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山大叔 ■素材：王春海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戾气”一词通常用来形容一种负面的社会氛围或情绪，表现为愤怒、暴躁、攻击性强等。90年代是一个社会转型的重要时期，经济快速发展，社会结构发生深刻变化，人们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也在不断变化。这种快速的变化可能会带来一些不确定性和压力，从而导致一些人的情绪变得不稳定或易怒。而这样的情绪，往往就是戾气产生的根源所在。

而在婚姻关系中，情感纠葛往往是造成人的情绪变得不稳定或者易怒的主要原因。如夫妻之间的信任危机、沟通障碍、性格不合等都会导致情感纠葛的产生。这些纠葛如果得不到及时有效的解决，就会逐渐积累并引发更大的矛盾冲突。

如果作为一个公交车司机，遇到这类情感纠葛，化解不顺畅的话，甚至会造成造成灾难性的后果。因为90年代的公交车司机工作环境相对较为艰苦。当时的高速公路尚未普及，城市道路也远不如现在发达，公交车行驶的路况复杂，经常需要面对拥堵、颠簸等问题。此外，公交车的车况也可能较差，车辆故障频发，给司机的工作带来不少挑战。

▶下面，我就来讲讲一个关于迟到的公交车司机的故事吧。

各位朋友，我叫王春海，是江城县大壶乡人。我们这个乡啊，是属于江城县的偏僻山村。不过，我们这地方虽然比较偏僻，但是风景优美，而且土特产也比较多。而且我们村种植的佛手瓜，一度成为江城县菜市场的主要蔬菜，还被县里的领导大力褒奖过呢。

走在我们山乡里，就处处可见苍翠的佛手瓜藤蔓。那翠绿的藤蔓如同翠蛇般蜿蜒攀爬，在预先搭好的架子上编织着一张翠绿的网，将整片空间装点得既遮阳又充满野趣。在这片翠绿之中，佛手瓜的果实如同一个个精致的玉手般悬挂在藤蔓之下，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刚刚成型，小巧玲珑，仿佛婴儿紧握的拳头；有的则已长成，掌心舒展，金黄色的表皮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宛如佛前供奉的圣物，“佛手瓜”的美名就是这样来的。

我们村有了这样的佛手瓜，老百姓主要的经济收入当然还不是靠佛手瓜，毕竟这东西好种易活，量大自然价格也不是很高。而那些专门搞二手批发的商贩，早就把佛手瓜经济效益的大头给掐尖走了，所以大部分的老百姓，还是靠着外出打工生活。比如像我这样的人，就是靠着每个月去县城帮忙做些木工生活。

我们大壶乡去县城，每天就只有一辆中巴车。要说这中巴车啊，其实还算是私营的，虽然司机是挂靠在县运输公司上班，但主要还是靠营业收入过活。每天早上八点准时发车，下午3点准时去县城的山区中巴营运点发车回山里。而我们村的中巴车司机就一个，那就是我们村的李四狗。

这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贯准时的李四狗，竟然迟到了。这可把我们大壶乡五里七村的老百姓给气坏了。这些坐中巴的人，大部分是去县城打工的年轻人，当然还有一些久混江湖的中年人。看到8点了司机还没有到，大家就义愤填膺地骂了起来：

“”这天杀的司机，今天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昨晚喝酒喝多了起不来？“

“何止是喝酒啊，我猜过去昨晚他应该是去偷情，结果被女人吸干了走不动路了吧？”

“哈哈哈……”

车上的乘客一边说着，一边嘻嘻哈哈地狂笑着。

我可不想参与到对司机的攻击上来，听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攻击语录，我就去数车内的乘客。我数了数，包含我在内，一共有37人。我们这辆车是属于中型公共汽车，简称中巴，大约可以坐20人，不过，在那个时代，中巴车都是超载，所以一下子就装了37人。

转眼，8：30分了，那个李四狗还是没有来。这下，车里的乘客更急了，有的人知道司机就叫李四狗，于是他们就疯狂地骂道：

“这个狗niang养的李四狗，等下他来了，看我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这下我上班可要迟到了，如果我的工资被老板扣了，回来就去找李四狗算账！”

……

就在大家疯狂的叫骂声中，8：45，李四狗从山包那边下来了。

不过，今天的李四狗，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吹着口哨来开车。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额头上的皱纹因长时间紧锁眉头而愈发深刻。他的眼神空洞无神，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无奈。嘴角下垂，形成了一道不易察觉的苦笑。看样子，李四狗似乎有些生病的状态。

李四狗听到大家的叫骂声，并没有回答，而是爬到了驾驶室，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上来了。只见他双手无力地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微微发白，车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更添了几分落寞与沮丧。整个人的气场都显得沉重而压抑，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TM的，李四狗，你今天是不是被你老婆榨干了，怎么这么迟才到？我迟到了，工资要被老板扣的！”

“就是，我好不容易坐一趟中巴，竟然遇到你迟到，而且还迟到了快50分钟了。要知道，50分钟车都快要开一半的路程了！”

“真倒霉，遇到这样一个爱泡妞的司机！我估计昨晚他去哪个相好家，被他相好的老公揍了一顿吧！”

“哈哈哈……”

车内的人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嘲讽着李四狗，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我站立起来，大声喊道：“大家别说了，四狗也许生病了才迟到的，大家也都是同乡人，都互相理解一下吧！”

没想到我这话一出，车里的乘客更疯狂了：

“哼！理解？什么叫理解？我们可是买了车票的人，要知道，这一张车票10块钱啊！你收了我的钱，却搞迟到？”

“对，要不，你把钱退一半给我们！”

……

听着大家疯狂地责备，李四狗还是没有说话，他只是冷漠地启动了汽车。

车子飞快地向县城的方向行驶而去。

看到车子开动了，车内的乘客才慢慢安静下来，不过，还是时不时地有人嘀咕着，责备着李四狗。

我看到李四狗脸色铁青，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赶紧挤到司机座位后面，安慰道：“四狗啊，你别太计较了，大家都是混生活的，都不容易。刚才他们说话有些过了，你还是不要放在心上，改天我们聚一聚，喝喝酒，聊聊天。”

听到我的安慰，那李四狗并没有回头，但是他点点头，依然没有说话，继续开着中巴，向着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去县城，车子要经过一个叫作大目埕的地方。这个地方，连接着一座桥，墙面虽然是水泥的，但是两边的栏杆都是木头桩子，而且桥下就是万丈深渊了。而桥头这边，也有一些本地人看到了一点商机，会在桥头这边卖些零食之类的东西，以此换来一些收入。

李四狗把车子开到桥头，慢慢地，就开始刹车了。等车子来到桥头，他就把车子停在了桥头边的一个空位上。平时车子开到大目埕的时候，有些乘客会下车透透气，上个厕所方便之类的。所以见李四狗把车子停在桥头，车上有人就下来买东西，或者找个地方方便去了。

李四狗坐在车上，顺手抽了一根烟。当乘客们都上来的时候，看到桥边有一个小姑娘正在卖玉米，就说：“王春海大哥，我早上还没有吃饭，麻烦你帮忙下去帮我买两根玉米吧。”

我一听就乐了：“四狗，不要下去买了，我正好有两根玉米，还有一个大馒头，我今天老婆给我带多了，我吃不完，你凑合着一下吃吧。”

说完，我就从我的布包里取出那两根还冒着热气的玉米棒和馒头，递给了李四狗。

李四狗用诧异的眼光看看我，愣了很久，他才对我点点头，接过玉米和馒头，吃了几口，就启动油门，车子继续向桥的那一边开去了。

终于，又开了一个小时，车子终于到达目的地了。车上的乘客骂骂咧咧地下了车，朝着各自目的地走去了。转眼之间，那36个乘客就走光了，因为我还想和李四狗说几句话，所以，我就留在车上最后一个人。

那李四狗下了车，把我拉到了车后面的一个空地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春海大哥，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迟到吗？”

我摇摇头。

李四狗叹气道：“今天，我老婆和我吵架了，说要和我离婚！”

我吓了一跳：“四狗啊，你们不是已经有了孩子了，怎么还闹离婚啊？”

李四狗望着远方的灰蒙蒙的天空，突然就流泪了：“我的孩子得了病，治疗掏空了我们的家庭。因为没有钱，我们经常吵架，而老婆娘家那边，也看不起我，所以，我老婆就想抛弃我和孩子，要和我离婚！”

我赶紧安慰道：“四狗，没钱了可以慢慢赚，你老婆那边，等我回家之后，我让我老婆过去和她聊聊，毕竟她们两个是同乡人。”

李四狗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谢谢春海哥了，不过，这一切随她去吧！她如果执意要离婚，我现在也会同意的，因为我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而且，我也有信心把孩子带大！”

我正想再说些什么，李四狗却制止了我。他说：“春海哥，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刚才，你救了车上其他36个人的命！”

我吓了一跳，用诧异的眼睛望着李四狗。

李四狗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不知道，刚才要不是你好心为我说了几句好话，我就把车子开到桥下去了！”

听到李四狗这样说，我顿时目瞪口呆。李四狗抬头看看我，随后对我微笑着点点头：“现在没事了，我也不会再想做什么傻事的了。一切都过去了，谢谢你，春海哥，我会好好活下去的！”说完，他就调转身子，向车站里面走去。

“是啊，刚才我看到李四狗脸色铁青，我就猜出他遇到了什么难事。没想到车内的乘客一番攻击，却差点成了压垮李四狗情绪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做出傻事。而一旦李四狗把车子开到桥下去，那百米多高深渊，估计车上所有人都能死。而他一直让我下车帮忙买玉米，应该是他不想让我死吧。幸好我递给他两根玉米，不然的话，他真的会情绪失控，把车内的37个人（如果含他在内，那就不止37人，应该是38人了），一起送到阎王爷那里去啊。

“太险了！”

想到这，我身上的冷汗不禁“刷刷”下来了。

不过，看到李四狗在车站里和人谈笑风生的画面，我又释然了：这个李四狗，应该不会再做傻事了，他已经走出自己心里的魔障了。

这时候，阳光透过阴霾的云层，把阳光投射到了地面上。在我的身边，有一片油菜花，一对情侣正在里面欣赏油菜花。在阳光的照耀下，油菜花地金黄黄的一片，明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