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女主被迫去和亲,结果在路上要嫁的那个首领去世了,只能听从圣旨按当地的习俗嫁给新的首领,却没想到这个新的首领曾得过她母后的恩惠,本来是存的报恩的心理准备好好对待女主,却在见到女主的那天对她的爱慕的心不可自拔!
【文章片段】
沈桑宁白天把心思都用在了学习西凉话上,再加上娜依的教导,她并不十分急切地想学会,但娜依有过教导孩童的经验,简直把沈桑宁当成了一个刚刚学说话的婴儿。
不过几日的时间,沈桑宁便能流利地说和写西凉话中简单的日常用语了。
娜依还教了她一个词,一开始是写在纸上,偏圆形的图案,不知为何带点庄严肃穆的力量,最后娜依教她念,说这个词指王位,现在,这个词专用来形容西凉王。
她跟着念了几下,娜依冲她竖起大拇指:“王后,您学得很快。”
然后,她又教沈桑宁“王后”这个词该怎么说。
沈桑宁在想,下次可以这样叫苏勒,顺便让他知道,他的王后,学西凉话学得很快。
原以为再次见到苏勒会是他从河西回来,却不想,这天夜里,沈桑宁刚刚脱了衣准备睡觉,却听到外面一阵马蹄声,最后,人与马的影子倒映在门框上,从那身形,沈桑宁认出是苏勒。
苏勒下马,侍女替他开了门,他走进来。
“王上,您——”沈桑宁刚刚坐起,忽然意识到自己只穿着里衣。
里衣与被褥摩擦间滑下去一截,莹润如玉的肩膀便露出来,更连带锁骨下鼓起的形状。一抹乌发偏从领口钻进去,沿着那条弧形的曲线进入衣领下看不见的地方,却像是某种指引,引得苏勒往那里看。
他也怔住了,反应过来后侧了侧身子,沈桑宁也用被褥挡住了自己。
“您怎么提前回来了?”沈桑宁问。
苏勒的声音有些低哑:“起来换衣服。跟我去河西。”
“嗯?”沈桑宁疑惑,抬头看着他。
这种半懵懂的眼神让他更有些受不住,轻咳了一声,面容正色些:“玉京派来河西的使者,是你兄长。”
“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这句话,他径直离开了内殿,还关好了房门。
沈桑宁一惊,是沈濯?
苏勒要带她去河西,是要让她见见哥哥!
她立刻翻身下床,自己就把衣服穿好,往常隆重繁琐的饰品如今全都顾不上了,只随意将头发用一根簪子束起来,便出了门。
好在云岫和柳絮是麻利的,她穿衣服的功夫,便又带了几套衣饰和日常必需品装起来,在沈桑宁出门的时候递给了她。
“公主公主,带上!”
一推开门,便见苏勒已经站在马旁,那马高大,黑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凛凛闪光,原是沙场上日行千里的宝马,此刻却听话乖顺地贴在苏勒身旁。
沈桑宁走过去,那马比她高不少,看到生人,有些好奇地凑上前嗅闻了一下她的衣服。
苏勒看了一眼沈桑宁,走过来,托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抱起来。
沈桑宁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便攀上了苏勒的肩膀,两人离得极近,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被稳稳地托举上了马背。
腰侧传来他手掌的热度和力量,很稳,还有安全感。
“往前一点。”苏勒说完,便翻身上马,沈桑宁只觉马背一重,他便坐在了自己身后。
即便是在床榻上也不曾有过的紧贴着的距离,让沈桑宁的脸腾地红了,不觉往前又挪了挪,快要坐到马脖子上去。
苏勒皱了皱眉,一手握缰绳,一手扶着她的腰:“太往前了,过来。”
说着,把她往回轻轻一揽,沈桑宁只觉得后背撞上他的胸膛,浑身都僵硬起来,他手伸过来握住缰绳,在她耳边轻声:“坐好。”
说完,一夹马腹,这匹马便冲了过去。
这感觉太特殊,前面是马头,后面则是男人的胸膛,只觉进退两难。两人随着马匹奔跑的姿势略有颠簸,不知不觉,便是紧紧贴在了一起。
沈桑宁不敢回头,手紧紧绞着衣袖,倒比新婚当日还紧张。
夜里的风如同刀割,沈桑宁刚从殿内出来还不觉,不一会儿便觉得周身的衣裳像是被寒风刺穿了一般。
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随后,便感觉马匹慢了下来,她刚刚疑惑打算回头,一件大氅便罩了下来。
这是苏勒穿过的,上面还带着他的气息,十分温暖。
沈桑宁一怔,把大氅的边缘往前扯了扯,这下原本身上漏风的地方都被挡的严严实实。她的姿态便不自觉松泛起来。
头顶上传来一道声音:“不是说了,冷就告诉我吗,公主。”
沈桑宁即使坐在前面,也一点儿不会挡到苏勒的视线,在苏勒眼里,眼前的路还是路,只不过她却会时刻出现在他的余光里。
能看到她细瘦的肩膀,头上乌发如云,一根简单的簪子横别进去,但光滑柔顺的发梢却随着马的动作摇晃。
能看到发髻之下,肤像雪一样洁白无瑕,领口处露出两块细伶伶的骨节凸起,很是惹人恋爱。
苏勒快速瞥过一眼,嘱咐沈桑宁坐好,然后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他们是在半路上得到了使者的消息,玉京此次派来河西谈判的人选变成了兵部侍郎沈濯。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苏勒便带着几个人返程,打算带上沈桑宁。
他知道,如果沈桑宁得知可以见沈濯一面,她一定会同意过来。
“这下也不必带什么书信了。”他的声音自上方朗朗响起,“正好可以和你兄长见一面。”
沈桑宁用力点了点头。
他们俩很快就与一同返程的几名将士汇合,原是苏勒的马最快最稳,于是他便一个人加快了速度,更早接到了沈桑宁。
这些将士们只看见王上的马上还坐着一个女子,看着她被王的大氅裹住,只露出一张脸,娇弱纤纤的模样,比起骑马,更像是依偎在王上的怀里,便知这是他们西凉的新王后,当即冲她行礼。
一声声西凉话的“王后”,沈桑宁听得懂,羞赧地笑了笑。
苏勒道:“行了,看路。”
他这样说着,□□的马匹也始终很稳,顾及着沈桑宁,速度比起他自己行军,已要放缓许多。
“困就睡一会儿。”苏勒看了一眼天边的月亮,“可以靠在我身上。”
他原是没多想,但沈桑宁却连忙摇了摇头:“我不困。”
此行可以见到兄长,怎么可能还会困?
苏勒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为避免马蹄声太吵,她听不清,便微微俯身:“公主,我们还要走三四日的路,别强撑着。”
沈桑宁这才反应过来,西凉很大,原本就要走好几日的路程才能到河西。
自己是焦急过头了。
“嗯。”沈桑宁低头应了一声,转而忽道,“苏勒。”
“嗯?”他应了一声,虽依然目视前方,但话语中却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和。
“多谢你。”沈桑宁道。
风从前面吹过来,将她的话也带入苏勒的耳畔,风声很大,马蹄声也很响,但这句话偏偏清晰入耳。
苏勒没有作声。
沈桑宁也没有再说话,有节奏的马蹄声仿佛起了催眠的作用,不知不觉间,她便觉得上下眼皮打架,这次倒是真的靠在苏勒的身上,阖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此时军士们驻扎的营地,他们原就是在等王上将王后接过来,便先行停留在此处,看见苏勒一众人过来,怀里抱着一个女子,便纷纷半跪欲行礼。
苏勒一抬手,打断了他们。
随后,便又将还半梦半醒着的沈桑宁从马上抱下来。
一阵颠簸,沈桑宁便醒了,一睁开眼就看见自己悬空着,靠在苏勒的怀里,他一手托着自己的背,一手托着膝盖下方,毫不费力就能将她抱起来。
“醒了?”苏勒意识到怀中人有动静,便将她放下来。
那些军士们便重新行礼,“见过王后”的声音整齐响亮。
“行军都住帐篷,没有殿中舒适,你多忍耐。”苏勒说完,将沈桑宁往最大的帐篷中带。
“嗯嗯!”沈桑宁很雀跃,与能见到兄长比起来,这点不舒服有什么不能忍的。
“我们一个时辰后出发,你再休息一会儿。”苏勒嘱咐了一句,便跟着前来找他的胡塞走了。
明明是他策马赶了一夜的路,此刻倒像仍然精神抖擞,不需要休息似的。
沈桑宁点了点头,看帐中生着火,地面上简单铺着几层兽皮,便走了进去,把自己头上的簪子取下来。
在马背上颠了一夜,发髻都有些散乱。
把发髻处理好之后,沈桑宁把刚刚柳絮和云岫飞快装好的包裹打开,清点了一番,只见里面装了两套行装,还有一些簪子钗环之类。
最令她意外的是,衣裳中竟然还包了两册书,一本是医书,一本是白天看的西凉话本,也不知是谁灵机一动放进去,供给她路上解闷的。
沈桑宁随手翻了翻书册,然后将他们重新装进包裹里。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不多时,便有将士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大孟话,告诉沈桑宁,大部队马上要出发了。
沈桑宁又是被苏勒抱上马的。
这次他的手依然十分稳当,沈桑宁却暗想,看来不仅仅要学西凉话,连骑马也得学。
既然明珠公主已经约过她骑马,看来这本事是西凉不分男女都会的。
将士们已经非常熟练地把帐篷卷了起来,放在马上系牢。
身后传来苏勒的声音:“坐好。”
沈桑宁立刻转脸,坐得笔直。
苏勒笑了一声。
他没有告诉她,她坐直的时候有一种窈窕的韵致。
他只夹了一下马腹,烈马便带着他和沈桑宁一起冲了出去。
“还要几日?”沈桑宁偏头问他。
“快的话两日。”苏勒耐心回答道,“不必着急,我们到河西会比玉京的使者更早。”
沈桑宁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只看着面前的大漠和草地。
苏勒在策马行军这件事上是天然的首领,不过是简单的几个手势与眼神,便能叫众人都知道他在想什么,随后乖顺服从。
沈桑宁原先是有些害怕的,但一路策马过来,他将她护得很稳,那颗不安的心也就落地了。
行军途中,进食不便,军士们的食物都是胡饼,这东西干燥耐存不易坏,配上水囊中灌好的羊奶,便是一餐。
苏勒在沈桑宁旁边坐着,看到沈桑宁捧着胡饼不知道如何下口的样子,用干净的布匹擦了匕首,一贯用来切割猎物喉管的利刃,此时拿来帮她将大块的胡饼切成小块。
这让沈桑宁想起在西凉殿中的吃食,每天宫人们送过来的肉,都是切成小块,方便下咽的。
行军途中,不似殿中严肃,苏勒又惯常与军士们吃喝在一处,如今见了这样的情景,便知道这位新王后在王上心中的分量。
沈桑宁一口口吃完胡饼,紧接着,苏勒又递过来一只水囊。
她皱着眉尝了一口羊奶,没有想象中那么腥气,和之前在宫中唱过的甜酪差不多。
苏勒没说话,看她吃完喝完,又把她重新抱到马上去。
晚上,大漠的温度又降了不少,沈桑宁把自己用兽皮裹紧躺下,睁着眼睛睡不着。
苏勒刚刚出去了,说是要去沐浴。
这附近唯一的水源便是那一小片湖,夜里湖水必定冰凉,沈桑宁碰都不想碰,只觉得还能在湖水里沐浴的苏勒是真的厉害。
她不知道,往河西走,绿洲草地越来越多,已是条件极好的行程,苏勒往年带兵去过更西更北的地方,也被困于近乎穷途末路的环境,他也一一闯了过来。
不一会儿,苏勒回来了。
他身上有水气,进来后,看了沈桑宁一眼,便坐在火堆旁烘烤衣裳。
沈桑宁从兽皮中探出一双眼睛,正好与苏勒的金眸对上,又有些不自然地移开,重新将脑袋用兽皮蒙住。
所以,她没看到苏勒还带了个东西回来。
在外行军,他是王上,她是王后,自然是要睡在一处的。
帐内的火堆发出噼啪声,周围万籁俱静,沈桑宁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也能听到他坐在旁边,不时翻动衣物时的窸窣声。
今日,苏勒和她说行程顺利的话,明日晚间便能到河西了。
沈桑宁开始胡思乱想。她穿着西凉的服饰,哥哥会不会不认得自己了?赶路的这几天也没有好好梳洗,与以往在玉京的样子怕是天差地别,会不会有点邋遢?
她一走,玉京便只剩下哥哥一人,他是王爷,是圣上的亲兄弟,日子一定也过得十分紧张,尽管看上去地位极高,但显然并不会快乐。
与哥哥相比,自己远在西凉,反倒获得了自在。
......短短半月,她的心境竟已有了这样的变化。
都是因为苏勒,他给了她事先完全意想不到的优待。
不知想了多久,沈桑宁忽然听到苏勒出声。
“公主。”
“嗯?”沈桑宁看过去,猛然发现火堆最上面居然架着一个大木桶,里面的水已经烧热了,正在冒烟。
“洗澡吗。”他淡声问。
“洗!”沈桑宁正觉得自己身上脏脏的,看到冒着热气的清水,两眼都快放光了,紧接着又压低了声音,“你,你出去?”
“嗯。”苏勒起身,“我出去。”
“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他说完便离开了。
营帐的灯灭了,为的是防止其他人看见她的身影,只有一堆火,提供了温暖和亮光,沈桑宁把衣服脱掉,小心翼翼地用木桶里的热水冲洗身子。
这是清泉水,烧热后依然是清爽干净的,沈桑宁洗得很舒服,甚至连水快凉了才依依不舍地换上新的干净衣服。
虽然匆忙,但云岫和柳絮准确无误地装好了她素日喜欢穿的那几件衣裳。不愧是跟了她很久的两名婢女。
“我好了。”说罢,她又进了被窝。
热水带来了热气,沈桑宁觉得温暖了不少,也不需要严严实实地用兽皮裹住自己。
苏勒回来的时候,便见她已经乖顺地重新躺了回去,因为沐浴和热气蒸腾的原因,她的脸颊嫣红,被火光一照,更是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媚意。
金眸闪了两下,苏勒移开了目光,只道:“睡吗?”
“睡。”看上去她很惬意,和刚刚沐浴前的状态全然不同,把脖颈处的兽皮掖好,便闭上了眼睛。
像是一只小羊羔,她闭眼之后,苏勒反而能目不转睛地看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停了片刻后才在她身边躺下,扯过半边兽皮被褥盖在身上,很快便听到身边人匀长的呼吸声,在这个安静的夜里,却像撩拨了他心中的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