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妹落水后觉醒了前世记忆。
她说这个世界是一本虐文构成,我是虐文女主角。
我会在经历流产重伤被男主杀父杀兄等一系列虐身虐心后假死离开皇宫。
而男主会在我“死”后幡然悔悟,抛下江山四海流浪,数年后与失忆的我在江南重逢。
我听完,心中一喜,萧家还有此等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情种”?
激动之下,我捏碎了手里的杯子,这皇帝他不想做,我来啊!
01
“堂姐,你手在流血?”谢杳缩着脖子,像个受惊的小白兔。
“没事。”我努力压住心里的激动,装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怔怔地松开手里的碎瓷片,任血液从掌心滴落。
谢杳慌忙抽出手帕,手忙脚乱往我伤口上裹:“堂姐你真的没事吗?你流了好多血,先叫太医吧?”
我摇头,把手抽回来掩在袖子里,相比这点伤,我更想知道所谓的剧情。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我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继续说说那本话本..不是,小说吧。”
谢杳瞪大眼睛,注意力被转移,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堂姐,你信我?没觉得我是在发烧胡言乱语什么的?”
刚开始确实是,但刚刚...在我捏碎杯子的一瞬间,我脑子里多了个自称系统的东西。
在我胸中激荡起当个爱情骗子干掉萧景行自己当女皇的豪情时,系统天降。
无视掉在我脑海里威逼利诱让我走剧情的系统,我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谢杳身上:“关于那本小说,你还记得多少?”
“阿...”
谢杳眉头紧皱,半晌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神色尴尬,情绪低落:“那个..对不起阿堂姐,那本小说其实我没有全部看完,看到女主流产生下畸形死胎我就弃了,实在是作者太厌女,我看不下去。”
“不过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情节都是真的,我没看正文,评论可没少刷。”说到这里,她脸上有些洋洋得意。
转瞬她的得意之色又被收敛,视线落在我的肚子上,有些无措不安。
我瞬间一个激灵,她说的流产,难道就是这个孩子?可他已经七个月大了,即将瓜熟蒂落,怎么会?
我心里的火热也仿佛被浇了一盆冰水,流产,畸胎,死胎,每个字都刺得我喘不过气。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几个字在喉间翻滚了几次才说出口:“你刚刚说,他是个死胎?”
谢杳说书里是这么写的,我寝殿里被人放了一些东西,萧景行指使的。
他忌惮我谢家势大,不想让我在此时生下孩子,可我的孩子很坚强,挣扎着活到了临产前。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视线飘向虚空,手一下一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腹中胎儿的动静,心中信念渐渐坚定。
02
大业五年冬至日,含光殿。
一盆盆血水从含光殿产房中端出。
我躺在榻上疼痛难忍,汗湿鬓角,听着身边男人口口声声“朕不是故意的”“朕不准你有事”“你不要吓朕”“咱们以后还会有有孩子的”几欲作呕。
殿中的血腥味愈加浓郁,我意识也渐渐模糊,萧景行的声音越来越暴躁,开始威胁稳婆和女医“要是慧妃有什么事情,你们全都给她陪葬。”
殿内众人战战兢兢。
在太阳最后一丝余辉消逝前,我肚子里的死婴被一个手小的稳婆拽了出来。
孩子七个月大,我故意激怒萧景行,在他来含光殿前,我提前喝下了堕胎药,他推得不早也不晚,正好在我倒下的瞬间,血就流了出来。
大概孩子也在默默配合我。
想到谢杳描述的那个畸形的孩子,我对萧景行的恨意也升到了顶点。
不想看到他那虚伪恶心的嘴脸,我闭上眼假装体力不支陷入了昏迷,萧景行惊呼了两声“棠棠”之后就被更嘈杂的声音掩盖,是稳婆们发出来的:“怎么会?”
七个月大的胎儿身体已经长成,谢杳跟我说过,她是个女孩,五官像我,但她少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
稳婆那声惊呼后,殿内就再也听不到一丝动静,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和萧景行略带沉重的脚步声。
许久,才传来萧景行凝涩的声音:“你们今日看到的,一个字都不可外传。”
众人额头触地的声音传来,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谢陛下开恩。”
众人鱼贯而出,殿内只剩下我和萧景行,他坐在我的榻边,握着我的手,声音低不可闻:“是我错了。”
“我不知...”不知她是个女孩?还是不知那些东西会致畸?
我在心中冷嘲,没有睁开眼睛。
“棠棠,你快点好起来,我会补偿你的。”
“等...结束,我们的小公主还会回来的。”
他说完这句,寝殿里就陷入一阵沉默,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为了不让他发现端倪,我只能放慢自己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屏风外面有脚步声响起,宫里的宫女内侍向来训练有素,这点声音是来人故意发出来的。
很快屏风外有声音响起,是他身边大太监的声音:“陛下,都处理了。”
处理了谁?
“嗯。”他声音冷漠。
“棠棠,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生过那样一个孩子。”
我胃里止不住的翻涌。
此时有宫女进来收拾产房,萧景行抱起我往外走。
我被萧景行放下的那一刻,系统的声音冷不丁冒了出来:“恭喜宿主完成流产剧情。”
“附赠宿主一个友情消息,男主对你好感突破60,请继续加油哟。”
03
次日清晨,我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萧景行胡子拉渣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看见我醒了,欣喜地从榻边站了起来,凑近我:“棠棠,你醒了。”
我知道又到了该我表演的时候了。
我把一个失去孩子的疯婆子演得入木三分,歇斯底里,把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这很好的勾起了萧景行的愧疚。
这番动静引起了屏风外守候的宫女和内侍的注意,他们几乎是在我砸掉第一个碗的时候就拥了进来,被萧景行喝止,齐齐跪在地上。
我情绪越来越激动,萧景行身边的大太监膝行过来劝他先离开。
看着我悲痛欲绝陷入疯狂的情态,他脸上的痛意和怜惜越来越明显,最后妥协了:“朕晚些再来看你。”又叮嘱威胁殿内的宫女好好照顾我,我有什么差池她们都人头落地。
殿内的人战战兢兢应“诺”。
我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大概是我走了一个重大剧情,系统又冒出来刷存在感,它欣喜地告诉我男主好感度涨了,它是个新生统,好奇心旺盛:“你现在不美不温柔也不乖巧还像个泼妇,怎么男主对你的好感度一路都在涨呢?”
我冷笑,“因为他贱。”
如果他不贱,这个世界就不会是所谓的虐文了,即将失去的,才是最好的。
系统不解,我让它自己往后看。
之后的两天,萧景行一下朝就往含光殿来,我只要一瞧见他,就状若癫狂,气急晕倒,太医委婉地告诉他我不能受刺激。
此后他在我醒着的时候,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掌事姑姑跟我说,陛下每日趁我睡着后都会来偷偷瞧我,我无动于衷,她数次劝解,被我不痛不痒挡了回去。
之后她便换了策略,偶尔在我面前说些萧景行的消息。
“陛下禁足了淑妃。”谢杳落水和淑妃有关,小产那日我要求他严惩淑妃,他不舍,我为激怒他,自己提剑就要去永福宫,谢景行气急之下把我推倒。听到这个消息,我脸色淡淡,无喜无悲。
“陛下近日来独宿紫宸殿。”我说“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宿在何处,与我何干。”
“陛下头疾犯了。”那天我和宫女踢了许久的毽子。
这些都是我做给掌事姑姑看的,窥伺帝踪,可是死罪,掌事姑姑能跟我透露这些,显然背后有人授意。
而我这边的动静,她定会一字一句说给萧景行听,萧景行定以为我真的不在乎他了。
他果真慌了,下了血本。
十二月初四清晨,天空开始飘雪,等到晚上,雪成了鹅毛大雪,在我就寝之时,掌事姑姑一脸喜色,说陛下轿辇往未央宫来,我吩咐宫女们熄灯,陛下来就说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