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耕田故事会

赖孩借我两万块钱去养猪，由于种种原因赔得血本无归。到了还账时间，赖孩说马哥，这钱我还不上啊。我说就知道你现在还不上，来问问你啥态度。

赖孩一听笑了，说马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的态度好着呢。我提醒赖孩说，你别唱高调，往实里说，这两万块钱你准备咋还我？

赖孩看看我，嘴张了张，一时没了言语。看来，他的“态度”是不靠谱的，或者说是忽悠我的。

赖孩的媳妇面瓜说，马哥，我家啥情况你也知道，半年没吃过肉了，你是个建筑工头，不差这两万块钱，再宽限我们一些日子吧。

我说弟妹，咱一个村的，又是前后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宽限一些日子当然没问题，问题是你们得有一个还款计划，比如说半年内、一年内，或者两年内等，咱都可以商量。

这回轮到面瓜不吭声了，她看看赖孩，嘴张了张，也合上了。显然，这个家说了算的是赖孩。

赖孩想了想，说，马哥，半年吧，半年，我先还你五千，你看咋样？

我说一言为定，半年后就是腊月了，到时候你把钱准备好。赖孩说好。

赖孩虽说答应得爽快，但我心里还是没底，两口子一个比一个懒，不到五十岁就躺平了，不挣钱，他上哪给我弄这五千块钱？

其实吧，当初我借钱给赖孩时，就知道这两万块钱啥命运。可赖孩既然张口了，我考虑到他是贫困户，有勤劳致富的想法和行动是好事，再说，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就不顾老粗的提醒和反对，把钱给了他。

老粗是我媳妇。老粗对我说，老马，两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咱扔水里还能听听响呢，可不能借给赖孩，你借给他，一定要不回来，几十年的邻居了，他是啥样人，你还不清楚？

我当然清楚，可却言不由衷地对老粗说，老粗，你不能拿老眼光看人，再说，前后院住着，咱有钱，帮帮赖孩家也是应该的。老粗这时看看我，转移话题说，我大名郭白莲，你成天老粗老粗的喊，这半年，我的腰又给你喊粗个鳖孙了。

老粗的腰哪一年不细的我不记得了，赖孩败家的那些事儿，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赖孩的爹娘生下四个姑娘才生下赖孩，由于太溺爱，赖孩从小就被惯出一身毛病。赖孩小时候是生产队吃大锅饭年代，他不好好读书，和几个小逑孩偷个鸡，摸个狗，女厕所里解个手，没干过啥好事。

有一回，赖孩和几个小伙伴在村口寨墙上玩，有两条狗也在那玩。赖孩和小伙伴们玩的是砸洋牌，也就是用纸叠成巴掌大小的正方形“洋牌”，分正反面，用洋牌砸洋牌，谁砸翻归谁。那俩狗比这帮小逑孩会玩，玩着玩着，就玩大了。木蹲说赖孩赖孩，队长家的狗趴你家狗身上了！赖孩一看，找个棍子就打那公狗，打得它下来，屁股粘着赖孩家母狗的屁股，噢噢直叫。赖孩看打不开这对野鸳鸯，气急败坏，就用棍子从俩狗的屁股下面穿过，叫几个小伙伴帮忙抬起，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俩狗扔到了寨墙下。

赖孩成年后，已是八十年代了。这年入冬一天，木蹲神秘地说，赖孩哥，天冷了，听说城里有桑拿浴，咱去玩玩吧？赖孩问啥是桑拿浴？木蹲说就是洗澡的地方。赖孩说不就洗个澡吗，有什么好玩的？木蹲这时凑近赖孩，压低声音说，里面有小姐啊。

赖孩一听有小姐，顿时来了兴趣，和木蹲相约进城，来到“一身汗桑拿洗浴中心”。

赖孩到前台问服务员，搁你这“出一身汗”多少钱？服务员说，一张票五十。赖孩心想，五十块不贵，于是掏出一百块钱给服务员说，我买两张。木蹲笑眯眯地说，谢谢哥，让你破费了。赖孩说，木蹲你想得美，我先进去，完事出来你再进去，咱各买各的票，各出各的汗。木蹲说，咱俩一块进去不好吗？赖孩说，不好，咱是人，不是队长家那不要脸的狗。木蹲想想也是，就不吭声了。

赖孩按照工作人员的引导来到男生部，进去脱了衣服，围个大白浴巾进入“红灯区”。

赖孩头一回桑拿，不懂行情，没有经验，打开两个蒸气房，里面全是一丝不挂的大男人，不见一个小姐，于是关门出来，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正当赖孩犯嘀咕的时候，他猛然发现，外面的大浴池里，有两个小姐。

赖孩看到的两个“小姐”，是本市书画界的翘楚，纯爷们，一胖一瘦。他俩之所以被赖孩看成了女子，不光是因为烫发披肩，皮肤白嫩，且背对他，下半身还泡在水里面。

赖孩一看，骂道，奶奶的，老子找了半天，这俩骚逼在大池子里等着我呢，今天这一百块钱，我可不能白花了。

赖孩两眼放光，心跳加快，他急急解下浴巾，光屁股跳进水里，过去就把靠近池边那位胖大师给抱住了。

艺术家的思维和行为是与众不同的。被赖孩从背后抱住那个大师并没吓一跳，也没第一时间回头看看是谁，更没反感和抗拒。如此，就给赖孩一个错觉——她（他）就是干这个的。

瘦大师是胖大师的好友，眼前这突发情况，让他脑壳里闪现三个问题：第一，是熟人开玩笑的？第二，这毛头小子认错人了？第三，这逑孩是个变态？这三个问题，哪一个都可乐，瘦大师哈哈大笑起来。

赖孩正忙活着呢，看“瘦小姐”在笑他，忍不住停下手来，提醒瘦大师说：美女，你不用笑，我今天买两张票，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