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敌国我受尽欺辱,拼着一口想看国家昌盛,黎民安乐的气活下来。
可在我归来之时,哪些我用血肉和贞洁维护的臣民。
却说我残花败柳,有辱皇室名声。
我那无能的兄长,一杯毒酒将我赐死。
没想到,我重生回了到敌国为质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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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什么狗屁公主,大昭若是在乎她的死活,会派她来为质」被人重重推搡在地的那瞬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在记忆深处甚至不敢回想的一切出现在面前。
这是我来大昭为质的第一年,而这里是蛮夷首领的军帐。
前世边疆失守战火不断,父皇年老,朝中重文轻武几次割地赔款,民不聊生,朝中有人提出和亲。
我是最不受宠爱的长公主,所以在父皇听到和亲这个提议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我,就这样我被新帝从深宫接出来,昭告天下成为金枝玉叶尊贵的长公主。
我自小便在冷宫中长大,而我的母亲也只是父皇醉酒之后的一场意外,就连我也只是一个错误。
我对父皇来说只是他一生之中的一个污点。
我早该料到,我只是他们利益的牺牲品,但却又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前世我尝试用我的裙摆护佑我的黎民百姓,让他们免受战乱之苦。就算是受尽侮辱,就算被
折磨得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我也要在这充满恶意的环境中苟延残喘下来。
我要活下来,我想回去被父母疼爱,被子民爱戴。靠着这一信念我熬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一熬就是七年。
可当归国之日到来时迎接我的不是拥戴,而是谩骂,厌弃。
原来就算是为了他们也会被厌恶,他们说我是残花败柳,说我不该回来,应该死在敌国。
即便是身居高位的帝王,也赐我毒酒说我有辱皇室风范。
可一个被送到敌国任期折磨的女人,能苟延残喘活下来已是不易,可他们居然说我不配活着。
当真可笑。
而今,我重活一次,上辈子那个折磨的男人操着蹩脚的汉语,「孤听闻,长公主娘出身江南,能歌善舞,不知道长公主如何?」
我从地上站起身来,代王的手捏住我的下巴,我被迫抬头看他。
前世因我不愿跳舞取悦他,被他当众羞辱抢占,想到前世的一切我不由主动服软。
前世代王喜欢柔弱的姬妾,而我性子刚烈更不会去逢迎讨好,最后被丢入羊圈任人羞辱践踏。
我现在不仅想活下去还想杀了他们,回到故国将所谓的血亲从高位上拉下来,这乱世既然需要女子以身为祭。
那些被女子庇护的男人何必身居高位,对我指指点点,须臾间便一杯毒酒要了我的命。
「妾见过大王,若是王上想看,妾自然愿意跳给王上看」我半垂下眸子脸上还有方才挨了一巴掌的淤青,一身白衣显得弱柳扶风眉眼低垂更显顺从。
前世在敌国受尽磋磨,我自然知道代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又知道怎么才能勉强将日子过得好一些,不必那么难捱。
而我这些求生之道却被故国的子民看不起,所有人都觉得我该死,明明是残花败柳,明明被人磋磨折辱。
明明回去也不会有任何人娶我。
可我当初只想活下去。
我想回家。
因为故国还有母妃在等着我。
「你倒是会曲意逢迎,卑贱讨好。难不成大昭的长公主,在故国也是这般摸样?」他手劲极大,掐住我下巴的手也愈发用力,我垂下眸子遮住眼中的怨恨。
当下放柔口气眸中含泪「妾生母出身低微,不管是在哪里都不得人待见,如今前来蛮夷,还妄王上垂怜」
「你倒是识时务啊,孤王就喜欢你这样的」下巴蓦然被抬起对上代王的笑,我只觉得心中恶心,但是为了活下去我没有办法。
当下只能眉眼含笑柔声伏低身子「承蒙王上垂怜」原先营帐内想要看我出丑的姬妾满是不可置信,毕竟我在来之前险些被人冒犯。
拔刀对向侍卫乱砍已传言整个蛮夷,而今日他们也是为了给我下马威而来,只是没先到我几句话便免了一顿责打折辱。
可前世我不甘折腰,也不想对这般蛮夷下跪求饶,便在他对我动手后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那时我以为他会顾忌我长公主的身份,可没想到被他当着众人的面强占羞辱,甚至被行赐浴。
前世的一切让我闭上眸子,不过须臾间天旋地转我被代王打横抱起,甚至丢在榻上,所有的一切都如我预料的一般。
我成为妾室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营帐,我虽丢了清白,可这一次没有被人肆意侮辱。
营帐内,我看着这张脸攥紧了掌心的簪子,目光须臾间落在榻上男人身上。
我在这里杀了他不过就是一死了之,但是我要的是整个蛮夷灭亡,这是他们欠我的。
身后起身的动静让我下意识一哆嗦,我将簪子藏在袖中快步回了榻边,在代王尚未说话前,便凑到身边放轻声音。
「王上醒了,妾昨夜做了噩梦,诚然王上庇护,方才失神间可是吓死妾了」
「是吗?」对上蛮夷首领眼中戏谑的神色,我当下柔柔倒在他肩膀处声音都委屈了不少
「王上不信妾,妾自是害怕,若是有朝一日这份恩宠不在,妾只怕又要过那生不如死的日子了」
很显然我的这些话明显取悦了代王,这蛮夷首领狂妄自大若非我朝重文轻武,边疆告急却又得不到君主有利的支持,不会落败的这么快。
而我,也不会被送来为质。
「那你可知道今日是大昭使臣前来的日子,作为孤王得宠的姬妾今日可是要随着孤王前去的」
「是,妾告退」我从营帐出门便碰上气势汹汹来临的姬夫人,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这人便是前世怂恿代王,将我赶至羊圈的仇家。
我面上笑意盈盈当下俯身行礼「妾,见过夫人」在我低头的那瞬我明显看见她无处挑错的神情。
前世我在此地受尽凌辱却还要被拉倒大殿上跳舞,甚至许多时候行礼不允许起身,为了活下去卑躬屈膝已经成为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倒是没想到这深宫的公主,跟我们也没什么两样,不过也是曲意逢迎的贱人」
她的话说到最后我垂下眸子,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跟轻嘲,半晌微微俯身轻言道。
「妾幸得王上垂怜,夫人的意思是指责王上吗?身为妾室讨好君主不是应该做的吗?还是说在夫人眼中,王上算不上君主?」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不尊王上了,分明是你这贱人」我看着她脚步上前,当下往后退了几步。
足下踩得石块在她往前的那瞬,轻动眼看着姬夫人抬手要打过来的那瞬,我站在原地未曾躲避在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后。
我靠着裙摆的遮掩将脚下的石子踹出去,而姬夫人满头珠翠随着她的动作重重摇晃起来。
那块飞出去的石子在这一瞬让她身形不稳,直直冲着我扑过来,我们两人在众人的视线中直直倒下去。
我被她的压得难以起身,而藏在袖中的银簪直直插入她的眼睛,在狠狠擦过她脸上的那瞬。
血迹瞬间喷洒而出,尖叫声刺耳,原先随着姬夫人来看戏的众人惊慌出声,显然没人料到场景会一发不可收拾,甚至闹出人命来。
眼看着有人想要将我们两人分开,我忍不住哎呦一声在起身的那瞬撞到在姬夫人身上,绸缎被不小心扯开而她鬓角的发髻也零散开来。
玫瑰簪子直直从我眼角那处划过,血迹一时间糊了我的眼睛,我眯了下眼睛任由众人将我们二人扯开,这边的闹剧俨然惊动了主营的的代王。
「你们在做什么?」我俯身跪在地上垂下眸子,原先跟随姬夫人来的妾室们纷纷低下头去,显然没有任何人愿意掺和进来。
「王上,您要为妾作主啊,她,她谋害妾,妾无言面见王上」姬夫人一只手捂着眼睛血迹满手,可看向我的目光却又格外阴毒。
「是吗?」代王显然没兴趣看一群女人争风吃醋,按照前世对他的了解,在得宠的姬妾在脸伤了又无法复原后,他都会失去兴趣。
而后山的池潭才是这群不受宠姬妾的最终去处。
我未曾说话却柔柔的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水色衣衫上悉数是血迹,不知是我的还是姬夫人的,只怕她的多一些才是。
「王上」我声音放轻柔,面上的巴掌印与稍显凌乱的发丝无端的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尤其是眼睫处的伤疤。
我特意克制好的力道,既不会毁了容颜也不会因为太长,影响这张脸的美观,甚至还因为受伤多了几分柔美。
「你有什么话可说,伤了孤王的爱妾」下巴蓦然间被他捏紧,我心脏砰砰直跳,眼看着他尚未派人将姬夫人送去医治。
只能放手一搏「妾能侍奉王上本就是此生修来的福分,孤身来到此地妾既无好友,也无知己,只有王上一人能够攀附,可现如今若是王上也不信妾」
「妾也只能一死了之,还妄王上为妾洗清冤屈」我眼中神色果决却又不缺风骨,而恰巧蛮夷之地缺少这样的美人。
不出我所料我下巴被掐住,对上代王眼底的笑意,他甚至在未曾去看他曾经最喜欢的姬妾,只是颇为赞赏的看着我。
「你可真是让我惊喜,罢了这场闹剧就散了」姬夫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代王一脚踹开,俨然他对自己曾经很喜欢的姬妾也不过是皮肉喜欢而已。
没有那张漂亮的脸皮,在他眼底所谓的姬妾跟后山的畜生没什么区别。
「代王,您要为妾的眼睛作主啊,妾看不见了都是这贱人害的」俨然姬夫人并不想让这件事过去,说话愈发凄厉,可偏生这次迎来的可不再是温声软语。
代王站在原地眸色冷厉,眼底在不似往日温情,我最了解他这目光,这姬夫人自今日起,也不必在营帐内了。
前世的我虽然不如她这般,却也被糟蹋后送到后山羊圈,与牛羊作伴,而如今这痛苦也该让姬夫人尝一尝了。
其他姬妾你看我我看你,无人在敢吭声,身为营帐的姬妾跟随代王多年,却又不敢逾越,因为所有人都明白。
在代王这里柔顺美貌是最无用的东西,可若少了美貌便是这营帐内最下等的存在,甚至要被充为军姬的存在。
「来人啊,把姬夫人拖下去,送到后山」纵然我早有预料可在真正听见的那一瞬,还是觉得心凉又或许不明白自己是透过姬夫人瞧见前世的自己。
还是如何,我只知道男人生性凉薄。
不管是将他送来和亲的父皇,还是在皇朝中受她庇佑远离战火的新帝。
每一个人都薄情寡义自私自利。
我垂下眸子盈盈拜上柔顺道「妾,多谢王上为妾作主」
「今日大昭使臣前来,爱妾同孤王前去看看」我垂下眸子恭顺的跟在代王身侧,我衣衫带血发髻零散,若是寻常本该梳妆前去。
可我明白,他是想让我这幅样子前去殿内,也想靠着我来折辱使臣。
若是寻常我可能会羞愤的恨不得一死了之,只是如今故国除了母妃之外,无一人疼我,我从这里回去也要踩着他们的尸骨回去。
那些前世对我不屑一顾想让我一死了之,维持皇室清誉的人每一个人都会被彻底清算掉。
跟随代王来到大殿之时,蛮夷诸臣已经坐在殿内,而自始至终满座之上没有我的位置,我国来使也只能在殿外等待。
「来孤王这边坐,毕竟爱妾在我们蛮夷上不得宴席」
我行礼俯身对他这几句羞辱完全不放在心上,毕竟好戏才刚刚开始尤其是这些羞辱,与前世的动辄打骂百般作践,相比不过只是几句口头之语。
我不在乎,可有人却跳出来甚至指责代王。
「长宁,乃为大昭长公主即便来到蛮夷,也不该被如此折辱,反倒是代王为何让公主,以如此样貌面见众人」
「使臣怕是不知,我蛮夷之地还有父死子继的习俗」身为战胜国代王说话愈发嚣张轻狂。
而短短一句话便让众人面色大变,我瞧见他们眼中的厌恶与惊讶,便明白这一切还是跟前世一模一样。
这场歌宴众人各怀心思,唯独坐在角落中的少年眸色缓慢扫过,我短促的抬头与他对视的那瞬,身子下意识一抖,这张脸在前世迎我回国。
我在询问中知晓他是镇国公府独子谢衍,自小在边疆长大,而他的父亲守城门却因为朝堂重文轻武,援军未到粮草拦截,而导致被困死在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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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妾可是身体不适,若是不适便先回去」我垂下眸子恭顺行礼,代王把我带过来的用处就是为了给使臣下马威。
如今目的达成,自没有我在继续留在此地的机会。
我柔柔告退一众让诸位来使神色厌恶,他们似乎很难想到我能为了活下去而做出这般姿态。
是啊,他们懂什么,他们这群被我庇护靠着我苟且求生换来的安稳日子,如何能懂,我在敌国的艰苦。
我出了殿门却发觉身边居然毫无侍从,我下意识就想靠着记忆回到营帐,只是在走前却又顿住脚步,我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走。
只想着寻找几个侍从询问回去的路,可我没想到几次闲逛却又意外走错地方,看着面前的羊圈,我脚步顿住佯装惊讶。
「姬夫人?您怎么在这?我是意外走错路了,一不小心来到这里的」
不过短短半日不到的时间,她身上衣不蔽体杂乱的环境伴随伤口未曾被处理干净,显然已经发脓。
我心中畅快缓缓走过去,只是被关在羊圈生活被人折磨,怎么能算得上是大仇得报。
这还不够她还活着,对我来说就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
「贱人,贱人,都是你害得我,如果不是你王上根本不会厌恶我,是你,是你」眼看着她想扑上来,对上她一只眼睛中阴毒的神色。
我睨了一眼她脖子上的锁链,当下柔柔俯身轻声道。
「妾,见过姬夫人,夫人还有和吩咐?是因为我导致代王厌弃你,还是代王本就拿你当物件,你心里清楚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