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徐阶就是甘草宰相”,事实真是如此吗?未必

含双谈历史 2023-03-06 09:27:06

海瑞在他的《海瑞文集》当中评价徐阶就如同一味药,这一味药就是甘草,而甘草这一味药的特点就是温和。他意在嘲讽徐阶虽然与张居正一样身居高位,却不敢与张居正一样大刀阔斧。海瑞说的难道是真的吗?不是。徐阶虽然不敢与张居正相比,但是与其他人相比却是绰绰有余。

隆庆二年,徐阶主动辞官回乡,他辞官并不是为了逃避责任,而是他认为他能做的都已经做成,他做了什么呢?

斗倒严嵩

其他时期的黑暗都是来自于太监,唯独嘉靖时期的黑暗是来自于文官。因为嘉靖作为藩王出身的皇帝,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深知太监没一个是好东西。

因此,正德一朝的太监都被他一一铲除,就连联合杨一清斗倒刘瑾,帮助过王阳明的张永,要不是有清流的一致支持,说不定也会倾家荡产,又或者命丧黄泉。

这个祸乱嘉靖一朝的文官是谁呢?就是位列《明史·奸臣传》第一的严嵩。

严嵩是如何坐上首辅之位的呢?因为嘉靖喜欢听话的官员,只有听话的官员才能够让他专心的修仙练道,而前任首辅夏言要多不听话,有多不听话,顶撞嘉靖那是常有的事情。

就比如嘉靖赏赐给他一顶香叶冠,结果他呢?不戴也就算了,反过来嘲讽嘉靖怎么能带那种东西?就连嘉靖给他安排的工作,他都敢应付了事,就比如写青词一事。

青词是嘉靖专门烧给上天看的,而夏言竟敢胡乱写作,常常驴唇不对马嘴,要是上天不批长生报告的话,那该怎么办?

与自己过不去也就算了,竟然敢影响到自己的长生计划,这也是为什么夏言的罪名虽然是“结交近士”,但是这个结交近士却是漏洞百出,只要他嘉靖要想查,立马就能够查出其中的问题。

因为历朝历代的首辅都不可能不与边境的将领有联系,可是他呢?却放任此事的发展,以至于夏言成了明朝唯一一个死于非命的首辅。

严嵩全力吸取夏言的教训,在嘉靖的面前,就如同一条狗,甚至还以各种名义调动国库的银子,支持嘉靖的修道事业。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嘉靖一朝未必会那么的黑暗。

由于严嵩贪污受贿年年排在第一,弹劾他的人是不计其数,而他为了保证他的地位,就必须要结党。

“往岁遭人论劾,潜输家资南返,辇载珍宝,不可数计。金银人物,多高二三尺者。下至溺器,亦金银为之。”——《明史·徐学师传》

因此,朝廷的各个部门都有他的党羽,特别是吏部、兵部、通政司这三个部门最盛。

不但最高领导是他的党羽,就连具体做事的也是他的党羽。为什么呢?因为这三个部门太过于重要。

吏部主管的是文官的人事,兵部主管的是武将的人事,而通政司主管的是全国上下的奏折,只要是奏折,都要经过通政司整理,才能够发到内阁。

掌握了这三个部门的严嵩,不但将不利于自己的声音压到最小,还能够影响到朝廷文武百官的任命。

“如吏、兵二部每选,请属二十人,人索贿数百金,任自择善地。致文武将吏尽出其门。”——《明史·王宗茂传》

对于严嵩的所作所为,朝廷的文武百官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但迫于他的势力,没有几个人敢站出来与他对抗。

而站出来与他对抗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要么是罢官,要么是死,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杨继盛以及沈炼。

杨继盛虽然只是一个放牛娃出身,家境并没有其他的同事那么好,但是却敢死劾严嵩,结果当然是个死。

沈炼仅仅只是一个七品的锦衣卫经历,但是却也敢弹劾严嵩,结果呢?也是个死。

不过他可比杨继盛要惨得多,因为杨继盛是一个死,而他拉上了他的全家。

严嵩之所以如此的招人恨,是因为他并不止贪污,而且还很自私,为了自己的利益,他能够放弃一切,“庚戌之变”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虽然勤王大军已到京城,但是他却命令不允许进攻,为什么呢?因为一旦进攻失败的话,他这个首辅就要负主要责任,结果苦了京城外的百姓。

后来的张居正也是此事的亲历者之一,目睹到的一切,将他气到破口大骂。

一个首辅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明朝也就只有一个严嵩。

要知道,嘉靖下达的可是进攻的命令,既然如此,为什么嘉靖没有对他进行清算呢?因为负责执行命令的不是他,而是兵部尚书丁汝夔。

丁汝夔知道违逆圣旨是死罪,因此他保证事后丁汝夔绝对不会死。结果呢?却杀人灭口。

而严嵩之所以倒台,是因为徐阶。

严嵩是首辅,徐阶是次辅,严嵩的党羽布置在朝廷的各个重要部门,徐阶的党羽寥寥无几,也就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言官,因为大部分的官员都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那一方,包括后来的张居正。

既然如此,他是如何撼动严嵩的呢?在隐忍中等待时机。

徐阶能够到京城工作,是因为夏言的提拔,而严嵩却将夏言杀死,就连严嵩自己都认定徐阶将他视为仇人。

而徐阶呢?先是以避难为由头,将他的上海户籍迁到江西分宜,为什么这么做呢?因为严嵩就是江西分宜人。户籍一迁,就能够与严嵩达成老乡关系。

甚至还将他的孙女许配给严嵩的儿子严世蕃当小妾。

最重要的是,他虽然与严嵩一同在内阁办事,但是却从不敢独自做主,什么事情都听从严嵩的指示。

正是因此,人人都说他是严嵩的小妾,张居正还为此痛骂他,连匹夫都不如。

徐阶为什么隐忍呢?因为他清楚,以严嵩的实力,要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一旦出手,那就是必死无疑,因此他一直在等待时机,而这个时机在嘉靖四十二年来临。

因为在这一年,严嵩的夫人欧阳氏去世,严世蕃是无论如何也要守孝的,因为这是规矩。

而严世蕃一守孝,严嵩就孤掌难鸣。

要知道,严嵩当时已经年过八十,要是没有严世蕃这个辅助,他连文件都得看上半天,更何况他写给嘉靖的青词都不是出自他之手,而是出自严世蕃之手。

严嵩在工作上的接连出错衬托出了徐阶的特别,就此嘉靖就已经产生换掉严嵩的心思,外加上严嵩自己作死,侧台已经成了必然的事情。

嘉靖居住的万寿宫起火,他只能将居住地点迁移到玉熙宫,而玉熙宫相当的潮湿,因此,他没住几天就询问起重建的事宜。

结果严嵩不知道脑子抽了哪根筋,竟然回答:“如果等不及,可以先到南宫居住”,这一句话相信嘉靖在听到的那一刻都不敢相信。

因为南宫可是当年朱祁钰囚禁朱祁镇的地方,要他去这里住,那不就是相当于诅咒他吗?

而徐阶在旁立刻回答他:“三个月足以重建万寿宫”,事实也是如此。

对于嘉靖而言,严嵩就是一个奴才,现如今这个奴才已经不好用,那就只能放弃。正是因为嘉靖的选边站,才有严嵩的倒台。

而严嵩倒台指的并不是他退出朝廷,而是严世蕃的死。

严嵩虽然已经退出朝廷,但是只要严嵩还在,他就随时有复出的可能,因为他代表的并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严党,就算他想要退休,严党也不会允许他退休。

严世蕃是什么时候死的呢?嘉靖四十四年。他犯的什么罪?谋反。

因为他在暗地里联合蒙古、倭寇,那么他有没有联合蒙古、倭寇呢?没有,因为指认他的证据都是特别的牵强。

说他联合蒙古,是因为他的朋友到过蒙古。要知道,他的这个朋友是江洋大盗,江洋大盗当然是到处乱转,难不成还只在一个地方等待官府的抓捕吗?

说他联合倭寇,是因为他的小弟罗龙文曾经投奔过倭寇。

这两条罪名的证据都相当的莫名其妙,但是嘉靖却选择相信。这一次的相信也与严嵩陷害夏言一样,都是因为已经不趁手。

单单是清除严党这一项政绩就足以说明徐阶的重要性,就算说徐阶是当时第一也一点都不为过。既然徐阶不是第一的话,那为什么其他人不敢站出来与严嵩作对?

就这要还是甘草的话,那明朝的其他首辅成了什么?更何况,徐阶还做出了其他的政绩。

重整朝纲

严嵩既倒,那么他的严党也肯定灰飞烟灭,而徐阶对朝廷进行了从上到下的整顿。

首先要整顿的当然是吏治,如果吏治不清明的话,朝廷一定是一片漆黑。

那么他是如何整顿吏治的呢?

其余时期对于地方官的考核是三年一次,对于京官的考核是六年一次,优秀的升迁,普通的保持,劣质的开除。

而他呢?对于地方官、京官的考核,每隔一年进行一次,保证了官员的新鲜程度。最主要的是,他将王府的官员也包含其中。

要知道,在这之前,王府的官员不在考核的范围之内。

他为什么要将王府的官员也纳入考核范围呢?因为王爷在地方上为非作歹的话,王府的官员肯定也会在地方上为非作歹,必须要让他们有危机感,否则他们只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如果仅此而已,还不够,毕竟负责考核的是吏部,如果吏部有问题的话,就算一天考核一次,那也是无济于事。

那他是如何解决吏部这个问题的呢?第一、谈公事只能在吏部,第二、吏部的全体官员都不能走后门。

有的人或许好奇,这两点破绽不是明摆着的吗?就比如第一点,人家要是说在他家里吃饭呢?难不成你徐阶就在一旁盯着。

徐阶能够斗倒严嵩,足以说明他是一个务实派,关于废话,他是肯定不会说的。他之所以敢颁布这样的规定,是因为吏部尚书严讷是他的亲信。

只要保证了吏部,就能够保证考核的公平性。

朝政虽然变得清明,但是朝廷的升迁规矩还是论资排辈,直接导致有能力的年轻人升不上来。

而徐阶特意打破这种论资排辈的陋习,只要有能力就能够得到提拔,不管当一年的官,还是两年的官。

要说到得益于这项政策的代表性人物,那一定是张居正。张居正仅仅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从从五品的翰林院学士升为吏部侍郎,同时进入内阁。

就这种升迁速度,要不是有徐阶给他撑腰,恐怕文官能够将他骂到找不着北。

要说到最重要的,那一定是嘉靖的遗诏。嘉靖四十五年,嘉靖驾崩,而按照规定,皇帝驾崩是一定要发布遗诏的。

由于嘉靖在驾崩之前就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因此,他的遗诏只能交由徐阶解决。

徐阶打着他的名号将他自己数落了一顿,还将凡是因为进谏被罢官的大臣全部拉回来,《明史·徐阶传》称:“尽反嵩政,务收人心,用物望严杜筐篚,天下翕然想望风采。”

倘若不是徐阶拨乱反正,嘉靖一朝还不知道黑暗到什么时候。

海瑞对徐阶有这种评价也正常,毕竟不是谁都能像他那么极端。如果徐阶像他那么极端的话,严嵩绝对不会倒台。

严嵩最不怕的就是不要命的,既然你想死,那就让你去死。就他这种,要是碰到严嵩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其实徐阶的隐退与隆庆也有一定的关系,隆庆自从继位的那一刻起,就泡在后宫,不是女人,就是春宫图。

而徐阶已经历经风霜,面对这么一个皇帝,他也不想伺候。

更何况,徐阶与隆庆的老师高拱有冲突。

高拱仗着自己是隆庆的老师,不买徐阶的帐,徐阶当然不会放过他,将他活活骂到主动辞官。对此,隆庆当然是不乐意的,但是却无可奈何,毕竟徐阶人多势众。

就这种情况,如果徐阶再呆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思,反正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倒不如好好亨几年清福。

值得一提的是,徐阶的辞职报告一发上去,隆庆当即颁布全国,生怕徐阶反悔,可见,他对这位老首辅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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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3-06 19:46

    大明朝士大夫气节亡于徐阶

含双谈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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