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淫洞

聊斋志怪论史 2024-02-25 20:56:06

故事发生在北魏正光年间。当时执掌北魏大权的是历史上著名的胡太后胡仙真,在她的统治下,北魏内部离心离德,最终分崩离析。故事的背景大抵如此。

在当时的北魏都城洛阳,有一个名叫杜韬之的医馆掌柜。杜家世代从医,杜韬之的祖父、父亲更是自己摸索出了一套使用草药的独门秘方,杜韬之自幼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中,耳濡目染,也养成了很精湛的制药技艺。

等到杜韬之当家后,杜氏医馆门面已经非常兴隆了。杜韬之本人又非常精明魁梧,为人也很和善,因此人缘很好。更让人艳羡的是,杜韬之还娶了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妻子。因此在旁人眼中,杜韬之的生活简直不要太顺遂。

在别人面前,杜韬之也确实表现地是春风满面,但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妻子知道,他有一个难以启齿的难言之痛,用隐晦的话来说就是临门谢恩...

事实上,杜韬之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在那种事上存在障碍,毕竟自己不仅外貌高大威猛,一举一动尽显男人的阳刚之气,而且向来健康,长这么大都还从来没有生过疾病。他后来尝试了不下十种药方,但却全无用处,更是令他郁闷不已。

不单是杜韬之本人不信,他的妻子在洞房之夜也完全不能接受事实,还自我开导只当他是一时紧张。只是这世上的事情又有谁能看得懂呢?

但杜韬之次次都不能满足自己,他的妻子毕竟正处花季妙龄,纵使性格再好,终于也忍无可忍,在一次完事后对他是冷嘲热讽。杜韬之被羞辱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却根本无法还嘴。

自此之后,杜韬之一连几日都无精打采,甚至在平常很熟悉的老主顾面前也打不起精神。其他人都不禁感到奇怪,妻子见丈夫这样,也不禁有些后悔。

几天后,恰逢重阳节,杜韬之带着满腹心事,独自一人去附近的伏牛山去散心。因为杜家是靠草药起家的,所以为了便于收购草药,他家离伏牛山并不远。

但没想到,杜铁良上山的时候天气还十分晴朗,等到了山里,却反而开始下起了大雨。杜铁良感到很奇怪,心想,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才看到天上白昼万里,而且有大小整齐的鱼鳞斑一样的云,这明明是天晴的标志,自己活了也小半辈子了,怎么可能认错?但雨却是真真切切地下了,自己也是真的没带伞具。眼见着雨越下越大,为了避雨他只好暂且往树林深处躲去了。

他本来以为雨一会就能停,但雨却一直下到了晚上。等杜韬之出来朝四处一望,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于是只好住在山中。

快到半夜的时候,云宵雨霁,月色明亮,风已平静。杜韬之见此良辰美景,却并没有半点欣喜,反而触景生情,叹息道:“嗐,想我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困顿于这数寸之地,真是令人耻笑啊!”

杜韬之感慨完,心想今晚肯定也是回不去了,而山上既湿冷又多蚊虫,睡也没法睡。正踯躅间,又转念一想,自己难得来一次伏牛山,而且还是头一次这番情景,干脆就趁夜色在这随便走走吧,也当是冲解一下方才的不悦。

杜韬之徜徉在凉如水的秋月夜色中,逐渐向密林深处走去,不多时就来捣乱了一个平日里人迹稀少的地方。他见眼前似已是绝路,正欲打道回府,突然听见不远处似乎传来了潺潺的水声,于是心生好奇。

“这里岂非已经没路了吗?旁边岂非不是峭壁就是密林吗?”杜韬之心生疑窦,借着月光不由向前方靠近。踯躅之间,他突然注意到身侧两三丈远的地方有一处竹林,只是由于太过茂密而形成了一处竹墙。

他心中不由一动,于是径直走上前去一把掀开竹子,结果竟然意外地发现这看似不起眼的竹墙背后竟是别有洞天:和煦的微风徐徐而来,蕴含的芬芳四溢。抬眼望去,眼前尽是星星点点的光亮,仔细一辨别,原来是萤火虫。在荧光的照耀下,各色异彩纷呈的奇花异草绚丽夺目,欣欣向荣,芬芳馥郁,仿佛几里方圆内都弥漫着浓郁的香气;奇特的树木众多,形态各异,有的巨树可容十余人环抱,而也有数寸粗细的佳木,高耸入云,宛如几丈巍峨。潺潺的流水自一旁缓缓流过,杜韬之不禁感慨,若不是一时的机遇,自己还真就无缘于这般仙境。

杜韬之顺着小溪继续向前走去,发现小溪的尽头逐渐隐于地下,在走上几十步,一处瀑布自山头泻下,而瀑布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水潭。

杜韬之饱览了一番美景后,正欲离开,却突然发现瀑布脚上有不少动物进进出出,如老鼠、兔子、山獐之类的,而且都性情亢奋,便不由感到有些奇怪。因为他仔细观察了很久,也没有看到瀑布底下有什么洞穴啊。

但杜韬之心思十分敏锐,他细细思索,果真发现了异样。

按理说,瀑布的水头倾泄到瀑底时,应该会氤氲水汽,但他却注意到眼前后瀑布潭中却非常平稳。杜韬之因此心中一动,知道了瀑布下面一定有东西。

于是他来到瀑布前面,着着底部稳地一跳,果然跳进了一个洞穴里。杜韬之打开火折子仔细一打量,发现洞穴出口处正对着一块圆润的巨石,水流就直直地打在其身上四溅开来。想来这洞穴就是被这激荡的水流日积月累地冲刷出来的。

杜韬之再朝里面看,石壁上竟然长了一些橘红色的茎草,那颜色甚是鲜艳,杜韬之立即走上前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这附近有不少老鼠、兔子、山獐之类的动物,而且在吃下奇草后都变得十分兴奋了起来。于是,他也摘起一根草放在嘴里嚼了嚼,顿时觉得自己小腹一阵发热,额头也直冒汗,甚至两腿间也...

杜韬之此时明白了,这玩意肯定是有滋阴壮阳的奇效!发现这个惊天之喜后,此时世上已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他的心情了。绝不夸张地说,此时就是把一座金山堆在他面前,他也不会更感兴趣了。

他稍微休息了一会,由于出口处洞穴太小,他带不走太多草药,所以只能装了一些放在口袋里,然后在沿途做好标记、记下位置,这才又下山回家。

杜韬之回家后,未跟任何人说起这段经历。他当晚又吃下了几株药草,果然解决了多年的顽疾。妻子并不知道内情,但她得到了满足,从此也再为顶撞过丈夫。杜韬之为此很是高兴。

杜韬之经商多年,很有这方面的头脑。因此他自得之余,也不由动了其他的心思。

他心想,自己有如此神草,若只是自己一人受用,岂非暴殄天物?况且这种好东西,放眼天下自己怕都是独一份的,自己若将其制成药丸售卖,岂非必能赚的盆满钵满吗?

杜韬之真不愧是制药行家,只研究了一个晚上,加上了一些阳性的药材,还真让他做出了一种效果更好的药丸!

第二天,杜氏医馆就用大字幅挂出了“九转还阳丸”的字号,并在下面用小字详细记载了它的药效与功能。杜韬之没有想错,自己的招牌一打出,立刻就引起了众人的疯抢,几百罐“九转还阳丸”很快就售罄了。而买主们回去一试,发现效果果然和杜韬之所言一致,对“九转还阳丸”就更加推崇了。一传十十传百,“九转还阳丸”的名气是彻底起来了。

杜韬之靠着卖“九转还阳丸”,赚了一大笔邓,杜家变得比以前更阔气了。于是,杜韬之便扩建了杜氏医馆,不仅开了家店铺用来专门营销“九转还阳丸”,还新开了不少如丝绸店、酒楼之类的店铺。

杜氏医馆扩建后自然需要更多的人。

正好一天晚上,杜韬之与妻子在街上散步,在街角见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妻子见他可怜,就问他为什么不找个正当活计干。

少年见来者并无恶意,便如实交代道:“不瞒您,我并非本地人,而是出生在建康一个富家。后来出了些变故,是以流落至此。至于什么不找一个正当活计干,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顿了顿,他又突然望向杜韬之,恳求道:“这位大人,我看您衣着不俗,想必也是小有家资。您若不嫌弃,我做您家的长工,每顿饭只多添您一双筷子好吗?”

此话正说中了杜韬之的心坎里去了,他见少年看起来很机灵,而且有股说不出来的贵气,加上妻子也劝杜韬之收留他,于是便收了他做自己的学徒,让他先跟着自己在店铺打杂。

少年名叫阿演,从此就留在了杜家。他先是帮杜韬之干一些杂活,凭借自己兢兢业业的态度开始逐渐为他打理各种事,越来越受到他的重用。

且说“九转还阳丸”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快就传到了胡太后的耳中。熟悉历史的朋友们都知道,这胡太后在中国历史上也颇为有名,据说她的样貌极为妖艳,却十分沉湎于男女之情。她的小叔子清河王元怿姿容俊茂,她就不顾伦理与他乱伦。后来,宫中发生政变,胡太后遭到了软禁,但没多久有东山再起了。只是她并没有汲取教训,还是我行我素,还豢养了许多男宠,并任命他们执掌朝政,以至于“宣淫于朝,为四方之所厌秽,文武解体,所在乱逆,土崩鱼烂”。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就是这么一个淫后,在听说了“九转还阳丸”的神奇功效后,很是感兴趣,又听说杜韬之高大威猛,更是不由动心,于是便一纸诏书,命令这杜韬之带着“九转还阳丸”面见自己。

太后旨意,杜韬之安敢不从?于是立刻带上了胡太后点名要见的东西进了宫。胡太后见他果真相貌堂堂,于是屏退旁人,然后伸出纤纤玉指将药丸一饮而尽——药效很快见效,胡太后立刻便觉自己小腹发热,是药效发挥作用了。胡太后不由淫心炙热,于是拉起杜韬之....

从此,杜韬之俨然成为了胡太后的新宠。胡太后赏赐了他很多财物,而杜韬之也沉浸于这突如其来的富贵,竟迷了眼,开始变得越来越张扬和恃宠而骄了起来。再加上妻子新近去世,他没了管束,逐渐开始飞扬跋扈、横行乡里,让百姓们是敢怒不敢言,纷纷在私底下骂他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是暴露了本性。

再说这“九转还阳丸”,人们也逐渐发现他虽然确实有那方面的功效,但也同时会激发人的淫心,而且有很强的成瘾性,虽然服用后会乍现雄风,但却是以牺牲平日精力为代价,因此纷纷在背后骂它为“淫药”!却说杜韬之遽然得势之后,对家里的产业也不上心了,就将一切事物都交给阿演打理。阿演干活仍是一如既往地负责,加上他为人温厚,所以很受百姓们的喜爱。但他痛心于自己亦师亦父的杜韬之的堕落,也担心跟着胡太后她们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于是不止一次地劝告他多行善事。杜韬之虽有些介意,但也未尝指责他。杜韬之有个女儿,名叫杜兰,在与阿演的长期相处中日久生情,二人逐渐相爱。杜韬之本就喜欢阿演,知道这事后,干脆就把女儿嫁给了他。

两天后,二人便举办了婚礼。婚后,二人自然也得搬出去自立家业。二人鸾凤和鸣、感情融洽。

但此后,诡异的事却接连发生在了阿演和他的新婚妻子的身上。

先是一天傍晚,阿演驱车去市集进货,要路过一处山谷,原先平稳安宁的山坡上却突然滚落了两块巨石,直直朝阿演砸来。得亏是阿演眼疾手快,趴得够快,这才幸免于难,但驴车已被砸了个粉碎。阿演虽感到有些不安,但仍只当是一个不寻常的意外。

可只在几日后的一个夜晚,两人本已入睡,杜兰却在半夜突然尿急起身如厕。然而,她刚一点开灯,就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啊!”“怎么回事?”阿演连忙起身询问,顺着妻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地上赫然盘踞着一条剧毒的鸡脖子蛇!眼见毒蛇就要向二人袭来,阿演连忙抽出一直放在镜侧柜子里的黑刀,瞅准时机就向他丢去,毒蛇应声断为两截。

这次虽有惊无险,但此时而人已毫无睡意。

阿演默默看着地上的断蛇,半晌才沉声道:“咱家附近好像向来不曾有蛇吧?”“确实没有,″杜兰仍是惊魂未定,″那这些蛇…""

先别管它们了。"阿演面色凝重,问道:"你最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吗?″杜兰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前两日好像是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在我们家门口晃悠,不过那时你都不在。″

阿演叹了口气,随后说道:"看来我终究是逃不过去了。罢了,阿兰,我得向你道歉,我确实是有秘密在瞒着你,现在我就把我的身世交待清楚…″

却说自那晚以后,原本踏实厚道的阿演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沉迷于酗酒,还常常因酒醉而整夜不归宿。杜兰对此是苦不堪言,屡次劝说丈夫,希望他能变得像从前一样安分老实。可阿演非但不改,反而粗鲁地辱骂她休要多管闲事。原本和谐恩爱的一家人顿时变得鸡飞狗跳。

阿演的转变令杜兰感到非常痛苦,也令她十分生气。于是怨恨与压抑日益累积,她也干脆公然宣淫,到处勾搭情夫。只是她做的似乎实在是不检点,很快就流落出了不少风言风语。只是阿演每日酗酒,对此似乎充耳不闻。

说道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分别叫宣士洋和宣士凌,是一对兄弟。二人存心要谋害阿演,却接连失利,正愁闷间,却从街坊邻里听说原来这阿演的妻子因阿演是个好酒之徒,故而非常不守妇道,简直是人尽可夫,于是便想到了一个损招。

他们心想,这杜兰如此轻佻,自己先去勾引她,然后趁机晚上躲到她家门后,待阿演回家再出其不意地刺杀他!到时自己就能得到觊觎多年的东西了。等到事后再除掉杜兰,到时岂非天衣无缝,又有谁能查出来呢?

宣士洋自恃长的还算人五人六,因此由他前去勾引杜兰。杜兰似乎果真是个荡妇,未加思索就接受了他,于是宣士洋又趁机说自己还有个弟弟宣士凌,杜兰也是来者不拒。杜兰对他们说自己的丈夫每晚都要到深夜才大醉而归,让他们晚上放心前来她家私会。二人心想这不是正和其意吗?因此痛快地答应了。

二人晚上来到杜家,但阿演却整宿未归,二人不禁有些失望,加上整宿未睡又高度紧张,两人此时逐渐也有些神志不清了。

此时正值卯时,也就是现在约莫凌晨五点,二人自思这阿演是不会回来了,正想尽早离开,却突然听得篱门外传来一阵骚响。二人立即警觉了起来,问杜兰是不是阿演回来了,杜兰点点头:“肯定是他,天知道他又在那鬼混去了。你们放心,躲到柜子后面就行,他不会发现你们的。”

二人心想这样正好,只要阿演一进来,自己二人趁其酒醉神志不清突然冲出,他又岂能活命?到时杀了阿演,再一块收拾掉眼前的荡妇。

二人算盘子打得如意,这边杜兰已经收拾好衣物跑出了。不过她却只穿了一件薄裙,而且还穿反了。她跑出去迎接阿演,故意大声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但阿演一见她只穿了一件薄裙,而且还穿反了,立刻警觉了起来,眼中流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光。

阿演从腰间悄悄掏出刀子,用手拿着藏在袖子里,然后假装趔趄得推开门走进来。

二人从门缝里眼见他就要走到柜子前,宣士洋突然从衣缝间抽出铁锥,朝阿演捅去!然而,阿演竟然立刻就躲了过去,反倒是宣士洋因休息不好,失了稳,竟一头栽到了地上!

宣士凌眼见哥哥失利,也连忙冲出,但阿演早一刀落在宣士洋颈上,只听一声铮响,宣士洋饮恨黄泉。

见哥哥丧命,宣士凌慌了,连忙望门外跑去,但门却不知何时已被杜兰关死了。宣士凌也只好抽出铁锥想回击,但阿演力道极大,宣士凌正面根本不是敌手。阿演一刀劈下,宣士凌应声倒地...

收拾完二人,杜兰推门而入,望着地面的两具尸体,又看了看眼前的阿演,不由叹道:“这二人与你确有几分相像。”阿演也只是长叹。

原来,阿演原名叫宣士演,而宣士洋和宣士凌是与他同辈的堂兄。杜家也是洛阳赫赫有名的名门望族,老爷子离世后,杜家的话事权依理传到了宣士演父亲的手上。然而,宣士洋和宣士凌两人心术不正。他们虽是宣士演的堂兄,年龄却比常佑父亲只小几岁。二人由于沉迷赌博,欠下了不少钱,为了还债,竟然悄悄伙同了一帮无赖混混趁晚上钻进宣士演的家里,砍死了他的父母。

宣士演当时才十余岁,只因恰好在外面小便,这才逃过了一劫,但也亲眼目睹了自己父母的惨死,也记下了杀人凶手。但此时他太小,什么都做不了,因此只好趁众人忙于杀人分账,偷偷跑走了。

却说宣士洋和宣士凌杀完人后,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堂弟不在,心中顿感不妙,二人想追杀他,但又怕自己刚才的举动早已惊动了官府,因此还是只能连忙先逃出去了。后来官府果然调查不出结果,只好推说是流贼作案,不了了之了。

由于宣士演一支已断了,所以其余族人虽有疑窦,但最后也只能让宣士洋当了族长。

宣士洋当族长后,立刻动用家族的力量全力搜寻宣士演的下落,宣士演自知若被堂兄找到,自己必然凶多吉少,因此只好隐姓埋名,连正当活计都不敢找。但他也没想到宣士洋和宣士凌竟然还是找到了他。

不过由于他们的所为实在为人不齿,二人只能亲自出手。但毕竟人在暗处我在明处。所以为了自保也为了报仇,阿演不得已想出了让杜兰“引狼入室”的办法。至于前酗酒偷情,自然也都是装的。

如今一切了结,阿演便带着妻子来到了官府,将事情前因后果一番交待,又搬出了二人尸体。官府老爷明断秋毫,立刻派人通知了顾家,顾家族人了解了前因后果,无不嗟叹,遂全都心悦诚服地推举了阿演作为族长。

再说杜韬之,女婿家族中出了这么大一件事,他竟浑然不知,只日日窝在皇宫中与胡太后寻欢作乐,而且举止仍是不加收敛,直到一天晚上,杜韬之晩上睡着后,突然梦见一个白发神人拿着一根长竹杆,一头系着白布,另一头裹着黑布,使劲敲自己的脑袋,一也敲还一边厉声叱骂自己:“北人即日将粪除天宫,汝还不深自收敛!"说完就消失了。杜韬之醒来后,感到这个梦异常真实,又联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害怕自己真的遭到清算,于是自此后果然收敛了起来,不再为非作歹了。只是这“北人即日将粪除天宫″之句,他实不懂其意,而且他也害怕胡太后报复,所以仍不敢与她断绝关系。然后,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不出数月,尔朱荣起兵渡过黄河,统兵入京,控制朝政后骇然发动河阴之变,不仅沉杀了胡太后,还大肆屠杀公卿百官,洛阳一时血流成河。

而作为胡太后男宠的杜韬之,自然也难逃干系。他直到被收押狱中,这才明白了了″北人即日将粪除天宫″的含义。并州在北,尔朱荣自并州起兵,可不就是“北人”吗?只是此刻他已是万念俱灰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尔朱荣竟然只是关了他几天后又把他释放了。他很奇怪,因为与自己一同被关的男宠们全都被杀了,为何只有自己能活?后来他才明白,原来是阿演动用了家族的力量在替他求情。杜家是北朝巨族,且与尔朱荣也有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尔朱荣犯不上为了区区一个杜韬之拂他们的意,这才放了他。

死里逃生的杜韬之这才明白是阿演救了自己。他回去后详细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羞愧不已。

此时经过一系列动乱,杜家与尔朱荣彻底绑在了一起,杜氏医馆及相关产业生意已一落千丈。为了重振生意,杜韬之还想再弄一批"九转还阳丸″,只是已经不可能了。

原来,伏牛山也在动乱中受到乱军的波连,起了一场山火。火扑灭后,那个洞穴也消失了,奇草也绝传于世…

杜韬之心灰意冷,阿演却看出尔朱荣的残暴天性,心知洛阳绝非久留之地,因此放弃了族长之位,还力劝岳父和自己远离洛阳这个是非之地。

杜韬之最终听从了女婿的建议,另找了个安宁之地重建医馆。

几人最后都躲过了乱世,颐养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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