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在学校被人揍得鼻青脸肿,消失3年的老公却当着我面护着青梅的儿子。
他嘲讽地看着我,“原来这孩子有娘生,没爹教,怪不得这么粗鲁。”
后来儿绝望地死在他面前。
“爸爸,为什么你不认我和妈妈,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抱着儿子的尸体痛哭流涕。
那一刻,老公恢复了记忆。
1
“顾念妈妈,麻烦你来一下学校,你家顾念和其他孩子打架。”
接到班主任的电话,我就匆匆地赶到学校。
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的瞬间,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对着我。
男人身形高大,西装笔挺,声音有些低沉,手中还揽着一个孩子。
“张老师,我们家梓豪一直都很善良温柔,怎么会跟别的孩子打架,一定是他被人欺负了。”
我被声音震在原地。
直到听见声响,办公室的几人转头看向了我。
顾斯年看见我,眉眼微挑,“这位就是顾念的妈妈?”
我怔怔地呆愣在原地。
脑中嗡嗡作响。
怎么也想不到,消失三年的老公竟然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三年前,顾斯年说要给我买生日蛋糕,结果开车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这些年我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找到他。
警察说,他不会再回来了。
“斯年,你回来了?!”
我有些激动地上前抓他的手,却被他躲开。
顾斯年厌恶地看向我,眼底全是陌生,“这位女士,初次见面就对一个陌生男人动手动脚,看来你儿子的家教真是一脉相承啊。”
我极力控制抖动地唇角,恍惚又无措地看着他。
老师见状急忙退出了办公室。
我愣愣地看着他,直到儿子扑到我怀中。
“妈,他不是爸爸!”他委屈地道,“爸爸才不会不信我呢。”
我又惊又怒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顾斯年,我是佟舒,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
“女士,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他不耐烦地打断我的话,“另外,你儿子打了我儿子,我今天是来处理这件事的,而不是来听你胡言乱语的!”
怎么会,他就是我的老公,顾斯年。
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那么相似的人,连左耳廓上黑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明亮的大眼和高耸挺立的鼻梁,除了多了一副金丝眼镜之外,他和三年的顾斯年没任何区别。
唯一的不同是,他不认识我,以及身边多了一个和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
老师说顾念打了那个孩子,让顾念道歉顾念不愿意。
“你撒谎,明明是你先欺负我,说我没爸爸,弄坏我的铅笔盒,还撕了我的画……”
儿子小脸气得通红,攥着拳头冲上前。
却被顾斯年用力推倒在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嘲讽:“原来这孩子有妈生,没爸教,怪不得这么粗鲁。”
我看向儿子手上的擦痕,一股怒意在胸口蔓延,“他的确没人教,因为你抛弃了我们娘两整整三年。”
顾斯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怪异,正要说话,门口传来女人的柔声。
“对不起老师,我来晚了,我是徐梓豪的母亲。”
“你怎么来了?”
顾斯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接着迎了上去,半搂着女人来到我面前。
那人正是他的青梅,柳如烟。
2
柳如烟美丽又脆弱,对着我盈盈一笑,“对不起啊佟小姐,斯年之前出过车祸,失去了记忆,他除了我,不认得任何人了。”
胸膛好像要被人撕裂一样,热气涌上我的双眼。
我死死咬住唇角,不让呜咽声发出。
顾斯年脸上怔忪的表情稍纵即逝。
他抚上柳如烟白皙的肩膀,神色紧张,“如烟,我不认识她,我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随即转头看向我,预期不耐,“佟小姐,过去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所以麻烦你不要纠缠我和我的家人。”
三年不见,他不仅多了个儿子,还多了个老婆。
而我守着顾念,足足等了他三年。
我攥紧了拳头,热气涌上了眼眶。
“啪——”
随着一声响,我的手掌已经扇在了顾斯年的脸上。
“顾斯年你这个混蛋,你一句忘了就可以抵消这三年来我的痛苦吗?!就能还清顾念这些年失去父亲的伤痛吗?!”
怒吼伴随着哽咽终于忍不住冲破喉咙。
顾斯年脸色微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努力控制住颤抖的下巴,挺直脊梁,“顾斯年,你不配做顾念的父亲!”
顾斯年顶了顶破皮的嘴角,神色闪过一丝愠怒,“佟小姐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你这样闹下去,别怪我报警处理。”
“你就是这么言传身教的?!”
我抱着儿子,紧紧攥着拳头,“顾斯年你是个混蛋!”
“疯子。”
顾斯年一手拉着孩子,一手搂着柳如烟向外走去。
“等等!”
我上前几步拦住他,“给我儿子道歉!”
“道什么歉?!”顾斯年眼神冰冷,拉过柳如烟儿子,“看见没,他的脸上都被抓成什么样子了,你儿子才需要和梓豪道歉!”
柳如烟泪眼婆娑,“佟小姐,我们不计较了,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我气得几乎发抖,拉起儿子身上的衣服,“睁开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到底是谁欺负谁!”
看着顾念身上的青青紫紫,顾斯年淡淡道,“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
柳如烟泪水盈盈,“佟小姐,我们家梓豪一向听话,绝不会这么对同学的,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家顾念不小心自己摔伤的。”
“打打闹闹?!”我不由拔高声音,“谁家孩子打打闹闹会是这样子?!”
“如果是自己摔的,那好,你摔给我看看,要怎么摔才能摔出这样的伤口?!”
柳如烟脸色一僵。
“妈妈,我好难受。”
徐梓豪突然蹲下身体。
“怎么了儿子,哪里不舒服?”柳如烟焦急地说道,“是不是被打的地方疼?”
顾斯年一把横抱起徐梓豪,“别怕,爸爸带你去看医生。”
我上前抓住他手臂,“今天要不把事情说清楚,谁都别想走。”
顾斯年扫了我一眼,往边上一退。
我被一股大力甩出,趔趄地跌倒在地上。
他面无表情地俯视我,“梓豪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
我被顾斯年的那一眼,钉在原地。
“顾斯年,顾念才是你的儿子!”我嘶吼着出声。
顾斯年只是冷冷地说道:“神经,我不认识他。”
3
他匆匆而去。
身后的柳如烟,清亮的黑眸中带着怜悯还有一丝得意。
我从地上慢慢爬起,看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拳头咯咯作响。
老师劝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梓豪毕竟是校长的亲外孙。
霸凌都是发生在学校的卫生间。
那里没有监控,所以什么证据也没有。
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一定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强忍着怒意,购买了微型摄像头和录音笔。
让念念戴在身上,嘱咐他一到学校就开启。
果然过了几天,念念带着伤口回来。
这一次,我终于收集到了念念被欺负的视频。
辗转我之前和顾斯年的共同好友,我终于打探到了他所在位置。
在市内最有名的会所内。
带我进去的好友提醒我,“顾斯年不是以前那个人了,你……”
看着他欲言又止,我心里十分清楚。
“我知道,今天我不是来跟他相认的,我是来解决念念被霸凌的事情。”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
我们还没到达包间时,就听见从门缝里传出的声音。
顾斯年伸出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
我听见有人问他,“斯年,你知不知道失忆前你还有个妻子和孩子。”
男人慵懒地转动手上的腕表,“你说的是佟舒和她的儿子?如烟和我提过,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我不记得了。”
“儿子你也不要,你真够狠的。”有人半调笑地说着。
刺痛感传来,我的指甲已经划破的掌心。
“孩子未必是我的,”顾斯年冷冽的声音传来,“我虽然不记得,但请人调查过,她妈在酒吧工作,经常带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回去,她从小住那里,你们觉得她有多干净?”
“斯年,你——”
接着有人岔开了话题。
胸腔如同被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包厢内的男人背影,心底明白年少时的那个男人终于在我心里死去了。
我和顾斯年,柳如烟是在高中时期认识。
顾斯年和柳如烟是我对面重点学校一中的学生。
而我所在的学校却是职高。
当年我考上了一中,我妈听信了别人的话,觉得我要是去上大学就会离开她,所以一定要让去读职高。
职高和一中放学的时间相近,我每天都羡慕地看着一中的学生。
心底发誓,就算读职高,我也要考上本科。
可这样的我在职高里是格格不入的,我很快受到了霸凌。
不仅如此,几个高年级的混混也盯上了我。
我被黄毛堵在小巷里,被要求做他女朋友时,是顾斯年救了我。
那时的阳光洒在他立体的眉骨上,让我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热情、阳光,不仅帮我补习,还鼓励我一定要考上本科。
后来我们渐渐熟悉,彼此相爱。
我和他考上了一所大学。
为了和我在一起,顾斯年放弃了家里给他安排的出国留学机会。
并且拒绝了与柳家的联姻。
曾经的我会自卑,会犹豫,毕竟我和他的出身天差地别。
他带我爬山。
在山顶,他指着漫天的星星,“每个人就像天上的星星,虽然一时会被乌云遮蔽,但总有一天会闪闪发亮。”
顾斯年在我的额头落在轻轻一吻,“我不允许你为了自己的身世自卑,如果有人这么攻击你,那么他一定是个人渣。”
这些话犹言在耳,可如今却化为利箭,狠狠地刺向我。
将我的自尊,希冀一一击地粉碎。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如同缩头乌龟一样逃走。
我推开房门,“顾斯年,我会对徐梓豪霸凌我儿子的事情向你提出交涉。”
4
“这就是你纠缠的方式?”顾斯年先是愣愣,散漫地看着我,“我知道以前我和你的一段婚姻,如烟已经告诉我了,但那是过去式。”
我没有理他,而是将手机上的视频投影在会所的投影仪上。
随着屏幕里徐梓豪狰狞的面容,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视频里。
以及他嘴里时不时吐出的脏话。
顾斯年终究是脸色一变。
包厢内的其他人也都开始窃窃私语。
“我已经带我儿子去验伤,还有这些视频,”我淡淡地看着顾斯年,“我想就算顾家和柳家权势通天,也不能阻止警察抓人询问。”
“到时候,你们两家的面子……”
“够了!”顾斯年起身来到我面前,“你到底要什么?!”
“还我儿子一个公道。”我挺直脊梁看着他。
“公道?”顾斯年突然后退几步,哈哈大笑,“这世间只有弱者才会寻求公道。”
“我们会赔偿,我劝你见好就收。”
看着如此陌生的顾斯年,我红了眼眶。
当年他不过家里反对,从商科转读法学专业。
他说,“阿舒,总有一天我会将这世间深埋泥土之下的污秽都清理干净,还人间一个公道。”
顾斯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如果你还将我当成你所谓的那个人,以为我会手下留情,那你错了。”
“我错了,你不是他,”我紧紧蜷缩的拳头,慢慢松开,“顾斯年不是你这样的人。”
顾斯年瞳孔微微一震。
“对不起,今天我来错了。”
我转身就要走,却接到学校的电话。
蓝牙连着包间内的投影设备,老师焦急的声音响彻包厢。
“顾念妈妈,您快来学校,顾,顾念他,他在楼顶——”
我心头一颤,等跑到学校,教学楼的楼顶里里外外围了好多人。
顾斯年居然也跟了过来。
“顾念,下来!”
我对着顾念喊道。
顾念哽咽地说,“妈妈,对不起,我太没用了。”
随即他的目光对上刚上楼顶的顾斯年。
他咧着破裂的嘴角,眼底含泪,透着绝望,“爸爸,你为什么不认我和妈妈,为什么不相信我。”
顾斯年捂着脑袋,脸上有些发白,踉跄地走了几步。
我心脏骤然紧缩,想要伸手时,儿子如同一只展翅的蝴蝶,向下坠落而去。
“不——!”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