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继业在第一年参加高考的时候,交了一张白卷,上面画了一只自由飞翔的鹰。
他为了查明真相,躲避层层监控,选择在他人生中最重要的这一天,不顾一切去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在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拟考试中,已经能考到很高的分数,他心里是有底的。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可是,身边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他的世界仿佛充满了谎言和欺骗,他一定要查证这件事,而唯一能脱身的机会就是高考。他父亲教会他,要学会反其道而行之,趁人不备主动出击。所以他第一个交了卷,就是为了为自己脱身,去查明真相。他躲在自己家的屋顶,看到了原本寂静无声的院子,忽然有一群人乌泱泱地涌出来,四面散去。因为他刚伪造了一场绑架案,父母刚收到他被绑的照片。果然,这个家里藏着秘密,只有他一人不知道。他通过母亲的衣柜,发现了密道,通过层层机关,终于找到了父亲的神秘“总指挥部”。当他走进这个地下室,看到里面的部署和墙上的人物资料介绍,他的世界顷刻间崩塌了。原来,从小到大,他就是一个试验品,一个研究对象,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是演员。最爱他的奶奶是育儿专家,这附近的街坊邻居都是各学科优秀老师。就连附近商铺的老板,肉铺老板,都是这个团队的成员,专门配合研究他的言行举止。大家都时刻监控着他的一言一行,然后整个团队进行数据研究分析。包括他的日常饮食结构,他的日记、他的梦境、他的微表情……他只是一个实验研究对象,他没有任何隐私,也没有自己的尊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谎言,那什么才是真的?当已经“过世”的奶奶再次“复活”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犹疑地喊了一声:“李老师”。当父母亲站在他面前,他冷淡又生疏地问:“你们是哪位老师?墙上怎么没有你们的介绍?”只有内心破碎的人,才会问出这么疼痛的话来。
02马成钢是西虹市首富,为了培养接班人,继承他偌大的家产,立志要把马继业培养成才。因为他认为大儿子马大俊已经被富养废了,得抓“小号”,富养不成,那就穷养。为了让马继业考上清北的经济管理学院,成为一个合格的集团继承人,他们导演了十几年的“贫穷游戏”。让原本是富二代的继业从小就当上了穷二代,一当就是十几年。当谎言被拆穿,马成钢却为自己据理力争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马继业。他说:“你以为是我们操纵了你的人生啊?你也操纵了我们的人生。”这样的道德绑架何尝不是强词夺理,由始至终都是大人在拿主意,何曾问过孩子的意见?末了,他还补上了一句自我感动的话:“善意的谎言不是欺骗,是保护,是最高维度的爱。”以爱之名,为满足自己的私欲,让孩子一直活在他画的牢笼里。被束缚、被PUA、被操控,就像一个提线木偶。第二年高考,马继业还是如期参加了,并拿到了705的成绩。但是他拒绝了父母为他铺的道路,没有选择清北,而是选择了儿时喜欢的体育大学。他终于做了一回自己,他如释重负,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他恣意跑在喜欢的赛道上,热情挥洒着青春的汗水。只是他跑着跑着,当眼角余光看到了球场上那些被随意丢弃的饮料瓶,他下意识地弯下腰去捡。瓶子拿到手的时候,他已经忘了在比赛,继续捡瓶子,直到用衣服包裹住一兜的瓶子……母亲春兰看到这一幕,懊悔地跟马成钢说:一看到瓶子就跑偏,都怪咱们两,给孩子留下了童年阴影。董宇辉曾在演讲的时候说过一段话:“很多家长把工作辞了,一心一意只陪孩子,过度在意孩子,孩子疯得特别早。你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孩子身上,把他攥的太紧了,他干什么你都有具体的建议,建议到孩子觉得无孔不入,压迫感特别重。”马继业早年的人生都是被精细的操控着,一群人十几年来一直都围绕着他一人。到了高中的时候,他开始意识到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都有些不一样。他在公开课上发表的那一番言论,证明其实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出现了问题,只是没有人察觉。余华在《活着》里写道:“永远不要相信苦难是值得赞美的,苦难就是苦难,苦难不会带来成功,苦难不值得追求,磨炼意志是因为苦难无法躲开。”然而马继业的父亲却专门为他制造了苦难。因为贫穷,他从小被同学孤立,被同龄的小男生嘲笑、霸凌。马继业记忆中最美好的事,莫过于捡到很多很多的瓶子,因为可以卖钱。和自己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奶奶的离世,当时让他悲痛欲绝,后来发现一切都是假的。那么,当有那么一天,自己的父母去世了,他是否也会怀疑这又是一场恶作剧?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他需要一生去验证。运动场上的比赛,只有瓶子是真真实实的,名次和荣誉都不一定是真的。电影的最后,马继业捧着一兜瓶子,继续奔跑在赛道上,笑得那么灿烂,大家都觉得是个美好的结局。然而在我看来,他是一度疯魔了,哪怕走上了自己选的路,他身上永远刻上了童年的阴影。他在笑无力摆脱阴影的自己,笑曾遭遇过的不公,也无情嘲笑“贫穷教育”的失败。当然,笑到后面他或许会有一丝释然,因为他现在自由了,像一阵不羁的风。俄国作家邦达列夫说:“人类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源于缺乏边界。”父母的手伸得太长,控制欲太强,缺乏了边界,最终会自食其果,尝到痛苦的滋味。马成钢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和精力,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最终培养出来一个精神状态有问题的孩子。希望天下父母引以为戒,尊重孩子的成长,不要过分地去干预,陪伴孩子身心健康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