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慕凝的金主。
她仗着我爱她,和小明星拥抱接吻,绯闻不断。
我总是笑笑,回家就好。
可后来,一场意外,她眼角那颗痣没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爱她。
我撤走了资源,不再逼着她磨炼演技,不再为她公关,不再等她回家。
她却红着眼求我,“阿御,再管管我,好不好?”
1
圈内人私下都在说,我是个冤大头,捡了棵烂白菜,还洋洋自得。
我笑他们不懂。
七年前,我在酒吧签下了十八岁的慕凝。
她和公司那些见了我就规规矩矩的小孩不一样。
在别人看来,她是个异类,特立独行,不服管教,最不好带。
可在我眼中,她是鲜活的,热烈的。
我挑逗她,她会紧张得脸红。
她喜欢我,会不管不顾,大张旗鼓的向全世界宣称,要嫁给我。
我太孤独了,这样的她,太容易吸引我。
我情愿为她花钱,砸资源,捧她到顶流。
可现在我有些后悔了。
娱乐圈这个大染缸,似乎把慕凝也带了进去。
她和男演员玩玩,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要是来真的,我是不要她了的。
2
她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又和那个小明星搞上了热搜。
我叫司机掉头,去了我给她买的公寓。
也是大胆,把人都要带到家里面了。
慕凝见着我,接吻的动作依旧没停。
我观望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下车,敲响车窗。
半开的车窗缓缓下移,情欲黏腻的气味扑鼻而来。
顾俨偎在慕凝的身上,衬衫敞开,眼神傲慢,“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经纪人,你什么时候把他给开了,看得我心烦!”
原来是个无脑的。
圈里带点脑子的都知道,我可不单单只是个经纪人。
我笑了下,“顾先生,你若是怕大家不知道,你从前校园霸凌的光辉事迹,我明天就可以再让你登上热搜。”
顾俨被吓到,“你一个臭打工的……你、你敢!”
我没理他,看向慕凝,“手机怎么关机了?明天上午还有一个广告要拍……”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等我一个小时。”
慕凝打断我,手指伸入顾俨的衣领,惹得顾俨直笑。
我依旧干站着,静静地看着她。
慕凝眉头轻挑,“怎么?沈总这是想看?”
我指向躲在角落里的狗仔,“下次记得把车窗关紧了,至少也不要让他们拍到正面,这样团队也好处理些。”
她却突然暴躁,一巴掌打在方向盘上。
顾俨也被慕凝突如其来的情绪,吓得一惊,朝我发怒,
“沈御,你有病吧!慕凝被你折磨了七年,还不够吗?现在连她谈恋爱都要管,你们有钱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自尊!”
啧,这话说的。
我笑得天真,“只要你离开慕凝,我把你捧到一线,你乐意不乐意?”
顾俨愣住,“真、真的?”
“够了!”慕凝娇斥。
她从车上下来,拽住我的手腕,对着我耳边一字一句开口,唇角微扬,“明天我会官宣和阿俨的恋情,我的人,自然有我捧。”
顾俨两眼发亮,话锋立即逆转,“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资本家的狗腿!”
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
却觉得慕凝说的那几个字,扎心刺耳。
我捏紧拳头,强扯起笑,威胁她,“我们的合约里,可没有准你谈恋爱这一条。”
她耸耸肩,无所谓道,“违约金我会照常赔付,合约解除,你今后别想再折磨我了。”
原来,我自认为我们七年相依相伴的感情,竟对她是折磨。
车子扬长而去,顾俨坐在副驾驶上,朝我挑衅一笑。
3
第二天中午,慕凝和顾俨官宣恋情,同原公司解约的通告,霸占热搜榜。
慕凝大半的粉丝都表示支持,评论区都是嘲讽我的。
【只要除了沈御那个老男人,粉丝表示都可。】
【沈御压榨姐姐这么多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剧组里,现在姐姐红了,终于有了自己的底气,可以摆脱沈御的控制,可喜可贺!!!】
当然,我并没有如她所愿。
她大喇喇地闯进会议室,把解约协议甩到我面前,扯走我手中的项目书,“签字。”
我叹了口气,拉着她进了内室,摘下眼镜,垫脚吻了吻她的眼角,
“我以后再也不会事事管着你了,你也别拿那些男人气我了,行吗?”
慕凝收起平时漫不经心的笑,冷呵一声,“沈总,我这次是认真的。”
我抓着她腰部的力度加紧,嗓音不自觉有些发颤,“我要是不同意呢?”
她扳开我的手,装作一脸伤感,“那伤心难过的可就是你了。”
不得不说,她还真有这个本事。
不仅私自接了我之前帮她推了的剧本,来捧顾俨,还天天和她在微博上发合照秀恩爱。
网上纷纷对他们这对真情侣演的剧满怀期待,到处宣扬演员演技,道服化有多好,肯定会大爆。
顾俨和这部剧的导演,则在微博明里暗里阴阳我,当初有眼不识泰山。
在剧快播出时,我的微博评论区沦陷,网友都在坐等看我的笑话。
我回了个,“剧情老套,不看好。”
又引来一波骂战。
没过几天,慕凝打来电话责问我。
我才知道,他们的剧扑了。
不仅扑了,还骂声一片。
有骂顾俨演技歹毒的,也有骂慕凝状态不行,演技退步,剧本三观不正。
还骂我请水军黑他们。
电话里,慕凝言语讥讽,“沈总,可真是手段了得啊。”
我在她眼里,竟是这样的人。
我暗暗骂了她一声白眼狼。
可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突然又觉得有一丝寂寥。
我问她,“大半年都没回家,就不想我?”
过了许久,才听见她冷哼一声。
“想死了。”
4
慕凝回来时,我正在泡澡。
她目光在我身上逡巡,眉头微挑,一脸玩味,“啧,瘦了。”
我瞪她一眼,甩了她一脸的水。
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微微勾唇,露出浅浅的笑涡。
慕凝让我给她吹头发。
我脸颊贴在她胸前,闷声道,“还记不记得明天什么日子。”
她装聋,“什么?”
我掐她一把,她哎哟一声,“难道是……沈总三十二岁大寿!”
这大概是我们每次吵完架的默契,我不会提她在外面的浑事。
她也不会同我作。
每次这样之后我们都会重归于好,我以为我们一直都会这样的。
我生日那天晚上,我一如在我们常去的餐厅等她。
从落日夕阳到黑夜。
指针指到零点,我拨通了慕凝的电话。
我叫了声“慕凝”。
她也轻轻地回了声,“沈御。”
我说,“这些年,我一直想有个家,你不愿意给我。过了今晚,你再闹,我可就不理你了。”
我说的是真的,时间久了,我也会生气的。
然而,传来的是一阵狂笑。
有顾俨的声音,还有我在圈内的对家。
他们学着我的语气,一遍一遍的嘲笑我。
“慕凝听到没!他说他想要家,还不快给他!”
“还说过了今晚就不要你的,笑死我了!”
我的心瞬时凉了半截。
我听见慕凝也笑了,甜甜的嗓音从手机传来,
“沈御,放过我行不行……演那么久,不累吗?”
原来,都是演的啊。
那可比她的演技好多了。
4
那晚,我给慕凝说的话被她们录音,传到了网上。
我成了全网的笑话。
慕凝的最新一条朋友圈,是她和顾俨在酒吧接吻的照片。
可真狠啊,她。
我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算了,自己一个人过也挺好的。
再醒来时,是在医院病床上。
夏莹指着林欣骂,“看看你的好姐妹,把你哥折腾成这样!”
林欣见我醒了,立马跑到我背后,“哥哥,你为我做主啊!这真的不关我的事!”
我拉了拉夏莹,“我没事。”
夏莹哇地一下哭了出来,边哭边骂我,
“你这是当金主吗?你这是供了一个祖宗!
“当初为了找资源捧她,你喝酒喝到胃充血还不够,现在还又要为了她寻死!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我心虚地挠挠头,“那也不至于,就是昨晚一时贪杯,喝多了点。”
夏莹显然不信,又滔滔不绝骂了我一顿才解气,
“还好老天开眼,听说昨晚他们出车祸了,现在还在手术室里呢……”
听完,我心一紧,掀开被子,想下床。
夏莹见状,恨铁不成钢,顿时来气,
“沈御,你他丫脑子被驴踢啦!她算再像,也不是林瑾!”
再听到这个名字,我一愣。
林欣连咳了几声,夏莹连忙闭上了嘴,绞着手指头满是愧疚。
我笑了笑,回到床上,“和她没关系。”
“她分明就是沾了林瑾的光!”
我微微晃神,想起林瑾的眉眼,确实是有些像。
我说,“林瑾是林瑾,慕凝是慕凝,我分得清。”
5
慕凝的车祸不是意外。
肇事司机是曾经被顾俨霸凌过的家属。
顾俨伤情不重,慕凝一条腿骨折了,现在还躺在床上。
我放心不下,还是去看了她。
顾俨把我拦在门外,气焰嚣张,
“慕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
我笑了笑,“顾先生,没记错的话,慕凝受伤是你造成的吧!”
顾俨气急,“还不是你把我霸凌的视频放出去,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找到我!”
我觉得可笑,他现在竟没有一丝愧疚,还把过错怪到别人身上。
我放出视频,的确存在一丝报复,可也想给那些被欺负的女孩一个交代。
我不想再理会他,径直往前走。
他突然拽住我无名指上的戒指,神情得意,“哟,可真够舔的,还戴着呢!”
“看到没,慕凝送我的。”他晃了晃手上和我一模一样的戒指。
不同的是,戒指的内侧刻着的是他和慕凝的名字。
这可是,我送她的婚戒啊,她怎么能给别人一样的。
我扯扯嘴角,嗓音发颤,“我不信。”
他又从兜里拿出一枚较大的戒指,
“记得吧,慕凝从前一直戴着的,可前不久她摘下来随意扔到了垃圾桶里。
“就怕你不信,我特地拿给你看。”
我扯下左手上的戒指,扔到地上,
“既然你那么喜欢别人的东西,这个也给你了。
“哦,对了,你手上戴着的那枚,是在路边摊上买来的吧,也伪造得太假了。”
顾俨被我直接戳破,一脸羞愤,“那又怎样!我和慕凝已经睡了,她早晚都是我的!”
我的心仿佛被刺了一刀。
透过玻璃,我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眼角用纱布包着,已看不出当初那酒吧少女的模样。
好像,也没那么喜欢了。
顾俨以为我伤心欲绝,一脸得意。
我笑了笑,
“不过一个我睡了七年的二手货,有什么好得意的。
“慕凝,我送你了。”
6
出院后,张秘书拿了一个几天前从国外寄来的包裹给我。
我打开,里面是本相册集。
是我和林瑾的。
从我们八岁到二十二。
家里,学校里,我们在英国留学时的小公寓,我们拥抱,接吻……
一幕又一幕,闪过我的脑海,直至逐渐模糊,消失不见。
我合上照片,递给张秘书,“扔了。”
此时,慕凝撑着拐杖闯进来,她手里拿着那天我扔掉的戒指,咬牙切齿,
“沈御,你不要它了?”
来得正好,也可以做个了断。
“是,你,我也不要了。”
随后,我把签好字的解约合同递给她,“签了之后,我们就没关系了。”
我以为她会闹,同从前一样争吵不休,过段时间后,又来哄我。
可,很快,她没有一丝犹豫。
拿过笔,快速地在合同签名处写上名字。
她套上笔盖,把合同扔在我身上,“如你所愿!”
我觉得她这话可笑。
不是她,一直说我折磨她吗?
我这么做,不是如她所愿。
我不想和她啰嗦,同张秘书说,
“发个声明,慕凝和公司解约了。
“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关系。”
慕凝轻笑了声,“怎么感觉,这话说得,沈总还对我念念不忘,可别到时候……”
她话未说完,突然看到张秘书手中的相册集。
她死盯着封面上那对拥吻的男女,眼神泛冷,“新找的野女人?还是你背着我一直都和她有联系!”
我笑了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和你有关系吗?”
慕凝笑了两声,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好!沈总,到时候可别来求我!
“你这种人就该孤独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