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 年的七八月份,部队军校的第二次考试落幕,我回到连队。
此次考试乃是全军首次统考,陆海空共用一张卷。我心中着实没底,却又隐隐怀有几分期许。
一想到若考不上,未来之路该如何走呢?退伍后的退路问题如影随形,探家的念头便悄然萌生,渴望与父母商议退伍后的打算。
我向连里领导请示,他们让我去团部找首长申请。毕竟自己曾经是文书,轻车熟路来到团部。
我心怀忐忑地向副参谋长表明愿望,还拿出战友给的假电报。
副参谋长见状,怒火“腾”地燃起,厉声训斥我不该弄虚作假,言做人不可如此,未来的路还漫长。
我羞愧地低下头,归家的希望似已渺茫,懊悔自己做了糊涂事。
未几,副参谋长停止训斥,突然问我今日走还是明日走。
我惊喜交加,忙答立刻走。参谋长拿起笔在报告上签了字,临出门却又将我叫住。
我心头一紧,以为他反悔了。岂料,他让我留个地址,说万一我接到入学通知书别误了大事,还道刚才话重了,嘱咐再嘱咐我,以后做事认真些。
我心中顿感温暖与感动,连连点头,敬了个军礼后大步流星地奔向火车站。
我着手准备车票,那时普通车票易买。
我思忖着回家得给家人带些礼物,路过北京时定要去看看天安门,身着军装在天安门前留影。一定是一生最荣光与难忘之事。
我钱财不多,仅有攒下的津贴费,又从部队借了些差旅费。
我坐上丹东到北京的 28 次特快,历经一夜艰辛抵达北京。
我来到王府井,只是遗憾没有见到了卖糖块极有名的张秉贵老师。即便如此凡是尝了糖块,还买了些。
又去书店给喜爱音乐的弟弟买了几本音乐书,在西单给妹妹买了件衣服,权当三年未见的礼物。
接着,我再度踏上返回家乡的列车,一夜兼程后回到家。
父母身体安好,只是收到姥姥的来信,说她想来内蒙。忆起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奶奶已离世数年,我多么希望姥姥能看到我穿军装的模样。
在家与父母、兄弟姐妹们相聚时,一日夜晚,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美丽的水中畅游。
次日,听到摩托车声和投递员的呼喊自己的大名,自己条件反射地喊到:“到”,家里人则哈哈大笑,说我还保留着部队的习惯。
我拿到电报,上面写着“速回上学”。我欣喜若狂地跳跃起来,家里人也为我高兴,中午买酒买肉庆贺一番。
本以为这第一次探家,我能计划周全。好好在家,与家人商议未来退伍后的工作去向。
可还未在家里坐热,便接连收到一份电报,内容是“速回上学”。
只得匆忙返回部队。正欲出发,高中同学得知消息,非要请我喝酒。
那一日,自己没喝多少,反倒是陪着我的他喝醉了,此景让我印象深刻至极。
家里人要给我带各种东西,可我思量着自己很快要去南方上学,带多了无用,便只拿了点当地土特产便回了部队。
就这样,第一次探家匆匆结束,全然未如想象中那般做许多事,仅仅一封电报,便将所有计划打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