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的母亲都爱自己的孩子，有些最深的伤害，恰恰来自亲妈

我妈为了保住和继父的关系，竟哄着我，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我叫孟小幸，我的童年很荒唐，很不幸。

某天我发烧，提前从学校回家，推开我爸妈卧室虚掩着的门，我看到我爸的好朋友赵叔叔，和我妈没穿衣服抱在一起。

我哭着跑去了我爸单位，告诉我爸家里发生了什么。

我爸扔下修到一半的小零件，冲回了家。

赵叔叔已经穿好了衣服，他没走，我爸进门时，他还挑衅地搂住了我妈肩膀。

我妈脸色潮红，也顺势靠着他，同样挑衅地看着我爸。

“没错，我是睡了她，她乐意跟我。你想要多少钱？说个数，以后我想来就来，也不用偷偷摸摸，让文慧受委屈了。”

他是我爸最好的兄弟，是我爸最信任最敬佩的人。

这铺天盖地的绿意，砸的我爸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脖子上青筋直爆。

“兄弟妻不可欺啊！你不是人！赵大库你不是人！”

“少扯那些没用的，说吧，多少钱！

我爸吼了一声他不要钱，他要他们的命，就冲到厨房拿把菜刀朝赵大库砍过去。

那是我爸最心爱的菜刀，是有一年我妈生日他亲手跟着师傅打的，说就用那把菜刀做菜给我妈吃。

老实人是会急的，菜刀也会变成屠刀。

眼瞅着我爸就要砍上赵大库了，我妈一把把我推上前，喊道，“还不快拦着你爸，你想你爸当杀人犯吗？”

早就吓懵了的我，这才反应过来要哭要拽我爸。

我爸听到我的哭喊，心软了，狠狠把刀扔在了地上。

赵大库吓了个灰头白脸，好半天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不想在我妈面前丢了气势，就装腔作势地骂我爸。

“你来啊！有本事你杀了我啊，窝囊废！”

“你也不看看你，你一个月赚的钱都不够我吃一顿饭的。你看看文慧浑身上下有一件像样的衣服没有？”

我妈也帮腔，“没错，我就乐意跟他！他比你有钱，什么都比你强！”

“你！”我爸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看着赵大库，又看看我妈，咬牙切齿地嘶吼，“你们！我让你们后悔！”

“小幸，爸对不起你！”

我爸冲出了门，他最后看我那一眼的眼神让我害怕，我连忙往外追，却被我妈死死拉住了。

“别管他！爱死哪儿去死哪儿去！”

他真的死了，死在他工作单位的炼钢炉里，自己跳下去的，可以说，尸骨无存。

赵大库后来正式离婚娶了我妈，不是什么负责任，就是因为他老婆不肯跟他过了。他需要有人做饭，有人给他管儿子赵朝阳和让他发泄。

他以前经常打赵朝阳他妈，我妈那时候说都是那个女人活该，想不到她进门不到三天，就挨了赵大库一巴掌。

我妈也不甘示弱，骂赵大库畜生没良心。

两个人撕打起来，她终究打不过赵大库，连着被扇了好几个耳光，还狠踹了几脚。

等赵大库骂骂咧咧走出门去，我妈薅住了我头发，劈头盖脸就是两巴掌。

“都怪你！”

“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跑去找你爸告状，我能有今天？”

“你爸是个窝囊废！你就是个……”

她是我亲妈，却用最不堪的字眼骂我。

我受不了这样的羞辱，奔出了家门。

谁知，却落在了继兄赵朝阳手里。

他一把揪住了我，把我推倒在地上，像疯了一样骑到我身上，掐我脖子。

我扛不住他这么掐，忍不住咳嗽起来。

胸口一阵憋闷，我的头胀得快要爆开了。

他的手还在用力。

起初我很怕，求生是一种本能，我踢他踹他，拼命挣扎。

到后面，我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好像看到了五颜六色的斑斓。

我不想挣了。

我想我爸了。

我松了手脚，眼前一片模糊，我笑了。

死，不是一件好事情么。

赵朝阳却突然松开了手。

“死了便宜你了！”

“我要让你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从哪儿开始好呢？对了，就从你那破照片开始！”

赵朝阳大步进了院子。

我的意识被拉回来，骨碌一下爬起来，去追他。

那不是什么破照片，那是我们父女两人仅剩的合影。

我爸死后，我每天晚上都捏着那张照片入睡。

我跑进房间时，赵朝阳已经把我书包里的东西抖了一地，从我笔盒里拿出那张照片就动手撕。

我扑过去，哭喊着不准他动，他更猖狂，撕得更起劲。

“赵朝阳！你再敢撕，我杀了你！”

我拼命抓他，拼命踢他，却没办法阻止他。

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她从我身后抱住了我，“你疯了吗？因为一张破照片，你对你哥哥动手？”

赵朝阳更加得意，撕得更起劲，他把照片撕得碎成了渣，碎到连拼起来的可能性都没有。

“呸呸呸！”

他呸了几口，踏在碎渣上，耀武扬威地看我。

那一晚，我一个人捧着碎照片枯坐了一夜。

快天亮时，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看见了我爸。

他和我说，“爸爸应该杀了他们的。”

“爸爸只是不想你做杀人犯的女儿。”

“忍一忍，小幸，好好活下去。”

爸爸，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活下去。

可活着谈何容易？

赵朝阳没有轻易放过我，他开始全面羞辱我，折磨我。

因为他说，如果不是我，他妈妈不会离开不要他。

在撕照片的第二天，他截住了我唯一的好朋友林蓉蓉。

托我妈的福，我在学校名声非常不好，即便我每次考试都第一名，也没人愿意跟我这个小三上位的女儿玩。

唯有林蓉蓉，她像个小天使，总是跟我亲近，也是我唯一能够说心事的人。

赵朝阳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不肯跟我说，她看到我就摇头，吓得不肯让我靠近。

新仇旧恨，回了家，我拿菜刀冲向赵朝阳。

我没伤到他，反倒是自己大腿被他狠狠划了两刀，鲜血淋淋。

我妈说哥哥只是跟你闹着玩儿，你那么小气做什么，能不能让这个家安生一点儿。

闹着玩儿，就是那些年我妈说得最多的话。

赵朝阳把用拖鞋拍死的蟑螂放我饭碗里，我妈说他和我闹着玩儿。

他把我打得鼻青脸肿，我妈说他和我闹着玩儿。

他在学校里当众辱骂我，我妈还说他和我闹着玩儿。

我妈护着赵大库的儿子，赵大库可没护着我，他说是怪我们母女，才让赵朝阳受了不该受的委屈。

赵朝阳怪我们，要跟我闹，都是应该的。

因为他们的纵容，随着我一天天长大，赵朝阳的闹着玩儿不断升级。

他甚至开始惦记我来。

我日防夜防，也还是让他找到了可乘之机。

那天，我正洗澡，赵朝阳闯进了卫生间。

在我求救无门时候，赵大库出现了。

我以为他是救星，殊不知是更深的地狱。

好在最后我妈冲了进来，手上拿着拖布杆子，拼命打赵大库，吼着不准他碰我。

我才得以解脱，发疯一样冲回自己房间。

我赶紧上了锁，一遍遍检查那锁有用没用，像疯了一般反复确认，过了许久许久，我都还止不住地颤抖后怕。

那种恐惧，没经历的人，一定不懂。

直到现在，我都时常做噩梦，梦见他们可怕的行为。

可是那天，一顿饭的功夫，赵家就恢复了安静，就像我差点被糟蹋的事没有发生过。

我求我妈，我们搬走吧，留在这里早晚我会出事的。

“搬走去哪儿？我这么大年纪了，难道你还想着我出去找工作养你？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就是在和你闹着玩儿，你别惹事让我不安生。”

我没再多说什么，至少这一次我妈帮我脱困了，她到底还是我妈。

我又想错了。

我妈那不是要帮我，

那天夜里，我根本不敢睡觉，半夜，我清晰听到了赵大库和我妈在说什么。

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妈救我不过只是吃醋而已。

最后在赵大库连哄带骗的方式，说把他父母的那套老房子过户给她，就把我卖了。

让我给赵大库生个孩子。

我的心瞬间跌入谷底，打从她对不起我爸开始，我就不该对这女人有一丝幻想。

周五晚上，我九点多才回家。

看着桌上摆着很多我爱吃的菜，我就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我在心里冷笑一声不理会他们的招呼。

转身就回自己的房间。

还没等我把门关上，赵大库和我妈就跟进来。

“妈跟你说个事。”

“嗯，你说。”

我悲哀地看着我妈，我想象不出，那样的事情怎么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她轻咳了一声掩饰她的尴尬。

“我和你赵叔叔，还想要个孩子，你也知道，妈有点儿病，生不了了。赵叔叔的意思，想让你帮个忙。”

“妈就你一个女儿，他答应我们给我们一套房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

“你疯了吗？你是我妈！你这是要帮他欺负你自己的亲生女儿？”

眼见是没法好好说话了，我妈也不跟我多废话了，直接让赵大库自己来。

我想跑，却被赵大库抓住了，我妈也成了帮凶。

她一边拖着我，一边还在劝，“别害怕，就是那么回事，你忍忍……”

“我不要！”

我激烈地喊，激烈地挣扎，用尽全身的力气。

正在这时，有人破门而入。

那是几名警察。

赵大库和我妈看到他们几个人的制服，顿时傻了眼。

我哆嗦着攥紧衣领，蹲在地上不停地哭。

警察并不是平白无故来的。

那天晚上我听到了他们商量周五对我动手，还讨论了怎么让我就范。

我找了个时间去附近派出所报案了，一个面善的姓李的警察阿姨接的警。

我希望他们能被抓起来，只是单凭我一句话，没有证据，也定不了他们的罪。

为了有证据，我愿意铤而走险，特意跟他们周旋，等着他们动手后我大叫引来在窗子外面的警察。

在警局里，我们分别做了笔录。

可惜因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们两个又咬死说是在跟我闹着玩儿。

最后他们只是留了案底，都被拘留了半个月。

我已经无家可归，只好厚着脸皮跟着李阿姨，到李阿姨家吃饭，到李阿姨家睡觉。

日子并没有安生，赵朝阳比以前更坏了，他骂我没良心，还时不时想对我动手。

他进不去我学校，找不到机会，有一天竟跟我跟到了派出所附近。

我没再躲，我了解赵朝阳的性格。

也知道该怎么解决他。

我开始嘲笑他，“你真敢打我吗？前面三百米就派出所，我看你没胆动手吧？”

“老子不敢打你？老子打不死你！”

他按住了我，一阵拳打脚踢。

“一点儿也不疼。”

我继续嘲笑他。

“你就这点儿本事？连血都没见。”

“我看你压根不是个男人！”

赵朝阳被我激怒，伸手扒拉到一块儿砖头，朝我砸下来。

那个黄昏，我被打的丢了半条命。

可我无比开心。

赵朝阳当街打我，还是在派出所门口，并且把我打的太重了。

他读不了书了，我成功把他送了进去。

一无所有的时候，我只能以伤自己的方式来对付我的敌人。

后来的很多时刻，某个人总是摸着我的伤口，心疼地感叹，“你是不是傻啊，要是他当时手再重一点儿，你就见不到我了。”

我第一次见宋北时，眼前一片模糊。

那天，我在一条很暗的还没改造的窄巷子，被人从身后勒住脖子，推进一辆车里。

他们说，北哥要找一个良家玩玩儿。

豪车的引擎盖上很凉，我却丝毫感觉不到。

脑袋昏昏沉沉，身子绵软得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

他们给我灌了酒，还有别的东西。

我以为今晚就会葬送最宝贵的清白。

等我再醒时，觉得连血管都是冷的。

好像有人在盯着我，那种感觉有点儿瘆得慌。

我一抬头，真有人在盯着我，就是那个男的，什么鬼北哥。

“说吧，怎么谋划的，打算讹多少钱？”

“为了钱，你就这么丧心病狂？”

嘿，丧心病狂用得可真好，你这人渣。

我气得挥了挥手，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那么冰冷，原来我在输液。

让人意外的是，他也在输液。

我忽然想起断片之前他开车摇摇晃晃，又想起他把我裙子捏紧，抱我坐副驾驶的事。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是你找人抓我的？”

“抓你做什么？”

他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我的身体，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我自己。

他黑色衬衫此刻正穿在我身上，正好盖住了我被撕坏了的裙子……

不，这不是我的裙子。

我想起他们说我只是个穷学生，又正好给我换了一条合适尺码的裙子。

看来并不是巧合。

那人还像审犯人一样看我。

“小小年纪，反应挺快，怎么，还想倒打一耙？也不打听打听，宋北是你想赖就能赖的？”

宋北！

宋……

我突然全明白了。

我算了算时间。

应该是赵朝阳放出来了，他不光放出来了，显然还没打算放过我，而且跟以前只会用拳头来对付我，明显进化了。

不仅对付我，还用一个套，一石二鸟。

另一只鸟，就是眼前这个男的，宋北，和我关系千丝万缕，媒介就是赵朝阳。

赵朝阳他妈离婚后嫁给了她老同学，就是宋北爸爸。

我不知道他叫宋北，赵朝阳提起他时都咬牙切齿地喊他宋野狗。

我没少因为宋北挨打，赵朝阳实在太嫉妒他了，毕竟他妈对宋北是真的好，却再也不肯见亲生儿子。

而宋北的优秀是很受瞩目的，什么获得奖学金，什么各种比赛拿大奖，那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优秀得罕见。

我把赵朝阳的思路猜得差不多了。

他安排人把我抓了，还让我认为是宋北自己干的，一旦我被他侵犯了，以我的性格，我肯定将他绳之以法。

而我就算告赢了，被伤害的事实也改变不了。

何况，按照那几个人在车上谈论的，他们本来就可能想在宋北之后对我下手……那么好几个人……

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赵朝阳！

你既然还不肯放过我，就别怪我不也不放过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赶紧朝宋北同学微笑。

“误会了，宋大哥，我也是受害者。”

“策划这些事的，是赵朝阳。”

“他的目的不只是对付我，还有你，我建议我们从现在开始联手。”

宋北开始不同意，我分析利弊后，很顺利地说服了他。

他块头大，又有钱有势，之前就因为他们家的实力，赵朝阳才只敢找我的茬，不敢往他头上动土。

所以在把赵朝阳彻底搞垮之前，我得跟在他身边，保护自己，方便行动。

作为交换，我在宋北家里给他做饭打扫卫生，白天去他公司打扫卫生，他付工资。

赵朝阳进去以后，估计日思夜想才设计这么好的行动，可惜没成功。

他自然不会收手，没过几天他就忍不住直接找上了我。

我给了他机会找我。

我厚着脸皮跟宋北借了一个他不用了的手机，进同学群，把我联系方式发了，那时候赵朝阳正四处找我。

一加上我微信，他就开始假惺惺地道歉，“小幸，对不起，哥以前太混蛋了，你能原谅哥吗？”

我看着微信上一条接一条“情真意切”的话，冷笑。

赵朝阳的确出息了。

没等我回话，我手机响了，一串熟悉的数字。

那是我妈的号码。

我们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小幸，你赶紧回家，你哥要给你道歉，以后你们就别闹了。”

旁边是赵大库的声音，“是啊小幸，快回来，赵叔叔也想你。”

呕吐。

“好啊，等我请到假就回去。”

又过了一星期，赵朝阳发微信跟我说，有人看到我和宋北在一起了。

“小幸，你怎么会跟宋北在一起？”

呵，你说呢？

“有一天我被几个小混混抓住了，说宋北想要找个新鲜的姑娘。”

过了好一会儿，赵朝阳回复。

“那你们……发生关系了？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后来才想明白，宋北人不错，哥想请你和他吃饭，你和他一定要赏光啊。”

“行啊。”

“晚上七点，S商场璟粤菜。”

S商城，就是宋北家的，商场保安众多，能保证安全。

不过，宋北如果不去，我没打算自己去。

赵朝阳大概没想到他所思所想能如此顺利。

下班我收拾了一下，出门时，宋北跟了出来，他说他要保护他的手机。

“赵朝阳这么想见你，估计还是想进你们公司。”

赵朝阳没白进去，在里面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出来后除了想害我们，应该还想要出人头地。

宋北和他关系特殊，弄垮了宋北，他乘虚而入，去宋北老爸面前当孝顺儿子，进宋家公司。

他的想法不难猜，毕竟赵大库当年能起家，很相似的思路，父传子而已。

到了璟粤菜，赵朝阳早等在了门口，见我们来了，赶紧迎上来，笑着来握宋北的手。

“北哥，我是赵朝阳。”

宋北眼皮子也没抬一下，手搂上我肩膀，就把我往里面带。

赵朝阳讪讪地抽回手，跟着我们，和我套近乎。

“小幸长大越来越漂亮了。”

吃饭时，以赵朝阳各种吹捧宋北为主，见宋北不理他时，也夸夸我，最后话题就落在了想进宋家公司上。

宋北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迂回两三次后跟他说，进可以，得在其他公司做到管理层，哪怕有一年经验，他也好服众。

赵朝阳一听有戏，连连承诺，敬酒，感谢他北哥。

赵朝阳还是个行动派，马上开始紧锣密鼓地找工作。

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处处碰壁的。以他的特殊经历，谁敢随便用他。

碰了无数鼻子灰以后，他都有些丧气了，托我跟宋北说，能不能先让他进公司。

做不做管理层都没关系，哪怕让他从配货这种物流岗位开始也行，他吃得了苦。

我替宋北咬死了，绝不行。

赵朝阳只好继续挖门盗洞。

某天，他十分幸运地很巧合地帮了一个女人的忙。

那个女人叫云岚，据赵朝阳所知，她是跟她爸爸到本地来做生意的。

他们家在别的城市开了很多餐饮店，现在生意的版图扩大到本市，还在寸土寸金的宋北家商场里租了一个黄金位置的店面。

店面正在装修。

云岚对赵朝阳一见钟情，加上赵朝阳很会哄女孩子开心，他们很快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我妈和赵大库朋友圈都开始出现这个女人的身影。

儿媳妇来了，准备办喜事之类的。

他们太开心了，本来以为赵朝阳从里面出来，再也没哪家姑娘能看上。

哪想到不光有姑娘看上，还是长得好看又有钱的白富美。

这下因为儿子在里面曾经受的那些白眼，都可以还回来了，他们简直铆足了劲刷存在。

本来赵朝阳要是真傍上这么个独女，也够了，但他还惦记着吞宋家这边的财产。为了稳住宋北这边的机会，也增加他的砝码，他主动再次邀请我和宋北吃饭，还带了云岚。

“你手上戴着的什么呀？”我问云岚。

云岚脸上一红，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幸运绳，去庙里求的。”

“我和朝阳还在上山路上算了一卦，上上签。”

赵朝阳接了话茬，口若悬河地吹起来。

“我跟你们说，听说那个在路上算卦的瞎子特别灵，他说我今年不光爱情运旺，事业运也旺。”

能不旺吗？我花了钱的。

云岚用温柔得能滴水的眼神看着他，柔声说，“看把你美的，我爸最近都还在说，有个项目在犹豫着干不干呢。”

“干吧，他年龄大了，有点儿折腾不动。不干呢，又的确是个好项目，错过了可惜。”

“嗨！这犹豫啥！干！他不年轻，我年轻！跑腿的事儿，就我来干，钱赚了还是你爸的。”

赵朝阳擅长抓住机会，他主动跟云岚他爸请缨，要全权负责那个项目。

对方倒是不肯，说风险太高了，搞不好半辈子的积蓄都得毁掉大半。

赵朝阳本就是个冲动的人，信奉富贵险中求，更信奉算卦那一套。

算命的可说了，这种上上卦很不多见，一年几百上千个人算，都碰不上两个。

赵朝阳好说歹说，云岚爸爸才把那个水产大项目给了他。

项目嘛，总要有资金，他们的资金刚投到S商场的店里了，抽不出来。

他们也不用赵朝阳卖房子卖地想办法，还帮他搭上了融资渠道，只不过要赵朝阳以他的名义借款。

资方那边一答应放款，赵朝阳火急火燎地把合作合同签了。

因为他从没想过会违约，又不是常在商场上混的，违约条款根本没仔细看。

就在赵朝阳订了一大批水产，水产送到了时，他才发现，进不了水产市场。

之前口头说好的那些合作者，各个不认账，而他急需的资金压根没到。

那位答应好了的资方，人不见了。

水产是什么东西啊，撂在没有水没有保温箱的地方，只能等着发臭。

供货方要求他立即给钱，追着他讨债。

期限到了，他的钱没到位，算违约，高额的违约金也等着他，简直让他焦头烂额。

狐朋狗友们被他坑，也都不是好惹的，日日追着他。

他想到了我，居然有脸找我求助，我一个穷学生，自然是帮不了他的。

到这时，他才知道要跟他合作的人，是谁，那是本地最大的地头蛇，是谁敢欠他钱，等着缺胳膊少腿自杀的那种人。

赵朝阳没有了对我要打要杀时的气势，他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哪哪儿都行不通，只好回家去找他爸。

他进门之前，我正在和我妈视频。

“我爸那把菜刀，你帮我找出来一下。”

“你爸那把菜刀？你还带到赵家来了？”

我妈拔高了声音，不可置信。

“对，就在我房间床板底下。”

“你把那把破刀带来做什么？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我昨晚梦见我爸了，他问我他的东西我怎么不放在身边。你现在就拿出来，我马上回家拿。”

“都死了，还让人不安生。”我妈嘟嚷一声，去拿刀了，“你赶紧来拿，别放这里，晦气！”

我没挂视频，有些事情，我希望在我眼前发生。

我妈刚把刀拿出来，赵朝阳就回来了，她把刀放一边儿，赶紧笑脸相迎。

他不跟我妈说话，拉住他爸直奔主题。

“我需要钱，你把房子卖了！”

“现在就卖！”

赵大库这些年干坏事太多，诸事不顺，手里的财产都被他折腾得差不多只剩下住的房子。

他当然不会同意卖。

我妈也不会同意，她可是个为了房子可以卖女儿的人，这房子有她一半，要让她签字，除非杀了她。

果然我妈一改好后妈的温柔，脸立即拉下来。

“不行！卖房子可不行。”

赵大库也一口八百个不肯，就算听到赵朝阳说要拿这钱救命，他也坚决不松口。

这可把赵朝阳惹急了。

赵朝阳瞥到了那把菜刀，二话不说，抢过来抄在手里，指着赵大库和我妈，嘶吼，“你们敢不答应？这就是在把我往死了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