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女海王,或许我在白天可以更潇洒博爱一点。
前提是,如果容成晚上可以表现得没那么“优秀”的话。
然而,容成这条鱼可不安分,他进了我的鱼塘后就变成了狗头鱼。
因为他是真的狗。
1.
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容成这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弟弟是只小奶狗。
小奶狗,嘤嘤嘤,谁不喜欢呀。
更何况这只小奶狗有一双神似故人的眼。
所以,小奶狗,拿来吧你。
啊呸,搞错了重来。
给我进鱼塘吧你!
总之,当初钓鱼时有多急切,现在累趴在床上就有多后悔。
小说诚不欺我,果然在床下再奶的小奶狗到了床上都会摇身一变成了小狼狗。
说多了都是泪!
此时,小奶狗,啊不对,容成侧躺在我身边,正深情地看着我,一脸说不出的温柔缱绻。
我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腰酸腿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我呸,事后温柔有个锤子用,我先前嗓子都要哭哑了也没见他停啊。
打破这一局面的是我的手机铃声。
我的手机在包里,包扔在客厅里。
我们回来的时候正好干柴烈火,容成把我抱进了屋,而包当然不会被我带到卧室。
“乖,”容成低头亲了我一口,说道,“我去把手机给你拿过来。”
当他再次回到我的床边时,一只手拿着我的手机,另一只手拎着我的包。
我刚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个男人真是该死的体贴,知道女孩子都是离不开自己包包的生物。
下一秒我就突然反应过来,卧槽他拿着我的手机!
万一是别的鱼打过来的怎么办?
卧槽,不会翻车吧?
他把手机递给了我,我一看来电,是安德烈。
还真是别的鱼……
我面上不显,一脸淡定地拒接,然后把手机熄屏随意地扔在床上。
老天保佑,小奶狗一直表现得善解人意,看我挂断了电话肯定不会问我这是谁。
然而事与愿违,我听到他问:“安德烈是谁?”
“一个审美很不错的中美混血儿,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时我的发型吗?就是他给我做的。”
要想撒谎不被人识破就只能说真话,只不过是看说的什么真话。
所以这个回答当然是真的,一个假字我都没往里掺,安德烈的审美必然不错啊,姑奶奶我可不就是个大美女。
容成低头闷闷地“哦”了一声,也没再追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就当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小奶狗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眼角发红,一脸委屈地问:“那利奥波德又是谁?”
2.
别问啦我的宝,问就是我鱼塘里的另外一条鱼。
故事要从我跟容成相亲那天说起。
我叫夏萱萱,暴发户的宝贝独女,一个养了10087条鱼的女海王。
没错,容成就是我的第10086+1条鱼。
也是唯一一条我在明面上给了名分的。
通常情况下,海王在玩够之前是不会随便给人名分的,但容成这条鱼不是一般的鱼,跟我鱼塘里的另外10086条鱼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他是我爸安排我相亲认识的。
半年前第一次见面我俩就互相看对眼了。
说实话跟我看对眼的男人之多,一个鱼塘都快养不下了。
但这种涉及到上一辈关系和家族公司合作的情况下,名分还是要有的。
我们迅速“热恋”并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
好在容成不仅外表家世都不错,性格能力也不差,跟他在一起我还是很快活的。
其实我爸当时打电话叫我去和容成相亲的时候,我正和几位塑料姐妹在喝下午茶。
当然,我这种暴发户的闺女肯定不会像那些追求贵族风范的小姐们一样矜持地端起小茶杯吃甜腻腻的小蛋糕。
人在露天酒吧,喝的是香槟。
在场的还有一些年轻英俊的帅哥们,或在弹唱,或在调酒,唯一的共同点是都穿着半透明的白衬衫,扣子一颗没扣,一举一动之间,八块腹肌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气中。
让我们这些包场的富婆很是开心,我的那些塑料姐妹们一个比一个笑得花枝乱颤。
我没笑,因为在接电话前我在抚摸安德烈的胸肌,认真感受他肌肉下的力量。
当然,这个电话并没有打断我的体验,电话接通后我甚至换了一只手往下去摸他的腹肌。
“Luna,怎么了?”
挂断电话后他温柔地望着我问道,那双湛蓝的眼干净又深情,十个被他凝视的女人有九个能溺死在他眼中。
我是剩下那个不为所动的。
因为他只是我鱼塘里养的一条鱼。
虽然是最早钓起来养了最长时间的那条,但这并不影响我继续钓其它鱼。
我在他面前是Luna,在别的男人面前可以是Lily、Lucy、Linda……
3.
尽管我爸打来的那通电话不是什么好事,但看着安德烈那张天使般俊美的脸,我还是决定笑着告诉他我要去相亲了。
时间就在今晚七点。
本着女方的“矜持”,我是最后一个到的,我能明显看出来我爸我入席坐下的时候全身一僵。
说实话我是不愿意来相什么亲的,但是我爸有钞能力,我要敢不来,他能停掉我所有的卡,让我从明天开始饿肚子。
但是配合是不可能乖乖配合的,当然不可能老老实实听我爸的话好好收拾收拾自己。
我的那群塑料姐妹们得知我晚上要去相亲,一个个笑的比先前还开心,都凑上来要给我出主意。
这个说让我穿露脐装,那个说让我化烟熏妆,反正怎么叛逆怎么来。
……
我今年都二十五岁了,十五岁正该叛逆的时候都没往她们说的非主流方向折腾过。
最后折合了一下所有人的意见,我打算扮贞子。
于是我换上了塑料姐妹临时给我买来的纯白色长裙,顶着安德烈亲自为我拉直的长发一脸素白地出现在了今晚的相亲现场。
我爸早已习惯了每天把自己打扮的从头发丝到脚尖都精致耀眼的我,今天猛地一见我这副阴气森森的样子,也不怪他会僵直了脸。
但不论我打扮的有多奇怪,都没有今晚的相亲宴奇怪。
现代的年轻人相亲一般就两个人出来吃顿饭,但搁我身上遇到的却是双方的爹也参与了。
放十年前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我夏萱萱有朝一日会被“相亲”,而且看两位老爹的架势,“联姻”这个词我感觉更贴切。
坐下后我才正式打量起了今晚的另一个主角——跟我相亲的男方。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愣住了。
像,真的像。
耳边传来双方家长的客套与商业互吹,我的耳朵只抓住了一句话,他叫容成。
而我爱的人叫景明。
从名到姓他们俩看起来都没有任何关系。
哦对,他们都是独生子。
如果说硬要把他俩扯上什么联系,那便是景明也是深大毕业的学生,不过他比我和景明小一届,而且是读的是另一个校区的金融专业。
4.
直到服务员上菜了我才意识到我打量了他多久,不管怎么说,这样一直盯着别人看都是不礼貌的。
我刚收回目光,就听见容成对服务员说把笋干烧牛肉换个方向摆。
最后这道菜放到了我面前。
我爸有些尴尬,这道菜是他点的,是他宝贝女儿我最爱的家常菜之一。
“小成不喜欢这道菜吗,要不要再点些别的?”我听见我爸问他。
容成摇摇头,说:“不用了叔叔,我只是不吃笋干。”
这句话让我再次看向了他。
景明也不吃笋干,但我喜欢所有的竹制食物。
以前我拉着他陪我吃过各种各样的东西,唯独笋干,他说这东西他感觉就像肺癌晚期病人的肺,任凭我怎么撒娇卖萌他都不肯下嘴。
再看容成,我又发现他不像了,虽然很帅,然而除了那双眼睛,他的脸其实跟景明没有任何相同之处。
但那双眼睛干净的就像初见时的景明。
景明的眼,干净透彻,又如浩瀚深邃的宇宙一般具有无限包容性。
安德烈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像他的人,那双眼睛一样干净而深邃,但他是个混血儿,眼眸继承了父系家族的蓝色,看起来就像汪洋的大海。
每次他看我时,我都能从他的瞳孔中回忆起另一个我深爱的男人。
而容成,这个年纪比我还小一岁,研究生刚毕业没多久的男孩,他眼里的干净是被家境保护起来没有受到社会伤害过的,偶尔看向我时,眼里还闪着羞涩的光,就像夜晚晴朗的星空。
但要是问我大海和星空谁更接近宇宙?
废话,当然是后者。
于是这顿饭后我主动告诉我爸,我看上容成了。
我爸很惊讶,没想到第一次相亲我就愿意上岸了。
更没想到容家那边,人家居然也看上了故意打扮成贞子的我。
我看着手机微信上新添加的“好友”,满意地笑了笑。
恭喜这位年轻的小帅哥成为我鱼塘里的第10086+1条鱼。
也恭喜我自己,找到了更像景明的人。
关于鱼塘里鱼的数目,当然不是真的有10086条,10086是一个来自塑料姐妹们的梗。
塑料姐妹甲刚得知我钓了第六条鱼后很是惊讶,追问我不怕翻车吗。
我说翻就翻呗,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
5.
塑料姐妹乙说真给我十八年,往中间填个零,我能钓起一百零八条鱼,够凑本《水浒传》了。
塑料姐妹甲又说再加个零和六,10086都出来了。
我倒是有那个心,真攒够10086条鱼,一天选一个人,三年不带重复的都还有剩。
现在这几条其实已经很不错了,比如第三条利奥波德。
利奥波德真名李傲,有一头柔软好rua的黑发。
每次我摸他头发的时候,都有一种再次触碰到景明的感觉。
没进鱼塘前我喜欢叫他小李子,后来鱼儿上钩了我又觉得小李子小李子的听起来像是叫太监,后来干脆叫他的英文名字Leo。
直到某天我在微博上发现了一个宠物大V养的哈士奇也叫Leo,截图给他看后我笑疯了,他黑着脸让我以后叫他利奥波德。
我当时说:“这个名字好,欧洲不少国王公爵叫这名。”
他马上开口说自己要是国王,便娶我做他独一无二的王后。
我就呵呵了,这条鱼想的真美,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连男朋友的名分还没挨着呢就想娶我?
一边儿去做你丫的美梦吧。
我认真地想了想,也有一段时间没跟利奥波德联系了,容成怎么会知道这号人?
不管了,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好小奶狗。
我用两个手臂撑起身子,看向容成,故意回答他道:“利奥波德呀,之前一个很喜欢我的帅哥。”
小奶狗更委屈了,一双眼都红了:“他凭什么喜欢你,他配吗?我就不信他能比我年轻比我帅!”
啧,这是吃醋了。
我有点头疼,当海王的最烦遇到这种情况了。
晾了他两分钟后我才开口:“得得得,全世界你最帅,只有你配喜欢我行了吧?我又不是人肚子里的蛔虫,我哪儿知道人家为啥喜欢我啊?”
我当然知道。
因为是我故意钓的他。
我是在景明车祸去世后才开始养鱼的,这些鱼只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和景明有相似之处。
比如安德烈的眼睛、利奥波德的头发、李佳凡的声音……
甚至在容成前面那条鱼,金靖元,当时仅仅是因为和景明身形相似又一样喜欢打羽毛球就被我盯上了。
自景明车祸去世后,我就成了一个喜新厌旧的女人,乐此不疲地寻找和他相似的男人,然后想办法钓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