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温恒身边的第三年。
他为了给未婚妻出气,亲手把我送到别人的床上。
如他所愿,我投入了青梅竹马的怀中。
男人食髓知味用低沉喑哑的声音撩拨我:「乖,再来一次」
我耐不住的娇声求饶;
他却听着我的娇吟,几近崩溃。
1
是夜,澜夜的灯光诡谲迷离,绚丽灯光映照在舞池中扭的欢快的人们身上显得放纵浪荡。
觥筹交错的暧昧色调侵蚀麻醉着人们的心。
今晚的酒格外醉人,两杯下肚,我就觉得浑身燥热难捱。
我支起手握起拳敲了敲脑袋,却无济于事索性耐不住的倚下来,脑子像浆糊一般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
失焦的看着谢莹扭着细腰走到温恒身边。
「阿恒,赵总什么时候来,我看徐栀有点受不了了」
她借力把我往一边挤硬生生开辟了一个狭窄的空间没有骨头一样靠在温恒身上。
当我死了一样。
我怔愣的看着旁边不要脸的女人,脑子不清醒但还是下意识的咂舌「谢莹,你屁股怎么这么大,挤死我了」
谢莹恨恨剜了我一眼。
好像想起来什么。
示威般将柔弱无骨的手穿过温恒的手指与他十指相扣语气隐隐约约有着莫名的幸灾乐祸「希望一会你在床上也这么嘴硬」
我无视他们相扣的手,碍眼。
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在床上嘴硬,给我家安了监控」
看着这场面我恍惚回过味:这算什么道歉。
我给谢莹道歉吗?
狗男女这幅样子像是没感情的包办婚姻吗?我真是疯了信这男人掰扯的鬼话。
温恒面色如常,双脚交叠随意慵懒的视线似乎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又看向相扣的手意味不明「别着急,会给你出气的」
我混沌的脑子费劲思索着这话的含义,无暇顾及周遭。
终于思忖出这鸿门宴是针对我的。
敢情不是给我赔礼道歉,而是让我赔礼道歉给人出气啊?
我把玩着落在肩侧的头发,喝下去的酒似乎在我的胃里翻涌冒出一串串的酸泡泡。
跟了温恒的第三年,他多了一个未婚妻取代了我的位置,还任由她闹到我学校,今夜还找了个给我道歉的由头来羞辱我。
酒过三巡,有人开始按捺不住,将手流连在身边美人的大腿上,美人也不抗拒反而娇笑着更靠近。有人咀嚼三分揣摩出了温恒的态度,打量我的目光开始放肆又蠢蠢欲动。
刚还斯斯文文的王柯在酒精作用下将目光肆意流连在我白腻的锁骨「温总,你真舍得啊!」这意味不明轻浮的语调让我格外不舒服,搓了搓左手手指,迷蒙抬眼。
「让她好好长长记性,以后也能分分清楚场合」温恒低眉轻笑手指摩挲着谢莹的手。
我余光看着这一幕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心。
其他人见温恒表态,纷纷附和「是是是,咱温少跟谢小姐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徐栀算什么东西」
谢莹也勾了勾眉,嘴角浮出一丝满意的笑。
「这样的美人要我我是舍不得呀!不过跟谢小姐是比不得的」
大腹便便的监理公司杨力对着谢莹漏出谄媚的笑眼镜下闪过一丝算计又看向温恒
「您看,到时候赵总完了……」
其他人闻言目光垂涎的看向我,潜台词不言而喻。
温恒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银戒指不搭话。
我无声的看着这无动于衷的表情,终于后知后觉的有些失望。
狠狠朝着自己的大腿掐了一把:让我不好过,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众人谈笑,却没发现我睁开了眼,嗤笑的看着他们「你们也配!?」
将身子前倾,有些醉意的水眸扫视了一圈,腾出一只手平撑在桌上,一只手慢条斯理的晃动着酒杯。
身体越发燥热了「怎么现在母猪不上树改成公猪摘枣了?」
我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我喜欢温恒愿意在他面前软了性子,这些歪瓜裂枣算怎么回事?
「都是异想天开啊」我看着酒杯里猩红的罗曼蒂如血液滚动,不知道在说自己还是说这些人。
在席的人本见我醒了脸上还有些许尴尬,这下听我的话却个个怒目圆瞪,面如猪肝「徐小姐,看温少的面子给你三分薄面,不要给脸不要脸!」
见有人开头其余的也开始附和「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都要被送人了还这么嚣张」
「可笑,当人二奶还有脾气」还有人调笑
「徐小姐,破鞋就要会看金主脸色,不然等温少再把你送人了,谁还愿意接手。」
没人相信我是因为喜欢才和温恒在一起,所有人都以为我一个大学生是为了钱被包养了。
现在未婚妻回来我就应该被扫地出门。
我笑着一一看过这些人的嘴脸,心里也不觉得气急。
我没有别的特色,就是睚眦必报。
慢条斯理的将手一扬。
杯中酒尽数缓缓洒在说的最嚣张的人脸上,那人破防指着我的鼻子刚要破口大骂。
我施施然起身将酒杯砸向地面,指着碎片戏谑似的看着这群人「一人捡一块好好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免得久了还认不清自己啥嘴脸」
「闭好你们的肛门,一天出门乱熏无辜群众,赔的起我的精神损失费吗?
众人莫名被唬住了。
眸光一转,我瞥向黑脸的温恒嫌弃的捂住嘴
「呸,真晦气,本小姐还真是饿了,你这样的也能吃的下」
抬手将裙子上别的胸针摘了下来砸到温恒脸上「要结婚还玩的花,真脏,烂白菜」。
这胸针是温恒送我的第一件礼物,现在变得跟他一样脏。
温恒铁青着脸盯着我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朝一旁的人使了个眼色「章特助,她喝醉了,送去赵总房间休息」。
脑中警铃拉响,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却被不对劲的身体还有精心准备的高跟鞋与紧身的裙摆限制,徐特助很快拦住了去路,同情的看着我「徐小姐,我送你过去」
「徐特助,你还等什么,没点眼力见」谢莹看着我走到门口尖锐的声音带着急切。
真可惜啊,只差一点了,我看着一步之遥的门。
我想挣脱箍在手上的力气,但连站立的力气都从身上消失。
身体软的紧,像一把火越燃越烈。
后知后觉瞪大眼睛朝温恒看去情绪瞬间失控「温恒,酒里有什么?我问你酒里有什么?」
现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仅仅是羞辱。
原来不仅仅是鸿门宴还是精心为我准备的献祭。
不是我差一点,是有人不想让我走出这道门。
眼前的男人让我觉得陌生,那个以为我低血糖常年在兜里装大白兔奶糖,为我吹头发,在沙滩上写下要永远在一起,专门为我学簪发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
我磨了磨后槽牙「温恒,别逮着机会让我弄死你」
我静静听着自己汩汩的血液寸寸凝结,心脏的搏动缓缓暂停。
真特么冷心冷情。
我迫不及待盛装出席,最后被温恒当成物件打包送人。
这是他要给我的教训。
他想让我明白招惹谢莹的代价。
2
「长教训了没?」带着晨起的喑哑随性。
温恒的声音透过扩音器,回荡在空旷奢华的房间。
我翻了个身,身后的人不安分的贴了上来,某处明显的顶在我腰腹。
我伸脚点了点男人的小腿示意他安分些「教训?温总,你的礼物我很满意。」
温恒嗤笑了一声「安分一点,不然下次就不是吓吓你了」
似乎吃准了我只是做做样子,毕竟为了让他吃醋,虚张声势的事儿我没少做过。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是他安排的。
我在舌尖细细品味温总这个疏远陌生的称呼。
阿恒,这次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我将目光从虚无的墙上收回,感受着身后的温度揉了揉发酸的眼眶。
昨晚是他亲眼看着我喝下的酒,现在这幅惺惺作态又是如何?
身后的人见我无动于衷不乐意了,将脖子埋进我的颈侧声线暧昧晦涩「栀栀,再来一次」
温热的气息扫过我的肌肤,激的我身子一僵不自觉嘤咛出声,昨晚上的记忆开始鲜明。
路延,又想作什么妖?
这会温恒倒是跟我出奇一致
「徐栀!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只可惜他责备对象是我。
彼端的声音满是不屑却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暗自摇摇头,能亲手给我下药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床上有人?
嘟的一声让我发蒙的脑袋越发清明。
不到片刻,手机却又开始疯狂震动,屏幕上温恒两字跳的扎眼。
我顺手按了关机随手丢到地上,内心暗叹这下终于清净些了。
但后面的妖精显然不打算让我如愿。
我懵逼的看着胸前作妖的手,脑子宕机了片刻
「路延!你怎么那么没节操!」
脑子比身体反应快一脚把还没有清醒的人踹到床下。
顺势看到伸出去的大腿上布满暧昧斑驳的痕迹。
无视路延要杀死人的眼神,哼唧了两声,默默收回酸涩的身体部件,心底吐槽吃干抹净还瞪人,什么世道。
「栀栀」路延咬牙切齿的站起来健硕的身上没有一丝遮盖物,气势却一点不输。
抬步上床抱住裹的像蚕蛹似的我语气缓和了些,
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喷洒在耳尖「小栀,你真热情」
大早上的,夭寿啊。
我咽了咽口水心虚的抬头路延这一字一顿的叫着名的感觉让我打了个冷战他在嚼我似得。
昨夜我被温恒那个死渣男偷袭下药送到了所谓赵总的床上,想到这里我恨的牙痒痒。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这个赵总变成了青梅竹马的邻居哥哥。
我苦中作乐:也算圆了念想。
但是路延这反应是怎么回事?
以前我稍微穿个单薄的裙子就偏过头
一幅不忍直视的模样还叫嚷着让我穿上辣眼睛。
为了刷存在感天天在他面前晃悠也无动于衷。
拽的二五八百看不上我的样子,害得我只能移情别恋。
现在怎么一幅撩人的骚狐狸模样?难道转性了?
我摇了摇头:岁月不饶人,狼狗变狐狸。
「要不再来一次」路延舔了舔我的红的出血的耳尖。
我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想起昨晚上有人埋头俯身汗珠低落的情境,立马想离他三丈远。
我不配吃这么好的姐妹们。
奈何敌众我寡挣扎半天还在原地,我尬笑了两声「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路延的表情肉眼可见的低落起来「栀栀,你对我不满意是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你舒服的」
说着动手就要掀开我的被子。
我忍不住要再踹过去,他却早有预料握住了我的脚腕。
路延撇了撇嘴作罢「记账。」
跟温恒是孽缘,与路延是阴差阳错。
温恒下的药,路延给我解。
昨晚送我的徐特助一人抵不住发疯的我,将0301的房间看成了0310。
孽缘跟阴差阳错到底是殊途同归。
3
谢莹在门口堵住我这天,我跟秦念正在为去吃火锅还是烤肉这个世纪难题而争论的不可开交,压根没有关注门口的喧嚷。
大学生精力旺盛当众表白的事情我见的频率比吃饭还多。
直到梨花带雨的谢莹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徐栀,你是婊子吗?什么人都勾引」她摆足了正宫的做派,看着我的眼神像看着什么低贱又恶心的脏东西「年纪轻轻,学点什么不好学人当上小三了」
周围围观的人群哗然,小三勾搭人家男人,这是正宫找上门了。
有女生义愤填膺的朝我吐口水:「真恶心,这么喜欢勾引人,就应该扒光让大家看看」
「该说不说,这女的长的倒是挺带劲,要我我也受不住」是一个脸上满是雀斑的矮子。
「做你的白日梦吧,你倒贴人家也不要」旁边的人撇撇嘴不屑的打量着。
「这次招生办主任头上那几根头发估计也保不住了」围观的人议论纷纷甚至有人摩拳擦掌恨不得也上脚踢我几下替正主讨个公道。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发蒙,脸上火辣辣的疼刺激着我的神经,捂住脸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身旁的秦念却按捺不住了,抄起手上的书就往谢莹的脸上砸去「你嘴巴放干净点,说谁婊子」书没有砸在她的脸上只是擦着谢念的小腿肚落地。
这会我放下捂住脸的手来劲了,一边给秦念鼓掌一边心里吐槽:力道不够。
回头得拿点温恒给的阿胶给补补,免得保镖没力气。
谢莹却娇弱的捂住小腿蹲在了地上,眸中衔着泪花一幅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一改刚刚的咄咄逼人「徐小姐,求求你不要再纠缠温恒了」
目光恳切好像被我逼的没办法「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要当第三者?」
她说到一半咬了咬嘴唇「他也说了被你缠的没办法,我们下个月就结婚了,你拿自杀要挟一个男人不值得」
围观群众爆发了更加激烈的讨论。
「妈呀,还拿自杀威胁人,死变态啊」
「太偏执了,自己才是自己的救赎啊,姐妹」有人痛心疾首
「她爸妈得多伤心难过啊,不要自轻自贱」有人走道德路线试图打动执迷不悟的我。
我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这姐妹高啊,以退为进还懂得发动群众。
谢莹眼中划过一丝得意「我知道当小三可能不是你的本意,或许你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困难,如果你愿意的话,你跟我说,我尽我所能给你想想办法,大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我看着她演的行云流水的表演笑出声来,无视围观人群向我投来投来异样的眼光。
4
我见过谢莹,在三周年纪念日那晚吹蜡烛时,温恒突然亮起的手机上,当时他表情不自然,嘴唇紧紧抿着,见我瞥来的眼神利落的息屏:「工作上的事」
我相信他有分寸,没想到有分寸到那是他未过门的媳妇。
「她真有精神病,莫名其妙笑什么啊?」
我坦然的看着谢莹用舌头感受着好像要肿起来的脸「谢小姐,你还真是好笑,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你妈教你的?」
我向来不是任由人欺负的主儿,在面对温恒时愿意收起我的棱角甘心当一朵温柔体贴的解语花。
但是你谢莹算什么东西?
我俯视着坐在地上摇摇欲坠的小白花「温恒身上写着你的名字?我跟他在一起三年,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这样一算,莫不是你才是那个横插一脚的人?」
我将手中的书放入包中「我们谈恋爱的时候算是你插足?」语调微微上扬俯身伸出手。
「住手,徐栀,你干什么?」温恒急促又焦急的声音传来,我还来不及扭头,他已经疾步走到了谢莹跟前。
狠狠推开了我向谢莹伸去手一把将我掼倒在地,小心翼翼的看着地上的谢莹,偷偷吐出一口气似乎确认人没事之后,面色铁青转过身来「你到底在闹什么,非要大家都鸡犬不宁你才满意?有什么脾气冲我发不行吗?」
他好像认定了我伸手是要报复回去。
事实也是如此。
我看着落空的手,哦豁,只可惜没亲上她的脸,我心下觉得可惜但却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也没打算继续。
机会多的是。
「我不是跟你说了,你还要这么咄咄逼人,跟她没关系我还要说多少遍」温恒失望的表情刺痛了我。
从我这个方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只看到他眼里满是冰霜和阴翳,似乎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我看懂了他的眼里的意思,他以为我因为那张瞥见的照片生气给谢莹难堪。
我张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从旁观者拉入局中。
心里这会却莫名觉得有些难过,难过的不想去解释什么。
身侧的谢莹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刚刚还衔在眼里的泪珠此刻一颗颗砸下来,梨花带雨的指着自己的小腿「阿恒,我的脚好疼,会不会断了」
想到这种可能她害怕的拉住温恒的手。
我定定看向温恒,期待他能看出这明显的绿茶行为。
温恒紧张的看向她「小莹,不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弯腰抱起了女人想起来什么停住脚步。
「徐栀,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温恒的眼神凉薄似雪,警告的看了我一眼。
无视我脸上的红痕,抱着谢莹匆匆离去。
他没看到谢莹投向我的胜利的眼神,我苦涩的扯了扯嘴角。
不分青红皂白的男人,该死。
我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喉头好像哽了什么东西弥漫着咸涩难忍的血腥味,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压住快要落泪的冲动,我朝秦念笑笑「死男人」
拍了拍这丫头的肩「这个表情做什么,我又没事」
「我们一起杀过去!我今天一定要撕了这对狗男女」秦念比我还感同身受,眼里盈满泪水,搞得像我死了还悲痛。
「我都替你急冒烟了还,我真的是皇后不急贵妃急」。
这河东狮吼的一顿操作我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啥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你你你,真的是要气死我了,」秦念愤愤不平「扇回去啊,你刚刚死了一样」说罢还跺跺脚一脸恨铁不成钢
我被逗笑了「别急,小念念,咱有的是办法」
感情可以输,气势不能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