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四年,陆诗怡为了她的男闺蜜累计抛弃了我九百九十九次。
半夜,她突然起床穿衣服,急匆匆地往外跑去。
“嘉述做噩梦了,一个人害怕,我去陪陪他。”
话音刚落,客厅的关门声也传了进来。
我自嘲一笑,“陆诗怡,这是第一千次了。”
次日,陆诗怡的男闺蜜发了条朋友圈。
“谁说骑士一定是男的,我的女骑士,她承诺会一直守护我。”
配图是他枕在陆诗怡的大腿上,笑得幸福。
陆诗怡在下面评论:
“我永远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
我默默地在下面点了个赞,然后让人打印两份离婚协议书。
1.
直到第二天下午,我正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时,陆诗怡才满脸疲惫地回来。
我只是抬头扫了一眼她,就继续认真看电影。
陆诗怡以为我跟她闹脾气,不耐烦地说:“你别乱想,我跟嘉述只是朋友,我不想跟你吵。”
她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前两天我刚跟她吵了一架。
事情的起因是我下班回家,看见沙发上有两个身影紧紧贴在一起。
仔细看去,居然是陆诗怡跟叶嘉述共吃一个冰淇淋。
你一口我一口,很是亲密。
更亮眼的是陆诗怡的衣着。
她上身穿着的睡衣纽扣开了一半,里面什么也没穿,我甚至能看到她袒露一半的柔软压在了叶嘉述的手臂上。
明明这幅场景早已经超越朋友的界限。
偏偏两人仿佛习以为常,脸上都是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那一瞬间,我胸腔里的怒火汹涌,立即冲上去,扬起手给了一人一巴掌。
叶嘉述当即就红了眼眶。
陆诗怡一手护着他,恼羞成怒,控诉我的疑神疑鬼和斤斤计较。
而我滔滔不绝怒斥他们不知廉耻的行径。
两吵了几小时,最后不欢而散。
事后,陆诗怡又像没事人一样,温柔安抚我几句:
“你跟嘉述一个小男孩计较什么?他从小就是跟着我屁股后面长大的,习惯了。”
“我跟你发誓,在我心里,没有人能比你重要。”
小男孩?
二十五岁的小男孩?巨婴?
我被气笑了。
事实上,类似的事情不止发生一次了。
聚会夜不归宿,两个人睡觉一张床,第二天陆诗怡穿着叶嘉述的衣服。
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她含着一口酒嘴对嘴喂给叶嘉述。
恋爱纪念日当天,说好的二人世界,最终变成三人世界。
还有陆诗怡突然脱了我们多年的情侣戒指,回头就跟叶嘉述戴“闺蜜”戒指。
这四年来的每一件事,都被陆诗怡以叶嘉述还小,他身体也不好,需要她照顾的理由打发我。
起初,她还有能温柔耐心地跟我解释、哄我。
后来,她就开始不耐烦、烦躁。
现在次数多了,她要么当做没事发生,要么冷漠地说:
“周随安,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惹是生非,我们就离了。”
她每次说“离婚”这两个字时,嘴角都会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高高在上地睨视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讽刺跟的笃定的自信。
因为,她知道我爱她,她就如同自己生命一般。
我们的这段婚姻,是我当初费劲千辛万苦求来的。
我们两家的婚事,是商业联姻。
要说跟一般的商业联姻有什么是区别,就是联姻的人选是我自己选的。
当初我爸选择的联姻对象里根本没有陆诗怡,因为当时的陆家不够格。
是我,力排众难,在我爸的书房了跪了一天一夜才求回来的。
因为这件事,圈子里都在传我是陆诗怡的舔狗,对她用情至深。
婚礼上,陆诗怡在说爱情誓词时也哽咽着说,这辈子都不会辜负我。
我当时相信了她的誓言。
可忘了誓言跟食言只差一个音。
2.
思绪回笼,我淡淡地看着陆诗怡,“我没有生气。”
“我知道你们是朋友。”
听到我的回答,陆诗怡诧异的望着我,嘴里已经准备好的指责我的话现在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咽。
最后只说了一句:“没生气就好,我去洗澡。”
在我快看完这部电影时,陆诗怡边擦头发边走向我,
“我快饿死了,给我下个面吃。”
“哦,对了,再多煲个粥,嘉述想吃你做的粥。”
说完她就回了卧室。
听着她这理直气壮的指使,跟那句很自然的“嘉述想吃。”
在她心里我就这么犯贱吗?
会给一个我厌恶的人煮粥?
我当她说的话是空气,继续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在我看了一半时,陆诗怡出来了。
看到我还在看电影,餐桌上也是空的,她当下就拉下了脸,冷声道:“周随安,我饿了!不是让你煮东西吗?”
“而且嘉述还等着呢,他胃不好,不能挨饿的。”
我没好气地说:“想吃自己点外卖,我不想动。”
陆诗怡愣住了,这是我结婚以来,第一次拒绝她的要求。
以前就算我多不爽,多委屈,都会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就怕她不开心,跟我冷战。
也是因为这样,陆诗怡对我的要求越来越过分,甚至还会让我接送她跟叶嘉述出入。
她说,整个公司都是我家的,我上不上班也没人敢说,叶嘉述身体不好,还是有人接送比较安全。
因为我的爱,给了她肆无忌惮伤害我的底气。
现在我不爱她了,所以她要做什么,要说什么我都不不在意了,只要不要碍着我眼。
陆诗怡突然嗤笑一声,“周随安,我以为你真的不吃醋呢,原来是换个种方式跟我闹。”
“我给你三十分钟,你把东西做好放在这,我就既往不咎。”
我无语地对她翻了个白眼:“不用三十分钟了,现在就告诉你,我不做!”
陆诗怡气急败坏地说:“好好好,周随安你好样的。我等着你来求我原谅!”
甩下这句话,她就摔门离开了。
不用想都知道她是去找叶嘉述了。
之前陆诗怡生气时,我会吃不好睡不好,会变着花样的送东西,给她转账发红包,最严重那次我是哭着去找她,求她原谅我。
所以每次因为叶嘉述吵架冷战,都是我先哄好自己,再去跟陆诗怡服软道歉,最后她再“大度”地说原谅我,并且让我下次不要再无理取闹了。
可这次我没有丝毫感觉,甚至觉得一个人很好,晚上还可以点点啤酒吃点烧烤。
3.
陆诗怡一夜未归。
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回来的,身后还跟着叶嘉述。
男人穿着白色卫衣,黑色运动裤,脸色苍白,一副随时可以被风吹走的模样。
他搭着陆诗怡的肩膀,一脸抱歉的神情,但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随安哥哥,我来你家住几晚,可能还要借诗怡陪我几天,随安哥哥不会介意吧?”
见我看向他搭在陆诗怡肩膀上的手,他又迅速将手收回去,委屈地道歉:
“不好意思啊姐夫,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跟诗怡相处的,你别在意。”
陆诗怡闻言皱着眉头瞪了我一眼,强势的牵着男人的手,淡淡道:
“嘉述家的水管爆了,维修需要几天时间,我就把他接来了家里住几天。”
我看着他们身上的情侣装,面无表情的说:“不行。”
两人没料到我拒绝得这么果断,气氛瞬间凝固了。
陆诗怡抿了抿嘴唇,脸色有点难看:“你还在闹脾气?”
“你不给我们煮东西吃,我已经不跟你计较了。现在还在这得寸进尺?”
“嘉述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这个当闺蜜的不照顾他,他怎么办?”
又是这个理由,我都听得耳朵长茧了。
陆家叶家是世交,叶嘉述从出生开始跟在陆诗怡身后。
长大之后,因为叶嘉述身体不好,陆诗怡就事事以他为先。
两个人对彼此之间的关系的定义是“闺蜜。”
我跟陆诗怡结婚时,叶嘉述在国外治疗,直到我们婚后的第二个月,叶嘉述回国,我才知道他的存在。
最开始,陆诗怡跟我提起他时,我以为就是玩得比较好的朋友,也就没太在意。
直到我见到叶嘉述的第一眼。
他们越界了。
那天机场,男人一见到陆诗怡就伸出双手紧紧的抱着不放,顺带还在她脸上留下一个脸颊吻。
陆诗怡没有抗拒,随口向我解释一句这是叶嘉述在国外学的贴面礼,随后双手紧紧回抱他。
二人开始谈天说地。
我在旁边多次试图想要说点什么都失败了,最后只能隐蔽地扯了一下陆诗怡的衣服。
陆诗怡似乎这才想起我,开始介绍。
叶嘉述看着我,表情一下子僵硬了几分,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姐夫,回头就继续拉着陆诗怡说他们小时候的事。
当时的我瞬间就察觉到不对劲,叶嘉述对我有敌意。
后来我便有意无意地跟陆诗怡暗示,家人之间相处都要保持分寸,更何况两人只是朋友。
女人勾起嘴角,挽着我的手摇了摇:
“我的安安终于学会吃醋啦?”
“我跟嘉述只是比普通朋友的关系好一点而已,我一直把他当家人,他一个人过来这,人生地不熟,只能我这个当闺蜜地多多照顾他了。”
“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小醋坛子。”
我一开始也被她这些甜言蜜语哄骗过去,却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这种局面。
面对陆诗怡用烂了的理由,我不为所动,正想开口嘲讽几句,叶嘉述已经红了眼眶了。
“我错了,是我太没用,修水管这种小事都要麻烦诗怡,我以后再也不会了,姐夫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越说越抖,听着是在等我道歉,但话里话外分明都是委屈跟对我的指责。
果然,陆诗怡彻底生气了。
她将叶嘉述护在身后,怒骂道:
“周随安,你能不能别这么斤斤计较?”
“嘉述身体不好,你有必要对着一个病人咄咄逼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