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温止陌成亲不到一年。
他差点将整座王府都搬到青楼里。
使我沦为全盛京的笑柄。
他却轻佻眉梢：⌈放心，安亲王妃的人选不会换。⌋
我将休书甩在他脸上，转身离开。
⌈我堂堂将门之女可不是过来给你当老鸨的。⌋
他认定我会回来，直到我与太子的婚约传出。
温止陌不顾礼节，硬闯东宫。
我半揽衣衫从榻上坐起：
⌈别急，就是换个夫君。⌋
一只手慢悠悠从后方探出搂住我。
⌈老六，叫嫂嫂。⌋
1
我站在青楼门口。
里面灯火通明，裘马声色。
我忍住不适走了进去。
不知道温止陌又准备了什么把戏等着我。
婚嫁之后，他就一直以羞辱我为乐。
也是，没有什么比将曾经的主子碾在脚下更能滋生快感的了。
我绕开迎上来的莺莺燕燕，径直走向最里面的雅间。
推开门正与温止陌的狐朋狗友之一对上眼，他慌乱的放下酒杯：
⌈嫂子。⌋
一幅糜烂的画面被按了暂停键。
我直直地望向正中间那个人。
衣衫半褪，一手揽着一个女子的腰，一手端着酒杯，嘴角还沾猩红的胭脂。
一副纨绔样，找不出半分当年清朗。
演得一场好戏。
⌈怕她做什么，今天叫你们嫂子过来呢，就想让她跟鸢儿学学怎么取悦男人，一个妇道怎能成天只会舞刀弄枪。⌋
我还是高估他的下限了。
他竟要在众人面前与那女子行苟且之事，还要我逐帧学习。
此人，好厚的脸皮。
我在要吐的前一秒狠狠将休书拍在他脸上，然后飞奔出去。
⌈王爷，这次是不是有点太过了，都给嫂子气跑了。⌋
温止陌扯下脸上的纸，阴翳地盯着那“放夫书”三字。
⌈又耍小性子罢了，不管跑多远，本王都能给她绑回来。⌋
2
在墙角解决完燃眉之急，我晃到了码头。
岸边停靠着一支小舟。
我跳上船掀开帘子，里面端坐着一位身着锦袍的男子。
「如何？」
那张脸生的和温止陌相似，但填了些清冷高华。
「办成了！」
我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品起来了:
「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我眼巴巴的望着他，距离我离开军队已经有两年之久。
当初温止陌以心疼我为由，将叶家军的军权全揽了过去。
将我困于闺阁之中，练习琴棋书画。
他那双含情眼太具有欺骗性了，我当真信了他是为我好。
直到他将整个叶府围困，我的父母被囚禁，我被强娶。
我才意识到那双眼是淬着毒的。
后来温栩找到我，要助我重操军权，我才重新升起了希望。
「下一步……是与本宫成亲。」
「噗…」
一股水柱完美得喷射到对面的锦袍上。
「太子殿下莫要说笑，之前可没说过有这一趴。」
温栩不紧不慢地擦拭水渍，我有些歉意的别过头去。
「叶姑娘莫要多虑，是本宫之前考虑不周，叶家军现已被并入禁卫军，平日操练也是在皇家林场，想来还是太子妃的身份在宫内进出更自由些。」
温栩想的的确很周全。
以温止陌的作风，不出三日就会将我绑回去。
绑一个叶姑娘轻而易举。
但若是太子妃，他可就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可太子殿下要娶出妻，不怕被说三道四？」
温栩盯了我半晌，里面有些我看不懂的情绪。
「无碍。」
就这样，我搬进了东宫。
3
温栩将我安置在偏殿，方便谋事。
那夜，我梦到了与温止陌初识的场景。
那也是我最意气风发的一年。
楼兰大乱，将门虎女，替父从军。
那年我刚过完及笄礼，已初具将领之风。
在战场上我捡到了一个小团子，浑身破破烂烂的，只有那张小脸白嫩嫩的。
那一刻，我做了心软的神。
还硬生生替他挡了一刀，这小玩意可不经砍。
要是知道他以后是什么德行，我恨不得拱手送到敌军本营。
那以后，温止陌被我带在身边，爹娘也有意将他培养成我的近侍。
说是近侍，但我待他如亲弟弟般。
有糕点分他一半，有锦绸送他一帛。
毕竟谁能拒绝得了一个时常黏黏糊糊喊⌈姐姐⌋的小团子呢？
跟军队里一帮糙老爷们混惯了，没遇到过这般可爱的少年。
所以在他十五岁那年，说要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时，我慌了。
我望着眼前愈发俊俏的少年，摇了摇头。
我志在四方，而非三亩庭院。
更何况我只待他当弟弟，毫无情愫可言。
我没想到的是，这一举动，会葬送整个叶家。
那日之后，我们都对此闭口不谈，当作无事发生。
只不过他开始练武至深夜，时不时还会偷溜出府一段时间。
我为此还感到宽慰，只当他放下心结，结识了其他的小姑娘。
记得我当时还揶揄地问过他，是哪家的小姐。
他静默了一会，才道：
⌈刘氏。⌋
我当时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朝内哪位大臣姓刘，只当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现在想来，哪有什么刘氏，不过就是和皇帝身边的红人刘奕搭上线了。
再之后，温止陌凭借手段让爹爹将半个掌兵权从我手上交给了他。
想来也是这个绿茶以心疼我受伤为由教唆的。
当年父亲有疾，而边境急需平反，我只能效仿花前辈替父从军。
及笄之年，一战成名，却是被抬着回来的。
主要是替他挨得那一刀实在实诚，后半场有点力不从心。
他却拿这事做文章，戳我爹爹软肋。
从此我被勒令不得去练兵场，一切事务由温止陌代劳。
整日被圈养在府邸中，学习大家闺秀们的曲艺女红，百无聊赖。
再之后，是我撞破温止陌与刘奕密谋。
久负盛名的叶家如今成了皇上眼中的一根刺。
而温止陌，一开始就是派过来拔刺的。
我只恨自己识人不清，给叶家上下带来了灾难。
我隔着层层烟雾挣扎着奔向火海，又被人狠厉地拽回。
我眼睁睁地看着叶家几十号人的生命随着大火沉寂。
⌈姐姐，别哭，明天与我成婚，该高兴才是。⌋
我转过眼，看着眼前愈发陌生的脸。
⌈温止陌，我叶家待你不薄，没有亏待过你半分，何故这般…⌋
⌈何故这般残忍？毫不留情？⌋
温止陌轻笑，用刀脊缓缓滑过脸颊。
⌈叶大小姐，怕是忘了当初怎么拒绝我的了？连个字都不肯奢侈，就轻轻晃了晃矜贵的头，你当初看我的眼神，与那帮轻贱我的人分毫不差！⌋
我一时哑言，不知能被他解读成这样。
⌈你们整个叶家都是，假装菩萨心肠，不过是填补自己的助人情怀。说的到好听，视我如出，不还是把我当成一条狗使唤来去。⌋
没想到温止陌的积怨已经这么深了。
当初的悉心教导全部喂进狼肚子里了，半分没消化进去。
我绝望的闭上眼。那个人却不肯轻易放过我，在我耳边嗤笑道：
⌈姐姐，你猜伯父伯母在不在里面呢？⌋
⌈温止陌！⌋我气得浑身颤抖，攥紧拳头挥过去。
一声闷响，随后一个重物压在我身侧。
4
我缓缓睁开眼，随后被脸侧一个放大的俊脸吓了一跳。
温栩一手捂着眉骨，一手撑着床榻坐了起来。
⌈本宫竟不知将门之女在睡梦中也这般生猛。⌋
我不敢与他对视，将手帕浸了热水后递给他。
依照我对自己的了解和刚才偷偷一瞥的红肿程度，我合理怀疑明天这位风姿绰约的太子殿下会顶着一只熊猫眼去上朝。
想着，我愈发心虚，干脆直接将帕子帮他敷在患处。
没事没事，最多三天。
⌈不知…咳，不知太子殿下何故屈尊此处。⌋
⌈有要事商议。还以为叶姑娘是否对本宫太过放心，门未落锁就歇息了。现在看来，是叶姑娘对自己放心⌋
说着意有所指的揉了揉眉骨。
我控制不住又偷瞄一下。
别揉，更红了！
我隐去慌张，自持道：
⌈何事？⌋
⌈明日有个游花会，你与本宫一同去吧。未来的太子妃总要先露个面吧。⌋
⌈温止陌也来？⌋
温栩含笑点头。
我攥紧拳头。
⌈去！⌋
5
翌日凌晨。
一众侍女敲开了偏殿的门，行云流水的为我洗漱更衣。
一套蓝色的华服。
是我喜欢的颜色。
⌈果然衬你。⌋
刚收拾完，温栩就迈了进来。
他身着藏蓝锦袍，暗纹流动。
左眼…带着一只黑色眼罩。
我使劲抿住上翘的嘴角。
温栩警告地瞥我一眼，淡漠道：
⌈你惹的祸，憋着。⌋
我使劲抿住唇，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
我在努力。
百花苑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贵胄子弟。
我们的现身无疑激起了一池涟漪。
⌈太子殿下旁边那位是谁？我没瞧错吧…⌋
你眼神还挺好。
⌈这不是那个京城笑柄吗？⌋
是的，就是我。
⌈安亲王妃竟然与其他男子同行，也不知道避嫌。⌋
大胆，我休书都递过去。
这边叽叽喳哈哈的好生吵闹，一群男子居然如此长舌。
我扯了一下温栩的袖子。
他颔首了然，护着我离开了那片苍蝇堆。
没走几步，迎面撞上了温止陌。
他阴翳地盯着我，身边少有的没有美女作陪。
⌈哟，六弟，别来无恙。⌋
温栩神色如常地打了声招呼。
温止陌这才意识到失了礼节，连忙行拜礼。
⌈皇兄安，愚弟此番前来是来接内子回去的，想来也叨扰皇兄您挺久了。⌋
⌈内子？本宫倒是听叶姑娘说以与你递了和离书，六弟也莫要执迷不悟啊。这叶姑娘倒是有趣地紧，本宫还舍不得放她离开。⌋
我只想藏起来做个鹌鹑。
这修罗场却将我推到了浪尖风口。
两道视线齐刷刷望向我。
⌈温止陌，想让我回去？⌋
我松开太子被我攥住的广袖，走到温止陌面前。
⌈好，求我。⌋
温止陌得意的神情还没收回去，尴尬的僵在脸上。
⌈叶若蓁！你到底要闹到几时？⌋
他愤怒地举起手臂。
我盯着他，那双我曾经想守护的纯澈的眼睛，现在浮动的都是幽深的肮脏。
⌈至、死、方、休。⌋
骗我、欺我、辱我，每一份我都要加倍讨回来。
手臂颤抖的落下。
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我：
⌈你别后悔！⌋
我嗤笑一声
⌈难不成你还想用爹娘来威胁我？温止陌，养条狗都比你熟。⌋
随后我跨住温栩，头也不回的离开。
⌈装的不错。⌋
温栩评价道。
他看出来了。
我有些脱力的靠住他
我其实对温止陌怕得要死。
6
自从那次他屠尽叶家之后,我与他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即便日后知道爹娘还活着。
也不过是为了拿捏我的手段。
如今叶家兵权在他手上,我如待宰羊羔般。
皇上定然也不会主持公道，甚至会为温止陌开脱。
因为这是个局
一个为了扳倒叶家,巩固皇权精心设计的局。
从我救下温止陌的那一刻,就已经被算计其中了。
薄情不过帝王家。
第二日。
温止陌就以照顾叶家孤女为由将我迎娶进门,赢得一片赞扬。
同时,皇宫里发出喜讯,多年前走时的皇子被找到了，册封为安亲王。
这位安亲王正是温止陌。
可谓是”双喜临门”啊。
婚宴当天。
众人只羡煞的看到了其声势之浩大。
却看不到被绑在花轿里的我。
口被封住,手脚皆动弹不得。
似是料到我力气了得。
还煞费心思的为我准备了金属拷链。
若是去了覆在轿子上的红菱。
和游街的罪人别无二致。
轿子直接绕进后堂。
温止陌给众人的解释是,昨日受惊,身体抱恙。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个罪魁祸首舔着脸将自己塑造成体贴的人夫,又赢的一片赞赏。
温止陌，当真是个天生的戏子。
我被粗鲁地扔进婚房，门砰地一声关上。
挣扎间，我听到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紧接着，是衣物撕扯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温止陌正褪着外袍，一双阴鸷的眼紧盯着我。
⌈你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能忍。⌋
他一步步逼近，我一点点后退。
直到抵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温止陌，你敢!⌋
我死死盯着他，试图从那张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惜，除了扭曲，我什么也看不到。
⌈为什么不敢?我煞费心机这么久,自然要尝点甜头。⌋
他扯开我的衣领，粗糙的大掌抚上我的脖颈。
⌈怎么，嫁与本王委屈你了？⌋
我被气笑了,杀我全族,还指望我对他毕恭毕敬,没点自知之明吗?
我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的脸盯出个洞来。
温止陌却突然笑了。
⌈那你可要好好活着，亲眼看着本王是如何一步步走上巅峰的。⌋
他附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包括，杀了你的爹娘。⌋
我浑身一颤，瞳孔紧缩。
下意识就要挥出一掌,却被他拦住。
不知何时,他的手劲已经这般大。
他恶劣地扯出一个笑，随后欺身而上。
⋯⋯
那一夜，我被折磨的近乎崩溃。
像是在给我上刑,一遍一遍惩罚我的识人不清。
那之后,温止陌日日都会来我这过夜,我也渐渐麻木。
挣扎只会换来更粗暴的对待,我只呆呆地望着他的头颅,幻想着人头落地的美景。
我无数次想手刃仇人,可他谨慎得很,房间里能伤人的利器都被移了出去。
报仇不得,了断不能。
更何况…爹娘还在他手上。
过了半旬,他似乎也腻了上一条死鱼。
开始琢磨新的法子。
那夜,他将一群纨绔子弟领进房间。
他们一个个醉醺醺的,目光在我身上肆意游弋。
我叶若蓁随性半生,从不在意他人言语。
可那些污言秽语却像针一样,狠厉地刺入耳中。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叶家虎女啊,怎么如今跟个荡妇似的瘫在床上。⌋
温止陌给我下了药。
⌈被安亲王收留,可不得感激涕零的夜夜服侍。⌋
想来是被温止陌特意嘱咐过,他们毫不客气地编排我。
言语的羞辱够了,他们便撕扯我的衣服,拉扯我的身体。
我挣扎着,怒吼着,无济于事。
从小我就坚信只有自己靠得住。
可现在,我祈求有人能将我从深渊中捞起。
妄想。
只有始作俑者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眼里闪着兴奋的精光。
猎物果然还是动起来才有意思吧。
耳边是沉重的喘息声,我死死的攥住床褥。
叶若蓁,别出声!
我还在守着残破不堪的尊严。
7
我不知道是如何挺过那一夜的。
再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又休养了半个月,我才堪堪能下榻。
兴许是温止陌自觉有愧,解了我的禁令。
我借此偷偷观察府中的地形和守卫情况,来判断爹娘被关押的位置。
直到我上街,才明白温止陌解开禁令的用意所在。
大概是他刻意疏忽,并没有封那些人的口信。
世上再无叶小将军,只有承欢献媚的荡妇。
偶尔有人小声反驳:
⌈叶小将军刚及笄就替父出征,有勇有谋,怎会是尔等说的…⌋
是个文弱书生,荡妇二字都羞于出口。
马上就有一堆人吵到:
⌈你也说了那是十五岁,人总是是会变的。⌋
⌈亲人尸骨未寒,就惹出这等腌臜事,不知廉耻。⌋
他们都急着否认我的过去,将我拉下水。
我只得低头匆匆穿过,逃也似地回了王府。
我想逃离的王府,如今却成了我的庇护所。
温止陌的目的达到了。
过了好几日,温止陌才出面为我正名。
说安亲王妃岂容他人肆意编排,当初那几个男人也被他揪出来安插了诽谤之名处死了。
正人君子被他当上瘾了。
只不过猫捉老鼠的游戏依旧在继续。
我成了他闲杂时间唯一的乐子。
我几番想逃,却被温止陌以爹娘要挟。
有句话他并未食言，
他要我生不如死。
直到温栩的到来,让我重燃了希望。
8
游花会结束后。
我是温栩女伴的事顺理成章地传到了当今圣上的耳里。
此次出面,刺激温止陌只是顺带的。
提前给皇帝打个预防针才是真正的目的。
第二天一早,温栩就被传旨召见。
也不知要跟他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有悖伦理””不成体统””大逆不道”云云。
好在,他回来了。
与他一道来的,是半个月后太子娶亲的圣旨。
我兴奋地抱了抱他。
计划的进程又推进了一步。
他却有些慌乱的推开我
喉咙攒动。
⌈叶姑娘,冷静。⌋
我不明所以,疑惑地盯着他。
直到看到他耳尖泛着可疑的红。
切,纯情老男人。
我假装没发现,给太子殿下留足了面子。
⌈那这几日就辛苦太子殿下筹办了,没什么事的话,臣女就先退下了。⌋
⌈不,婚礼由你全权操办,按你喜欢的来。⌋
我收回迈出的脚。有些恼怒。
⌈我办婚礼?那谁去练兵?⌋
⌈这事不急。⌋
温栩淡淡的说道。
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这不紧不慢的性子,反倒衬得我有些操之过急了。
我上下掂量他一眼,也摇头晃脑道:
⌈好,不急。⌋
9
在筹办婚礼期间,我去看望了我的爹娘。
温栩将他们安置在了城外的一间小院里照顾的很好。
东宫耳目众多。
在外人眼里已经”丧命”的叶家夫妇还不能露面。
其实温栩找我合作不只是为了要我领兵。
还是为了报我爹娘的恩情。
兴许是年龄太小。
我对这段过往毫无印象。
那时的他还不是太子。
母妃难产过世。
皇上成天寻欢作乐,对这个不起眼的小皇子也不甚在意。
没爹疼,没娘爱。
让他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
那帮嫆嬷太监料定了他不会告状,成天就拿他泄愤。
据阿爹说,要不是那次上完早朝,着急找厕所厕,横冲乱撞的。
恰巧碰见被扔在墙角奄奄一息的小温栩。
估计就没命了。
⌈那孩子蜷在那里,就剩一口气吊着了,那些人怎么敢!⌋
说到这,曾经威震四方的叶大将军不禁红了眼。
阿爹紧忙传来了太医。
这事也惊动了皇上。
这是父子俩的第一次见面,温栩还昏迷不醒。
虽然他与温栩并不亲近,但不能容忍下人在主子头上蹦跶,这关乎到皇家威严。
他当即下令处死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并将温栩安置在距议事宫不远的宫殿中。
父亲见他与我年龄相仿,甚是爱怜。
便时常邀请他来家中做客。
长此以往,逐渐熟络起来。
我疑惑举手:⌈我怎么没有印象。⌋
阿娘摸了摸我的头,温声问:
⌈阿蓁,你小时候玩伴的名字还记得吗?⌋
我一时被问住。
爹爹身为将军,府中会养一些子弟兵。
而我小时候总混在他们其中,都是大哥二哥三哥四弟的叫,哪还记得名字呀?
对上阿娘探寻的目光,我不好意思的摩挲了下手。
估计小太子殿下也被我当成某个小弟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