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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远和小慧从电梯上下来，立远甩开大步就往小区门口走。

小慧一边追赶立远，一边上滴滴叫车。当他们走到社区门口的时候，计程车也到了。

两人迅速上车，赶往医院。路上，街道两边已是夜色阑珊，万家灯火。

立远看一眼腕上的手表，又焦急地望向车外，恨不得自己一下子飞到医院。因为紧张，他的额头和鼻尖上已经冒出了不少汗。

小慧握了握他的手，轻声说：“老公，你冷静一下，别着急。你是家里的老大，咱们三个的主心骨，你要是心乱了，咋安排接下来的事呀！”

立远听到妻子的提醒，也渐渐地稳住了些，但眼神里的焦急却是越来越盛。

到医院门口，立远跳下车就往医院疾走。小慧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在滴滴软件上付车费。

走到安检门口，立远站定身子，等了等小慧，待检查完俩人一起快速地赶往住院处。

夜里人少，电梯很快的下来上行，几分钟后他们赶到了病房门口。

只见病房里，二弟正坐在老爸的病床边一下紧似一下的给老爸按着足三里穴位。

床上的老爸满脸通红，额头上放着一条湿毛巾，双眼似睡非睡，双手颤抖着外伸，似乎正着急地想抓着什么。而他的肩膀更是随着控制不住的打嗝在一阵紧似一阵的抽动。

那情景，看得立远和小慧立刻眼圈发红了。立远奔到老爸的床前，抓住老爸的虎口，一下一下地按了起来。在他的心里，仿佛这样一按，就能把老爸的打嗝给止住，也能把老爸的高烧给迅速降下来。

小慧轻轻走到二弟身边，小声问：“小凯，爸现在是多少度？”

二弟立凯回答道：“刚才量39.3。”小慧皱了皱眉头，真是好热。

她刚才在车上百度了一下，术后打嗝高烧有几种原因：第一种是感冒；第二种是血液问题；第三种是术后伤口感染。这里包括进食快，进食多，以及吻合手术的创口发生炎症。

老爸发热如此迅猛，一定是其中的一种原因。她问：“医生怎么说，可有进行紧急降温处理？”

立凯说：“已经打了退烧的小针，还让咱用毛巾擦身，进行物理降温。主治医生在做手术，具体判定什么原因，得等医生手术后再看。”

“嗯，咱都别急，在医院里肯定没事，先给爸按穴位降温。”说完也走过去，站到床沿边，抓起老爸的右手虎口按了起来。

老爸似乎此时感应到了她的到来，睁开眼看了她一下，说：“你别按了，让他们哥俩按。”

小慧没理老爷子的老传统。边按着边说：“没事，我们三个一起按效果能好些。”

不知是真的穴位按摩法对打嗝有特效，还是因为老爸比较迷信手指按摩治疗，在他们三个一起按的二十多分钟后，老爸的打嗝渐渐减弱，到后来竟然真的止住了。

可是，老爸的高烧却依然未退，且来势汹汹。兄弟俩一会儿就给老爸换下毛巾，又拿毛巾和酒精纸巾给老爸擦身，进行降温。

老爸的手被站在床两边的立远和小慧每人一只轻轻地攥着，按着，揉着。

小慧不知自己站了多久，按了多久，揉了多少下。只知道老爸的手已经从冰凉到滚烫，而自己这双以前受过伤的腿如同被蚂蚁叮咬似的疼。

时间在他们的按揉中又过去了好久，老爸的烧还是在39度左右，主治医生仍是没有消息。

期间，小慧曾去过一次护士站，打听主治医生是否结束手术。护士告诉她还没没结束，安慰她等医生下手术她就告诉他。

过了一会儿，护士来给老爸挂了一瓶盐水。病房里特别静，邻床的病友也看出老爷子的危险，安静地躺在那里，不发一点声音。

半个小时后，老爸那停止了半个小时的嗝声又开始了。

小慧实在是站不住了，她让二弟给自己搬来一把椅子，她坐下来，一丝不苟地使出全身力气按着老爸的右手虎口。

立远一只手按着老爸的虎口，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在网上认真地翻阅着，想找到老爸的病因以及治疗的方法。

二弟立凯则是一直一声不语，他似乎正在网上咨询医生，左手手在按着老爸腿上的穴位，右手大拇指灵巧地敲着手机上的键盘。

剧烈的嗝声让老爸再也无法躺着，他睁开浑红的眼睛，弱弱地告诉床前的三人，他想坐起来待一会儿。

立远和小慧一手拉着老爸的手，一手托着老爸的后背，将老爸从床上扶了起来。

给老爸试温的时候小慧发现老爸的衣服刚刚擦身子弄得有些潮湿湿，她去护士站找来一套，让哥俩给老爸换了下来。

坐起来的老爸对小慧说：“门打开，省得医生下手术台看不见。”

立远说：“已经和护士说了，他们……”没等立远说完，小慧就打断了他，说：“好，我这就打开。”小慧知道，老爸此时已经特别恐慌，他似乎感受了自己的危险。

立远看小慧去开门，立刻把自己的手臂放在老爸的背后，让老爸倚靠。

坐起来的老爸还在不停地嗝着，经过物理降温后的体温也依然是高烧不退。

怎么办？一家人焦急地望着病房门口，期待着能尽快看到主治医生的身影。

老爸似乎也是越来越紧张了，即使此时他困得睁不开眼，他也不敢睡。无力地睁着他那双因为高热而发红的眼睛，殷切切地盯着病房……

立远和离开兄弟俩轮换着给老爸攃着身体。室内很静，为了不影响邻床病友的休息，立远把病房里的大灯关了。

病房内，我们四人一个坐，三人半弓着身子站着给老爸按摩。那画面，久到像一幅被定格的雕塑像。

突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老爸立刻来了精神，绝望死气的眼神好像也有了光彩。“医生做完手术了。”四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今天就写到这吧，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