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平县有一县官大老爷,刚上任一个月就得了怪疾,头一天还能活蹦乱跳,第二日就卧病在床,腿脚都无法动弹,还呕吐不止,眼看就要一命呜呼。
这一下可急坏了他的儿子。平日里他这儿子仗着自己的爹是县官,整日欺压百姓,强抢民女,无恶不作。
当地的百姓早已是怨声载道了,这一听说大老爷得了重病,人人心里舒了一口气,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这县官的儿子怕没了爹,没了撑腰的人,赶忙命手下那帮恶棍找来了全县的郎中,势必要找到医术最高明的郎中给他爹治病。
郎中们个个胆颤心惊,不知这恶少爷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到了县衙,郎中们跪在地上,挨个被讯问。
“你们之中谁的医术最高明?给我站出来!”恶少爷坐在太师椅上,睥睨着堂下,颇为不屑地问。
跪在地上的郎中们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好啊!不说是吧!来人!给我板子伺候!”
“大人,大人,这......我们是真不敢说自己的医术最高明,您这,这让我们何以判断啊!”一位老郎中郎中哆哆嗦嗦地答道。
“哎?好像也有道理......不对,老小儿别想蒙我,古往今来那么多名医不都是凭人判断的吗?”末了,他又敲了一下惊堂木,堂下的郎中们浑身一个激灵。
他和旁边的师爷对视了一眼,师爷沉思了一会儿,走过来和他耳语了一番,他睁了睁双眼,有些惊奇,“哎?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随后他正了正身子,“你们每个人都报一下被自己医治后,死了的有多少人!速速报来,谁要是胆敢说谎,是什么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哪有问死多少人的?”刚才那位老郎中有些无奈地问道。
“对啊,这是什么荒唐事?”
“怎么这样问?”
堂下的人小声议论,“吵什么吵!来人!给我把这个大胡子拉下去打五十大板!”第一个说话的老郎中被人拖了下去,老郎中当即大声求饶,“堵住嘴,叫得少爷我心烦!”
堂下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敢怒不敢言。
“你医死了几个?”“大约二十多个。”
“你呢?”“三、三个吧。”
“十五。”
“五个。”
......
“一、一、一个。”一个中年郎中颤颤巍巍地说道。
恶少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和师爷相互对视一眼,“好!就你了!其余人回家吧!”
二人着急忙慌地把这挑选出来的郎中带到县官的塌前,“爹啊,儿子给您找来了医术最高的郎中,相信您不出几天便能好起来了。”
师爷在一旁附和,“是啊,老爷,这是少爷千辛万苦挑选出来的名医,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恶少爷命郎中近前来瞧,谁知那郎中竟吓得腿打颤,额头直冒冷汗。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我爹会吃了你不成。”
“我、我实在是、实在是经验浅薄,怕......”
“你医过那么多人,才死了一个,这才说明你医术高明啊。”
“不瞒、瞒少爷,小人,小人只医过一、一、一个人。”
“什么?一、一个人?”
这少爷瞬时傻了眼,那边县老爷躺在床上,一口气没上来,竟然死了。
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谈论,“县老爷死了,这下咱们终于有好日子过喽。”
“哎,听说是被庸医给医死的。”
“不是说被那恶少爷给气死的吗?”
“谁知道呢,要真是被那庸医医死的,他还算做了一件好事呢。”
“是啊,当年他把一个好人活活医死之后再也没人敢找他看病,这恶少爷也是胆儿大,竟然敢请他去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