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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河八岁时没了爹娘,好在他被停雁山白云观中的张道长捡到,这才免于成为路边饿殍。
就这样,赵清河成了张道长的关门弟子,与一众师兄一起学习法术。
他生性疾恶如仇,自己也是个从小吃苦的,所以又有一腔救世热血,势要铲除世间的一切不平事。
面对他这个宏大的理想,其他师兄也只是笑笑。
也因此,赵清河是有些不满张道长的行事风格的,总觉得师父哪儿都好,就是性格犹犹豫豫,不干脆。
无论是除妖还是捉鬼,总是瞻前顾后,不爽利,这让赵清河很看不惯,甚至出言顶撞过张道长。
为此,师兄骂过他不止一次,说他不该目无尊长。但张道长却不生气,总是说“等你年长些便会明白”。
彼时赵清河已是舞象之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一听这话立刻借着历练之名就要下山。
他心中想着,自己定要做件惊天动地之事,受到百姓拥趸,这样师父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张道士也不阻拦,只是给了他几张保命的符咒让他收好,便挥挥手同意他下山了。
赵清河心中十分欣喜,但下山之后,他却发现,要做“惊天动地”之事着实有些困难。
于是他改变思路,决定先从帮助寻常人家除魔卫道开始。
但既然是寻常人家,又何来那么多“魔”让他去铲除呢?
加之赵清河过于年轻,几乎没人相信他的本事,都将他当作了骗吃骗喝的小屁孩。
脾气好点的就给点馒头包子打发走,脾气不好的直接挥舞扫帚将他扫地出门,都把他当叫花子了。
赵清河碰了一鼻子灰,有些丧气。这都下山好几日了,盘缠花了不少,自己却一个“妖魔”都没找到。
他左思右想,一定是镇子规格太小了,他要去更大的地方。
说走就走,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他终于来到了停雁山另一端的易庆府。
这里果然比之前的小镇子热闹得多,而赵清河刚到此地,就看到了城门口城墙上贴着的告示。
上面说易庆府第一大家族柳家的当家生了怪病,石药无医,家里人觉得有邪武作祟,于是广发告示希望有本领高强之人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告示中给出的报酬十分优厚,毫不夸张地说,够一个人肆意挥霍一辈子。
赵清河眼睛亮了,他倒不是看中了优厚的报酬,而是想到,若是自己能解决这事儿,那自己不就一战成名了吗!
想到这儿,赵清河想都没想,径直上前就揭下了那张告示。
围在告示周围的老百姓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有惊讶的、有疑惑的也有幸灾乐祸看好戏的。
赵清河一路打听,终于走到了柳府大门前。
这柳府还真是极富极贵,家中的楼房浩浩荡荡地占了大半条街,都不用进到院子里,就知道其中的亭台楼阁如何令人眼花缭乱。
赵清河敲了门,一个满脸疲惫的看门老者开了门,看了看赵清河,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告示,非常轻车熟路地侧身让他进了门。
进门后,有丫鬟一路领着他一路走到了正厅处,赵清河才发现正厅前已经聚集了一大帮人,个个儿身着不同样式的道士服。
赵清河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了,他出现时,有个胖乎乎的“道士”摆弄了一下臂弯的浮尘,哼了声,一副不屑的样子。
赵清河也清楚,他们看不起自己这种“黄毛小儿”,也就没有上前打招呼,热脸贴冷屁股的想法了。
过了一会儿,原本喧闹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从正厅内走出了一个老妇人,一身昂贵的华服,面容严肃,十分有气势的样子。
然而赵清河看着老妇人,见其眼窝深陷,吊眼尖腮,一副尖酸刻薄之相,那双眼睛里没有老年人会有的慈祥,反而显得阴毒。
赵清河抖了一抖。
老妇人说自己是柳老爷的娘亲,只要这些道士中有人能救自己的儿子,除了告示上的那些报酬,自己还会额外满足其一个心愿,是要金钱、权势还是美人都可以。
这话相当直白了,赵清河听得直皱眉,但其他的那些道士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只有一个牵着大黑狗的瘦削老道士,听了这话面色如常。
赵清河心中对他多了几分敬重。
但很快,柳老夫人话锋一转,厉声道:“但若是坑蒙拐骗之徒,老身自然也不会放过他,还请诸位掂量掂量自己。”
话音刚落,就有几人忙不迭地转身逃走了,想来原本也是打算浑水摸鱼的。
接下来,剩下的道士两两一组,有条不紊地跟在丫鬟身后向深院之中走去。随着去的人逐渐增多,回来的人变少,剩下的道士们也骚动起来。
这时候,又有人悄悄溜走了,一旁的小厮仿佛没看见似的,也不阻拦。
终于轮到赵清河进去了,与他一组的居然是牵黑狗的老道士,他俩已经是最后两个道士了,这也说明前面的人全都失败了。
赵清河丝毫不紧张,他自认是拜在名门之下,与此前的那些野狐禅不是一个路数。
两人跟着丫鬟进了一间装饰华丽的屋子,里面还弥漫着熏香,二人隔着纱幔,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男子。
赵清河率先施法,看清了男子的面容,却发现那人面色红润,穿着下人衣服,根本不可能是柳老爷。
老道士似乎也察觉出了不对,隐晦地说床上那人根本就没有病。
赵清河也是年轻,丝毫不管不顾,直接就劈头盖脸质问老夫人为何要找个小厮躺在那里戏弄他们。
谁知老妇人被冲撞了以后不怒反喜。
此前那些道士,无一不是连对象都没搞清楚就开始胡乱做法。看来这个少年郎虽然年轻,却是个有真本事的,遂命人将二人领去了更里面的一间屋子。
一跨进院门,赵清河就感到一股恶寒席卷全身,一墙之隔的地方,外面是春光明媚,里面却是寒气森森。
赵清河不禁提高了警惕。二人也见到了真正的柳老爷,此时的他躺在床上,只剩了皮包骨。
赵清河当即决定施法驱逐邪祟,不过看起来这邪物法力不低,于是他回头想让老道士助他一臂之力。
结果却见那老道士盯着柳老爷看了半晌后,突然冷哼一声,拔脚就往门外走。
赵清河连忙追上去,“老前辈这是要上哪儿去?”他能看出来,老道士是有实力的,但为何现在突然又是这样一番不管不顾的反常表现?
老道士叹了口气道:“后生,老夫劝你也别管这事儿了。所谓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成了如今这样也是他咎由自取。”
赵清河听得云里雾里,他不在乎柳老爷此前做过什么,只知道这是自己一战成名的关键。
见劝不动老道,他只有自己回屋了,也就没看见老道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叹气。
赵清河关了房门,在屋内摆好阵法,接着开始念咒。随着他碎碎念的咒语,一股又一股黑气从柳老爷体内冒出,弥漫在屋子里,整个屋子很快就被黑雾彻底笼罩。
此时,赵清河猛地运气,大喝一声,紧接着抽出怀中木剑朝前方刺去。
黑雾中,传来一声极短的叫声,像是一个女人的尖叫,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黑雾也散开了,床上柳老爷的呼吸也平稳了下来。赵清河长舒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
也多亏他平日里除了师父教导的法术,自己还喜欢到藏书楼里去看书,这才误打误撞让自己成功了。
外面的老夫人听到动静也走了进来,看见面色转好的柳老爷,喜极而泣。
赵清河虽然被冷落在一旁,但也不生气,毕竟母子连心,母亲最关心的永远是儿子,这也是正常的。
过了一会儿,老夫人回头向赵清河表达了感谢,并表示说好的报酬她一个字都不会少,并说赵清河还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和她说。
赵清河连连摆手,他出手一是为了救人一命,二来也是私心想要打出名气,钱财对他来说不过身外之物。
见此,老夫人也不勉强,只说他可以在柳家多住几日,让他们好好款待。
赵清河也不再推脱,想着柳府的人那么多,口耳相传下去,自己不出几日就会扬名易庆府,说不定还会传回小镇,届时自己的师父也会知道。
这样想着,赵清河不禁喜笑颜开,施法之后身上的疲惫都减轻了许多。
又过了一些时日,柳老爷在精心调养之下身体逐渐好转,能吃能喝能下地。
赵清河见状,也提出自己该离开了,但柳老爷拦住了他,道:“犬子与少侠年纪相仿,前些日子住到了亲戚家中,如今也该回来了,你二人结识一番,岂不更好?”
赵清河从小也没什么同龄的朋友,对此也没过多反对。
柳老爷的儿子名叫柳绍文,与其父柳老爷气质截然不同。柳老爷面容猥琐,给人一股说不上来的不舒服之感,尤其是那人总是将淫邪目光投向那些伺候自己的小丫鬟身上,甚至动手动脚。
每每看到,赵清河总是会扭过头去,他看不惯此事,但又觉得这是别人的家事,自己没有立场管,只能装没有看见。
相比之下,柳绍文长得一表人才,说话谈吐也斯文有礼,观感比柳老爷好太多了。赵清河猜测,也许柳绍文长得更像母亲。
一次晚饭时,他就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餐桌上的气压立刻就低了下去,赵清河也并非完全不懂察言观色,见状也收了声,默默吃饭。
晚饭后,柳绍文前来找他,说当时赵清河说话后没人搭茬,希望他别往心里去。
赵清河连连摆手,“绍文兄别这么说,我还唯恐是自己说错了话呢。”
为了缓解尴尬,他主动说起了自己从小父母双亡,被张道士收养的事,说自己不该去戳柳绍文的痛处,哪怕是无意的。
谁知,柳绍文冷哼一声道:“她若是早早去世,那便好了。”
赵清河闻言一惊,不知道为何柳绍文会对自己的母亲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柳绍文见状苦笑道:“我也不怕你知道我家那点阴私,我母亲在生下我之后就与一个下人私奔了。”
据老夫人所说,柳绍文的母亲莺娘在生下柳绍文以后,某天偷偷着坐马车外出的工夫,与赶车的下人一起跑了,据说还卷走了柳家的很多银子。
也因此,老夫人在柳绍文长大问起娘亲时总是脸色不好,最终在八岁时告诉了他真相。
赵清河听完后唏嘘不已,但自己毕竟是局外人,也只有干巴巴地安慰了几句。
两人又聊了会儿天,柳绍文便回房去了。赵清河得知了这样隐秘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于是坐在茶几旁摆弄自己的包裹。
里面是自己的一些法器,几钱碎银子,还有张道士给自己的保命符咒。
虽然一直觉得自己可能用不上这些,但赵清河此时却突然鬼使神差地将其掏出揣进了怀里。
此时,茶几上的烛火闪了一下。赵清河神色一凛。
此时他的房间门窗都是紧闭的,自己也并没有触碰烛台。
赵清河握紧了桌上的法器,环视着四周,十分警惕的样子。
看来盘旋在柳家的妖物要比他想象的要更难对付,他以为将柳老爷身体内的邪祟驱除就算完事儿了,现在看来远不止如此。
自己真是第一次出手就遇到了棘手的敌人。
不过赵清河心里早有准备,他并不惧怕,毕竟在他看来,自己做的是正义之举,不能轻易投降。
正想着,他突然感到背后一阵恶寒,像是阴风裹挟着阴冷潮湿的气息,向他袭来。
他猛地闪到一旁,下一秒就见茶几被看不见的硬物劈成了两块。
电光石火之间,赵清河举起了法器,口中大声念着咒语,但这次却效果寥寥,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他面前渐渐成型。
从身形看来,对方似乎是一婀娜女子。
赵清河不敢掉以轻心,又举起桃木剑向对方砍去,却被对方轻而易举挡下了。
赵清河心中一凛,还未来得及继续出手,只见那黑影须臾间就冲到了他面前。
他只觉得一块巨石向自己压了下来,自己被猛地压倒在地,浑身如同麻痹一般动弹不得。
直到这时,赵清河才感到不妙,他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黑影见状,发出一声清晰的冷笑,接着化作利剑形状直刺赵清河心脏。
不好!赵清河想逃,但却毫无用处,只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他的胸口突然金光大盛。只听黑影发出一声嘶吼,赵清河觉得身子一下就轻松了,从地上爬了起来。
在他眼前是一团黑雾,黑雾散去后,一个美貌妇人出现在他眼前,正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赵清河顾不得多想,他急忙拾起方才打斗中脱手的法器,念动咒语,妇人眨眼间就被收入了法器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赵清河才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他在怀中掏来掏去,掏出了之前被自己放进怀中的,张道士给的符咒。
符咒在被掏出怀中的一瞬间就化为了灰尘。
赵清河脸上没有半分此前的得意,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柳府他是一刻都不愿意多待了,于是准备连夜离开。在临走前,他还特意寻了纸笔,解释了一下为何房间会如此凌乱。
接下来,他只要将这恶鬼带离柳家然后连同这法器一并销毁,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赵清河这样想着,写下了纸条,然后匆匆收拾行李,从后门处离开了柳家。
他顺着一旁的小巷走了很久,走过了大半条街,柳宅终于在他视野中消失了,他再也抵挡不住困意,在一户人家门口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赵清河听见了狗叫声,就像在自己耳边。一睁眼,一条大黑狗的头还真就快贴到自己身上了。
赵清河大叫一声,刷地站了起来。但定睛一看,却觉得这黑狗眼熟,还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黑狗突然像是受了刺激一般朝他扑了过来。
只睡了半宿的赵清河还未完全清醒,被黑狗扑了个结结实实,黑狗在他腿上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
“啊!”赵清河大叫一声,下意识要把黑狗踢开,但黑狗咬得很紧,他根本摆脱不了。
正僵持不下时,一个老者的声音出现,厉声呵斥黑狗,“大黑!松口!”
黑狗非常乖顺地松开了嘴,呜咽两声退到了一旁。赵清河扭头一看,来者正是那天的瘦削老道士。
想来,这黑狗就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一条了。
“你这老道,为何不将自己的狗看管好,放任它胡乱咬人?”赵清河忙了一晚上,没怎么睡好,早上又莫名其妙被狗咬,脾气不可能好。
谁知老道士丝毫没有理亏的样子,冷哼一声道:“大黑有灵性得很,向来是只咬那些作恶之人。”
“你说我是恶人?”赵清河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要和老道士理论一番,自己明明一直做着斩妖捉鬼的正义之举,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恶人?
“你做错了事。助纣为虐,与自己作恶无二,大黑咬你并没有错。”
“我哪里助纣为虐了?你可莫要胡说!”
老道士接着说:“我那日是不是说过,‘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柳老爷中邪完全是他咎由自取,他做了太多的恶,那是他应该偿还的。”
赵清河一愣,回忆起来老道士当时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他喃喃道:“那这女鬼,便是来找他报仇的?可是,若真如此,也应该上官府讨回公道……”
“亏你还是个道士,竟也如俗世之人一般迂腐。这柳府极富极贵,又与衙中之人有勾连,若是普通人家去状告他们,又怎会成功?”
“这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有时候你我也不得不承认,正义也可能永远得不到伸张。这种时候,由他们亲自进行报复,也是一种无奈之举。”
赵清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喏喏道:“既然如此,她为何不将自己的遭遇告诉我,向我寻求帮助呢?”
老道士几乎要翻白眼了,“你当时根本不管不顾,一出现就二话不说站在柳老爷一边要驱赶她,她又如何信任你呢?”
赵清河红了脸。他从怀中掏出了法器,示意老道士那女子恶鬼就在里面。
老道士只说接下来要怎么做,全靠赵清河自己做决定。
赵清河犹豫了半晌,最终决定先放出女子好好将事情问清楚。
女子的魂魄在受伤后已经变得透明,她幽怨地盯着赵清河,质问赵清河为何要阻止她的复仇。
赵清河问:“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一定要至柳府于死地呢?”
女子叹息一声,竟是流下泪来。
原来,她就是柳绍文口中那个与车夫私奔的母亲。
她本名莺娘,当初嫁进柳府是因为彼时柳府的老爷柳大,也就是如今柳老爷的哥哥生了重病,需要一个八字相合的人冲喜。
然而莺娘嫁给柳大后,柳大还是很快死了。柳老夫人就将错全部怪到了莺娘头上。
后来又有人告诉柳老夫人,莺娘虽然八字与柳大相合,但她是天生断掌。都说“断掌女子守空房”,定时莺娘克死了柳大这个丈夫。
这下柳老夫人更是暴怒,她断定莺娘定是知情不说,故意克死了柳大。于是命下人将莺娘一顿好打,扔到了家里的一个地窖中。
莺娘就那样在地窖中像狗一样活着,每日只能吃些残羹冷炙。那时她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哪一天柳老夫人可以放她回家,她分文不要,她只想回家。
然而灾难没放过莺娘。柳大的弟弟柳二,是个色中饿鬼,早在莺娘嫁进来时就盯上了这个貌美的嫂子。
现如今莺娘落难,无人重视,柳二终于可以肆无忌惮了。
那些看守在地窖外的下人即使知道柳二会对莺娘做什么,也只会装作没听见。
莺娘屡次遭受凌辱,身体很快消瘦下去。但就在这时,她有了身孕。
柳老夫人也知道那孩子是谁的,但她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子动手,只能让莺娘悄悄将孩子生下来,对外说是柳二的侍妾生的。
可怜莺娘,在生下孩子后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遭到了柳老夫人的毒手,一碗毒鸡汤就断送了性命。
莺娘死后,也不过是被埋在了随手挖的土坑之中,就此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因为她当初就是被家里人卖给柳家的,所以即使是死了,也无人在意。
“柳家人欺辱我,害我性命,还夺走我的孩子。小道士,你倒是说说看,我要到何处伸张所谓的‘正义’?”
赵清河听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只是低头说了声对不起。
莺娘默然垂泪,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现在自己都快魂飞魄散,更不要说找柳家人报仇了。
这时,赵清河突然出言说自己可以助莺娘一臂之力。
莺娘惊讶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清河。老道士也看向他,只默默叹气道:“希望你这次不会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傍晚,赵清河又敲响了柳家的大门,很顺利地进去了,并且点名说要见柳老爷。
柳老爷早就知道了赵清河不告而别,现在只以为是他后悔了还是准备回来要些银子,也没太放在心上。
然而他一坐定,赵清河就开门见山地提到了莺娘。
柳二脸色白了一瞬,挤出笑容,说的还是莺娘不守妇道,与马夫私奔的那一套说辞。
赵清河见他不愿说实话,也冷下脸来,但他还是说,莺娘只求一个公道,你们与她道歉,安葬了她,再告诉柳绍文真相,她也可以既往不咎。
“那不行!”柳二一口回绝了。在他看来,如今作祟的莺娘已经被彻底铲除,自己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不需要再答应赵清河的任何要求。
自己肯给他一些银子已经算是格外开恩,现在要他向死人承认错误?开玩笑,他什么都没做错!
见柳老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赵清河也很心累,但他还想再争取一下。
但还未等他再开口,柳老夫人就从门口走了进来。得知了她的所作所为后,再看她那张脸,此刻更显得阴森可怖。
“不知道长是从何处听到的风言风语,我们柳家从未做过愧对她的事情。倒是莺娘那女人,阴险又贪婪,害死了我的大儿子后又要染指我柳家的财产。如今她下落不明,倒也是天理报应。”
见柳老夫人还是这副嘴脸,赵清河终于也绷不住了,他道:“老夫人既然说到了‘天理报应’,我也赞同。既然柳家有‘天理’作保,想来也不需要我这样的乡野道士横插一脚。”
说完,赵清河迅速掏出法器,狠狠往地上一摔的同时念动咒语,一股强力的黑风立刻席卷了整间屋子。
莺娘的身形在黑风中浮现,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盯住了柳老爷和柳老夫人。
“二位可还记得我?”
柳老爷脚下一软已经栽倒在地上了,他哆哆嗦嗦指着莺娘,一句话也说不出,最后竟是只憋出一句“娘亲救我”。
柳老夫人的身体也是晃了一晃,但终究是比柳老爷要硬气得多,“你这贱婢,害死了我的大儿子还不够,现在是要连我们娘俩儿一起逼死吗?”
赵清河真的是服了柳老夫人颠倒黑白的能力,若是不知情的人,说不定真的会被她蒙骗过去,以为是柳家倒霉惹上了一个不知饕足的厉鬼。
“老夫人真是好本事,至今也不知悔改!”莺娘暴怒,一瞬间,屋内的东西纷纷突然炸开,屋内登时一片狼藉。
柳老爷吓得哇哇乱叫,柳老夫人也变了脸色,但依然是毫无作为。
赵清河明白,向他们这样的“上等人”,怎么可能对着自己眼中的“下等人”认错呢?死都不能的。
“莺娘,接下来你想怎样便怎样吧,我不管了。”
赵清河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柳家人根本无法从心里改变自己的观念,今天莺娘杀了这里的柳家人,那在别处,又有多少的“柳家人”呢?
“柳家人”是杀不完的。
他默默起身,不顾身后柳老爷的哭喊声,走出了门。
他迎面撞上了闻声赶来的柳绍文,心想无论如何,这个人也是无辜的,他因为被蒙蔽,带着对母亲的无端的恨意活到现在,也是怪可怜的。
赵清河叹了口气,能救一个是一个吧。于是他一把拉住柳绍文,手一挥,两人瞬间站到了柳府大门外。
还没等柳绍文回过神来,赵清河就将莺娘的记忆输送到了柳绍文的脑海内。
柳绍文呆住了,眼泪默默流了下来。
那天夜里,柳家燃起了一场大火,火势随风烧了大半条街,席卷了所有柳府的宅子,但奇怪的是附近的人家却是一点事没有。
据逃出来的下人所说,柳老爷和柳老夫人本来也想跑,但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住了。
下人偷偷回头看过一眼,居然看见了无数人形的黑影攀在他们身上,将两人往火场里拖。
整个柳家,只活了一个失魂落魄的柳绍文。但他也在次日清晨不知所踪。
赵清河本来还想去寻,老道士却拦住了他,“人各有命,他有他的路要走,你也有你的,就此别过未尝不是好事。”
经此一事,赵清河成熟了许多,听了这话也就冷静了下来。他看着柳家被烧毁的房子,默默无语。
莺娘以最决绝的方式完成了复仇,其中甚至有自己的推波助澜。
赵清在此刻,顿悟了为何师父张道士每次驱魔捉鬼时,都要磨叽半天,去调查那户人家曾经做过些什么,那鬼怪又是何来历,有时甚至会放弃捉鬼降妖。
有时候,人做出来的事儿,可比妖魔鬼怪可怕多了。
赵清河叹了口气,告别了老道士,回到了停雁山上的白云观中。
张道士见了他,也不问他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像是无事发生一样重新接纳了他。
赵清河想,也许这一次,自己要在白云观中,待上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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