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面对女儿，老公总是一脸严肃。
我本以为他只是不喜欢小孩，却没想到，在对待白月光的儿子时，他也有和蔼的一面。
后来冬令营，只因为他白月光的儿子玩具丢了，老公就怀疑女儿，罚女儿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一晚上。
女儿冻死在了那个晚上，可他却陪着他白月光母子吃饭，连女儿的葬礼都不愿意来参加。
我看着女儿的遗照，下决心要让他们所有人付出代价。
1
处理完一天的工作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女儿瑶瑶打去视频。
我忙着出差，没有时间陪她去冬令营，她只能和爸爸一起去。
宋之安对待瑶瑶一向很严厉，瑶瑶有些怕他，这也是我的担心所在。
视频那边，瑶瑶扎着两个麻花辫，看起来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但作为妈妈，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她心情不是很好。
“妈妈，我想你了。”
她甜甜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听得我心里软软的。
“宝宝，我也想你。”
“今天过得怎么样？跟爸爸玩的还开心吗？”
瑶瑶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她就恢复往常的样子，笑着冲我点头。
“好得很，冬令营很好玩，爸爸……爸爸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
我稍稍放心，点了点头，刚想继续跟她说话，就被领导的电话打断了。
“瑶瑶，抱歉，妈妈有工作要忙。”
瑶瑶似乎很不舍，大大的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声音软糯。
“好，妈妈先忙吧。”
我的心软成一片，连回家怎么补偿她都想好了。
但是我没有想到，这次通话，竟然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瑶瑶。
第二天，我正在忙着处理工作呢，忽然就收到了瑶瑶的信息。
看到是女儿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就打开了消息界面，本以为会看到女儿可爱的自拍或是温暖的话语，但眼前的消息却让我忍不住一颤。
她说：“妈妈，我好冷。”
我吓了一跳，立马给她打去视频，而她那边却显示忙线中。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发了疯一样给她发着消息。
“你怎么了，瑶瑶？”
“爸爸呢，他没在你身边吗？”
过了好久那边都没有回复，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一条消息忽然蹦了出来。
是一条语音，隔着手机屏幕，瑶瑶的声音颤抖着，似乎带着哭腔。
“妈妈，爸爸为什么不喜欢我？”
“他明明说过让我站一个小时就回去的，可现在月亮都很高了，为什么还不给我开门呢？”
我的手颤抖着，几乎连手机都握不住。
他们冬令营的地点是在一个大山里，现在正是寒冬腊月的时候，山里温度又低，宋之安怎么能让瑶瑶站在外面呢？
我拼命给宋之安打电话，然而那边却一直是在忙线中。
绝望之际，我只好先静下心来安慰着瑶瑶。
“瑶瑶，爸爸没有不喜欢你，你这么可爱，这么聪明，爸爸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那边又是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久，才又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瑶瑶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在那条语音里，我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和“滴答滴答”的水声。
“妈妈，我好冷呀，我好想你，你能来找我吗？”
听她这么说，不知为何，我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不安，就好像，下一秒瑶瑶就要离我而去一样。
我甚至连回消息都来不及，直接跟领导请了假，发疯般向那个冬令营赶去。
当初是宋之安对接的冬令营，早知道，我该找他要联系人的电话的。
现在想那些已经没有用了，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开着车，眼泪不知不觉已经流了满脸。
车子连续几次向我发出了超速警告，但我却没有降下一点速度，满心满眼只有瑶瑶给我发的信息。
我不能失去瑶瑶。
2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宋之安的电话终于打通了，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这么急着打电话，怎么了？”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问道：“你让瑶瑶在外面罚站吗？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能那样做？”
电话那边愣了一瞬，我隐隐约约听见，有孩童嬉闹的声音。
过了一会，他才回答我，声音理直气壮。
“我让她罚站怎么了？小小年纪就手脚不干净，我是她爸爸，惩罚她是应该的！”
我气得手抖，无边的愤怒笼罩了我。
我以前一直以为，他对瑶瑶只是有些严厉，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宋之安，我警告你，现在赶紧让瑶瑶回屋子里！”
宋之安没吭声，他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但刻意不想让我听见，我只听得见一阵含糊的声音。
“宋之安，我现在正在往冬令营赶，如果瑶瑶出了什么事，你给我等着！”
听我这么说，他似乎有些破防。
“你嚷什么嚷！”
“天天说话这么大声，哪家女人像你一样？”
“瑶瑶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有权利管她！”
“我告诉你，你别在这多管闲事了，赶紧回去上你的班！”
我几乎气得眼前一黑，一股无力感从我的心头涌起，我还想再说些什么，那边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就算我现在给他打去电话，他也不会接，因此只能加快了油门，拼命往冬令营赶。
天快亮时，我终于看见了冬令营的大门。
停好车，我急忙走了进去，一个长相和蔼的老师过来接待我。
看见她，我再也掩盖不住，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老师，我是瑶瑶的妈妈，请问你有看见她吗？”
那老师愣了一瞬，摸着下巴，似乎在思索，过了良久才开口。
“你是说宋亦瑶吗？”
我点了点头，她继续说。
“昨天晚上我没看见她，问了她爸爸。”
“她爸爸说孩子在他那，我想着应该没事，就没有继续追问。”
“现在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瑶瑶一夜未回的消息，宋之安打不通的电话，一切串联在一起，几乎要把我推入深渊。
本就一夜未休息的我，经受不住打击，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3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瑶瑶哭着看我，越走越远。
我拼命地想要追上她，却怎么都无法触摸到她的衣角。
终于，我被惊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耳边传来几阵熟悉的声音，我偏过头，是妈妈。
她额头又添了几缕白发，此时红着眼眶看着我，眼里除了心疼外，还有止不住的哀伤。
我的心忽然痛起来，张开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不成样子。
“瑶……瑶瑶呢？”
听我这么问，泪水一下子从妈妈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含烟……瑶瑶她……”
“瑶瑶她走了……”
妈妈的声音带着哽咽，她还在继续说着什么，但我却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
我的瑶瑶，她才八岁，怎么就走了？
我的瑶瑶，我说好了要给她做可乐鸡翅的，怎么会离开呢？
无边的痛苦掩盖了我，似乎将我的大脑都麻痹了。
妈妈也是痛哭流涕。
瑶瑶性格很乖，一直跟姥姥很亲，这样美好的小女孩去世，她又怎么会不伤心呢？
“难道我的瑶瑶就这样死掉吗？宋之安呢？这件事明明是他的责任！”
妈妈的脸色僵了一瞬，低下了头，声音也有些低沉。
“我知道这件事绝不是意外那么简单，但是宋之安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警方把这件事情判定为了意外。”
似乎是看我的表情不对，她又马上补充道：“不过含烟你放心，这件事情，最终一定能水落石出。”
我尽量克制自己的心情，却又想起了那天瑶瑶给我发的信息，她是被自己的爸爸活活冻死的，她该有多绝望呢？
她是那么怕冷的孩子，平时我就连上下学都会亲自接她，怕她冻到，如今却被自己的亲生爸爸在大冬天罚站冻死，她会有多难受呢？
我越想越痛苦，绝望之余，一丝恨意也涌上我的心头。
如果不是宋之安，我的瑶瑶又怎么会冻死？
我一定，要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能是过度悲伤，我的身体变得很差，经常心悸，但我还是坚持着亲自操办瑶瑶的葬礼，哪怕是一件小事，都要亲力亲为。
可身为瑶瑶的亲生爸爸，宋之安，却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甚至他到现在，都不知道瑶瑶的死讯。
思虑再三以后，我还是给他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就在我快要挂断的时候，宋之安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了，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他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瑶瑶死了。”我缓缓开口，即使拼命控制情绪，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那边停顿了一秒，但很快，宋之安就笑了出来。
“死了？怎么可能！”
“林含烟，你想让我回家就直说，干嘛找这些借口？”
“只是罚站一会就会死？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被他吊儿郎当的态度彻底惹怒，刚想发作，却隐隐听见电话那边传来陌生女人和孩童的声音。
我的心一下子冷静下来，我意识到，不管宋之安身边的人是谁，都是我为瑶瑶复仇的切入点。
这么想着，我努力调整情绪，按下录音键，继续开口。
“那天你为什么要让瑶瑶在雪地里罚站？”
“你明知道瑶瑶身子弱，受不了寒的。”
宋之安似乎对我的质问很是不屑，他开口，语气吊儿郎当的。
“是不是那个小贱蹄子给你告状了？”
“啧，明明是她偷别人的东西，我警告警告她怎么了，至于给你告状吗？”
偷东西？
我是瑶瑶的妈妈，没人会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女儿。
瑶瑶平行端正，怎么可能会偷东西？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4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继续说。
“是不是你看错了，冬令营都是小朋友，我给她备下的东西很齐全，她怎么可能会偷别人的东西？”
听我这么说，宋之安哼了一声：“要是偷小朋友的东西也就算了，她居然敢偷若白的手镯！”
也许是太过气愤，宋之安居然直接暴露出了关键信息。
若白，这个名字他叫起来很是亲切，像是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我大脑飞速运转这，忽然想起，我曾经在宋之安的手机里见过这个名字。
是他的微信置顶，因为从没发过信息，我也就没多问，可现在想来，他极有可能是在我查手机之前把聊天信息都删了。
我知道瑶瑶不会偷那个手镯，也就是说，那个手镯，是名为若白的女人诬陷瑶瑶偷的！
一股滔天的恨意再次涌上我的心头，我几乎是无法忍受，拿着手机的手都颤抖起来。
我不想再和宋之安说话，只是告诉他：“明天就是瑶瑶的葬礼，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就来参加吧。”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我不想再听见那对狗男女的声音，哪怕只是一个字，都令我无比作呕。
第二天葬礼，宋之安仍然没有来。
来来往往的人群都穿着黑衣，面上均是止不住的悲伤。
而瑶瑶的亲爸爸，居然连参加葬礼，都做不到。
说不上是自嘲还是自哀，我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起来。
我想让瑶瑶在所有人的缅怀下离开，所以即使不想见到宋之安，我还是抽空给他打去了视频。
视频被接通了，宋之安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他似乎在某个饭店，周围的布置很温馨，和我所处的葬礼现场大相径庭。
“你穿成这样干嘛？”
似乎是不解我为什么穿着一身黑，他开口问道。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今天，是瑶瑶的葬礼！”
似乎是看到了我周围的人和装饰，宋之安愣了一下，然而也就是这一下，我完完整整看到了他身后的人。
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和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此时此刻，他们正坐在座位上，满脸焦急地看着我的老公。
我的心在那一刻似乎活生生被撕开，我们女儿的葬礼，她的爸爸不仅没有来，还在和小三一家享受幸福时光？
我忽然笑起来，然而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宋之安，你害死了瑶瑶，怎么还有脸这样做啊？”
“瑶瑶的葬礼你也不用来了，我觉得，瑶瑶并不想在看见你这个……名义上的爸爸。”
一席话说完，宋之安的脸色已然变得煞白，似乎到了此刻，他才知道我不是在骗他，我们的女儿真的已经死了。
他嘴唇蠕动着，眼睛也变得通红。
“含烟，你听我说，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