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为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被爷爷派到下属分公司去做间谍。
一年之间,我把自己干出了一个外号,叫做核动力驴。
大家都说我活干得好,也从不抱怨,是个实打实的,性价比最高的员工。
年底评先进时,我被评上了优秀员工,没想到下午我就被开除了。
笑话,被自家公司开除的我,脸真是丢到姥姥家了,还不如把公司给关了。
1
“姜小青,好好干。”
主管张岩递给我一个文件夹。
我有些为难,我桌上还有四五个项目没做完呢。
“今天晚上可能交不了。”
张岩慢条斯理的说道:“没事,你慢慢做,明天早上给我就行。”
我接下文件夹,坐在电脑前,叹了口气。
要不是这是自家公司,我犯得着这么拼命吗?
我的爷爷是集团的董事长,一年前他说让我下来了解基层业务,后面好接他的班。
这家分公司的整体业务陷入了瓶颈,年年亏损,市场的份额一降再降,正是要被战略和谐掉的分公司。
我算是爷爷派到公司的间谍,在了解业务的同时,也要想办法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
张岩是分公司的一把手,我归他管。
我是走应聘进来的,表面上没什么后台,没有人能看得上我。
刚进公司的第一天,员工们就给我上了一课。
我隔壁的同事,9点上班,他快10点才来,坐了没一会儿,拿上饭卡准备去吃饭。
整个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着。
等同事们陆陆续续到了公司之后,有些人哈气连天,有些人直接拿出手机来打游戏,在办公室里明目张胆的摸鱼。
我算了一下他们的工作时长,每天大约也就1~2个小时,写写报告,做做ppt,这就是他们的全部了。
如此懒散的一个公司,怎么能创造出好的业绩来。
我直言不讳:“你们这样不好吧,上班难道都不用打卡的吗?”
没想到这一句话,得罪了一个办公室的人,所有的活都扔到了我手上。
“一个新人,有什么资格乱说话,这些活都是你的,明天做完了交上来。”
我只好捏着鼻子加紧做,公司可是我自家的。
有一个小姑娘告诉我,他们可都是关系户,谁也得罪不起,主打的就是一个钱多活少。
分公司里都成了张岩个人的小王国了,里面的员工和他都有或多或少的人际关系。
这是张岩的第一宗罪,搞裙带关系。
我倒是不嫌活多,我害怕和他们一样没事做,我就是来做间谍的。
我拼命的干活,很快就熟悉了公司的基本业务。
我的工作真的很多。
就像今天晚上,张岩带着其他的同事去喝酒,把工作全部扔给了我。
远远的,我听见一位同事问道。
“张总,这么多活交给小青,她真的能做完吗?”
张岩都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
“她是核动力驴,啥都搞得定。”
“我们出去喝酒也是工作,每个人在公司都有自己的价值,而她的价值我们一定要发挥到极致。”
几个人肆无忌惮地张狂大笑。
他们孤立我,可能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工作认真,而他们得过且过。
分公司主打一个躺平,每年的费用花完了就行,业绩嘛,天生完不成。
而我每天的工作很杂,从端茶送水,到复印打字,写报告,送材料。
我每天在公司内都是小跑,生怕耽误一点点事情。
同事们看着我如此敬业,有的笑嘻嘻给我竖个大拇指,有的嘴一撇转身就说我傻。
有一天,我忙的中午饭都没来得及吃,胃饿的有点疼,趴在桌子上全身冒冷汗。
张岩路过,看着我这样,状似慈祥的说了句。
“新员工要能吃苦,更要有强健的体魄。”
随后又扔给我三大叠材料,说下午开会前就要。
我忍着胃痛,把材料中的要点提炼成ppt,熬了一个中午,终于在开会前完成了。
我发给了张岩,可是他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下午会议取消。
我给他的材料无法一遍通过,只要有时间,总是会三番五次的改。
他从来不会把一句话说得很清楚,只说个大框架和思路,让我自己慢慢琢磨和体会。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可能每次都领会的那么清楚,况且我还没有对公司的业务熟到那种地步。
材料被他扔回来很多次,换来的是我无休无止的加班。
经常办公室里已经没人了,我一个人亮着台灯,在继续的煎熬。
就算这是我家公司,也不至于要被折磨到这种地步。
来公司的前三个月,我彻底把胃熬坏了。
公司为数不多的非关系户刚进公司的前几个月都是这样的待遇,有的人熬不住直接走了。
而分公司以他们主动离职,没有过试用期为由,连工资都不给结。
这是张岩的第二宗罪,欺负新人。
我好不容易熬过了前面二个月的试用期,开始正式上手了。
我现在的职位是张岩的秘书,不过只是工作秘书,还有一位坐在我对面的美女是他的生活秘书。
我经常看到他们俩成双入对的出去,早上生活秘书来的也很晚,张岩从来不说她。
而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我对面化妆,顶着精致的妆容和新买来的衣服,在我的面前走来走去。
她手上拎的包都是5万元以上的名牌,按说一个小小的生活秘书,根本支撑不了她高档的衣品和包包。
我甩开心头的杂念,不再关注她,更加聚焦于我的主业。
2
我制造机会认识了分公司负责研发的主任秦波,他每天的工作状态就是看不见人。
我借口要写报告,找他讨论产品,约了几次终于约上了他的时间。
“小青,做事情不要那么较真,我们以前的产品已经很成熟了,现在只需要后期维护。”
我有些懵圈,如果只躺在原有的产品上不做迭代更新,那我们还能得到客户的认可吗?
他给了我一个地址,是公司一家常去夜店的地址。
“你刚来,最主要是熟悉环境,和大家相处愉快最重要。”
晚上,在市里最大的夜店,秦波不断地给我倒酒。
“把这杯喝了,我就给你说说产品。”
我被灌下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我装醉,倒在沙发上。
朦胧之中,感觉有一只大手摸上了我的大腿。
我挡开了几次,又被强行按下。
我心中的警铃大作,从没想过在同事间会遇上这种事。
“这个新来的,还挺正点。”
秦波自言自语。
旁边有人看着他笑。
秦波嘴一撇:
“摸摸而已,新来的员工总得交点投名状吧。”
旁边一片笑声。
我就像一只在沙滩上搁浅的鱼,随时会被人带走宰割。
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两个人架着我,向楼上的一间客房走去。
随后,我被扔在了一张松软的大床上。
一只大手掀开了我的裙子。
我顺势抬起腿,用力一踹,正中对面人的脸面。
啊!
秦波捂着眼,气急败坏地骂我。
“姜小青,你死定了,我看上你是你的服气。”
他被我踹中了眼睛,眼眶中流出了血。
他顾不上和我风华雪月了,狼狈地奔去医院。
我的三观崩塌,如果我不是装醉,今晚去医院的就是我。
我哆嗦着手拨通了张岩的电话,告诉他秦波的所做所为。
张岩慢条斯理地安慰我。
“他应该是喝多了,和你开个玩笑,明天让他和你道歉。”
第二天,秦波带着一边眼罩看着我,眼神阴鸷。
他阴阳怪气地和我道歉,张岩就在旁边和稀泥。
“小青,这事就是个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传出去对你也没好处,就这样吧。”
我气得冷眼看着,他俩眼里没有一丝真诚。
这样的人还能做产品研发?
我侧面打听了秦波这个人,才有了一些小道消息,分公司内稍微有些姿色的姑娘都或多或少和他有些关系,只是大家都讳莫如深罢了。
秦波是二年前才来的,来了之后公司的风气就坏了。
我费了更大的力气才从秦波手下人那里要来了产品介绍。
真得和秦波说得一样,原本的产品很是好用。
可分公司两年前开始忽视了研发,躺在功劳簿上睡觉,自然要被市场所淘汰。
我也了解到原本研究团队的主任很是厉害,可在二年前不知为何被张岩开除了,换上的秦波是他的亲信,水平大不如前。
这是张岩的第三宗罪,任人唯亲,忠奸不分。
今天张岩让我写一个和集团的汇报,让我把文字内容写好之后,数字空着。
我按他的要求写了整整五页纸,把分公司的困难说的大于天。
分公司做了什么样的努力,而最终还是没有成功,需要总公司的支援,说白了就是要钱。
办公室的行政告诉我,这样的报告大概一个月都要写一次。
只有多写才能让集团知道我们这里困难,才会多拨点钱下来。
可是我在写的时候就发现,除了市场份额在下降,竞争对手在努力之外,其他的困难都是他自己编出来的。
比如说做活动的成本,渠道的费用,还有人员的激励费用,之前集团批下来的钱,从来没看他用在过正道上。
分公司那个定点的夜店,张岩在里面有个长包房。
他经常会在里面招待客户,而包房里面的一些细节不是我这一个小小的员工可以探听到的。
我怀疑大部分集团批下来的钱都用在了这个长包房里。
我看不得公司这样,我急得快要吐血。
我知道,每年集团补给分公司的预算大概是有4,000万。
这4,000万不光有产品的研发,还有员工的工资,各项行政费用都包含在内。
而张岩每年报上去的数字都不够用,每每到了年终的时候,还要再申请一次调额。
爷爷给我看过分公司的财务报表,收入4,000万,支出4,000万,主打一个收支平衡。
但是我这段时间经手的合同永远不止这些,合同的总金额快超过8,000万了。
这还是在员工都不需要怎么努力的情况下,就能有这样的收入,那这家分公司怎么可能会亏损呢?
我完全有理由怀疑这每年的合同金额都是虚高的或者都收在了别的地方。
秦波带我去的那家夜店的长包房,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光是他,张岩也把那里当成了他个人的私人会所。
有重要的客户都往那边带,而一个星期最少有三个晚上他是在那里度过。
在这种场合下,他一般是不带他的生活秘书的。
夜店里还有一批和他相处的老相好。
维持这个长包房的消费,远远不是一两百万就能打得住的。
我再一次来到了这里,想要探听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