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岁,是一个尴尬的年纪。身体不再年轻,心里却依然有着许多不甘。无儿无女的我,靠着每月2500元的退休金过日子,表面上看,生活平静无波,却有些无奈和心酸藏在心底。没有人能懂,一杯茶、一张老旧的木椅,还有那一扇老房的窗,成了我生命中唯一的陪伴。
夕阳照在窗台上,外面的光线透过薄薄的窗帘轻轻洒进来,屋子里一片昏黄。我坐在藤椅上,手上捧着一本早已翻旧的书,字迹模糊,眼前的文字却渐渐模糊成了一片。我合上书,轻轻叹了口气。
“又是一个黄昏。”我对自己低语道。
其实,我不怕黄昏,只是害怕黄昏再迎来夜晚。夜晚孤独的长椅、冷清的风声,还有那令我不安的静寂。60岁了,我想,现在的我,与世界的联系,似乎只剩下了每个月的2500元退休金。它定时定点地打进卡里,而我则像是个机械人般,按时去银行取出,为了那些柴米油盐、为了一日三餐。
我无儿无女,甚至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曾经的同事、昔日的朋友,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淡出了我的生活。她们有的忙着带孙子,有的享受着儿女的疼爱,朋友圈里晒着幸福的照片,而我呢?只有一台老旧的电视机,陪我度过每个无声的夜晚。
你可能会问,2500元的退休金能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以前,我会觉得这笔钱够用,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存下一些。但现在,物价飞涨,连菜市场里卖的青菜也变得贵了许多。
每天早上,我早早地去菜市场,尽量挑选便宜的菜。可即便如此,钱还是花得很快。肉类,我已经很少买了,偶尔在节日的时候,才会为自己买块猪肉,炖上一锅清汤。大多数时候,我吃的是素菜,青菜、豆腐,已经成了我家常便饭。
每个月交完水电费、煤气费,剩下的钱也所剩无几了。偶尔身体有些不适,我也不敢轻易上医院,怕花钱,怕自己承受不起那些渐渐加重的医疗费用。于是我常常自我安慰:多喝点热水、注意保暖,身体会自己好起来的。
节日是最让人难过的时候。邻居们家里热闹非凡,孩子们欢笑着、打闹着,大人们忙着准备丰盛的晚餐。而我,独自一人坐在小餐桌旁,面对着一盘简单的饭菜,耳边是窗外传来的鞭炮声与欢笑声。
“这就是我的生活。”我对自己说。
中秋节,我给自己煮了两个鸡蛋,算作是“丰盛”的晚餐。看着窗外圆圆的月亮,我忽然觉得,或许它也和我一样,孤零零地挂在天上,虽然耀眼,却没有人真正关心它。
春节更是煎熬。别人家里热闹团圆,而我家里,只有电视机里传来的新年联欢晚会的声音,偶尔响起的电话铃声,也不过是一些推销员打来的广告电话。
“其实一个人也挺好。”有时候,我会这样安慰自己。
没有人打扰,没有人管我做什么,我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可是,这样的“自由”却并不像想象中那样美好。没有人分享的自由,反而成了一种束缚,一种无形的枷锁。
我常常想,如果我有一个孩子,或许现在的生活会不一样吧。他(或她)会不会在节日时打个电话,问候我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偶尔带我出去走走,看看这个渐渐变化的世界?但这只是我的幻想罢了。我从没结婚,也没有机会做一个母亲。
有时候,邻居家的孩子会跑到我家里来,问我一些作业上的问题。我会笑着回答他们,享受那短暂的陪伴,但当他们离开时,房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有时会想,如果他们是我的孩子,我会多么幸福啊。
“你还好吗?”偶尔,远方的表妹会打电话问我。
“挺好的。”我总是这样回答她。
但其实,我知道,自己并不好。身体渐渐衰老,腿脚越来越不利索,走路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吃力。每天早上醒来,腰酸背痛,偶尔还会有些头晕。可我不敢告诉别人,怕他们担心,也怕自己陷入更深的孤独。
我害怕生病,害怕有一天自己倒在床上,再也站不起来。没有人会发现,没有人会关心。这样的想法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浮现,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心,让我无法呼吸。
未来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我只能依靠每月的2500元,勉强维持生活。或许有一天,我会变得无法自理,无法再自己去菜市场,无法再自己做饭。那时候,我该怎么办?谁会来照顾我?这些问题,我不敢想,也不愿想。
尽管生活艰难,尽管孤独时常围绕着我,但偶尔的温暖,还是让我感受到一些希望。
隔壁家的小女孩,有时会送我一块她妈妈烤的饼干;楼下的大爷,偶尔会在我下楼时,帮我提提重物。这些细碎的温暖,像是一缕阳光,穿透了我灰暗的生活,给我带来了一些安慰。
我告诉自己,生活虽然不易,但还是值得继续走下去的。
60岁,我靠着2500元的退休金,过着简单而孤独的生活。没有儿女,没有陪伴,只有自己和这座老房子,还有那些逐渐衰老的记忆。但即便如此,我依然坚强地走在这条路上。生活或许是无奈的,但我还是希望,明天的阳光,能比今天更暖一些。
有什么可怕的呢?也许,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我会找到自己生活的意义,哪怕只是一杯热茶,一缕阳光,或者一声简单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