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高明
目前,农业与农村萎缩是不争的事实。目前从事一线农业的人口早就突破 了60岁,“70后不会种地、80后不愿意种地、90后不考虑种地”,农业沦落到如此惨淡地步,是市场恶性竞争带来的必然结果。再过十年,谁来种地就变成了一个十分严重的社会问题。有人想学美国,寄希望用工业化、化学化、规模化提高农业生产效率,用少数人养活大多数人,这是很不现实的,也是充满风险的,中国的国情与美国不同。
这里,我们提出一个崭新的发展思路,即大力发展生态农业,带动更多的人就业,生产优质安全的食物,同时保护生态环境,保护公众健康,保护生物多样性。该产业可使农业有钱赚,农业后继有人,让先富的一部分先吃起来,先吃带后吃,从而实现共同富裕。
这里我们所说的生态农业是真正意义的生态农业,包括“六不用”和“五不用”两种模式,分别对应有机标准和绿色标准(不是简单的认证)。即在全部种植过程中,完全不用农药、化肥、除草剂、地膜、激素与转基因种子(真有机);或可以使用少量化肥,其余5项不用(真绿色),这样的农业才是生态农业。
不使用有害化学物质生产食物和中草药才是硬道理,是硬技术,也是商品的最大卖点,其产品相当于民间特供食品或药材。显然,其价位也高于工业化、化学化、规模化的农业产品,优质优价才是尊重市场规律。
生态农业不是“原始落后”的代名词;也不是倒退,不是回到什么原始社会,而是生态科学技术进步的产物。在我国,生态农业提供的产品,不仅局限在18亿亩农田了,而且包括辽阔的草原(60亿亩)、森林(33亿亩)、海洋(300万平方公里)、湿地(9.9亿亩)与荒漠(10.5亿亩)等自然生态系统。
为什么说发展真正的生态农业能够实现全民共同富裕呢?试分析如下:
第一,就业与增效。生态农产品附加值高,可带动农民、大学生就业,相关产业延伸到农业、物流、信息、环保、健康等。在市场经济不景气下,健康优质的食物生产、加工与销售的大健康产业,或许是替代房地产产业的阳光产业。我们在山东平邑县建立的弘毅生态农场,所发展的是六不用农业模式,最初设计“六不用、三到五倍效益”,经过17年实践目标已大部分实现,有些甚至更高,由此带动了不少相关产业发展,打工农民开始回归。
再以全国有机主粮市场为例。目前全国人消费的主粮为2亿吨左右,用生态农业可实现亩产吨粮,以最终实现价位以10元一斤有机主粮估算,就有4万亿元的市场大“蛋糕”。人均管理100亩土地(季节用工另外计算),需要200万人参与种植生产;以平均每个生态农业企业5人组成,年销售额100万元计算,人均可销售20万元,全国需要400万个小企业参与经营,公司平均产生净利润30万元。
蔬菜、果树、中草药、养殖产业如果也发展生态农业,其市场规模远大于主粮市场。
围绕生态农业产业,种植、养殖、加工、销售、旅游、物流、信息、机械、仓储、零售等产业都会带动起来,需要更多人尤其年轻人就业。其现金流是城市高端消费者自上而下,每个环节都有利润。这些利润的产生不是对抗,不是恶性竞争,而是分工协作。
第二、健康质量提高,节省去医院的成本。目前,压在人民身上的新“三座大山”之一就是医疗成本高,重大疾病使很多家庭破产,甚至人去财空或背负一辈子的债。人类健康的总源头是食物,食物链健康,人类疾病就少发生。药食同源,不含或基本不含农药残留、激素、抗生素、塑化剂、重金属的食物是健康的第一保障。
生态农业模式兼顾数量安全与质量安全。在主粮生产方面,我们已经实现了高产稳产的吨粮田;在水果生产方面,部分水果反超普通种植模式;在蔬菜生产方面,由于不用人工合成激素,不搞反季节种植,部分蔬菜(如生姜等)低于常规种植,但部分反超常规蔬菜如萝卜、大白菜等。
长期食用生态食材,可大幅度减少疾病尤其重大疾病的发生概率如癌症、白血病、不育不孕、性早熟、肥胖病、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等发生,当社会上病人越来越少的时候,政府可以借机推动全民免费医疗,搬去人民头上的医疗这一座大山。
第三,促进环境保护与生物多样性保护。优美的生态环境使发达国家的重要标志,也是全民福利。谁都希望身边的水捧起了就能喝,空气是新鲜的。由于该农业模式从源头杜绝有害化学物质进入农业生态系统,消除了面源污染,并通过合理的商业模式倒逼农药、除草剂、化肥等行业去产能。在生态农业模式下,无废弃物,所有可降解的光合产物或延伸产物,均实现循环利用,全过程无污染排放。我们创办的弘毅生态农场牛粪不臭、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是非常有力的环保证据。
现代农业模式是温室气体释放型的,生态农业模式是固碳型的。用地养地,有机质增加,将空气中的碳以有机质形式储存在耕地中,这个潜力十分巨大。数据显示,在暖温带农田,弘毅农业模式的耕地固碳潜力达11.5吨/CO2当量/公顷/年。
发展生态农业还可以带动生物多样性保护尤其栽培或驯化物种多样性保护。人类栽培物种的可繁衍性是人类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障,没有了种子,或种子被人控制是非常危险的,物种消失了,谁也造不出物种来。除少数作物如玉米等,生态农业模式使用一些杂交种子,大部分作物、蔬菜、水果等种植,采用可留种的传统种子,并在此基础上优中选优。
发展生态农业,基本不使用农药、化肥、除草剂、地膜、激素等有害化学物质,源头不生产这些化学物质,自然生态环境和生物物种将得到很好地保护。
第四,养老有保障。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很多人忙活一辈子就是想到晚年不受罪。乡村是理想的养老之地,没有了现代工业污染,没有污水、垃圾、白色污染、蚊蝇滋生,代之为绿水青山、优美的生态、鸟语花香,放松的心情,加上安全放心好口感的食物,这样的生态环境是适合养老的。
第五,实现人与人、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生态农业模式要求种植过程中不使用有害物质,不搞反季节种植;养殖过程不添加激素、不搞工厂化养殖、让动物们快乐生长;加工过程中不使用防腐剂,运输过程中不使用保鲜剂等;搞什么的吃什么,从此告别互害模式;人人讲诚信,最终实现社会和谐、人与自然和谐,社会良性健康发展。
生态农业全面实现的过程,就相当于用消费的力量,带动了乡村生态环境保护,解决了棘手的农田面源污染问题;保护了生物多样性尤其传统种质资源多样性;保护了生产者与消费者人体健康,不从源头制造病人尤其遏制重大疾病发生概率;遏制温室气体升高,将温室气体埋葬在土壤里;农民在家门口就业,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先富带后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