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记:父母去世后,清明节回了一趟老家,有些话不吐不快

眼眸很坚定 2024-04-09 00:56:23

文:眼眸的坚定 注:本故事为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我的老家在安徽北部的一个小村庄,我定居在江苏昆山27年了,两地相距五百多公里。这些年随着父母相继去世,我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但清明节是一定要回去的。

我是家里的老大,在我们村里,红白喜事老小可以不随礼也可以不用帮忙,但老大一定要去。老伴年轻时经常埋怨我不该出生那么早,我是老大,家里有啥事都找我,我弟弟不用出钱,也不用请假回老家帮忙,多好。

其实我心里也不平衡过,可父母只有一句话:你是老大,吃亏是应该的。

村里的老大大多和我一样的待遇,有的人想不通,也不想吃亏,在外地安家了基本上就和老家断了联系,人情来往也不随了。

不过我不一样,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对村子有很深的感情,如果家里有事,我能赶回来还是会回来的。

我是清明前一天回去的,早晨天不亮,我就收拾东西出发了。

车子下了高速,拐进县道,再开四十多分钟就到老家了。以前快到老家时,要经过一段坑洼的土路,最近几年水泥路通到家门口,时间比往常快了几分钟。

在镇上的早餐店点了一份豆浆,一份葱油饼。老家的饭菜还是比城里的实惠些,一份豆浆2块钱,切了三块钱的葱油饼,一顿饭只花了5块钱就吃饱了。路过卖烧饼的摊子,香味钻进鼻子里,让我想起了儿时父亲给我买的烧饼,就买了5个,留着回去的路上吃。

从镇上到老家有二十多分钟的路上,路旁大多是绿油油的麦苗,和黄灿灿的油菜花,微风拂过,油菜花随风摇摆,很是漂亮。

车子直接停到了路边,我们老家的地7年前就被承包 ,村里的老人去世都安葬在北边山坡旁,那里有柳树,背靠小河,有人说那边风水好,我对着这些不懂,只知道家里的亲戚大多都在那里,有人作伴,也许父母就不会那么孤独 。

我拿着早就准备好的纸钱、元宝和鞭炮,去父母的坟地。村里有上坟的习俗,除了过年,清明是最重要的一次。在外地打工的年轻人,过年可以不回家,但清明这天,大多是要回来的。

不过,我回家时发现来上坟的人并不多。堂弟在县城做生意,这几年我们很默契,他不叫我,我也不喊他,大家各上各的坟。父母不在了,亲情更淡了,我和堂弟相差十岁,小时候很少在一起玩,长大后联系少了,更不亲了。

我父母的坟地在东头,离路边不远,走两三分钟就到了。

我父母的坟头比较好认,坟前有一棵柳树树,是父亲去世那年我亲手我栽的,村里的坟都在一处,在坟前栽一棵树,比较好认。

柳树已经很高了,嫩绿的柳枝垂落,风吹叶动时,仿佛父母在向我打招呼。我心里一酸,眼泪跟着掉下来。以前父母在世时,我和弟弟每年过年都带着孩子回家,一家人忙着做饭,聊天,不亦乐乎,如今父母不在,家也就散了,我和弟弟从亲人,变成了亲戚。

弟弟和弟媳在广州打工,我们有一年多没联系了。

我赶紧拿出纸钱和元宝,一边往坟头上添土,一边烧纸,告诉父母我和弟弟都很好,不用惦念。我难得回来一趟,心里有好多话想说,忍不住聊了一些家常,虽然得不到回应,可说出来,我心里会好受些。

正烧着纸,忽然有人叫我,一抬头,是住在村南头的三叔,但我们两家的关系已经出了五服了。三叔今年七十多了,头发白完了,背也微微佝偻着。

三叔有两个儿子,都在外地打工,我问三叔,今年大壮和二壮没回来?三叔说:这俩小子混得不行,去年没挣到什么钱,今年过完年就出去了,嫌路费贵,也没时间回来,打电话让我帮忙上坟。

我问三叔,最近身体咋样?三叔叹了口气:好啥好?老毛病了,治不好,也死不了。

三叔要上4个坟头,但他只带了一小包纸钱。我忍不住问三叔,怎么只带这一点?是不是有点太寒酸了?

三叔说:人都没了,烧这些东西根本没用,意思一下就行了,两个孩子只说让我帮忙上坟,没有一个给我转钱的。我这把年纪了,有点钱也得省着花。我能来坟前看看他们,就算尽了孝心了。

我看那堆纸没几张,心里一沉,但没说什么。

在我们老家,烧纸也是有讲究的,纸多纸少,代表后辈的心意。三叔家条件一般,平时也很节俭,但也不至于这么节俭,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既然三叔这么做,肯定有他的想法。

三叔很快就把纸钱烧完离开了。

我父母的坟头旁边长了许多杂草,我起身清理了好一会,碰见来给父亲上坟的邻居小东,他和他妻子手里提了不少东西,有纸钱、香烛和贡品。

我问小东怎么今年烧这么多东西?是不是这两年赚到钱 ?

小东叹了口气,苦笑道:今年生意不顺心,想求祖宗保佑保佑。

人不顺心的时候,容易有精神寄托,我理解小东的做法。小东走后,我又呆了一会儿,看看纸烧得差不多了,这才放了鞭炮,磕了几个头,转身回家。

回老家要路过村里的小卖铺,卖铺的老板今年七十多了,人挺热情的,村里人闲着没事都喜欢在他家门口玩。

看到我回来,卖铺老板和村里的老乡和我打招呼,我下了车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散了下去。

卖铺老板问我啥时候到的?

我说早晨刚到,开了近7个小时才到,还好路上不是很堵,不然要到下午才能赶到了。

卖铺老板叹息道:哎,你离老家这么远都能赶回来,咱们村好多年轻人都在县城住,开车回家也就一个多小时,这几年回来的人是越来越少,一问就是没时间,也不知道等到他们老了以后,子女会不会来上坟?

这个问题比较伤感,我们简单寒暄几句就走了。

三叔在路口放羊,他招呼我中午去他家吃饭,让三婶下厨烧几个菜。我没去,从包里拿出两瓶酒,还有一条烟,让三叔带回去。这些年我每次回来,遇见三叔都会送他一些东西。

三叔知道我回来不为吃饭,也不再勉强。

村西头有几户人家和我关系不错,这些年我每次回来,都要去他们家里坐坐,聊聊天,叙叙旧。

我先去了张顺家,张顺和我是同年出生,我们算是发小了,一起放过牛,掏过鸟窝,也一起打过架。后来,我念了大学他在家种地,联系就少了。再后来,我在昆山买了房,把父母接到身边住,联系就更少了。但每次回来,我们都要简单吃顿饭。

张顺的父亲今年八十多了,他正坐在门口晒太阳,手里拿着一根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着。见我来了很是高兴,拉着我的手进了屋。

张顺家有六间房,院子也很宽敞,只不过家里摆了不少农具,显得有些脏乱。

我问张顺的父亲身体怎么样?他说都是老毛病了,走路腿脚不利索,不过这些年都习惯了。说完大声喊张顺的名字。张顺在二楼修理厕所,听见声音跑到窗户旁,看见是我来了,急忙跑下楼。

老张的岳母身体不好,妻子回娘家了,中午我们就简单炒了几道菜,张顺的父亲胃口不太好,只吃了半碗米饭就去外面的躺椅上休息了。

张顺说,他父亲的身体没有去年硬朗 ,可能是上了年纪吧,胃口时好时坏,好在他能陪在父亲身边尽尽孝,能付出一点是一点。

我这次来,给张顺带了一些东西,也给他父亲买了一些老年人的补品,张顺怪我每次来都破费,我说他太见外,我们俩虽然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对他父亲好是应该的。

我们又聊了各自的生活,下午一点左右,我起身告辞。张顺送到门口,看着我的车子驶离才转身回去。

我难得回来一趟,心血来潮,开车在村里转了一圈。我们村虽不算大,但也住着三四百口人家。只是转了一圈后发现,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很多房子都空着,大门紧锁。有的房子虽然有人住,但也是老人和孩子居多,年轻人很少见到,颇为冷清萧条。

村里有两户人家不常回来,不过在老家盖了新中式的房子,像别墅一样,还挺好看的,估计是留着以后回老家养老住吧。

回家的路上,我思绪万千。小时候,村里是热闹的,家家户户有着浓浓的烟火气,如今回去,只剩一些老人和孩子,看得人心里一阵酸楚。

本以为这次清明节回去,能遇见很多平时见不到的人。可惜回去祭祖的人越来越少,不知道以后我老了,会葬在哪里,孩子们会不会记得来祭拜我?

不过我也想通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只要自己尽心而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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