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这样的话题,先申明不是说作品受不受欢迎,是说作品里表达的思想能在中国这个社会里有共鸣?
诺贝尔文学奖颁奖公布已经过去了20多天,各种围绕奖项公平,作品质量,地域差异,性别歧视,中韩对比,亚洲女性,素食主义等等话题充斥网络,好奇心驱使也找到诺奖韩江著《素食者》,胡椒筒译本来看(没有贡献纸质版本,对不起作者了),几万字,看了还是有感触。
韩江
以下为个人对于韩江现象的几个热点解读,是非只为片面之词:
【颁奖理由】瑞典文学院给她的颁奖词是:“她用强烈的诗意散文直面历史创伤,揭露人类生命的脆弱。”
我总体上部分赞同这样的囊括性评价,从文笔本身,有诗歌散文的写作风格,比较优雅和平和,犹如干干净净的邻家女在公园捧书而读的既视感。人与生俱来对柔弱者的同情心,对历史遗留下社会的思维习惯,对生命处置的草率,无一不反映在作品里。大量心路描写,以女性角度审视无奈甚至绝望的世界,读来别样压抑,沉重。
无可否认,作品带来沉浸式的感受,如临其境,是不错的。
【素食主义】关于素食主义,对于这个作品的设定,我无法看穿作者借素食表达还是去提倡素食,并没有明确倾向。
对于这类,我一直觉得很西方,一面对直接威胁人类的行为熟视无睹,一面又对可有可无的东西很在意,说难听点就是又当又立。打着环保绿色的旗号,更多是为了压制后来者的资本手段,到处充满双标,而非实质。
【性别歧视】男女生理上的偏差,说达公平,在这个星球上连中国这个男女平等甚至女权更优的过度,也不敢说男女毫无差别,更别日韩女性地位实质上还是低于男性,那么这个作品反映的情况还是有比较现实的意义。
但是如果让中国人读,怎么读还是有点别扭,特别在中国西南,这个盛产“耙耳朵”的地方,读到的是“冷暴力”和女性无端的排外,这种情况上升到女性有足够独立,犹如我们生长的国度里,女性崇尚的单身主义,视男人为洪水猛兽,一竿子打死“渣男”,“0和”关系。
这种偏见身边一直有大量存在,自媒体更是添油加醋,各种心灵鸡汤把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女孩送到剩女圈里,何其可悲。
当然这不是韩江作品里说的,这里只是想起国内的种种现象,延伸一下。
【中韩对比】作为大国,中国一直并不跟韩国一般见识,也嘲讽韩国这个处处跟中国比的“宇宙第一”国度。但是这次要上升到国家层级比,我觉得还是有些感想。
想当初莫言得知诺贝尔文学奖时,一度难以掩饰激动和渴望,我想也是没什么,但是我以为他会以“中国”这个标签去瑞典斯德哥尔摩音乐厅时,这老机却一身燕尾服,让我大感意外。
获诺贝尔奖后莫言在国外的演讲中,大谈苦难的童年,从描述中很难想象一个当兵经历的人,内心世界那么卑微,渴望得到关注,渴望认可,所以有人说莫言就是以另外的视角博得同情,引起关注。就是以叙述事的方式去表达苦难与欺压,以至于他说“文学永远不是唱赞歌的工具”,让国人破防。
70后的韩江显然家境好一些,得知诺贝尔文学奖给她,并没有更多表示,冷静得窒息,这也跟她的“冷淡”作品有异曲同工之妙。
韩江获得奖后拒绝召开欢庆会和新闻发布会,理由是当下“战争愈演愈烈,每天有人被抬走,当场毙命,我们怎么能开庆祝会呢?诺贝尔奖不是让我们享受,而是要保持清醒头脑。”
莫言是讲故事的人,让人去悟讲的是啥;韩江是描述心理的人,告诉人去理解一些人的一面。这个无法去分孰优孰劣,也没有办法上升到国家层面去比文学发展的荣枯。只能说他们也只是代表一些人的想法和境遇,见仁见智吧。
【亚洲崛起】一个文学奖,不是反映地区文化力量的发展水平,也不是说亚洲迎来文学发展的高潮,我觉得只是一种文化的回归。
世界发展,以经济为主要推动力,亚洲影响力并没有达到一个高度,文化输出没有经济作为推力,是很难得到认可(因为压根就没有)。
新时代亚洲经济上来了,首先日本,再是韩国,最后是中国,与世界经济交流加深,慢慢会有文化的交流,从而带动文化输出产业。简单一点,没有影响力,谁去翻译?毕竟不像英语不需要翻译或翻译成其他的全球大有人在,终究是影响力问题。同样苏联时期苏联文化输出也是很强,那个时代出现了很多优秀文化创作者。
同样这些年韩国翻译事业搞得很有伸舌头,这个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西方人一直还是比较不认同亚洲人的文化,而且习惯,历史,地区交流等并不是很多,只有主动去做翻译的事情。
【政治历史】有人把这种文学现象归结于“光州事件”,这场失败运动,为韩国的民众觉醒埋下了重要的伏笔。光州事件是1980年代发生在韩国的一次全斗焕军事独裁统治时期的政治事件,是一次由学生和市民发起的反对独裁统治的运动。
这个调调是不是比较符合西方兜售的自由民主?
不过这个说法我个人觉得有点牵强,我觉得韩江在创作时并未有与之连接的意图。从她对获奖的反应,她不幸婚姻,更感觉是她个人的思想表达,而这也是现实生活的真实存在。
还是回到作品本身,韩江的作品给人带来的某种生活方式,感受到孤独、暴力、欲望、自私、冷漠,主人公刻意逃避,而又很无助,外人看来习以为常的事,觉得变态格格不入,却最终间接地杀死了她。
如她写的诗,就这种感觉,内心极力反抗,而却逆来顺受。
韩江的诗
韩江的诗
韩江小说细腻而优雅,如清晨般清新,与主旨压抑的情绪形成对比,不失为好的作品。当然囿于翻译水平,文化差异和社会共鸣,生活习性等,得沉心阅读。
个中滋味,可能从他的一段文字里看出一些端倪:“她突然觉得活着是一件很令人诧异的事。人不管经历了什么,哪怕是再惨不忍睹的事,也还是会照样活下去,有时还能畅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