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少了什么,那是一种言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的一生都在追逐完善的自己
杀人回忆:梦魇
十相【著】
哒哒哒,房间里时钟指针的扭动声有规律的响动。
当我在病床上起身的时候我的脑袋痛极了,强烈的眩晕感迫使我继续躺下。
我这是怎么了?
我确信,当时的我绞尽脑汁也没有回想起来任何东西。
我好像是一名警察。
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躺在病房中。
空气中弥漫着医用酒精的刺鼻气味。
像是有一枚长钉扎在我脑后,脖颈每扭动一分便扎深一分。
夏夜的虫鸣声中,我在玻璃窗中看到了病床上的自己。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子,他面色苍白,身体消瘦,深深凹陷的眼眶被黑色包裹,一双眼睛灰白的不见生气。
我一定疲惫极了。
“你醒了。”
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医生干练的为双手套上医用橡胶手套。
她很漂亮,身材很好,一头长发束在脑后。
真美。
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她已经掰开我的嘴,拇指大小的笔形手电筒发出刺眼的光芒让我紧紧的闭眼。
“啊~”
我配合的让她检查着我的口腔。
“好了,没事了,这几天尽量不要吃需要咀嚼的食物。”
“好的。”
她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镜,一双温柔的眼睛透着关切。
她走了。
我认识她吗?
算了,想不起来。
几天后,套上病床旁的警服,我出院了。
我应该是没什么朋友,在我住院这段时间除了那位漂亮医生没有人来看过我。
“廖忠!你怎么才来!快跟我走!”
街道旁一名青年警官急匆匆向我跑来,他抓起我就走。
“你是?”
我疑惑的看着他,一道刀伤从他的眉角沿着鼻梁将整个脸分为两块,这让他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陈俊!你这家伙怎么把我给忘了!”
他锤了我一拳。
我总感觉陈俊的眼里充满了怒火,但是语气却是很温和。
我被他连拉带扯到了一片老旧的小区。
迎面而来是一股腐旧的奇怪气味,两侧走廊传来吱呀吱呀声,我丝毫不怀疑它下一秒就会垮塌。
我们扒拉开被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撑开隔离带走了进去。
很浓的血腥味。
我搓了搓左手,陈俊掀开了地上的白布。
那里趴着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妙龄少女,皮肤白嫩。
她的后颈有一道十字道口,血液黏连着发丝,很多地方已经结块,一点点乳白色液体浑浊在其中。
“这个杂碎!”
陈俊面色一变,怒骂道。
我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向房间内其他陈设。
破旧的沙发上一名中年妇人不断捶打着那一根烟续着一根的中年男人。
地上已经掉落了一堆烟头。
他的手在抖,泪水让地上的烟灰变得更加难以清理。
我摇摇头,搓搓左手,好吵啊!
“你怎么看?”
出门后陈俊点上一根烟,扭头看着我。
我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警服,虽然对自己的身份还是不确定,但还是很快带入了警察的角色。
“应该是熟人作案,很可能是住户,这家伙是从女孩身后动手的。”
尸体就倒在玄关,致死的一击是在脑后。
浑身赤裸,胸前有大片淤青。
一个手法干练的变态,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犯案。
从现场环境判断对方几乎是一瞬间制服并杀死了受害者,接着用工具在受害者后颈划出伤口进行侵害。
这几乎不可能是激情犯罪。
很快,队里的法医过来告诉了我们一个很不幸的消息。
除了浑浊在血液中的精液以及受害人身旁两根用来绑头发的蓝色头绳我们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获得。
对方居然在犯罪后还能冷静的打扫了现场。
我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
精明?疯狂?
他清理了所有的证据,但又留下了一个铁证。
现场留下的头绳应该是有意的挑衅吧!
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之后我与陈俊调查了女孩的家庭近况,以及初步排查了周围住户。
我们暂时排除了仇杀,因为女孩的父母待人温和,女孩也是一个文静的小姑娘,这一家人好像几乎没和人起过争执。
按照邻里反应,当天夜里确实听到了一阵响动。
“昨天夜里我确实听到了咚的一声,但之后也没再听见声音。您也看得出来,我们这老城区隔音效果本来就不好,所以我们也没多心。骂了一句就睡了!”
“没听见,我习惯晚上带着耳罩睡。”
“应该有吧!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见了咚的一声。”
好吧,最后我们还是没有拿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队里已经收队了,陈俊回去联系周边的分局,看看有没有类似没有破获的案件。
我们一致认为这不是对方犯的第一起案件。
受害者的父亲叫李然,是附近工厂里的工人。
当我回到案发现场的时候中年妇人正拿着一张张荣誉证书面对着记者激动地大吼,告诉对方自己的女儿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孩子。
男人在门外一言不发的抽着烟,身旁放着厂里送来的慰问金。
另一边一名干瘦的男子神色激动。
“心怡那么好的孩子,这个杂碎……”
他将身平所知的所有脏话倾倒给了未知的罪人。
男子说完起身揉了揉左手,看了一眼那些慰问金,跑到记者面前为女人作证,告诉记者他所知的一切。
我默默的穿过人群,寻着破碎的记忆回家,我好像也住在这片旧城区。
这种案件其实并不好破,好像只有市局才有检测那些精液的技术手段,在这方小县城没有任何线索的我们只能期待他会自己露出马脚。
我抬起胳膊想要去碰一下后脑,那里好疼啊!撕心裂肺的痛。
这让我很烦躁,看来明天应该再去检查一下。
想到可以再见到那位美丽的医生,我又开心极了。
妈的,怎么又有蟑螂。
我一脚踩死一只爬上床的蟑螂,昏暗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房间里还有淡淡的酒精味。
这里拥挤极了。
“啊!”
一根长针贯穿了我左手的针尖。
愤怒的我拔出针尖将其丢入黑色的垃圾袋中。
看着拥挤狭小的房间。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我在病中没有任何人来看我了。
之前的我的一定享受着这种独自且自由的生活吧!
我苦中作乐。
“廖忠吗?”
我低声读了一遍我的名字,这两个字好像敲碎了我脑中的一处枷锁。
我想起了丁点过往。
画面中的我很模糊,看不清面容。
陈俊和我一同下了警车,我们有说有笑。
陈俊爬在我的背上,就像一个跟父亲玩闹的孩子。
一股温暖流过我的心间,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和陈俊向我走来……
哒哒哒,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画面。
“廖忠哥哥!”
门外的女子二十岁左右,两条蓝色的头绳系着双马尾,声音很甜。
“谁啊!”
我气恼的起身开门,如果没有对方的影响我应该会想起很多东西吧。
“我,李心怡!”
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她笑嘻嘻的看着我。
从她的眼里我确确实实看到了喜悦。
可惜的是我还是丝毫想不起我与她有什么交集。
女儿吗?
不,女儿怎么会叫我哥哥。
我低头看着比我矮了整整一个头女孩。
一瞬间,我的目光便被她的头绳吸引。
“怎么了?我头上有什么吗?”
李心怡被我的眼神盯的有些不适,年轻的脸上闪过一抹淡红的愠怒,轻轻打我一下。
“没有,只是今天正好有一件案子,受害着用的也是这种蓝色头绳。”
“呸呸呸,你这家伙!”
李心怡生气了,她鼓着两颊。
很可爱,让人很难不生出怜惜。
我的思考并没有因此停止。
受害者叫什么来着?
头好疼啊,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揉着太阳穴。
哒哒哒……
“时钟?我怎么一直没注意到墙上还挂着时钟。”
好吧,想不起来就算了。
“要进来坐坐吗?有些乱。”
我转身客气的让出一个身位。
我知道,一个女孩,不,一个正常人,一般都不会选择进来。
这只是一句客气。
这里环境实在是太差了。
“好啊!”
没有料想到的是,李心怡笑了,蹦蹦跳跳的进门直接坐在了那黑的不成样子的床上。
我们聊了很多,但是我记不起细节。
我们甚至抱着一起躺了很久。
当然,我们没有发什么!
我很确定!!!
我们……就像是情侣。
这是爱情。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清晨的阳光刺透密不透风的窗帘,挥散了黑暗。
我静静的伫立在破碎一角的落地镜前。
眼前人是谁?
镜子中的我中年模样,体型适中,国字号的脸上满是严肃。
就像……父亲。
我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我脑袋一定是坏掉了。
看来今天必须去医院看看了。
“廖忠。”
镜子中的我嘴唇张合,我读到了他的意思。
这才是廖忠该有的模样,一个警察怎么会是病房中那孱弱的样子。
我点点头,就像是在说服自己。
穿好警服,就在我昂首挺胸的欣赏自己的时候手机适时响起。
“廖忠,你在哪?快来,广贸大厦这里又出事了!”
“立马!”
挂掉电话,我立马向广贸大厦赶去。
我知道广贸大厦在哪,离县医院其实不远,正好忙完后我可以去医院看看。
嗅着陈旧古怪的气味,我一路向外跑去。
我看到了昨天受害者的父亲与那名干瘦的男子迎面走来,身边还有几人很眼熟,但想不起来。
“于尘安!你就打扫一下你的房间吧!我路过的时候都闻到臭味了!你看看你身上!”
一名肥胖的中年人摸着肚皮,满嘴流油。
干瘦男子干笑着摸了摸脑袋,眼角余光不自然的看了一眼中年胖子。
“嗨!警官!”
我们错身而过的时候,于尘安挥手向我打招呼。
我点了点头。
总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县里监控并不普及,我走在一条开发中烂尾的小路上。
这里很乱,没监控,没路灯。
晚上很少有人走,白天也是。
我很快便赶到了广贸大厦。
楼下已经围了大圈民众,他们都好奇张望楼顶。
没有停留,我一路到了天台。
“怎么这么慢?”
接过陈俊递过来的手套,我快步往前走去。
在场的诸多警官各司其职,不断收集着有用的信息。
“什么情况?”
我皱着眉头,搓了搓左手。
眼前一具没有衣物的女尸趴在天台护栏,面部朝外,脖颈处有这与旧城区女尸相似的十字刀口。
强奸这个城市?
我莫名的想起了一部悬疑小说,里面有着类似的作案手法。
“死者王淼,是一名牙医,四十二岁,离异独居。在离这里不远的县医院工作,喏,这里还能看见呢!”
陈俊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大楼,那里正是县医院坐落的位置。
不,不是强奸这座城市。
是为了报复这名牙医。
而且与县医院一定有什么关系。
很可能是这名牙医的病人。
“从受害者的下体中我们取出了这个。”
陈俊手中透明色的收纳袋中,一节拇指大小的黑色笔形手电。
等等,这个手电!
我近乎疯狂的跑了了过去,直到看到受害的样貌。
那是一个长相一般的中年妇人,她的五官已经扭结在了一起。
生前显然遭受过非人折磨。
还好不是她。
我居然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这是不对的。
但我确确实实松了一口气。
“查查受害者的病人,主要着手查其中无业或者工作境地不好、性格孤僻家伙。”
我沉默了一会后接着道。
“凶手应该有良好的认知能力,属于偏执型人格障碍。中年人,应该有频繁换工作的经历,现实生活中少有人尊重他。而且,很可能是旧城区受害者父亲厂中工人。”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段话。
就好我在哪里听过。
“老当益壮啊!怎么平时没看出来你有这么机灵的时候。”
陈俊听到这段话,明显呆了一下。
接着嬉皮笑脸的打趣我,脸上的刀伤随之蠕动,很是渗人。
哼,亏我在昨天的回忆中看到我们形同父子。
要是我真有这么个儿子我得气死。
“滚滚滚!”
我一把推开想要和我勾肩搭背的臭小子。
陈俊去打电话了,我的目光则看向了那支黑色的手电。
我住院时照顾我的那位医生叫什么来着?
对,想起来了,章倩仪。
我确信,当时她手里拿的手电就是这支。
我记得清楚。
“老廖,等会儿完事一起吃个饭,我有个大事要说。”
“行!”
我回了陈俊一嘴后便扒着护栏向外看去。
很高,一种恐惧与兴奋杂糅在一起的感觉涌出心头。
楼下的行人,形形色色。
他们好像都在我的脚下。
我好像在吐露我所有的不甘与屈辱。
揉了揉左手,就在我要收回身子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
于尘安。
那家伙在人群中向我招手。
很激动。
一个普通人,大夏天的穿着长袖,包的密不透风。
这种人很难不让人注意。
等等。
他不就是旧城奸杀案受害者父亲的同事吗?
就在昨天他还在记者面前痛骂凶手。
恰在此时,于尘安动了。
他夸张的指着我大笑。
我的嘴跟着他动了。
我们一同在笑。
第五章 新婚快乐
“呼!累死我了!不公平!每次干活的都是我。”
队里能用的人太少了。
偌大的县城,其实局里拢共也就十几人,其中不少还是文职人员。
所以很多事都落在了队里最年轻的陈俊身上。
“行了,行了。等会我请你吃饭。”
我拍了拍他,收起已经沾了许多灰尘的手套。
“这还差不多。”
陈俊嬉笑,推着我就往路边的饭馆走去。
“你这家伙,笑起来真可怕!”
陈俊笑的时候脸上刀疤蠕动,很渗人。
而且,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看我的目光一直有怒气。
应该是他面相引起的错觉。
毕竟,看得出来,这家伙真把我当父亲一般。
在楼下我特别注意了于尘安。
那家伙早已不见踪影。
“来来来!老廖,吃!”
陈俊一筷子,一筷子的给我夹肉。
很快碗中的菜便堆的山高。
“得得得,黄鼠狼给鸡拜年!有屁快放。”
无事献殷勤,这小子。
“呦,您看您说的,我还不能对您好点了。”
“不过呢,嘿嘿嘿,我还真有点事。”
陈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行了,行了,有事说事。”
我放下筷子看着他。
“我……我这不是要结婚了嘛,你也知道,我爸牺牲后我妈就改嫁了,一直家里也就我一个人,要不是您一直养着我,我早去见我那不负责任的爹去了。家里长辈就你一个了,我让你占个便宜,到时来当我爹怎么样?”
噗,我一口水全喷掉了。
这小子也能讨到老婆?
到底是谁家姑娘瞎了?
“行啊!”
我比陈俊还激动。
好啊,这小子终于也有个家了。
看着对面脸涨红的陈俊,我笑的愈发开心。
陈俊见我反应,起身把我碗抢了大口吃肉。
“臭老头!等我也给你找个婆娘!到时候我给你当爹。”
“嘿!你这小子!”
我直接一脚踢在他的小腿。
疼的他龇牙咧嘴,我们都笑了。
“你爹也是警察?”
“不是吧!廖叔,你连我爸都忘了,那可是你的老搭档啊。”
我皱眉思考,还是想不起来任何相关的东西。
看看周围,这个场景我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
李心怡和于尘安!!!
我突然看到了我们对桌坐着两人,惊的站起。
他们有说有笑。
李心怡甚至起身为于尘安擦去嘴角的饭粒。
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一个将近五十岁的中年人。
我心底生出古怪的感觉。
“看什么呢?”
陈俊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的时候,我猛然发现二人已经消失不见。
不,不对。
回想李心怡的背影,我终于知道李心怡是谁了。
受害者,旧城奸杀案的受害者。
昨天夜里为什么我没有想到,而且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惊恐的跑了出去,不顾陈俊的叫喊。
坏掉了,一定是我脑子坏掉了。
死掉的人怎么会再出现。
饭店门口,我捂着头跪在路边。
好疼,头好疼。
好吵啊,我一拳打在身旁哒哒响的路灯。
我狠狠抓挠左臂。
眼前视线开始模糊,隐隐呼呼我看见了我的左臂变得溃烂,那里遍布很多红点。
我也希望自己生病的时候,能遇到漂亮的女医生,这样感觉身上都不疼了,自己的病也都快要好了,遇到美丽的小姐姐想想都觉得很幸福
原来廖忠是一名警察呀,我还以为他是有什么精神疾病,然后自己臆想出来很多事情,故事真的越来越有趣了,是时候开会员看后文了
刚开始就让我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已经有了想要赶紧充会员,接着往下读的冲动了,哎,对漂亮的女医生简直没有抵抗力了
万万没想到,杀人凶手,这份最后还能冷静地打着现场,居然汗流吓了一挑衅的线索一定是个惯犯,看得我真的是头皮发麻,所以女孩子们在外出时一定要注意安全,要去人多的地方
不会吧,廖忠和李心怡居然是情侣, 突然发现故事好离奇,难道存在着另一个平行世界吗,还是只是廖忠的幻想,我忍不住开会员了,太刺激了吧
好心痛,心里这么优秀善良的女孩子被无辜的伤害了,作为父母,内心一定很悲痛,看到自己的女儿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没了
这个姑娘死得好惨,究竟是谁这么残忍对待一个妙龄少女,简直深恶痛绝,迫不及待要赶紧开会员去破案,抓住这个残忍的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