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8月,蒋介石下野后,为了东山再起,指使亲信陈立夫、陈果夫、丁惟汾等人秘密成立“中央俱乐部”来反对桂系,拆散特委,大造蒋介石下野冤枉的舆论。
由于“中央俱乐部”的英文缩写为C.C,所以这个组织又叫“中统”或“CC系”。
陈立夫、陈果夫兄弟利用这块土壤培植亲信,把身边的人都结成派系。1928年,二陈把中央组织部党务调查科变为特务组织,“CC”派成员担任骨干。
中统局先后由陈立夫、朱家骥任局长,徐恩曾、叶秀峰任副局长。因为中统的头目都是国民党内的要人,所以他们控制了全国的党务、教育、司法、文化和警界。
到30年代中期,中统局势力猛增,几乎威胁蒋介石在党内的威望。
1935年11月,国民党召开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CC”系竟然控制了选举,陈立夫大拉选票,他比蒋介石还多出4票。
陈立夫觉得不可超过领袖,既暗自得意,又胆颤心惊,亲自上台在黑板上擦了一个“正”字,公布结果时就比蒋介石少了一票。
军统局也是在蒋介石下野时发展起来的。
1931年,蒋介石受到党内攻击,被迫二度下野。蒋已有“CC系”控制党,想下野后也能控制军队,于是把军界特别是黄埔系的亲信组织起来成立一个团体,命名为“复兴社”。
1932年4月1日,复兴社正式成立。蒋介石亲自担任社长。下设常务总干事会书记、常务监察,主持日常工作。其下又设有组织处、宣传处、训练处、特务处。其骨干分子主要有贺衷寒、康泽、萧赞育、周复、郑介民、桂永清、邱开基、戴笠等人。
复兴社是个法西斯组织,其特务处成为“军统”的前身。
这两个特务组织虽然都效忠于蒋介石,但是互不相容,从它们产生之日起直至蒋介石在大陆灭亡,始终势如水火,经常明枪暗箭,争斗攻击。
1932年下半年,蒋介石决定使两派统一编制,由他统一领导。把“CC”特务总部与复兴社合并成“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军统局”。
原“CC”特务组织改为一处,也叫党政处;军方复兴社特务组织改为二处,也叫军警处;还设一个混合型的三处,即特检处。
陈立夫任军统局首任局长,直接对蒋介石负责。戴笠的军统局是后来的事,但人们习惯上还是把戴笠手下的特务称为“军统”。
出乎蒋介石和陈立夫的意料,新组建的军统局并不相互配合、统一作战,一处与二处各行其是,而且矛盾日益尖锐。
陈的“CC系”特务资历较深,想借机吞并军方的二处。但是,军方特务根本不买二陈的账,一切全由戴笠说了算。
双方为了在蒋介石面前争宠,不择手段攻击对方,或想方设法事先搞到情报,博得蒋介石的欢心。戴笠在这方面的本领远远高于二陈。
戴笠曾设法拉拢蒋介石侍从室主管情报的第二处第六组组长唐纵,只要中统的情报到了唐纵手里,唐就采用偷梁换柱的办法,使其成为军统情报呈送蒋介石。然后,再以中统的名义送上去。
假如中统、军统送来同样内容的情报,唐纵就让军统的在前,中统的在后。所以,时间一长,蒋介石就认为中统不如军统能干,渐渐欣赏戴笠而疏远二陈了。
为了获取中统的内部情报,戴笠还用上了美人计。
1932年,“军统”有位女特务叫向影心,不仅美艳动人,而且十分干练,是戴笠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戴笠给向影心下任务:“不择一切手段,把二陈中的任何一个勾引上,刺探中统秘密情报。”
很快,在一次晚会上,向影心向陈立夫献媚,陈立夫被她的色相俘虏了,与她勾搭上。
不久,陈果夫也羡慕这块肥肉,馋得直流口水,设法去与她套近乎,要“揩揩油”。向影心也顺水推舟,准备把陈果夫也抓到手。
一天,中统的一个干部看到向影心晚上进入陈公馆,并与二陈十分热乎,感到情况不妙,立即报告陈立夫。他说:“这个女人是戴笠的人,以色相勾引对手。”
二陈惊愕,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的底细?”
“她与我有过一段交往,我也差点吃她的亏!”
“来人,立刻把这个女人赶走。从明天起不得再踏进中统半步!”陈立夫命令道。
尽管向影心的使命没有完成,戴笠还是嘉奖了她。后来由戴做主,向影心嫁给了军统特务头子毛人凤。
相对而言,中统更多使用政治手段来进行特务活动,而军统则组织鸡鸣狗盗之徒、地痞流氓阿飞,到处干杀人放火的勾当,消灭政敌与对手。
戴笠本人就是流氓恶棍出身。他得到蒋介石的赏识,纯粹得益于戴季陶的推荐。
当年,戴笠在上海交易所混日子的时候,认识戴季陶,因同姓,他就喊戴季陶为叔叔。戴季陶有意无意经常向蒋介石提起这位“侄子”,时间长了,蒋介石也另眼相看了,时常命他跑跑腿,到外面干一些差事。
1926年春,戴笠跑到广州投靠蒋介石,进了黄埔军校。他坚决要求给蒋介石当差,经常搜集蒋介石身边的情况,然后逐一呈报给蒋,从此当起了蒋介石的耳目。
1930年,戴笠与王天木、唐纵、张炎元、徐为彬、胡千秋、周伟龙、黄雍、马策、郑锡麟等10人,在南京成立特务组织,名叫“调查通讯小组”,号称“十人团”。戴笠的职业特务生涯正式开始。
一次,上海一件绑匪案很长时间没有破获,舆论哗然,蒋介石也大为光火,把案子直接交由“军统”办理,限期结案。
戴笠从武汉监狱里把能飞檐走壁的死囚犯调到军统当特务,又花钱雇用不怕死的枪手,共同破案。
对此,陈立夫、陈果夫攻击说:“戴笠喜欢蛮干,用便衣武装代替一切,情报技术工作还有啥用场?”还讽刺说:“戴笠用死囚抓罪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蒋介石喜欢戴笠这么干,经常把暗杀、退供、绑架等事交给军统干。为此,戴笠也趾高气扬,一度企图吞并中统。
蒋介石喜欢玩二臣争宠的把戏,决不允许任何一方独霸天下。后来他见军统势力太大,又暗中指使“中统”找“军统”的茬儿。
中统为了防止被军统绑架、暗杀,陈立夫曾在一个特务训练班上规定:“学员平日不许外出,因为一个人单独行动,随时都有被军统特务抓去的危险。”
“中统”与“军统”,从它们成立起,一直是水火不相容,最终同归于尽。而这正是喜好权谋之术、派系斗争的蒋介石一手造成的结果。
参考资料:《狼与狈:中统军统行动档案》(河北人民出版社)、《军统魔王:戴笠》(团结出版社)、《陈果夫与陈立夫》(武汉出版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