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我一阵蠕动惊醒,床底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这并不是梦。
我把耳朵贴在床褥上,床底传来指甲划过塑料的声音。
我颤抖着手想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我的手腕猛地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1
“近日,本市迎来暴风雪天气,许多流浪动物抵御不住严寒,相继死去,有关部门,组织起了一批富有爱心的志愿者……”
我“啪嗒”一声关掉了电视,心情有些郁闷。
我叫秦雅,今年二十八岁,在一家市中心的狗咖工作。
这份工作是我的远方亲戚介绍给我的,我大学学的是翻译专业,并不对口,但一毕业能找到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南方女孩,大学在北方念完后,想着在这个城市打打工也没有什么不好,我还是个爱宠人士,现在的我并不具备经济能力去照顾一只小生灵,在狗咖工作也算是圆了我的撸狗瘾。
我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十一点了。
我正要走进卫生间洗漱,却听见门外传来了奇奇怪怪的动静。
“嗷呜,嗷呜……”
是小奶狗的声音!是有人遗弃么?
我急急忙忙趿拉着拖鞋,来到猫眼处往外看,可是只看到声控灯随着小狗狗的呜咽声起起伏伏,却并没有看见小狗狗的影子。
思虑再三,加上小狗的叫声越来越令人撕心裂肺,我打开了门。
一阵冷冷的风刮过,我打了个哆嗦,走进了黑漆漆的走廊,
可是,我仔仔细细的寻找了一大圈,就是没有小狗的身影,小狗的叫声也随之消失了!
奇怪!
我想,也许是哪个下班后刷抖音的人手机发出的声音吧,我没有在外过多逗留,小跑着回到了家,关上了门。
但是,我总觉得走廊里不止我一个人在。
2
夜幕降临,因为老板在群里通知了明早要集体在店里来一次大扫除,我选择了早睡。
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个噩梦,是一只狗浑身血淋淋的,被倒挂在狗肉馆的门前。
我浑身冷汗,猛地睁开了眼睛,大口喘着粗气,紧紧盯着天花板。
“哗啦……哗啦……”
我的后背传来了一股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一双手在摸来摸去。
我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这是现实!
“哗啦”
又是一声异样的声响,就像是指甲盖划过塑料布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稍稍侧身,把耳朵紧紧贴在了床褥上。
“哗啦”
这回是更加清晰的声响,我想起我的床垫下方有残留的塑料布,我的床下一定有人!
别怕!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因为摘了隐形眼镜,我只能在黑暗中摸索着我的框架眼镜。
结果,慌乱之中,框架眼镜摔在了地上,而与此同时……我床下的异样声响也停止了!
手机!手机!手机!
我用最快的速度,拿起手机,可是!
我的手腕猛地传来一阵剧痛,我的手立马一酸,瞬间脱力。
“啊!”我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了,尖叫出声。
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我凭借着方向感,打开了卧室里面的灯。
没有人……
我摸了一把自己的手腕,鲜血已经从血管里喷涌而出了,看起来像是咬痕。
我壮着胆子,脑子里过了一遍所有恐怖片的画面,矮下身子向床底下看去。
3
一股扑面而来的恶臭几乎熏得我作呕!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一只体型硕大的老鼠正蹲在黑暗的角落,用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旁边是它的粪便。
“嘭!”门一声巨响,我被吓得差点小便失禁。
硕鼠也被吓到,滋溜的一下就向我冲了过来!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我自己的卧室,再以闪电的速度关上了门。
老鼠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我的床底?
恐惧之后,这个疑问一直困扰着我。
也许是我小时候在农村待过一阵子,见过的动物多了去了,所以这只硕鼠被我暂时“控制”住后,我还算镇定的联系了灭鼠公司的人。
师傅们显然是一脸的不情愿,一进门就抱怨:“姑娘啊,这是我们今年以来接到的最早的单子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在师傅们处理好老鼠之后,自掏腰包请师傅们吃了一顿早餐。
“姑娘啊,我看你也不是邋遢的人,家里还是整洁干净的,这老鼠的个头可真大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招来的,你家养猫吗?或许是猫叼来的?”一个年长的师傅咬了一口油条,疑惑道。
“你可别瞎说了,这老鼠的个头,猫见了都害怕!”另一个师傅打断。
“我家不养猫啊……平时我吃饭都是在餐桌,没有在床上吃东西的习惯,我也好奇……”
被折腾了一宿的我,有些神经衰弱了,怎么也想不通这种怪事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叮铃铃”是我前一天晚上定的闹钟,我这才反应过来,该上班了。
我回到家后,简单收拾了一番,发现门锁上贴着透明胶带。
或许是师傅们刚才方便进出才贴的,我也没有多想,刷拉一下撕下了胶带,粘的还真死,带掉了一小块漆。
4
“喂!秦雅!怎么就数你来的最慢,给我快点过来!”孙蔷薇朝我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
孙蔷薇,狗咖的小经理,脾气不太好,平时总是喜欢尖声尖气的对我这种打工人发号施令。
我皱着眉看了一眼手机锁屏上的时间,我是早一分钟来的,其他的同事也有没到齐的,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孙蔷薇在有意的针对我。
但好在我心大,也不屑玩什么职场上的勾心斗角。
“好的,孙经理,我这就来。”
我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起一卷纱布,吸着凉气把手腕上的老鼠咬痕包扎起来。
“干什么呢!慢吞吞的!”孙蔷薇踩着高跟走了过来,眉宇间满是愤怒。
一把抢过来我包扎了一半的纱布,怒骂道。
甜豆见我受了欺负,就用嘴轻轻扯住孙蔷薇的裤腿,把她向后拉。
甜豆是一条温顺无比的拉布拉多犬,平时和我十分亲昵。
“扑通”
孙蔷薇跌了个四脚朝天,脚踝扭断的声音成为了今天早上最美妙的乐曲。
“你个死狗!哪天老娘把你宰了送到狗肉馆里去!”孙蔷薇破口大骂,揉着肿的老高的脚踝。
甜豆像是听懂了似的,一脸的委屈。
“怎么了?”
老板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
顾淞,狗咖的老板,是个斯斯文文的高大男人,对员工们很是和蔼。
“秦雅今天上班迟到,还让这条破狗绊我!”孙蔷薇见上司来了,好像立马有了底气,站了起来,摆着一脸吃痛的表情。
我撇嘴,翻了个白眼。
“行了,最近下雪路不好走,晚个一两分钟也不能怎样,一会狗咖来客人服务到位就行了。”顾淞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当了老好人。
“你手是……?”顾淞临走之前看到了我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腕。
“被老鼠咬了?”
啊?他怎么知道?
难道顾淞之前学的是兽医专业么,光是看伤口就能够分辨出来?
我的后背有些发凉。
“对的,我刚才还没有包扎好。”
“今天下午,我准你的假,去打一针疫苗吧。”
顾淞笑得有些渗人,我对上他的眼睛后,觉得有些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