疾得了肝癌,躺在医院命悬一线。
陆邵庭回来了,带着他的白月光覃琳。
覃琳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病床前,向我宣誓主权“想不到吧,宋依琳,你辛辛苦苦一辈子挣下的家产和男人最终都是为我做嫁衣,不但陆邵庭是我的,连陆覃也是我的亲生儿子。”
“妈,不要和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废话,早点拔了她的氧气管,别再浪费钱了。”
陆覃扶着覃琳,瞪我的眼神嫉恶如仇。
他似乎忘记了,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抚养他长大,就在一个月之前,我才给了他六十万买婚房。
“对,赶紧让她死,我可没时间天天过来守着她。”
覃琳身后,陆邵庭的妹妹也跟着起哄。
我目光落在陆邵庭身上,想要一个答案,他却丢下一句“你们快点,我去外面等着”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看着陆邵庭决绝的背影,我笑了。
原来我终其一生等待的人,竟必陌生人还要冷漠三分。
原来我以为迫不得已的异地驻扎,只是他陆邵庭为了能和覃琳在一起的借口。
原来他明媒正娶的那个妻,只是他取回来照顾家人的免费保姆。
原来那个十岁就跟我生活在一起,辛苦培养出来的高级知识分子小姑子,竟在我身患绝症弥留之际,积极站出来要给我拔管。
大病一场,生命的终点,所有人性的丑恶袒露无遗。
4
从营长办公室出来,我回了老房子。
是我和陆邵庭的婚房,一间不足二十平,四处漏风的小一室。
前一世的今晚,陆邵庭主动提出和我圆房,又在两个月后,调去南方小城驻扎。
从此我一个人带着他一家老小,在这个小房子里苦撑了十年。
而我不知道的是,作为陆邵庭去南方驻扎的条件,单位给了他一个家属随行资格,他把这独一份资格,给了白月光覃琳。
5
老房里一片漆黑,陆邵庭还没有回来。
凭着记忆,我在床板下找到了那份被珍藏起来的支教通知书。
前一世,陆邵庭调去南方,为了照顾他一家老小。
我放弃了去北方支教的机会。
“小宋老师,这次去支教,一年后,你可以拿到清北大学的研究生资格,到时候前途无可限量啊!”校长拉着我的手,苦口婆心劝告。
我当时心里想着陆邵庭临行前的托付。
虽有万般不舍,还是一咬牙拒绝了校长的好意。
这也成为我前世一生的遗憾。
后来,我在当地小学任教多年,倾尽全力把小姑子送进重点大学,直至完成博士学业。
在我患癌症弥留之际,她来医院照顾我,却偷偷在我水里下药,让我持续昏迷,只因为我醒着时候喊疼,她心烦。
“宋依琳,不要以为你养了我小,我就该感激你,别忘了,你赶走了我的初恋男友。”
可她那个初恋男友后来因为打架滋事,进了少教所,出来后又因为强奸罪再次入狱。
他追求小姑子,只是源于小混混之间的争强好胜。
没想到我掏心掏肺付出,换来的却是小姑子以德报怨。
几滴眼泪滴在崭新的支教通知书上。
重活一世,我不会再错过这个机会。
6
“宋依琳,你回来了咋不做饭啊?”陆邵庭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
我急忙将通知书塞进抽屉里,上了锁。
“宋依琳,你……”
“今天有点不舒服,不想吃饭,你去隔壁覃琳家对付两口吧。”
为了方便照顾覃琳,陆邵庭在婚房隔壁租了一间房给她。
自从我们结婚以来,覃琳隔三岔五会突发一些事故,有时候半夜也会过来敲门。
陆邵庭对她的麻烦乐此不疲,为了不影响我睡觉,陆邵庭直接在外间搭了一个行军床。
“宋依琳,我们之间还不了解,暂时先不同房,至于覃琳,你别多心,她哥和我是战友,现在他牺牲了,我必须要照顾覃琳。”
洞房花烛夜,陆邵庭提出与我分床睡,我没有怀疑。
我们的婚姻,从我爸妈相中他做女婿到我们结婚只有短短一年时间。
他性子慢热我知道,我在等,等他看到我的优秀,等他自愿靠近。
可惜,到死我也没等来那个人多看我一眼。
“呃,覃琳她,她不在家,你不舒服,我来做饭吧,你想吃啥?”
陆邵庭似乎没料到我会主动让他去找覃琳,毕竟上一世,他待在覃琳家彻夜不归,我冲他发过火。
那次,他连续在覃琳家过夜一个礼拜,流言蜚语四起,我被校领导专门找过去谈话。
“小宋老师,虽然你班带得好,但是个人私生活还是要注意一下影响的,回去和你爱人说说,让他回家住,长期住在别的女同志家,说出去不太好听。”
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我直接去覃琳家找男人。
7
敲开门,陆邵庭系着围裙,眼里的厌恶藏都藏不住“谁要你来的?”
覃琳娇滴滴喊他“庭哥哥,人家好饿,你快来喂我啊。”
我的视线越过陆邵庭,落在覃琳身上。
三月的天气,她穿着一件低胸睡裙,披着陆邵庭的外套坐在床上,两只手举在半空。
“哦,是宋姐姐啊,我手不方便,庭哥哥不放心,过来照顾我,相信你不会介意把老公借我用吧。”
“我介不介意不重要,重要的是邻居都很介意”我瞟了一眼隔壁左右冒出来吃瓜的脑袋,沉下脸对陆邵庭说“人言可畏,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跟我回家。”
“宋依琳,你不要无理取闹好吗?覃琳手受伤,我不照顾她,她怎么活?”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和覃琳身正不怕影子斜。”
事实真是这样吗?
在覃琳这个小小单间里,我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陆邵庭生活过的痕迹。
他的衣服紧挨着覃琳的晾在一起。
他的牙刷和覃琳的是情侣款。
拖鞋、毛巾都是。
甚至连枕头都是双人枕。
可在我和陆邵庭的婚房里,他至今还是一张行军床摆在外间。
如果说还有什么可以证明我和陆邵庭的关系,恐怕只有那一张分分钟可以撕得粉碎的结婚证。
一股心酸从心脏迅速蔓延至全身“陆邵庭,你结婚了,你的合法妻子是我,不是覃琳。”
我强忍委屈提醒,却被陆邵庭粗暴打断“够了,宋依琳,你到底讲不讲理,我只是和你结婚了,不是卖身给你,我有人身自由,你无权干涉。”
“庭哥哥,你不要生气,宋姐姐,我不是故意要你为难的,我就是,就是”
覃琳穿着拖鞋走到陆邵庭身后,委屈巴巴看着他,眼眶里噙满泪水,任谁看了都是一副受害者模样。
“就是怎样?就是故意要霸占我的男人不放吗?”
我没忍住怼了回去,覃琳吓得缩进陆邵庭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依琳,你过分啦!快给覃琳道歉!立刻马上!”男人生气了,护着怀里的泪人,皱眉瞪我。
“如果我不道歉呢?”
男人气得拳头捏得咯吱响,他举在半空,咬牙切齿警告我“我不打女人,今天我一定回去,你等着离婚吧。”
“离就离”我哭着跑出去给家里打电话,却在电话接通,听到妈妈声音的霎那,犹豫了。
从祖辈开始到父辈,宋家没有闹过一个离婚案子,我不想因为我,让父母脸上无光。
独自吞下委屈,我又回到了那间婚房。
希望冷静下来的陆邵庭,能够看到我的好。
毕竟这个婚,并不是我们全家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才结的。
他说过,他愿意。
他还亲自买了婚戒,戴在我的无名指上。
可惜,终究还是我想得太美好。一往情深唤不醒薄情寡意。
8
但是,人,只可能傻一回。
重活一世,我绝不可能因他一点小恩小惠就改变心意。
“你随便做吧,我不想吃。”我态度冷淡,根本不想和他说话。
前一世的今晚,他之所以会突然跟我圆房,完全是因为他妈。
老人家看中我是高干子弟,不同意他离婚娶覃琳这个孤女,只要他和我圆房不离婚,就答应他和覃琳私下媾和。
“不吃饭咋行,你等着我给你做。”
“陆邵庭,那份离婚申请你交上去了吗?怎么离婚判决还没批下来?”
陆邵庭的身子僵在半空,他没料到我会主动逼着他离婚。
为了让我同意在离婚申请书上签字,他可是整整对我冷暴力一个多月。
我每天热脸贴他冷脸,他只差把行军床搬到隔壁覃琳家里睡了。
“你签字吧,我们没感情,你别耽误我。”
“我是不会爱上你的,我心里有人了。”
“我要去南边,你愿意一个人在这里守活寡吗?”
他几乎说尽了绝情话,只为逼我签字,娶覃琳。
现在,他改变主意不是因为爱上我,而是我娘家家境宽裕,他去了南边,我可以尽心照顾他一家老小,钱上更不用他操心。
“宋依琳,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吗?”
“想,做梦都想。”
结婚半年,我和他说话都是低声细语,很少像这样怼他。
“不是你说的不会爱上我,心里有别人吗,况且,我也不想守活寡。”
“离婚申请我弄丢了,婚暂时不离,我们可以试着先相处。”
或许是我这样反常的态度,成功激怒了他,他拽住我的手腕不放。
“你先不要急着拒绝我,宋依琳,先吃饭,或者,先做也行。”
他突然逼近我,我吓得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