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爱情之殇

闲云说文化 2024-03-28 00:06:24

徐长才,卢剪月

接上:

回家后,叶腊梅把郑如竹的家庭情况-五一十地向父母讲了一遍。叶家父母觉得郑家的家境不错,男方大12岁倒没有什么关系,就怕郑如竹是不是真心实意地爱叶腊梅。叶父叶母都向女儿表达了同一种意见:“你与郑如竹已接触近一年了,你应该对他有较深刻的了解,只要小郑真的爱你,值得托付终身,你就与他言明,你们择日定婚吧,我们没有意见。”

一天晚上,圆圆的月亮爬上了树梢,秋风在田野里轻轻地吹着,几种虫儿开始叫唤,叫得最欢的要数纺线婆婆了。吃了晚饭的叶腊梅信步向郑如竹住处走去。郑如竹也已吃过晚饭,正坐在一张小椅子上纳凉。他见叶腊梅来了,就立即起身迎了上去,满脸堆笑着说:“你来啦,我太高兴了,我们到田间小路上去走走吧!”他们就手拉着手走向了田野,一前一后在田间小路上漫步。中稻稻穗黄了,晚稻穗子都抽齐了,有的也已低下了头。稻子的清香随风扑鼻而来,真叫人舒服、惬意。他们来到离村不远的大沙河堤上,找了块大石块坐了下来。月亮升上了高空,好亮好亮。他们在月光下坐着,手拉着手,互相倾诉爱慕之情,开始谈婚论嫁。叶腊梅主动提出订婚的要求,要郑如竹写信回去,说叶家邀请他的父母来地坦村,双方父母见个面,谈一谈,好确定他们儿女的婚事,郑如竹满囗答应了下来,说明天就写信,邮寄给远在上海的父亲郑耀球。

郑耀球是浦江大学教授,是数学系主任,每月工资450元。文革期间,他被打成了反动学术权威,被批斗后,学校只发给他每月40元生活费。郑耀球接信后,就和妻子沈国珍商议,到儿子下放的地方来一趟,定下郑如竹的这门亲事。接信的第三天,他们买了些上海美味的糕点,又给未来的儿媳扯了一身布料,就在上海外滩十六铺码头搭上了东方红号轮船,溯江而上,到达安庆,再从那里转乘汽车,到达了离地坦村还有十里的车站。郑如竹和叶腊梅正等在那里,迎接他们。他们相见后,十分亲热,相互问好与问寒问暖。郑如竹还把未婚妻叶腊梅向父母作了简单的介绍。叶腊梅与他们初次相见,显得有点拘谨,但还是分外亲热的。她表示热烈欢迎郑伯伯沈阿姨的到来。作母亲的沈国珍拉着儿子的手不放,仔细地打量着儿子,看他有没有瘦。她看到儿子在这里生活得还好,就没有说什么耽心的话了。她也仔细地瞧了瞧未来的媳妇,看她长得还很秀气,也还很懂礼节,没有什么乡间村姑的粗俗,心里也就有了容纳她的地方。郑耀球迅速地对叶腊梅扫了一眼,觉得她不是一般的村姑,长得美貌动人,还有个高中文化程度,可以做自己的儿媳妇,他心里已默认了。

从汽车站到地坦村的十里路,是不通车的,只能靠步行。郑如竹和叶腊梅拎上礼品在前面带路,郑家两位老人就跟在后面。不到一个钟头,他们就到了地坦村了。不少村民走出家门,在门口看看上海来的郑如竹父母。今天叶长青家可热闹了,叶腊梅的叔叔负责端茶倒水散烟,叶腊梅的婶婶就帮叶家做饭菜,叶腊梅的三个堂姐堂妹帮她家在地里摘菜,在大盆里洗菜。大家都忙着哩。郑如竹父母来了,郑长青在大门前放爆竹,来迎接他们,屋里人也都出来迎接他们,叶长青家一下子热闹极了。

喝过茶后,过了一会,就吃中饭了。叶长青还特地把大队书记大队长接来作陪,生产队里的副生产队长、会计也被接来了作陪客。酒席桌上来作陪的人,都一改过去那种粗犷的作风,都显得文雅和彬彬有礼了。大家表现得既热情也谦虚,更不失礼节。在这次酒席桌上,那些作陪的农村干部,都一反常态,不大吃大喝、喧闹不止了。

送走陪客后,叶长青安排郑如竹父母午休一下,叶家为他们能休息好,还特地从镇上买回了两台落地电风扇。叶家人总想让郑如竹父母在乡下过得舒服些。

第二天上午,叶家和郑家人坐在了一起,开始商讨郑如竹与叶腊梅的婚姻问题。郑耀球作为男方家长,第一个说:“只要他们真心相爱,我同意他们的婚姻。城乡差别、学历差别、家庭差别,都不是问题。先定婚,等郑如竹结束下放回上海后结婚,你们家觉得可行?”叶长青说:“只要郑如竹待我女儿好,你们又没有意见,我们同意你们的安排。”郑母和叶母也相继表了态,都同意这桩婚事。郑如竹当着众人的和叶腊梅的面,信誓旦旦地说:“我真心爱叶腊梅,我会待她好的,请腊梅和你们相信,我对腊梅永远不会变心!”叶腊梅说:“如竹已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愿意嫁给他,和他相伴到老。”就这样,郑如竹与叶腊梅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叶长青留郑家父母又过了四天,这样,郑家父母就在这里生活了六天,他们也到叶长青弟弟家吃了顿中饭,也到镇上去玩了一次,也去桐城县城去玩了一次。让他们住六天,是取六六大顺的意思。第七天的早饭后,叶长青和女儿叶腊梅以及郑如竹一道送郑耀球夫妇到汽车站,让他们由郑如竹陪同到安庆乘轮船回上海。叶家怕两位老人拿不动东西,只送了不多的当地土特产和该县有名的糕点。

1976年10月,“四人帮”被打倒了。不久,“文化大革命”就宣告结束。这一年的10月,被人们称为“金色的十月”。郑如竹高兴得不得了,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他跑到叶腊梅家,异常兴奋地对叶腊梅说:“我能平反了,我要很快结束在这儿的生活了,我要回上海工作了,我回上海工作后,我们就能结婚了,我们就能过上美满幸福的生活了。”就在这年的十月下旬,郑如竹向生产队长叶长青请了二十天假,回上海搞平反与回城工作了。行前叶腊梅亲自下厨,和母亲一道弄了一桌菜,请郑如竹吃了饭,喝了点酒,为他回家践行,为他祝福。第二天早上,郑如竹回上海了,叶腊梅到车站送他,两人在车站拥抱后,依依惜别。叶腊梅再三地说:“你离开了,我会天天想你的,你可要早点回来哦。你回来了,你就把我带到上海去,我可盼着早点到你家去,做你的老婆哩!”这时的叶腊梅也已经高中毕业在家务农了。

郑如竹回上海后,父母都十分高兴。哥哥、嫂嫂和姐夫、姐姐都来看他,都说他的好运终于来了,希望他早日把平反和回城手续办好,早点恢复工作,早点结婚生子。郑如竹回家后,也不顾旅途劳顿,第二天上午,各单位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时,他就马不停蹄地跑来跑去,先到街道居委委开了准予平反的证明,又跑到自己原先工作单位,找到院长,要求在他平反后,安排他的工作,院长满囗答应了,并当场打电话给医院人事科,把郑如竹的工作与工资确定好。郑如竹又跑到市平反办公室,办好了平反手续。他又到了市五七办公室,开了同意回城的证明。一切手续都办好了,郑如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觉得一身好轻松,自己能够扬眉吐气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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