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市吃饭说老板坏话还被本人听到是什么体验。 「没记错的话，半小时前你跟我说的请假理由，是身体不适。」老板瞟了眼我面前的火锅：「难道医生的治疗方法就是让你多吃辣椒？」 啊这， 你听我狡辩！ 1 商业街附近有一家口碑极好的火锅店，一向生意红火，店内的装修别具一格，与桌子中央热气腾腾红油翻滚的火锅相得益彰。 正逢周末，火锅店人声鼎沸，言颜擦了擦鼻尖上细小的汗珠，顺手抬起杯子将果汁一饮而尽。 “事情就是这样。”她放下杯子，重重叹了口气，“我们老板简直就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我现在在公司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生怕被他叫去办公室进行“友好”对话。” “你简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萧致远正夹了一筷子牛肉片放在碗里晾凉，听了这话不禁翻了个白眼，“工资高待遇好，偶尔应付应付老板的小性子有何不可？又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怎么就不是原则性问题了？感情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进去？”她郁闷的又倒了一杯果汁，却怎么都喝不下去。 其实事情的起因说来也是荒唐。她们老板不堪公司一众女同事们的“意淫”，派她潜入办公室的八卦中心委婉告知众人不要再打他主意。于是某天午休闲聊，大家日常开始讨论老板的婚配问题时，她思索半天，然后装作不经意的随口一说：“老板目前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你们还不如八卦点别的。” 因为她平日里需要汇报的工作最多，和老板私下相处时间相对来说也更多，所以她的话还是比较有可信度的。当时看着周围投过来的各种惊异目光，她欣慰自己竟然一句话就把任务完成了，可万万想不到的是她的同事们竟会有如此丰富的想象力，硬生生的把她这句话歪曲成了别的意思。 在收到了财务部那位外号为“一枝花”的男同事第N次晚饭邀约后，她们老板终于顺藤摸瓜逮到了她这个“罪魁祸首”。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和老板的雇佣关系彻底变了质，老板时不时的“抽风”行为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慢慢强迫自己习以为常。 比如上次公司内部聚会，酒量极差的她被灌的几乎断片儿，她们老板大发善心把她扛上了车，在她迷迷糊糊的指挥下开到了她住的老小区，又在两部电梯都维修的状况下把她弄上了五楼的家。 第二天醒过来，她捂着疼得像被念了紧箍咒一样的头赶忙给老板发消息表示感谢，那边却回了一条差点把她心脏吓停的消息。 ——不用客气，放心，昨晚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昨晚的事？她昨晚已经醉成了一摊烂泥，能做什么需要他保密的事？ 思来想去没有结果，言颜决定直接询问，结果半个小时过去了，快要等抓狂的她才收到了一条简短的回复。 ——不用不好意思，我已经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了。 心意？什么心意？这么暧昧的语气是认真的么？难不成她跟老板告白了？ 就在她抓心挠肝的纠结着要不要继续问的时候，那边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你对我对公司的心意我都明白，我也很看中你的能力，继续努力。 ……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再比如上上次她过生日，被办公室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同事起哄请客，一直对她有点意思的一个男同事更是半开玩笑的说生日当天要给她订九十九朵玫瑰花庆祝，这一切刚巧被路过的老板听到，还顺便说了句祝她生日快乐。 然后生日那天她就被留了下来，紧急加班。 请客聚会热闹一番当然是不成了，但临下班的时候她竟然收到了来自老板的礼物。 虽然有点忐忑，但东西已经送到手又不可能还回去，于是她怀着一颗强烈好奇的心剥开了礼盒，入眼便是三只口红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平时也算是半个口红爱好者，自然掩饰不住激动立马拆开包装看颜色，结果每旋开一只，她的笑容就褪下去一分，三只拆完，笑容全无。 传说中的死亡颜色，紫调粉，芭比粉，荧光粉，对于她这种并没有十分白皙的皮肤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 最荒唐的是，这种时候她竟然还在心疼她们老板为这三只口红花出去的钱。 真是没救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断发生，如此大上大下的反复几次，就算心脏再好的人也经不住这种折腾，更何况本身承受力就很差的她。 “对了，我还没跟你说，我们老板名字叫温朗，温润如玉，朗朗君子，这名字这么好听，为什么他偏偏要反着来？”言颜盯着自己碗里那个被萧致远夹过来的牛肉片，开始了无限的感慨，末了，又加了句，“最重要的是还没给我加薪。” “看来我的员工对我的名字颇有意见，我是不是该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事作风了？嗯？” 2 这个声音…… 言颜僵硬的转过头，果不其然，温朗抱着手臂坐在长木椅上，在如此嘈杂喧闹的环境里依然像个优雅的绅士。 看着言颜震惊的脸，他缓缓起身，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她碗里的牛肉片上，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没记错的话，半个小时之前我让你来我这儿拿你落在公司的文件的时候，你跟我说你不舒服准备去看医生，难不成你遇到了一个庸医，建议你用大把大把的辣椒来治病？” 言颜还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动作，心里却已经波涛汹涌。 温朗出乎意料的没再说什么，只是随意的瞟了眼对面的萧致远，转身回了座位。 这种没有下文的结局最为致命，她想了想，然后眼一闭，心一横，弱弱的问了句：“老板，后天我还用上班么……” 温朗的身影一下子顿住，而后略带愉悦的开口。 “当然。” 3 虽然不知道那个“当然”是不是“当然不用来上班了”的意思，但为了生计考虑，言颜还是厚着脸皮在周一准时出现在了公司。 所幸，她亲爱的老板和平时一样，并没有露出“你怎么还有胆子来上班”的表情，可背后议论人家还被人家给听去这种事情终归不好，于是工作之余，她开始费尽心思的想如何给她家老板好好道个歉以报答不开除之恩。 口头道歉？没诚意。 送小礼物？太暧昧。 那......请吃饭？ “颜颜，颜颜？”正捧着咖啡杯想事情的言颜被同事猛地一拍，她回了神，一脸迷茫的看着对方，“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你怎么又在愣神啊，”徐云吐槽了一句，随即一脸八卦的道：“我们在打赌，看看财务部那位一枝花到底有没有机会接近老板……” 说完，周围几个同事一齐露出了迷之笑容，言颜听的欲哭无泪，正想解释一番，就听茶水间门口传来了一声轻咳。 众人回头看去，一眼就瞧见了自家老板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于是纷纷找借口光速撤离，只留下言颜与他尴尬的对望。 虽然没有参与刚刚的八卦，但她还是莫名心虚，只好装作喝咖啡来掩饰尴尬，谁想抬手幅度太大导致半数咖啡都晃荡在了脸上，呛得她差点吐出来。 “你今天怎么回事？”见她咳的上气不接下气，温朗微微蹙眉，抽了一旁的纸递了过去，“我看你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好不容易顺过气，言颜也没多想，顺口而出，“我在想请老板吃饭的事。” 说完，她立马后悔的想抽自己。 这话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是怎么听怎么暧昧，哪有女下属这么主动请男老板吃饭的…… 温朗却好像毫无察觉，反而好奇的问她：“打算请我去哪吃？” ……正常人不是应该问为什么请吃饭么？一直想让公司女同事不要打听自己的私生活，甚至被传是gay都没有特意解释的老板，竟然这么干脆就答应她的邀请了？ “你打算请我去火锅店？”还没等她回答，温朗又继续开口询问：“上次你和你男朋友一起吃的那家？” “男朋友？”言颜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哦，你是说萧致远？他是我朋友，不过火锅吃的太频繁不好，我还没想到吃什么。” “那就吃日料吧。”他忽然起身，微微弯了嘴角，“下班以后等我。” ……这么草率的么？ 显然她已经没有了辩驳的权利，看着温朗信步离去的身影，言颜低下头默默盘算了一会儿，十分肉痛的摇了摇头。 才发了工资，一半已经还了房贷，也不知道剩下的一半能不能支持住这顿日料。 可话已经说出了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4 还好温朗选的是一家中端日料，店面清新，窗明几净，就是温度稍稍高了些。 进了包间，她觉得太闷便脱了外套，还没等找衣服挂钩，温朗已经伸手接过十分自然的帮她挂了起来，菜品上齐，他又“贴心”的给她夹了几筷子推荐的菜，根据以往的经验，言颜知道接下来肯定又有什么大反转等着她，索性一咬牙一跺脚，率先道歉：“老板，对不起。” 温朗正把一片沾了酱汁的刺身放到嘴里，听了这话便抬起了头，“你这个道歉，指的是哪件事情？” 哪件事情？难道她除了说错话之外还犯了什么事情么？ 见她一脸懵懂，温朗放下筷子，好心提醒，“磨人的小妖精。”说完，他自己先扬起了嘴角。 也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什么词都敢往他身上套。 “嗯……”言颜转了转眼睛，决定还是先换个话题，“老板，公司里一直传你不好的八卦，是我说话不小心才被她们误解的，我一定会找合适的机会澄清的！” 温朗撩起一旁的纸巾拭了拭嘴角，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打算怎么澄清？” “嗯......那个......”她“那个”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有意义的话，温朗看了她半晌，忽然开口：“言颜，你这种行为很容易让我以为你是为了铲除所有潜在的情敌一个人默默的追我。”看着言颜瞬间惊讶万分的脸，他轻笑出声，“怎么？被我猜对了？” “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哈哈哈。”她连忙否认，末了，有小声加了一句，“我只是比较想加薪……” “哦？”见她否认的如此利落，温朗却逐渐敛了笑意，“原来我这么不招你待见？” 尬笑骤然停止，言颜表面强装平静，心里却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到底哪里想不开？明明知道老板最擅长一句话怼死人，竟然还敢单独请他吃饭？这下可好，尴尬的空气都快凝固了。 好在他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反而问起了她生活和感情方面的事，言颜松了口气，尽量少说话多吃菜，遇到问题就先喝口水思考一下再回答。 就这么一杯一杯的灌下去，临近饭尾，她终于忍不住跑了趟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见温朗正站在前台，西装笔挺，轮廓分明，臂弯里却挽着她的外套和粉色包包，恍然让她生出一种男朋友正等待女朋友的错觉。 什么跟什么，一定是刚刚听他说了太多这种话题才会突然冒出这种荒唐的想法的。 她自嘲的摇了摇头，走上前接过了温朗递过来的外套正要道谢，旁边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颜颜？好巧啊，你也来这儿吃饭啊......老板！？” 她回过头，一下子撞进了徐云惊讶的眼神里。 等等，不要这么看着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5 言颜怎么都没有想到，二十五年来第一次失眠竟然是因为一顿饭。 她现在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都是徐云震惊的表情，偏偏解释的话无从说起，回来以后本打算给徐云发信息让她帮忙保密，可这样一来岂不更显得她欲盖弥彰？ 发消息也不是，不发消息也不是，她就这么干瞪着眼睛直到天亮，第二天顶着两个吓人的“熊猫眼”到了公司，成功的在晨会上引起了众人的注目。 整夜睡不着的滋味实在难受，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一心只想着待会赶紧冲杯咖啡醒醒神，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好不容易熬到晨会结束，收了东西正准备走，就听温朗突然点名，“言颜留一下。”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她身上，如芒在背，她心里叫苦连天，却也不得不从，等到人都走完，这才强打起精神朝温朗走了过去，“老板，还有什么事么？” 微凉的手掌忽的覆上她额头，只停留了一瞬，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温朗先一步语气不悦的道：“没有发烧，昨晚没睡好？” “昨天打雷声音太大，就没睡好，”她乱编了一个理由，扯出一抹笑道：“中午补一觉就好了，谢谢老板关心。” 温朗看她打着马虎眼，不由轻笑出声，“难不成你在担心会和我传出绯闻？” “……老板你真会开玩笑。”虽然一点都不好笑……她心里这么想，面上却还是要做足，“老板还有什么事么？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有，”他倚靠在桌子上，一脸闲适，“周六晚上的时间空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怎么都没想到是这样的事，言颜顿时怔住。 “老板，你是在约我么？” “是。” 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有点玄幻。 在徐云添油加醋的叙述和今天晨会结束温朗的举动下，公司里的八卦内容已经从“老板到底是不是gay”变成了“言颜是不是为了隐藏恋情故意误导众人”，早就知道事情一定会往这方面发展，言颜只能安慰自己保持平常心，等过了这段时间谣言自然就散了。 眼下她比较在意的是，温朗还真的在周六下午七点钟准时到了她家楼下。 收到他发过来的消息时言颜还赖在床上当肥宅，在鬼扯一个理由拒绝和乖乖的穿衣服下楼之间纠结了半天，她最终还是认命选择了后者。 谁叫人家是她老板。 南方春夏交替时天气反复无常，言颜接到信息一阵慌乱，也没来得及看天气，只穿了件白色针织长裙匆匆下楼，从出门到车上这一小段距离就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温朗单手撑着头靠在车窗旁，见她上车便回头瞥了一眼，然后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你打算被冻成一根奶油冰棍？” ……她觉得老板的怼人功力似乎又提升了一点。 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也不能让他白嘲讽一句，言颜正准备开车门回去加衣服，一件外套忽的披在了她身上。 “穿着上去，免得感冒。” “……好。” 如果老板的体贴不带任何反转的话，依照她的性格肯定早就已经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包括那一次公司聚会喝断片儿，她完全无法想象温朗是怎么一个人把她扛上五楼，且没有任何怨言的。 6 发呆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温朗提醒了两遍她才反应过来到了目的地。就这么怀着疑问推门下车，入眼便是一片清新田园的画面。烤架已经搭好，食材整整齐齐的码放在旁边，再后面两步就是移动房车，里面的桌上已经放着洗好的水果拼盘，果子颗颗晶莹剔透。 不知怎的，她觉得这个画面有一点熟悉，可又说不上哪里熟悉，直到看见温朗撸起袖子动作熟稔的开始烧烤，她才恍然。 前几天看剧看入迷的她刚好看到一个桥段，于是发了一条朋友圈，希望有一天能和家人朋友或爱人一起，找一个空荡的地方，摆上些酒，自己烧烤，谈天说地，度过一个休闲的傍晚。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实现。 “你在干嘛？”温朗抽空回头，就见言颜还呆愣在原地，“还不过来帮忙，不是想自己体验一下烧烤的乐趣么？” 她这才回神，一步一步蹭了过去。 就算她对感情方面再迟钝，也不可能在一个男人费心替她完成心愿的情况下还感受不出来这个男人对她有不一样的心思。 可是，这件事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可能，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问问。 “老板……”“嗯？” “……你冷不冷？”“不冷。” 她拍了拍脑袋，再次鼓起勇气。 “老板……”“嗯？” “你……你饿不饿？” “这不是正在准备吃的，”温朗头也没抬，好笑的问道：“你饿了？” “没有……” 不行，她怎么都问不出口老板是不是喜欢她这种话。 看着对面似乎已经有所领悟的小女人，温朗只是带着笑，不动声色的继续烤肉，任由她自己纠结。 虽然一直想着自己烧烤，可到底没有动过手，再加上心里有事，言颜手里烤出来的肉没有一块能吃，温朗也没有开启怼人模式，反而默默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于是就造成了这种局面：温朗手边盘子里码上了一堆色香味俱全的鸡翅羊肉牛肉，她手边垃圾桶里则是一堆辨不出本来面目的黑炭。 为了不浪费粮食，她终于罢手，退在一边安静的打下手。 平日里见多了他不苟言笑的样子，突然间他穿着休闲服在这里陪着她烧烤，不知怎么，她忽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从一开始，她看温朗的目光就自然的带着老板滤镜，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竟然逐渐的卸下了这种滤镜，这层天然的隔膜被打破以后，他工作以外的样子一点一点袒露在她面前，不再陌生，也不再遥远。 “想什么呢？”烤完架上的最后一串鸡翅，温朗端起盘子，一回头，就见言颜呆呆的看着他。 “噢，没什么。”她回过神，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老板，你怎么忽然带我来自助烧烤？” “你觉得呢？”他放下手中的盘子，拿过一旁的纸巾拭手，这幅波澜不惊的样子终于刺激到了她。 “老板，你是不是喜欢我？” “是。” 身后慢慢升腾的烟花忽然炸开，一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夜空。 言颜第一次没有顾虑直视他的目光，那双带着浅浅笑意的眸子，温柔的不加任何掩饰。 7 对于一见钟情这种一瞬间心动的感情，温朗向来是不相信的，他一直以来专注于工作，从未在意过自己的感情生活，母亲一直催着他成家，安排过不少相亲，也不是没试着和其中比较有眼缘的人交往过，只不过后来都无疾而终，他也更享受这种单身的状态，并不急于将自己与陌生人用婚姻的名义捆绑在一起。 直到遇见言颜。 倒也称不上一见钟情，只是第一眼看见她干净澄澈的眼神和毫无心机的脸时，不经意的就留了心。 她刚进公司的时候完全是一个职场菜鸟，除了名牌大学的学历傍身之外其他一切都是从头开始，为了不麻烦身边的人，她的工位上永远堆着成山的资料，甚至午休时间都能牺牲，三年来靠着这种韧劲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从前他并没有探究自己员工生活中是什么样子的想法，但言颜却勾起了他这样的想法，他见过无数用精致的妆容和无懈可击的微笑来武装自己的精英女士，却第一次见她这样整日笑嘻嘻丝毫藏不住心情的女生。 三年来，毫无改变。 逐渐明了了自己的心意，他开始刻意安排与她的接触，所以在公司的众人看来她会更加了解自己，只是他没想到，言颜会说出“老板对女人不感兴趣”这种话。 开始他也与别人一样理所当然的误解了这句话，可转念一想，她向来是这样的直脑筋。况且就算她真这么认为，也不会去传播这样的言论，可他更想知道她要怎么面对这样的局面，于是选择不去澄清。 谁知道误打误撞，自那以后那些逗她的行为全部被她当成了“蓄意报复”。 那天在火锅店看到她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莫名的气愤。 她为了逃避他，撒谎生病连文件都不敢拿，结果转头就在这边和另一男人吃火锅。 还在一本正经的吐槽他的“恶劣”行径。 可即使心情极差，她却有本事一句话就让他多云转晴。 回去以后想了很久，他还是忍不住拐弯问了那个男人是否是她的男朋友，她否认的那一刻，他心里就已经有了计算。 既然已经如此在意，那就万万不能再给别人可乘之机。 当然，言颜是完全不知道这些心理路程的，本就是冲动之下的问句，温朗答得自然坦荡，她反而愣在了原地。 “既然你这么问，那想必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温朗朝她走近，烟花映照之下，他的笑容显得格外温柔，“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事情的发展太过出乎意料，言颜下意识退了几步，然后定住。 她遇到这种问题的时候似乎总是会先逃避，因为潜意识里把温朗当作老板，所以从未把他做得任何举动往感情方面联想，可如今他已经清楚明白的的说出心意，她又怎么逃避的开？ 也或许，是她不想逃避。 “言颜，”见她半天没有回应，温朗低下头，唇离她的额头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思考的时间已经过了，现在到了该回答的时候了。” 她一惊，立马伸手推拒：“老板，你这样不好……” “我觉得不错。”他伸手将她身子板正，一字一句，认真的不行，“言颜，我喜欢你。” 一见钟情也好，日久生情也好，总之她已经在他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而且再也不想把她放出来。 ……说不感动一定是假的，那些曾经不露痕迹的照顾，早就已经潜移默化的入侵了她的生活，就像一张早就编织好的温柔陷阱，等待着她自投罗网。 她也只能束手就擒。 不过……“老板，我还有个条件。” “提。” “我想加薪……”她觉得这个时候不能让自己显得那么容易被感动，正好提一提这个困扰了她很久的事情。 温朗少见的愣了下，而后一脸被她打败的表情。 “加。” 无论是薪水，还是爱情。 番外 温朗并没有打算隐瞒两个人的关系，毕竟是默默追了这么久的人，好不容易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把她藏起来。 老板的八卦以后没得扒了，扫兴的众人转移了目光，一致对准了言颜，缠着她讲出两个人相知相爱的过程，她被逼的没法，只好含糊的说了几句，说着说着，她忽然觉得当初答应他答应的也太草率了，而且其中包含了很大的引诱成分。 越想越觉得吃亏，她打开手机，发了条信息：老板，我觉得我们得谈一谈。 那边很快回复：这么近还要发信息？公事私事？ 私事。 手机忽然铃声大作，她吓了一跳，按下接听，温朗带着笑意的低沉声音透过屏幕徐徐响起。 “除了恋爱，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行吧，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引诱了，并非己方守不住，都怪对手太会撩。 看着言颜捧着手机一脸桃花烂漫，徐云在一旁看破不说破的摇了摇头。 哎，又是为别人的爱情鼓掌的一天。 （全文完）