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最大的客栈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死者是前一晚入住客栈的,说好次日就走。但就在客栈伙计去喊人的时候,发现其赤身裸体躺在床上,已经没了呼吸。
伙计吓得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去报了案。
捕快到了现场一看,死者衣着凌乱,死前在做什么一目了然。
现场没有激烈的打斗痕迹,门窗也没有被破坏。也就是说,死者是主动开门让凶手进来的。
伙计作证说,昨天夜里大门并没有任何人进来,后门也都是紧锁的。
整个客栈中只有老板娘和老板女儿两名女性,她们一下子就有了重大嫌疑。
捕快怀疑,是老板打起了死者鼓鼓囊囊的那个包裹,觉得里面都是金银,于是教唆自己的妻女前去勾引对方,自己再趁其不备打劫。
老板百口莫辩,因为现场确实没有更多的证据,再加上经过调查,发现这人还是个来头不小的富户,捕快自然想尽早结案。
老板、老板娘和女儿都被抓进了大牢里。
听说了此事的老板儿子赵小五赶忙从外地赶回了家,在听说了时间的前因后果后,他果断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地送了出去。三日后,一名年轻男子骑马而来。
赵小五一看对方就迎了上去,“吕兄,你可算来了!”
来人名叫吕梁金,曾经与赵小五是同窗。
吕梁金也不说客套话,直言道:“我们去现场看看吧。”
进入房间后,吕梁金让赵小五将黑布挂在窗户和门上,房间内顿时变得昏暗了许多。
吕梁金让赵小五出去,无论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都不要开门。
赵小五知道对方的本事,乖乖点头,接着走出去后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过了一会儿,屋里突然传来了呼呼的风声,还有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在下雨。
接着,屋内就传来了吕梁金的声音,像是在问什么问题,而这时,房间里多出了一个回答他的声音。
两个声音就那样一问一答,没多久,吕梁金推开门走了出来,道:“真凶是死者的贴身小厮。”
赵小五瞪大了眼睛。
原来,富户与他的贴身小厮有分桃断袖的癖好,两人常常趁着外出的时候私会。
但随着小厮年岁渐长,富户对他逐渐失去了兴趣,又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此次将他带出来,想趁机将他发卖了。
小厮对富户也没多少真情实感,但在富户家干活挣的钱更多,他并不想走。
两人云雨后再次因为此事产生龃龉,小厮一怒之下杀害了富户。
真相大白后,赵小五一家盛情款待了他们的救命恩人。
次日,吃饱喝足的吕梁金准备打道回府了,然而客栈外的两个捕快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们的知府大人想请你过去一趟。”
说是请,但吕梁金也明白,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时,赵小五也追了出来,一脸愧色地想要说些什么。
知府在发现真相后,必然要质问赵小五是如何知晓的,赵小五根本圆不回去,只能如实相告。
吕梁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他并不怪赵小五,自己给出的答案如此正确,过程却是那样离奇,引人好奇也是正常的。
告别赵小五后,吕梁金随着两名捕快一起来到了县衙,接着又走进了衙门后头的知府家中。
知府姓宋,是个大腹便便,满面红光的中年男子。宋知府一见吕梁金就殷勤地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他。
“吕公子一表人才,果然名不虚传呀。”但实际上,宋知府昨天才知道吕梁金这号人。
吕梁金也不戳破,恭恭敬敬地还礼。
在见到吕梁金之前,宋知府一直以为,赵小五口中那个知晓通阴之法,可招来死者,与其直接对话的吕梁金,会是个面色阴沉的道士。
通过赵小五,宋知府得知了不少关于吕梁金的事情。
吕梁金是云州人,吕家在当地也算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
他是家中独苗,吕父曾为了延续香火娶了好几个小妾回来,但最后肚子里有动静的只有吕母。
吕梁金生下来的时候就不哭不闹,别的孩子刚生下来眼睛都睁不开,他生下来的时候一双眼睛却如黑曜石一样又大又亮。
本想拍打他的屁股让他哭出来的产婆,自己反而差点被吕梁金不寻常的表现给吓哭。
吕梁金从小安静沉默,不似寻常孩子那样喜欢玩闹,好在他发育是正常的,这才让吕父松了口气。
但渐渐地,吕家人都发现,吕梁金有时候会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自言自语。
吕父为此非常担忧,请了很多郎中,开了很多药,将吕梁金活活喝吐了。
从那之后,吕梁金更加沉默,再没有出现自言自语的情况了。
直到他十五岁时,一日他从学堂回来,发现吕父正在鞭打自己的一个小妾。
小妾名叫月娘,原本是吕母的陪嫁丫头,做了妾以后也一直老实本分,为了讨好吕梁金,还经常给他送些小玩意。
吕梁金对她观感不错,于是上前问吕父为何要鞭打月娘。
吕父怒斥月娘,说他背着自己和徐管家偷人,如今徐管家羞愧得投湖了,自己只有严惩月娘。
月娘在旁边一个劲地喊冤枉,但吕父丝毫不为所动,只让人将月娘拉去了柴房,说是过两天就要将她发卖了。
吕梁金心里打鼓,月娘是吕父后院那么多小妾里最老实的,甚至有些怯懦,说她偷人吕梁金还真不怎么相信。
吕母也不信,月娘是和她从小一直长大的,在自己怀孕期间也是月娘一直帮忙照顾自己。
这么多年来,两人一直情同姐妹,吕母也不希望月娘被随意发卖掉。
于是,吕梁金夜里偷偷溜到柴房门口,隔着门问月娘到底有没有和徐管家偷情,就算是真的,自己也可以想办法帮她逃走。
然而月娘听了这话,依然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偷人,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还说管家的死有蹊跷。
明明头一天还说,次日有要紧的发现告诉老爷,结果第二天突然就投湖自尽,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吕梁金听了以后,沉默了半晌道:“你放心,若你真的是冤枉的,我定会还你清白。”
次日傍晚,吕梁金喊来了吕父吕母,说自己要搞清楚月娘偷人的真相。
而这个真相,很可能就藏在已死的管家身上,所以他要将管家找来问问。
吕父听了,立刻训斥吕梁金是在胡闹。
吕梁金则淡淡地说,当初自己没有遮掩自己知晓通阴之法,结果被当成患病,被折腾许久。
自己为了不再受罪,便收敛了起来,此次也不过是借着查清真相的机会,告诉吕父,自己并不是生病。
他吩咐下人在大厅里竖起了一扇屏风,自己和其他人站在屏风的一侧,周围的门窗都被死死关住,屋内的蜡烛也被吹熄。
吕梁金坐在屏风前,闭上双眼,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不多时,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沉重的男子叹息声,在静谧的空间内听得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一个男子的剪影出现在了屏风后。
“是徐管家吗?”
“是我,少爷。”徐管家的声音苍老而沙哑,但还是能听出来是他。
吕父和吕母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来。
“徐管家,你真的和月娘偷情了吗?还有,你此前说有要紧的事要告诉我爹,又是何事呢?”
徐管家一一作答,说他和月娘完全是被冤枉的,真正与人有染的是另一个小妾婉娘。
婉娘与吕父的一个生意伙伴有首尾,被徐管家撞见,但是当时徐管家手里并没有直接证据。
后来他找到了证据,婉娘也决定先下手为强。
先是诬陷了月娘和徐管家有染,又在徐管家要找吕父之前提前将他推下湖,伪装出羞愧自杀的假象。
真相大白,婉娘也无法辩驳,被吕父发卖出府。
吕父与那个生意伙伴也断了来往,都说朋友妻不可欺,那人后来口碑越来越差,没人再愿意和他做生意。
月娘沉冤得雪,对吕梁金更是感恩戴德。
不过,吕梁金并不以通阴之法为生,加上此次的富户之死案,他一共也不过展示过三次这种法术。
“宋知府此次请我前来,想必是想让我用通阴之法做些什么吧。”
宋知府连连点头,他先是挥退了下人,接着沉着脸对吕梁金这个外人,说出了自己最不愿再提起的事情。
两年前,宋知府的儿子宋以信平白无故地死在了家中。宋知府让捕快搜查了宅子各处,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宋知府的老婆刘氏在儿子死后就天天哭,眼睛都快哭瞎了。
但是无论捕快如何搜查,案子始终都没有进展。彼时正值酷暑,宋以信的尸体也无法多做停留,只能早早下了葬。
两年多来,儿子的死一直都是卡在宋知府喉咙里的一根鱼刺,让他抓心挠腮,寝食不安。
“还希望吕公子能招来小子的鬼魂,让我弄清真相,不然我就是死了,都不瞑目啊。”
吕梁金道:“这个忙我一定帮,但是除非是枉死之人,有很大的怨气,一般的人在死后都会很快就去投胎的。”
“我的儿子一定是被害死的,还很可能是被他的亲近之人,他怎能不怨?”
吕梁金听了这话,眼皮一抬,“如此说来,知府大人心中是有怀疑对象的?”
“自然。”宋知府说着,朝四周看了看,像是在确认有没有人偷听,“我怀疑的对象,就是儿媳妇宁冰玉。”
据宋知府所说,宁冰玉当初是宋以信从山贼手中救下来的一个女子。
宋知府和刘氏都不同意宋以信娶宁冰玉,因为宁冰玉说自己家中本来就只是做小生意的,又遇到了山贼,家里人都死光了,只有她被救了下来。
刘氏觉得宁冰玉八字太硬,这样的人容易克夫。宋知府则是嫌弃宁冰玉没法带来任何嫁妆。
而宋以信对于宁冰玉确实非常喜欢,坚持要与她成亲。
夫妻俩拗不过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宁冰玉这个儿媳妇。
婚后,两人感情不错,但宁冰玉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二人为此很苦恼。
在宋以信死前两天,还有下人听到他们在争吵些什么,再后来,宋以信就突然死了,宋知府可不觉得这会是什么巧合。
吕梁金听了以后,没有立刻下判断,只让宋知府先别将自己要进行通阴之术的事情说出去。
午夜,他与宋知府来到了偏厅内,布置好了一切后。吕梁金坐下来开始念咒语。
刚开始,一切正常。很快,门窗紧闭的屋内就莫名其妙吹起了阵阵阴风。
房间内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影子渐渐从屏风的一端显露出来。
宋知府屏住了呼吸。
然而就在这个关头,门突然被一个人打开了。施法被中断,屏风上的影子也消失了。
宋知府大吃一惊,回头去看,闯入屋里的人竟是宁冰玉。
宋知府气得上去就给了宁冰玉一巴掌,甚至还要拿脚去踹她,被吕梁金给拦了下来。
吕梁金说自己施法被中断,元气大伤,要休息几日后才能再次举行通阴仪式,宋知府忙不迭地答应了。
宁冰玉被宋知府关进了柴房,虽然她自己说是起夜是听到有动静以为有贼人,但没人会相信。
谁半夜起夜往偏厅走啊?
原本吕梁金不怎么怀疑宁冰玉,但对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着实让他生疑。
又过了几日,吕梁金恢复得差不多了,他便找了机会,让宋知府将宁冰玉放了出来。
接着他告诉宋知府,找人故意放消息给宁冰玉,说自己将在三日后,将在自己的房间里,单独进行小型的仪式。
宋知府不知他是何意,但还是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了。
三日后的深夜,吕梁金一如既往地布置好了屋子,接着坐在了屋内的屏风前,闭上了眼睛。
这时,他清楚地听见了身后传来了开门声和脚步声。
吕梁金装作无知无觉的样子,睁开眼看向前方,语气中带着欣喜,“你总算现身了——”
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人已经逼近了身后。吕梁金“腾”地站了起来,回身迅速捏住了那人的胳膊。
“宁夫人,看来你真的是急不可耐啊。”吕梁金看着宁冰玉煞白的脸庞直摇头。
宁冰玉脸色迅速灰败下去,身子也没了力气。
吕梁金松开了她之后,宁冰玉苦笑道:“若是我再心狠一些,可能已经送你下去见他了吧。”
吕梁金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不禁有些惋惜,“这么说你是承认杀害宋以信了?但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出乎意料的是,宁冰玉一下子抬起头来,疑惑地问:“我夫君?我并没有杀害他啊。”
吕梁金也懵了,“那你三番两次打断我的通阴术是为了什么?不是因为你杀害了宋以信,怕他说出实情?”
宁冰玉连连摇头,“我以为、我以为你要找的是衙门师爷的鬼魂……”
师爷?怎么还冒出一个师爷?吕梁金让宁冰玉坐下详细说一说。
事到如今,宁冰玉也不再遮掩。
原来在她嫁过来之后,衙门的师爷就看上了他。借着来找宋知府喝酒的机会,时常调戏于他。
宁冰玉不敢和宋以信说,因为宋以信疾恶如仇,生怕他将事情闹到一个不可收拾的地步。
况且师爷很受宋知府倚仗,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但宁冰玉又着实不堪其扰,于是选择了隐晦地告诉宋知府。然而宋知府不仅没怪罪师爷,反而骂宁冰玉不守妇道。
这下子,师爷更是有恃无恐。
一次醉酒后,师爷更是想要直接玷污宁冰玉。宁冰玉忍无可忍,反抗时抄起烛台对着师爷的脑袋砸了下去。
师爷当即就倒在了血泊中。宁冰玉到底是个姑娘家,杀人后立刻慌了神,这时宋以信恰好回来。
在听了宁冰玉的话后,他自责于没保护好妻子,于是帮着宁冰玉一起偷偷处理了尸体。
师爷失踪后,家里人也来闹过几次,但最终都一无所获。
宁冰玉只偷听到吕梁金是被人找来的,以为找他的人就是师爷的家人,这才多次阻挠。
不过她并非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对着一个无辜之人没法真的下手,最终被吕梁金反将一军。
吕梁金听了以后问道:“那么在宋以信死之前,有人听到你和他在争吵,是你或他想要自首吗?”
宁冰玉摇摇头,“不是的,当时我们争吵的原因是另一件事。”
“是何事?”吕梁金继续追问。
这次,宁冰玉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开口了。吕梁金叹气道:“既然不是你所为,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宁冰玉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若是夫君在这儿,他也不会愿意自己说出来的”。
见问不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吕梁金只好先请宁冰玉离开,自己改日做法请宋以信出面,再问清楚了。
临出门前,宁冰玉背对着吕梁金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再调查下去你一定会后悔的,有些事情,不要搞得那么明白,反而才是最好的。”
吕梁金并没有理会这句话。次日,他将昨夜宁冰玉与他说的事情告诉了宋知府。
当然,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将失手杀害师爷的人改成了宋以信。
果然,宋知府在听到宁冰玉控诉他对于自己被师爷骚扰不管不问时,脸上露出了难堪的表情。
在听说是自己儿子杀了师爷以后,脸上又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但没过一会儿,许是想到根本没被人发现,表情又轻松了许多,和变戏法似的。
吕梁金又提出今晚正式做法请出宋以信的鬼魂,这次要所有人都到场。
到了晚上,宋知府、宁冰玉,还有被丫鬟搀扶着的刘氏都来到了偏厅中。
刘氏自从死了儿子以后精神状态就一直不佳,坐下后还一直咳嗽,非常虚弱的样子。
宁冰玉则一直用复杂的眼神看向刘氏,宋知府则不断催促吕梁金赶紧开始做法。
这次,吕梁金成功召唤出了宋以信的鬼魂,刘氏一看见儿子的声音,立刻就尖叫了起来。
宋知府瞪了她一眼,让她闭嘴。
吕梁金询问宋以信,是谁杀害了他。然而出乎意料地,宋以信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宋知府难以接受,站了起来直接大声质问儿子,又被吕梁金所呵斥,只能悻悻坐下。
“我必须告诉你,你的父亲正在怀疑你的妻子,若你不说出真相,我想知府大人有无数的法子将她送到大牢里去。”
吕梁金毫不给宋知府面子,直接说出了他心里最隐秘的想法。
屋内一阵诡异的沉默。
就在这时,刘氏大叫一声,站了起来,突然疯了似的说:“都是我,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信儿啊!”
见状,宁冰玉赶忙上前扶住了她,让她快别说了。
听到这话,刘氏绝望地看向宁冰玉,喃喃问道:“你也知道?”
宁冰玉双眼含泪,点点头。
“夫君临死前嘱咐我让我不要说出去……”
宋知府根本听不明白,越发烦躁,大吼着,“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这时,宋以信又开口道:“父亲,请你不要责备母亲,也请你不要再追查这件事了——”
“不,信儿,娘已经忍了太久了,你就给娘个痛快吧。”刘氏在宁冰玉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屏风前。
吕梁金见状,也并未阻拦。
终于,宋以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出了全部的真相。
宋知府当年娶刘氏,是因为看中了刘氏可以给他带来许多嫁妆。而刘氏的爹则看中了宋知府是个做官的。
刘氏在嫁给宋知府时,其实还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原本两人已经定了终身,却被刘氏父亲棒打鸳鸯。
原本嫁都嫁了,刘氏也就收了心思,安心相夫教子。
谁知宋知府不过草包一个,两人根本没有任何共同话题,更别说宋知府生性刚愎自用,控制欲强又性格暴躁
刘氏虽是知府夫人,但生活却相当苦闷,只有儿子宋以信能给自己一些慰藉。
然而在宋以信长大娶亲后,刘氏却觉得儿子也在离自己而去。
在这种巨大的无助感下,刘氏又遇到了表哥,两人很快就干柴烈火起来。
然而两人的首尾却被宋以信无意中撞破。虽然事后宋以信并没有任何行动,但每次和宋以信见面,刘氏都觉得儿子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表哥为了自己的名誉,居然会对儿子痛下杀手。
而她自己则为了自保,也没有向宋知府告发表哥,而是私下找了混混,将表哥杀死,算是给儿子报了仇。
但即使如此,这么多年来,刘氏也一直活在愧疚之中。
“夫君并没有鄙视母亲您……”宁冰玉突然开口道。原来,她在事后收拾宋以信的物件时,意外发现了一封对方写给自己的信。
信中隐晦地提到了他刘氏和表哥的事,还说自己可能会遭遇不测,但还是希望宁冰玉帮自己照顾好母亲。
“信儿啊——”刘氏彻底崩溃,大哭了起来。
而宋知府被接二连三的真相打击得彻底瘫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宁冰玉突然尖叫起来,原来就在刚才,刘氏在她怀里哭着哭着没了声息,竟是就这样断气了!
吕梁金也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脑海中回想起昨夜宁冰玉对自己所说的那句话,只觉得还真被她说对了。
有些事情,真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就那样稀里糊涂地让它过去,未尝不好。
最终,宋知府还是没有选择公布真相,毕竟那又牵扯出家中的诸多丑事。
而宁冰玉也决定离开宋家,自己外出讨生活。
吕梁金将她介绍去了赵小五家开的客栈做厨娘,而他自己则是骑上马,回到了他早在半个月前就回到的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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