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忆著名刘绍裳作家

陆空

在清明节之际，我忽然想起文学大家刘绍裳先生，在1995年中国文联举办一次文学创作短期培训班，我有幸参加，听中国文学大家讲课，受益匪浅。培训班的第二天上午10:00钟，刘绍裳坐着轮椅来到会场，别看身体有疾，可他精神状态特别好，他的妻子也跟着一同走入会场，因年老比较瘦削，但能看出她年轻时的漂亮。

讲课时，刘绍裳老师带着浓重的鼻音，可能是得病后所致吧，对来自全国各省市的文学爱好者开门见山的讲道：

一、创作要有生活积累

申办奥运会，外国人来就找高粱地，以为中国还那么脏，那么差。

接着他讲到自己创作：我小的时候写作，专写农村妇女形象。我的生活积累是从小生长在农村，现介绍下我自己如何痴爱文学的。我对文学发生浓厚兴趣是在学生时期，开始大量地阅读课外书。10岁时第一次写作文，创作了一部写满五册作文本的长篇《西海子游记》，当时在全校引起轰动。 1949年10月，我在《北京青年报》上发表了处女作微型小说《邰宝林变了》，

从此开始了我的文学创作达到一发不可收拾，1950年一年内，我连续写出20多篇小说，在多家刊物上刊登， 引起当时文坛关注。

1951年2月，我初中还没有毕业，就被借调到河北省文联，在《河北文艺》编剧部当见习编辑。

这年放暑假，我回家乡看见村里搞互助组，引起我兴趣，产生了创作冲动，可不知从何入手。夏天晚上很热，我就在村外找个风凉空地，躺下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浮想联翩，苦苦思索小说的开头。这时，河边的树林里布谷鸟叫着"光棍好苦，光棍好苦"，那声音清脆悠远，动人心弦，更使我夜不能寐。突然，布谷鸟的叫声给了我灵感，"从这里开头不是很有意境吗？"于是，小说的开头就写男女主人公在布谷鸟叫声中相识于河边。后来形成一本短篇小说集《青枝绿叶》在《中国青年报》上以整版篇幅发表，后来被编进了高中课本。这是我的第一个短篇小说集，并因此一举成名。那年，我只有16岁。

1 976年唐山大地震时，家家都搭了防震棚，夜间每户还须有一个人值班。轮到我值班时也不忘写作，室内孤灯一盏。当发出地震报警时，我还沉浸在写作之中，正在赶写第二部长篇《狼烟》。人们招呼我才醒悟过来，持笔挟书从房门跑出来。

现说下我个人成长经历，我是1936年2月29日，出生在北京通县的大运河畔。自幼听乡亲父老讲故事、说评书长大，便对文学发生了浓厚兴趣，阅读了大量课外书。10岁时，我第一次写作文《西海子游记》，竟写满了五册作文本，在全校引起轰动。1956年，发表了《我对当前文艺问题的一些浅见》等文章。1957年，我21岁国家“反右运动”开始，我被划为“右派”，剥夺了我写作权力，开始下乡劳改。到了1961年，我25岁时被摘掉“右派”帽子，但仍然被禁止发表作品。我便回到家乡大运河畔，从此在文坛上销声匿迹。我是在家乡的乡亲们的保护下，才幸运地躲过“文革”十年动乱。

他讲到这里嗓音有点哽喑，用手帕擦下嘴角又继续讲自己的创作：

1979年我43岁时回归文坛发表《地火》，1980年，发表《蒲柳人家》，引起广泛反响，成为其代表作。

此后，我又先后创作《渔火》、《京门脸子》、《瓜棚柳巷》等20余部作品，频频获奖，广受读者欢迎。

随着名气大了，曾一度被邀请担任北京市副市长等职务。但我表示“从政不如从文，在朝不如在野”，辞官不就，继续潜心创作。

二、创作，语言是文学的第一要素

我在创作中，刻意学习乡民口语，并借鉴古典文学中的语言。这让作品形象生动、语言清新流畅，有感染力。因为我写的作品大部分是描绘运河沿岸，北京农村的历史与风土人情，也就被推为“运河文学”的代表人物了。

我在1984年定下了宏伟的创作计划，要在12年内出版12部长篇小说的计划。

但过于脑力体力劳动，使身体受到严重损害。1988年8月，我52岁这年，终于因长年伏案写作，积劳成疾，突发脑血栓，治疗后我左侧身体偏瘫。 （他说到这嗓音沙哑，但很快恢复）

他继续讲道：但我没有向残疾的身体屈服，继续坚持写作。我自称为“三军可以夺帅，不可夺志”。向着我制定的计划一步步实现，终于在1995年，也是我59岁，提前一年完成了出版12部长篇小说的计划。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一本《如是我》，有要的来我这里取。

我聆听了刘绍棠老师的讲座，对我震动很大，刘绍棠从小被誉为文学神童，出过很多作品，可到1957年风云突变，“反右”开始后，他被划为“右派”，组织了一系列对他的批判。1958年2月他又被开除出党籍。1958年10月，他被编人北京市“右派劳改大队”，送往京郊劳动。他先后在门头沟永定河畔挖沙石，在京东百子湾火车站修铁路，在西直门木柴厂卸木料，在大兴高米店和通州永乐店修水利。直至1961年11月，他被摘掉了“右派”帽子。

他回到文坛，出版一系列作品，又在1984年他定下要在12年内出版12部长篇小说的宏伟计划。是多么有底气的大作家，是什么精神让他做了如此大的创作计划，并在身体残疾下提前一年完成了这个计划。

我对他的崇敬油然而生，虔诚地买了他《如是我》这本书，回去好好体味这名中国著名乡土文学作家，“荷花淀派”的代表作家之一，“大运河乡土文学体系”创立者不屈的灵魂。

可惜的是这位不凡的伟大作家刘绍棠却不幸在1997年3月病逝，享年61岁。真是可惜的年龄，但他把自己一生要写的书都提前完成了。

我的幸运是能在这次培训班聆听了中国文学大家的讲课，目睹了他的真容，便永远激励我向他学习，把人生的坐标定在文学创作上，两年后我出版了《世纪父亲》等一系列作品......

刘绍棠已经离开我们36年，时间就这样快，却让人永远怀念这位著名乡土文学大作家。

2023 年4月 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