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听到这句,我就明白歌里唱的是城市家庭。
曾经在乡村,再不济的男人,都不会围着锅台转,再凶神的女人,都得准备一日三餐。
女人做饭,女人缝衣,女人打扫,于是许多人关于儿时的回忆中,妈妈的印象很深,妈妈的身影很重。谈起故乡,第一个想起来的只能是妈妈。
放学回家第一句:妈,饭熟了嘛?
人的胃能够记住故乡的味道,能够记一辈子,也就将那个称为妈妈的牢牢刻在了灵魂里。
想起父亲,却是什么形象呢?蹲在一边,不说话,只抽烟,半天才嗯嗯一两句。
妈妈会给你夹你爱吃的菜,父亲只会选择不吃那盘菜。所以记忆里,多半都会是妈妈,而父亲常常在饭桌的旁边被忽略掉。
如果真要细细的回忆,可以发现,和妈妈在一起基本都是好事轻松的事,而和父亲在一起则比较辛苦艰难。
当然,那些是曾经过往,是属于七0后、八0后的独有回忆,儿童时度过一段苦涩的时光,现在的孩子,真是蜜罐里长大的。
回忆起父亲,需要一个很强烈的契机,能够用力的勾起回忆中那份沉甸甸,那份已经落到底处的尘封映象。
贾平凹先生关于父亲写过一篇,父子三人去卖猪的事情,其实父亲着墨不多,聊聊三四句罢了。
卖猪前,父亲说“把猪卖了,咱们下馆子。”
猪没卖成,父子三人拉着架子车默默往回走。
在一首关于父亲的歌的评论区,我看到了更多网友们的故事,关于父亲的故事,写的简单质朴,却情真意切,陈列之以飨各位。
1、儿时父亲为了给我交学费,用小独轮车把家里的三个小猪仔推到集市去卖,遇到收保护费的,父亲不交,那几个市霸就打了父亲一顿,还想抢走一个猪仔,父亲死活不同意,着急的在地上打滚,我就在一旁哭,那个时候好无助啊。
2、99年吧,我爸带着我们去肯德基,问完价格,爸爸给我和弟弟各点了一杯可乐。店员问要不要加冰,我爸问加冰要不要钱,店员说不要钱,我爸就说多加点。后来我和弟弟将可乐喝完,将里面的冰块都嚼碎吃了。
3、我是84年的,读初中时候,骑自行车三十里上学,每星期回家一次。妈妈给了五块钱,舍不得花,一直都装在身上,直到钱在兜里碎了。现在儿子十七岁,前段时候妈妈还在饭桌上和儿子讲那五块钱的故事,我转头默默拭泪。
4、记得小时候,和爸爸一起进城卖自家的杏子,不太好卖,中午没钱吃饭,见一位阿姨手里拿着饼干,爸爸求人家用饼干换杏子,好让我有饼干吃,记忆尤深。
5、小时候跟着父亲去走亲戚吃喜酒,不记得多大了,反正父亲背着我走了几十里山路,记忆中父亲的背好空阔好厚实。一转眼,父亲已经离开我们26年了。
6、小时候上学没钱交学费,我和哥哥一起去叔叔家借钱,那个时候已经有自尊心了,到了叔叔家张不开嘴,回家就说以后不上学了,爸爸没有说话,只是把地里的树都卖了钱,交了学费。
7、我85年的,记得七岁的时候在家里烧火做饭不小心把稻草和柴火给点着了,我当时只知道哭,厨房全烧没了,但我父亲没有打我骂人,就说烧了就烧了,再建一个就行了。
8、我是88年的,父母那辈正是苦的时候,家里穷的叮当响,一毛钱的冰棍舔半小时。那时候计划生育,罚的厉害,家里没钱,上学没有学费,妈妈牵着我的手挨家挨户的借钱,没有借到。爸爸就到姥姥家找舅舅借钱,来回舍不得坐车,硬是走了两天两夜。
9、小时候身体不好,老发烧,爸爸经常挑着箩筐带我们去镇上打针,一边一个小孩,山路15公里,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10、一转眼父亲已经走了十二年,希望那边的世界也有饭馆,希望父亲每次下饭馆吃的不只是一碗面条。父亲在饭馆从来只吃最便宜的面条。
11、父亲离开人世有15年了,回想起初中那会在工地上跟父亲屁股后面捡各种金属,然后去卖钱,最多的时候卖了5块钱,买了两瓶可乐,我和父亲一人一瓶,坐在楼顶上吹着风,边说边笑,这种场景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12、我是1982的,父亲已经离开七年了。在1991年的时候家里盖三间大瓦房,有一次晚上七八点多,父亲一个人在外面搬石头干活,突然就没有了动静,出门一看,父亲搬到一半的时候,累的不行,倒地便睡了。
13、我爸走了七年。家里一直穷到我上大不这,学费有点高,父亲没什么挣钱的本事,便到石灰厂清理石灰池,还笑着对我说这样挣的多不用担心学费。在我大学毕业后两年,父亲便查出了尿毒症,长期接触石灰导致的。我拼命挣钱帮他治病,可还是离开了人世。
14、父亲用我淘汰的田字格本子,上面记满了他在工地上的工时。
这样形象的父亲,是属于乡村的,是属于我们最为吃苦耐劳的那一辈人,那一辈人经历了许多社会时期,真正的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照亮了子女。
村上有一位80岁的老人,早年丧妻,一生养育了五个子女,可是他连县城都没有去过,子女想让他去逛一逛,见一见县城衙门,见一见西安城墙,你猜他怎么说的。
他说:你妈也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